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心理學論文
實驗心理學相關論文的撰寫主要可以涉及哪些內容呢?以下是小編整理的實驗心理學論文,歡迎參考閱讀!
一、對民族心理學不適合採用實驗方法觀點的反駁
(一)民族心理學的研究物件是“民族心理”
這個概念本身蘊含的問題和爭議使得它難以滿足科學實驗研究的要求關於“民族心理”的定義方式存在多種可能性。其中一種定義是以整個民族群落為主體,這個主體在社會環境中所表現出來的整體性的心理和行為傾向性即是民族心理。這種定義方式強調民族的整體性和叢集性,是一種自上而下的定義策略。比如,馮特以黑格爾的“時代精神”概念為基礎,將民族心理定義為民族整體的精神活動特徵;另一種定義方式則是透過尋求同一民族的大多數個體在類似社會環境中所表現出來的共同的心理和行為特徵來界定民族心理。這種定義則強調個體是構成民族的基本單元,採取的是自下而上的定義策略。近年來,有研究者試圖透過對隸屬於不同民族的個體的心理和行為特徵進行實驗研究或量化測評,從而考察不同民族的整體性心理特徵。他們所依據的就是民族心理的第二種定義方式。持前一種觀點的研究者對後者的研究結論不以為然。他們認為,個體的簡單疊加不能形成群體,對個體的實驗研究或測評結果不能用來描述民族整體。即,自下而上的研究只能考察個體心理而不能描述真正的民族心理或群體心理。對民族心理的研究必須要採取社會學、人類學、民族學等社會科學研究的宏觀的、整體的視角。也就是說,民族心理學研究只能發端於關於民族心理的第一種定義方式。而在這種定義下,民族心理作為研究物件缺少了進入實驗研究的必要限定條件與確定性,因為實驗研究者只能對具體的個體進行精確測評,卻不能對民族整體進行測評。辯解:除了民族心理學之外,還有很多學科都存在核心概念界定分歧而導致研究策略與研究方法的差異。這種現象在自然科學領域中也不少見,比如牛頓經典力學與量子力學之間的區別。
因此,核心概念定義方式的多樣性本身並不構成實驗研究的障礙。質疑意見的中心議題是,民族心理學的兩種主要概念定義方式中,只有自上而下的整體性的策略才能夠真正言說民族心理的課題。那麼,這種理論建構策略是否與實驗研究不相容呢?固然,實驗研究的實施過程只可能針對個體而進行,實驗研究遵循的是從個體到整體的歸納方法。那麼歸納的方法是否是我們認識世界的障礙呢?不可否認,人類全部知識的基礎正是歸納的方法。人的認識過程正是透過對個別物件的考察而形成一般性結論。與自上而下的演繹法相比,歸納法不能保證結論的確定性,但是歸納法是為演繹法提供前提的認識方法。民族心理學是我們認識民族群體共同心理和行為特徵的研究,同樣需要歸納法和演繹法的配合才能形成新的知識。因此,斷言民族心理學只能採用自上而下的研究方法,即演繹法,並不符合人類的認識規律。再者,是否存在這樣的分別,歸納法是屬於自然科學的而演繹法是屬於社會科學的?經典的自然科學實驗透過在實驗條件下觀察事物的變化而形成結論,研究者應該保持中立,客觀地描述觀察到的現象,不能事先持有某種理論或假設,這就是傳統實驗研究只做描述不做解釋的法則。社會科學的研究者往往是帶著某種預設介入研究主題,他們會用自己的預設或理論對觀察到的現象做出解釋。社會現象紛紜複雜,也需要研究者對其做出解釋。於是,在傳統的學科分類標準中,描述與解釋是兩個不相容的思維體系,只能分別適用於不同的研究領域。
20世紀後半期以來,在現代科學體系中的解釋與描述之間的界線逐漸模糊。一方面,社會科學理論,包括哲學也在尋求透過觀察與描述的實驗來驗證其命題;另一方面,自然學科的研究也更多依賴演繹法,用理論去做解釋和預測。比如當代進化心理學的理論建構就是從自然選擇理論出發,透過演繹法推匯出操作性假設,再運用這些操作性假設去預測社會現象,最後透過觀察、實驗等方法去檢驗操作性假設的預測。透過以上分析我們發現,學科屬性與核心概念的定義策略並不構成民族心理學使用實驗研究方法的障礙。
(二)民族心理是一個高度生態化的概念,其所涉及的大多數內容只能在真實的社會條件下才會展示出來
