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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電影的中國記憶

導演電影的中國記憶

無論是電影,還是看電影,彷彿聯想起這個詞就已經有無限的記憶在腦海裡迴盪。一個個不同的人物,一種種特別的感覺,給深陷其中的靈魂無數的憂傷與喜悅,直至電影結束,所有的光線在眼前消失,只剩下那電影過後的一段音樂,一切還是那樣的沒有辦法自拔。

那些導演用光影製造出來的幻覺,即是一個時代的回憶,又是一個時代的味道,我們都在某種程度上成了那某一種味道的貪婪者。

張藝謀篇:當轎伕的歌聲想起,我們的記憶彷彿就久久的徘徊在那片天地相接的紅高粱地裡,帶著幾許讓人入醉的高粱味道,那種難以分清的感覺就朦朦的上了心頭,彷彿故事裡的人物似曾相識,彷彿那一切我都親眼目睹,所有的所有都是如此真切的在指尖穿行,甚至菊豆那充滿著無辜與期望的臉龐,又一次次的消融在記憶的大紅燈籠裡,渲染進一片紅色的八十年代。

不知道為什麼,也無從查起,電影好似可以給予一個人無數次的生命。光影之間我的人生,在短短的幾個小時裡被拉伸成一輩子那麼長。我曾像富貴一樣活著;曾像安紅一樣被追求著;也曾像一個女人一樣深深的愛著一個男人,以至於為他親手紡一方白布,為他親自護送靈魂,為他沉沉的回憶那曾經愛戀的歲月。這些心甘情願的負擔,正勾勒著我對張藝謀的所有電影回憶。

陳凱歌篇:那佔據著畫面三分之二的黃土地,讓一種渾厚和沉重的感覺在每個中國人心裡尤然而生。靠天吃飯,安於天命的中國五千年曆史在影片裡比比皆是。那婚宴上的木頭魚,那無可奈何的婚姻,悠盪在純樸的歌聲裡。幾次,淚在眼邊輕輕的迴盪,然後又流回心田。好似這一切的情感直到《霸王別姬》,虞姬拔劍自刎,那落地的劍聲響起,眼淚再也沒有辦法止住了。

許多年過去了,我卻養成了一個習慣,每年都要把《霸王別姬》找出來至少看上一遍。那不成活便成魔,少一分一秒都不是一輩子的程蝶衣,深深的扎進我的心裡,宛如那貴妃醉酒般的痴迷。多少次我用這些話鞭策自己在現實中軟弱的心靈。不成活,便成魔?是否這也驗證了陳凱歌對於電影的追求那?不得而知。

馮小剛篇:人的大腦一般有一個功能,就是一聯想起一個人的名字,我們就很快的會浮現出這個人的樣子。但是馮小剛這個名字,彷彿是一個例外。想起馮小剛或許我們不會馬上想起他的樣子,而是那坐在高牆上苦苦期待的眼神,和吃掉整個村莊耗子的傳奇事件;在《不見不散》中,最後被吻下的那一口假牙;在《大腕》和《手機》裡那誇張中帶著幾許真實的搞笑;傻根的那句“誰是賊啊!”甚至最後劉德華那一角色之死欲掉下的.一點淚水。

直到《集結號》,我們在關於馮小剛的聯想彷彿又多了一層男人味道。他的電影讓人有一種街頭巷尾聊天吹水的感覺,你只需帶上一杯茶,拿上些零食外加一打紙巾,隨時準備擦拭笑出的口水。放鬆是整個過程電影給予的,而回味有的時候卻有一點苦澀。我們到底擁有了什麼才能感覺到幸福?是否真的應該在現實生活中有一個實現夢想的公司,告訴我們甲方乙方協議最後的真諦。還是我們有足夠的勇氣承擔分開以後永遠無法見面的後果。我總感覺他是一個極聰明的人,他讓我真正的體會到一聲嘆息的滋味,和對《大腕》物慾橫流的厭惡,《手機》中人性的弱點,而這一切都是在一片笑聲中開始,在一片笑聲中沉思。

田壯壯篇:堆積在心中很多很多的情感,哪一個詞都沒有辦法完全來形容你的感受,哪怕是化出兩行清淚,還是沒有辦法釋放那種預言不能的感覺。或許正是因為那沒有描寫的描寫,那沒有味道的味道,讓人的情感在真實的銅牆鐵壁上無數次的創傷。痛,卻不想發出聲音,因為你的聲音沒有誰能聽得到。這就是《盜馬賊》、《藍風箏》甚至《茶馬古道:德拉姆》。

在黑夜如晝的世界裡,我們是否應該思考《盜馬賊》那沒有辦法昇天的靈魂該去往何處。《藍風箏》中那委婉而悽美的《烏鴉歌》和《茶馬古道:德拉姆》的一切。

電影在歷史和靈魂之間遊歷;在現在和未來之間徘徊;在道德和淪陷之間抉擇。它從來不告訴你誰是誰非,它只給你講一個故事,它只讓你看一段光影,而你感受到的卻是一個世界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