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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遊記》印象散文

《西遊記》印象散文

《西遊記》,在中國,可謂家喻戶曉。

小時候,我對《西遊記》有一種莫名的喜歡。

最早接觸《西遊記》,是家裡的一幅畫,確切的說,是一張年曆。畫面上,一個猴子模樣的人,穿著虎皮裙,一手執著金箍棒,一手攏於眉前,似乎是在眺望什麼。不過,看上去,很是神氣,也很威風。我很好奇,就問母親,這是誰?於是,從母親的口中我便或多或少地知道了孫悟空,瞭解了《西遊記》。只不過,母親對於唐僧、沙僧、豬八戒只是一掠而過,卻過多地提到了孫悟空,神通如何如何廣大,眼睛如何如何厲害,竟能識辨妖精。我們那一代,是被父母用鬼神嚇著長大的,對妖魔鬼怪深信不疑,且多有畏懼,以至於不敢走夜路,總感覺背後有一隻小鬼在追隨。而孫悟空竟能辨別出妖精,太不可思議了。

母親說,《西遊記》是一部書,很厚,很長。她老人家當初提到了唐僧師徒西天取經的八十一難,我更是驚異。那時候剛剛學乘法口訣,要知道,這九九八十一可是小九九里最大的數字了。於是,很是期待,期待這麼一本書,或是一部電影。

還好,很快地,我就有了一本書,不過,是小人書,就是連環畫——《孫悟空三打白骨精》。火眼金睛的孫悟空,以及他那威力無比的金箍棒一度讓我痴迷,讓我心潮澎湃。孫悟空成了我心目中的英雄。恰逢瘋狂的年齡,於是,每日裡擷取一段木棍,去了皮,用蠟筆染成彩色,和小夥伴一起,瘋瘋癲癲,大呼小叫,亂揮亂舞。有的夥伴還在地上撿一些雞毛插在腰間,玩到興頭上,從腰間拔下一片雞毛,放在嘴邊一吹,說聲“變”,那雞毛便在空中飄飄悠悠,雖然張望了半天,愣是變不出什麼花樣來,但我們一樣玩得開心。

後來,又相繼看到了諸如《豬八戒啃西瓜》《鐵扇公主》《孫悟空大戰牛魔王》等連環畫系列,對《西遊記》的瞭解又加深了一步。接著,兒時的遊戲裡便增加了新花樣,你扮演孫悟空,我扮演牛魔王,偶爾來個爭奪鐵扇公主的遊戲。不過,遊戲裡的孫悟空因為不會七十二變,又加上男性骨子裡原始的佔有慾,“牛魔王”倒常常殺得“孫悟空”丟盔棄甲,狼狽不堪。不按套路出牌,貌似很有趣。

到了中學,終於擁有了一本《西遊記》,簡裝,全本。可惜,那時,偶像已經轉移,霍元甲與陳真,金庸與梁羽生佔據了時間與心靈的大部分空間,已經無暇顧及《西遊記》了。這看似小孩子一般的玩意與青蔥歲月裡太多的崇拜相比,已經黯然失色。以至於放在案頭,塵封數年,愣是沒有讀完,甚至連瞥一眼的次數都少之又少。

說起來是一種恥辱,作為一向以文學青年自詡的我來說,至今,尚沒有完整地閱讀完《西遊記》。女兒念小學的時候,曾經為她買過全套的四大名著,也陪讀了一段時間,卻只鍾情於《三國演義》,而一直忽略了《西遊記》。捫心自問,原因何在?不得而知。儘管民間有“老不看三國,少不讀水滸”的說道,我寧可把這句話改為“少不讀三國,老不看西遊” 。因為,我尚年輕,離所謂的老人相去甚遠。是自我感覺成熟,缺乏一顆童心麼?好像也不是,我一直是一個樂天派,無憂無慮,玩玩鬧鬧,朋友常笑我童心未泯呢!說起三國,我總是眼睛一亮,義薄雲天的關公,知人善任的劉備,捨生取義的陳宮,運籌帷幄的諸葛亮,都在我的眼前立體呈現,並愈加偉岸。而《西遊記》呢,除了一些面目猙獰的妖精,除了孫悟空可大可小的金箍棒,似乎並沒有留下多少印記。如果說印象最深的,倒是,孫悟空每每舉起金箍棒欲置妖精於死地的時候,總有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大聖,慢動手。於是,孫悟空假意抵賴一番,卻最終還是看在高人的份上住了手。於是,罪大惡極的'妖精便逃之夭夭,起死回生。這樣的結果與我的內心是相抵的吧,我一直耿耿於懷。

這幾年,更是很少接觸《西遊記》了,如有接觸,實屬偶然。忽然想起了在網路上看到的一則笑話:一個澳大利亞的教授給學生講解中國的《西遊記》。他是這樣說的:一箇中國和尚要去探險,為了解除一路的疲勞,就隨身帶了一個僕人,另外還有一個寵物猴和一頭寵物豬。那個僕人默默無聞,碌碌無為,整天擔著一副破行李架子傻乎乎地走著;那頭寵物豬好吃懶做,還常常耍流氓,曾經調戲過嫦娥,還喝過子母河的水而懷孕;那隻寵物猴十分了得,火眼金睛不說,還有一身好武藝,不過,說到底,無非打死了三隻蜈蚣,四隻蠍子,五條毒蛇,六隻狐狸,七隻蜘蛛,如此而已。最可恨的是那個和尚,他是非不分,成天咕咕叨叨,愣是用緊箍咒把那個猴子折磨得哇哇直叫。他們過火山下冰海,歷經許多磨難,終於到達了一個叫印度的地方,獲得了一本破書,如獲至寶。學生聽了教授的解讀,一片驚呼,他們沒有想到中國人這麼富有探險精神,更沒有想到,中國人那麼喜歡養寵物,並且那麼早就已經有了寵物猴和寵物豬。

嗚呼,我儘管對《西遊記》心有芥蒂,但看到洋毛子把我們的國粹貶低到這種程度,卻委實義憤填膺,怒火中燒。倒實在想拿起一個梨來,先喊上一句“澳大利亞(奧,大梨呀)”,然後大快朵頤,狼吞虎嚥下去。

《西遊記》,我屢屢讀之,卻總是半途而廢,至今仍沒有讀完,實在丟了中國文人的臉。但,我有時很是慶幸,也算自我安慰,書沒有看完,但表演卻每天都看。現實中,西遊記裡的一幕幕不是天天上演麼?還用得著去看書麼?魑魅魍魎的橫行,貪的官的不絕,太多的逍遙法外,不正是《西遊記》的延續麼?可憐的悟空,自是被緊箍咒折磨地死去活來,識得了妖精卻不能將其正法,空悲切。還有,《西遊記》裡的妖精大多罪責較輕,雖也曾為非作歹,卻終是由唐僧師徒放生,全身而退,罪不至死;而現實中的妖精們,作惡多端,喪盡天良,荼毒生靈,卻依然逍遙法外,便委實讓人難以接受了。

或許,國人還是生活在《西遊記》的影子裡了。

為了避免某些不必要的傷害,我還是遠離《西遊記》的好。或許,我終有一天會讀完,不過,究竟什麼時間,我不得而知,但願,不會太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