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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山農業科技園引出的穿越散文

鶴山農業科技園引出的穿越散文

八月的一個星期天,風和日麗,天藍雲白。我們夫婦與朋友驅車來到位於九三墾區北部10公里處的鶴山農場農業科技園。

據工作人員介紹,園區分為八個實驗區和十六個試驗圃,其中八個實驗區為:高效經濟作物試驗區、大田作物品種試驗區、高效經濟作物展示區、現代農業技術整合區、大田現代農業技術示範區、高效經濟作物現代農業技術示範區、棚菜生產區和露地蔬菜生產區。十六個試驗圃則分為中草藥圃、果樹圃、特色瓜果圃、雜糧圃、特色蔬菜圃、花卉圃、彩椒圃、特色番茄圃等。在大田品種試驗區則有大豆品種圃,玉米品種圃、甜菜品種圃、大麥品種圃、馬鈴薯品種圃。在現代農業技術整合區,展示用更加科學的方法種植農作物,在播種相同的種子的基礎上可以更大限度的提高單位面積的產量。

今年,這個農場大力發展旅遊產業,重點在“兩帶一園”建設上下功夫,投資1000多萬元建設了佔地3390畝的科技生態園。園區由科研試驗區、高效經濟示範區、特色種植區和觀光休閒區組成,種植作物達300餘種,為人們提供了一個集旅遊觀光、學習培訓、技術推廣於一體的多元展示平臺。日可接待遊客百餘人,成為了農場旅遊業發展的又一道風景。

依著興趣,我們參觀了以下景物。

下了水泥板路向北,自那個陽光藍天下閃光的銀色科技園標誌處的入口和中央分界處開始,繼續向北,長長的用彩色地面磚鋪成的兩米左右的間道上,有三、四處掛著小倭瓜的棚架。行走在一人多高的棚架下,仰望密密的綠葉間垂下來的金紅金黃的倭瓜,彷彿一層均勻的黃色燈籠掛在棚子上,綠葉及其空隙裡透出的藍天與之相映生輝,煞是好看,感覺這可比地上的那些倭瓜金貴多了。

我的這個偏見,在轉眼看到巨型南瓜時不得不迅速改變,巨型南瓜爬不上棚架,即使爬得上去,棚架也是支撐不起的。可是人家簡直就是一個金黃的肥美人,側臥在鬆軟的田壟上,深綠的葉子彷彿是眾多的蒲扇在給它扇涼風兒,那些藤蔓彷彿肥美人飄逸的翡翠色腰帶,更是自由一番神韻。我喜不自禁地跟這個肥美人並排而坐,甚至用自己的臉去貼那胖乎乎的圓臉。只是我的眉飛色舞,它卻一直就那麼沉靜地應對,不冷不熱的,這就是大家風範吧?見我們還指著另外的幾個肥美人讚不絕口,工作人員過來說:“照相就在可著這個照吧,不然別的也會碰掉了,過幾天大豆節還有接待參觀任務。”我突然明白了肥美人為何對我無動於衷了,原來人家見的崇拜多了,低調兒啊。

拐彎向東繼續觀賞,此前好多次乘車都發現路旁很多地塊種著一眼望不到邊的高粱,原以為,見它們個子並不高,就準備好了火炬似的頭顱,是在車上又是在高速路上俯視造成的錯覺。這回置身真正的高粱地才發現,他們的確還沒有我高(我還不到一米六)。記憶中在電影和書上看見的高粱都是高挑的,高粱高粱就該是高高的,不然,怎麼就叫高粱了呢?而面對這一大片,如果非得叫高粱,那也得說明是矮高粱。不過,身子是矮小了,可是,它們的高粱穗卻很大。我想,能在科技園獻身,一定是新研究出來的高產品種吧?輕輕撫摸那點燃的火把般遍佈著深黃色顆粒的高粱穗,忽然想起父親每年都在杖子邊上種一趟兒甜高粱。根莖秋天當我們的“甘蔗”吃,而高粱頭去掉高粱子粒後,在父親的巧手裡就變成家裡一年都用不完的掃地掃炕的笤帚和刷鍋的刷掃。想起父親已離開我多年且不能再見,頓生人不如物的悲哀。

舉著紫紅色穗子的一片躍入視野,我禁不住喊:“這裡還有新年穀呢。”同伴兒卻說:“不是吧?”我們倆跑到跟前去看標牌,叫雪櫻子。我知道就是小時候咱農家園子裡那個新年穀。開始時梗兒葉兒都是紫紅的,隨著慢慢長高,又會變綠,而結出的穗子則又是紫紅的一嘟嚕一嘟嚕的,青嫩時可做菜吃。據說,在古時候,雪櫻子只供帝王專用,只在皇宮裡才有種植。明未,被吳三桂將種子帶出,後經時事演變,民間才有種植,但極為有限。如此說來,現在能站在這麼大一片比我都高的雪櫻子中間,還真得感謝吳三桂呢。