在實驗室的控制條件下所觀察到的被試的表現不能準確地再現其民族心理特徵辯解:對實驗研究的生態效度的質疑並不侷限於民族心理研究領域。在所有的實驗研究中,研究者都要事先考慮實驗條件下得到的結論在多大程度上可以推衍到一般。比如經典力學的實驗,研究者在實驗室中營造了一個理想的環境,在其中物體不受力時可以保持勻速直線運動狀態。但是在現實條件下我們不可能觀察到始終保持勻速直線運動的物體,摩擦力很快會使得運動的物體停下來。那麼這是不是物理學的實驗缺乏生態效度呢?任何實驗都建立在一個理想態模型的基礎之上。這個理想態模型的建構則有賴於對現實的形式化表徵。也就是說,當我們難以言說紛繁複雜的現實時,需要將其中無關的,或不那麼重要的因素先剔除,只留下我們認為對我們瞭解現實最重要的因素,然後對這些重要因素的因果關係進行分析並提出一個因果關係的假設,這就是形式化的模型。實驗的目的就是檢驗這個因果模型假設是否成立。因為假設模型是在剔除了大量無關或不重要因素後才提出來的,所以對它的檢驗也只能在這樣的條件下進行。那麼,在理想條件下獲得的實驗結果如何返回現實環境呢?讓我們再以經典的物理學實驗為例。在實驗室的理想條件下,實驗結果顯示物體不受力時可能做勻速直線運動,我們把這個模型稱為模型一。現實的環境中存在摩擦力影響物體的運動,於是研究者需要另外建構一個關於摩擦力與物體運動的假設模型,這是模型二。模型一和模型二結合就可以描述存在摩擦力的條件下物體的運動特徵。現實中物體的運動軌跡往往不在一個平面上,於是物理學家還需要建構一個斜面與運動關係的模型,模型三。模型一、二、三結合就可以言說在不平坦的,有摩擦力的表面上的物體的運動特徵。隨著加入的模型的增加,實驗描述的物件越來越接近現實。面對民族心理的研究課題,實驗的生態效度自然是一個值得關注的話題。但是生態效度也不應該成為民族心理引入實驗研究方法的障礙。從上述例子我們可以看出,實驗研究需要從現實中抽離出來,同時,實驗結果也能夠返回現實。民族心理實驗研究的生態效度可以透過,最終也必須透過實驗設計的改進,多組實驗的相互配合、印證等方式來得到提升。
(三)在面對文化影響的問題上,民族心理學的和實驗心理學存在分歧
民族心理具有高度的文化滲透性,以至於在很多場合民族心理與文化心理這兩個名詞具有幾乎同樣的涵義。因為文化是“民族”構成的最重要條件,所以民族作為主體所表現出來的心理特徵不可能離開文化而抽象成為某種具有超越文化限制的一般性概念。在實驗心理學的基礎性研究中,文化滲透卻是需要被仔細地排除的干擾因素。也就是說,在研究目標上,民族心理學與實驗心理學存在分歧。民族心理學需要考察文化對心理和行為的影響,而實驗心理學卻要儘量避免文化因素對研究結果的滲透。辯解:將實驗研究與文化因素的影響對立起來其實是一種誤解。事實上,文化對個體或群體心理的影響也是可以透過實驗方法來研究的。在一些基礎性研究中,比如有關痛覺的研究,研究中需要儘量避免文化因素對被試痛覺體驗的影響,從而精確界定人的痛覺閾限。之類研究是對人的最一般意義上的身心特徵的考察,因此避免文化因素的滲透是必要的。比如,被試的性別、受教育程度、職業,以及被試對實驗目的的認識,被試與主試之間的關係等因素都會影響到被試的痛覺體驗。為了獲得精確的結果,研究者需要精確地控制每一個因素。同時也有研究者專門考察某一類文化因素對痛覺閾限變化的影響,比如在測試前讓被試聽不同風格的音樂,結果發現音樂影響了人的痛覺閾限。由此可以看出,文化因素在實驗中的滲透幾乎是不可避免的,實驗研究中要控制哪些文化因素的影響是依據研究的目的來確定的。今天的心理學研究者越來越重視基礎性實驗研究的跨文化比較。這樣的跨文化比較可以幫助研究者分辨出哪些心理特徵受到文化因素的影響而哪些是特徵具有跨文化的一致性。文化因素在實驗心理學的研究中既可以作為一個自變數,也可能是需要控制的干擾變數,也可能出現在因變數之中。因此,文化因素也不是民族心理學開展實驗研究的障礙,相反,民族心理中的文化成分正是實驗研究的目標。在涉及文化或跨文化的研究中,研究材料或工具的跨文化一致性是值得關注的問題。無論是實驗還是量表,在一種文化背景下有效的研究工具或材料在另一種文化中未必適用,這就是研究的'跨文化效度問題。這個問題提醒著研究者,即使已經在一種文化中獲得了有效的結果,也不能對研究工具或材料做簡單的語言翻譯就投放到另一種文化中施測,並且還把這兩個結果直接進行比較。當然,跨文化研究效度問題不僅僅出現在實驗、測量等量化研究中,社會學、人類學等人文學科的質性研究同樣也會遭遇這個問題。