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籠“照”出職業禮儀的價值
上回書說到我跟小寧聊到說話“口兒淨”的話題,小寧說:“一達老師,我想求您一件事。”我笑道:“你跟我怎麼客氣起來,有什麼事就直說,可別說求。”小寧說:“我在英國留學時,認識一位中國問題研究學者,他是英國人,叫沃丁格。昨天我才知道他和夫人來北京講學,住在友誼賓館。沃丁格老兩口對北京文化非常感興趣,讓我陪他們轉轉衚衕,並且要買點老北京的民間玩藝兒。陪他們逛衚衕,我能辦,但買玩藝兒就得勞您大駕了。”我說:“這有什麼難的,我可以奉陪,不過,我英語不靈,你得在邊兒上當翻譯。”小寧笑道:“沒問題,那咱們可說好嘍,後天陪他們一起逛街。”我點了點頭。
隔了一天,我到友誼賓館拜訪沃丁格夫婦。沃丁格告訴我,他有個老朋友在英國的伯明翰辦了一個民俗博物館,專門收藏世界各國的民間工藝品,這次他來北京,這位老朋友特地囑咐他帶幾件有特色的北京民間老玩藝兒,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喝了一杯茶,便跟小寧陪他們奔了潘家園,接著又逛古玩城,大柵欄,在我的點撥下,他們買了不少玩藝兒,諸如泥人、麵人、風箏、鬃人、布絨、剪紙、皮影、絹人等等。
臨近吃晚飯的時候,這老兩口走得有點兒腿腳跟不上心了,可是興致依然不減,我們進了一家民間工藝品店。這家店門臉兒不大,但擺得東西挺全,特別是京式的燈籠品種有幾十樣。兩個女營業員,一個在看電視,另一個在用手機打電話,各忙各的,好像沒看見我們進來。沃丁格夫人對中國的燈籠透著喜歡,小寧問她:“您看上了哪種樣式的燈籠?”她指著擺在貨架上的一個羊皮燈籠說:“這個樣式很好。”小寧對營業員說:“這個燈籠多少錢?”那個營業員用手捂著手機說:“你看好東西再問價。”然後又繼續通話,聽得出來這個電話並不重要,她好像在跟對方講一個笑話,一邊說一邊咯咯直笑。沃丁格夫人覺得掛在屋頂上的宮燈不錯,小寧轉過身示意讓營業員把那個燈籠取下來,營業員一手拿著手機,一手衝小寧比劃,那意思是任她自己去摘,本來一進門,營業員愛搭不理的態度已經讓小寧直搓火,現在營業員又這麼不耐煩。小寧再也壓不住自己的心火了,衝著營業員說:“你們是不是這家店的營業員,怎這麼對待顧客?”這句話倒把看電視的那位惹惱了,她像一隻猛虎撲過來,本來姣好的面容,發起怒來帶著猙獰:“你跟誰說話呢?別以為你身邊有老外,你就怎麼著了,沒什麼了不起的。”您說這不是拱火嗎?小寧的嘴豈是那饒人的?於是雙方唇槍舌劍地嚷嚷起來,弄得沃丁格夫婦一時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我趕緊攔住了小寧,又衝那兩個想大撒潑的營業員直使眼色,好言相勸,一場舌戰總算沒動干戈。
當然,吵了嘴,紅了臉,我們不可能再讓老外把手裡的錢往這花,因為這種賣燈籠的店鋪旁邊還有好幾家。走出這家店鋪,我趕忙讓小寧給沃丁格夫婦婉轉地解釋一下別讓人家對北京留下不好的印象。小寧總算把這個場給圓了。當然他心裡的那股火一直窩著直到我們跟沃丁格夫婦吃過晚飯,送他們回到賓館以後,在我們回家的路上,他才把一肚子委屈撒給了我。
小寧忿忿地說:“您說現在的`北京營業員哪有這種服務態度的?她們怎麼連基本的職業禮儀都不懂呢?”我說:“林子大了,什麼鳥兒都有,北京的視窗行業這幾年抓服務質量文明禮儀確實有了很大的起色,但總免不了碰上個別人,今天算你倒黴。”小寧說:“她們也太不像話了,當著外賓,這麼沒禮貌,太有損北京人的形象了。不行,這件事沒完,我一定要找她們的經理說道說道。”我勸道:“算了吧,這麼一點口舌之爭,忍一忍就過去了。何必動這麼大的肝火呢?”小寧說:“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
第二天,小寧果然去找這家店鋪的經理,結果卻出乎她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