走到路的盡頭,開始向南轉彎。緊挨著的紅穀子和黃穀子,在沒成熟的現在看來,葉子都是綠色的,穀穗也都幾乎同樣地長,一律低頭感謝著供給營養的大地母親。不同的只有紅穀子的穀穗兒是暗紅色的,而黃穀子的穀穗兒還是黃綠色的。用手輕輕去撩開密匝匝的穀苗兒,深入穀子們中間,自然回憶起青年時代在家鄉用鐮刀收割穀子的艱辛體驗來。聽說,雖然,用穀子加工出來的小米,營養極為豐富,但是,因為低產,而且現在農村也沒有幾家養牛養馬了,不再需要穀草做飼料了,穀子幾乎絕跡了。所以,如果不是有幸來到這個科技園區,興許今生我都不會再見到真實的穀子了。想到這兒,我情不自禁地捧起彎腰的穀穗兒,貪婪地嗅著那份已經生成的芳香,並讓丈夫為我和穀子拍照存念。

離開穀子們,前方,是淺綠的一片,頂著淡粉的一層。跑過去細看,原來是黃煙。對於黃煙我打小就熟悉,清楚地記得,在還沒化完積雪時,父母就將種子撒進裝滿鬆軟黑土的廢舊搪瓷盆子裡,適時澆水。不幾天發出一層小小的煙丫丫,並漸漸往大了長。然後在園子裡刨一塊叫煙池子的.土地,將煙苗挪移進去,蓋上一個不過半尺高的塑膠棚。等長到半個指頭那麼高時,就可以栽種到打好的壟上去了。接下來就是培壟、除草、打煙杈子、掐煙尖等助煙成長的程式。打煙杈子那活很難幹,一尺多長的葉子明顯地看出綠葉上鼓起一個個小黃泡兒,這是已經上煙了。人彎腰低頭鑽進壟溝的煙秧子之間,小心翼翼地動身動手,很怕碰折了脆脆的菸葉。一路仔細地掐掉葉子與根莖連線處的煙杈子,像我這樣不會吸菸的,被煙味熗得頭都暈了,而衣服上和手指上以及頭髮上到處都是黏糊的一層黑醬色煙油。打杈子的同時就得把發了五、六片葉子的掐了煙尖,不讓再往高處發葉子了。不是怕多,是怕貪多了不上煙而降低成色。而有幸不被掐尖的只有長得最好的煙,也只有它們才能像我剛才看到的這一片開出滿頭小喇叭似的粉花兒來。再後來就是掰菸葉、串菸葉、曬菸葉和打捆收藏甚至出賣了。早年,我家那個村子每家都比較大量地種黃煙。不只是每家都有吸菸的人,而是黃煙是當時支撐家庭開銷的主要經濟作物。儘管過程繁瑣辛苦,但都一直在堅持不懈地栽種。記得我的學費大多是母親賣黃煙所得。正因為如此,我對黃煙一直懷著敬意。沒想到在遠離了黃煙這麼多年後,卻能與如同展示集體舞姿般的這一大片美麗黃煙親密接觸,而重溫了不該遺忘的往事,一定是上天知道我們的緣分。

而那片高過頭的紅蓖麻,無論是型同楓葉的葉片還是如大料瓣兒似的果實外觀,都令我感到親切,因為是它們帶我回到了結婚之初,公婆給我們買的那個平房的小園子。那時,為了裝點窗前的環境,除了種植一些平常的花卉,丈夫還從學校的實驗田裡給我挖回來兩棵紅蓖麻栽上。當長到跟我眼前的這些差不多高時,也結了果實,我剛剛懂事的女兒,摘下來麻雀蛋般的果實,直拍手叫好。是我告訴她有毒,她才乖乖地不再動了。而今女兒已是大四的優秀學生,這情形卻依然彷彿就發生在昨天,也許,這就是歲月如梭。

沿著地磚路走到頭又向南繼續走到頭,參觀完了以上景色,下了地磚路,回頭再選擇那條不明顯的土路,往進園處前進。隔著竹籬笆,大果沙棘果兒粘在枝上,晶瑩剔透得像金黃色的密麻麻的小玻璃球一樣,在陽光下閃著亮光;通紅通紅的檳子果兒、焦黃焦黃的沙果兒一律舉起綠葉的小手,像我們欣賞者們致意。它們與我家早年的沙果樹比起來真是超享受的一群,我家的沙果樹的一生則是辛苦充實的一生:它每年都把累累的果實,交到母親手上,再由母親精打細算地銷售出去,最後變成我和弟弟妹妹們的學費。所以,我很愛眼前的沙果樹,卻更敬重幼年時期我家的那棵沙果樹。

跟著丈夫和朋友,我還觀賞了聞所未聞更沒見過的非洲紅茄和觀賞椒。也許沒有瓜葛,便只覺新穎而並沒有太多感觸。

在家常方式栽種的西紅柿地頭,俯身摘下一個嫩黃的小柿子(工作人員允許的),聽說沒有上什麼農藥,我用手抹了幾下就忍不住咬了一口,頓時,又回到童年時在自己園子摘了柿子黃瓜什麼的,不用洗的綠色年代。

咀嚼品味著西紅柿的酸甜,舉目還有西面好幾處沒有參觀,我仍興味昂然。可是,因為時間關係,朋友提議返回了。

雖然我們並沒有參觀完鶴山科技園的全部,但也算是管窺一斑了。

真覺得是欣賞了一部美麗的立體記錄片。

我再一次真實生動地體會到了:什麼是秀色可餐,什麼是一飽眼福。

儘管此行純屬來去匆匆,然而我知道此生難忘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