我想握住農民工兄弟的手作文
我想握住你的手,我的民工兄弟。
在這個城市裡,活動著許多這樣的人。他們戴著安全帽,手抄著傢伙,走向工地。一幢幢大樓拔地而起,他們就像蜘蛛一樣在那裡織著生活。是的,在世界上所有的作品中,我最欣賞蜘蛛網這幅傑作,真是精妙絕倫;同樣地,民工編織的大樓,也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傑作。
我有時感覺到他們真是在創造奇蹟。
而我們的城市竟是民工一磚一磚,用他們的血,用他們的汗,用他們的靈巧和智慧,給創造出來的。
他們自在地生活著。這個城市往往有另外一種眼光,它們彷彿被安在銀河系上,俯瞰著眼下衣著醃的民工們。可這些民工們全然不顧,彷彿沾滿灰泥的工作裝比鄙夷的眼光更高尚。他們從工地上下來,收拾了傢伙,進入他們臨時搭建的工棚,敲起飯缸,旁若無人地唱著。
他們的歌聲並不好聽,有時候近乎野嚎,又五音不全,把好端端的流行歌曲改造得面目全非,但他們唱的是自己的歌曲。我非常羨慕他們,羨慕他們真正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有時候在夜間,一陣風從身旁席捲而過,一位民工蹬著三輪車扯著嗓子在喊他不成調的歌曲,我同樣七尺男兒,為什麼就缺乏這份瀟灑和膽量呢?我也喜歡在路上哼著小曲,那確實是哼的,只在嗓子眼裡打轉,只有自己的耳朵能夠聽到,那聲音是多麼微弱,多麼可憐,多麼微不足道,一陣旋風就被淹沒在民工歌聲的汪洋大海中。
他們是真正的原生態了。
上海美術館前有一群雕塑,我覺得那雕塑的就是一群民工。一群民工,鬆鬆散散地面對著大上海最繁華的南京路,你或許覺得有失雅觀,然而這恰是藝術家的匠心所在。正是這雕塑的群像,構成一個時代我們中國最本色的生活。
我看到過這樣一群民工,他們住在不屬於他們的房子裡,像作畫一樣,用他們手中的粉刷在塗抹著不屬於他們的城市豪華的生活。他們的辛勞是為了“城市更美好”。我有時候把他們請到我的家裡來,讓他們幫我修理壞了的淋浴器或抽水馬桶,吃個便飯,如果有酒也順便喝上兩盅,有什麼不捨得扔的玩意兒我愛人就慷慨地送給他們,他們就感激涕零,就把有些費用給我們免了,就認我們是這個城市中難得的朋友,這個時候我就公開宣佈:我也是民工!
我也是民工啊!我有時候西裝筆挺走在城市的天空下,以一種高昂的姿態,但血和膚色掩蓋不了我民工的本色。我和你們同樣來自貧困的鄉村,熟悉鄉村的每一寸土每一棵草每一片莊稼,甚至能夠分辨誰家樹上知了的叫聲。也就是因為一張考卷,從此把我們分成這面和那面。
無非是機遇!
所以,我想握住你的手,我的民工兄弟!我們是兄弟啊,本是同根生,何分作城市的正面與背面?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