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和前面提到的生態效度問題一樣,即,透過改進實驗設計、重複檢驗、多組研究相互印證等手段來提升研究的效度。總體上,對民族心理實驗研究的質疑意見涉及到了這個領域的主要困難,但這些困難不是不可能逾越的,相反,它們只不過在提醒著從事這類工作的研究者應該時刻警惕,不要犯技術上的錯誤。回顧心理學實驗研究的歷史,我們可以發現一個有趣的規律:很多過去認為不能透過實驗來研究的議題後來都被列入實驗研究的名單內。馮特最初斷言記憶不能透過實驗來研究,但是在艾賓浩斯以後,關於記憶的實驗就不再新奇了;弗洛伊德理論以潛意識概念作為基礎,直到20世紀50-60年代,心理學家都認為潛意識是不能用科學的方式來認識的,因此弗洛伊德的理論缺少必要的科學性,但是當內隱研究技術被髮明以後,對潛意識的實驗研究也不遙遠了。類似的課題還有自我、思維、決策、推理、社會認知等。在某一階段,實驗研究遭遇到理論與技術的困難,突破這個困難的力量來自對研究課題做出恰當的操作性定義,以及採用合適的技術手段。本文已經對民族心理實驗研究的質疑意見做了辯駁,在此基礎上,本文進一步提出:
1.類比實驗研究的歷史,我們有理由相信,民族心理的實驗研究儘管在今天正面臨一些困難,這並不意味著用實驗手段研究民族心理問題是不可能的;
2.從研究歷史看,研究技術的進步,提出核心概念的恰當的操作性定義是心理學實驗研究進步的原動力;
3.實驗研究的本質是模型模擬,這個特徵與社會科學的研究方法在邏輯上是一致的,因此,實驗民族心理學與社會學、人類學、民族學等人文學科的研究之間並沒有矛盾。
二、民族心理學有必要採用實驗研究技術
前文已經討論了民族心理學有采用實驗研究的可能;接下來,本文還將論證,民族心理學的研究有采用實驗方法的必要性。人類獲取知識的目的一是為了滿足對世界的好奇心,期待獲得關於未知現象的解釋;二是為了滿足對世界的控制慾,透過知識預測世界的變化,進而達到對世界的掌控。
每一門學科都承擔瞭解釋某一個領域內的現象、傳承領域知識的責任,即,在自己的學科領域內儘可能地達成人們的願望。為了實現解釋、控制的目標,人們必須建構一個關於世界的假設模型,透過對模型執行機制的考察來解釋世界的變化,同時,也是透過對模型執行特徵的評估從而實現對世界變化的預測和控制。人們建構的模型是對真實世界的模擬,這個模型是否能夠擔當準確描述世界的任務呢?於是,對模型的檢驗是必不可少的。我們可以將已知的世界變化特殊輸入模型,觀察模型執行結果與世界的現實變化之間是否契合。這是驗證性實驗;如果我們的模型已經透過驗證,那麼我們可以將當前的現實資料輸入模型,透過模型執行結果來預測世界變化的特徵,這是預測性實驗或叫住探索性實驗。自然科學是對物理世界做出描述與解釋的知識。在模型建構與檢驗方面,自然科學已經積累的豐富的經驗,並形成了一套成熟的研究規範,這種規範就是科學正規化。按照庫恩的分析,自然科學已經進入正規化階段,即在某一個歷史時期總有一個具有統治性的世界模型,大多數研究者都信奉一個主流的正規化。這時,研究者的主要任務就是用這個正規化所規定的方法去描述和預測世界;關於這個模型或正規化本身的質疑和爭議則常常被忽略。目前的心理學處於什麼階段呢?研究者對這個問題有很多不同的看法,有人認為目前的心理學已經進入正規化階段,也有人提出心理學還處於前正規化階段。存在這種爭論暗示了目前心理學缺乏統一的理論模型,也沒有被大多數同行所認可的主流正規化。與當前處於正規化階段的自然科學所不同的是,心理學以人和人類社會作為研究物件,目前還沒有形成統一的理論正規化,甚至有研究者認為心理學永遠也不可能像今天的物理學、化學那樣成為一門真正的正規化科學。在這個意義上,心理學實際上還處於前正規化階段,即還沒有形成一個統一的用以描述和預測世界的模型,也沒有形成得到公認的主流研究規範。在這個時期,各種聲音彼此爭論,相互競爭。因此,常常聽到對某一種研究方法的批評就不奇怪了。要公正地評價某種研究方法在這個學科中的貢獻,我們需要跳出這些爭論本身,在元理論的層面上,從學科的研究目標的角度來評價研究方法的取捨。如前所述,每一個學科知識都是對世界某個領域的描述和預測,為了實現這個目的,學科知識必須要建構理論模型。心理學當然也不例外。同樣,為了檢驗模型的有效性,驗證性實驗是必不可少的;為了將經過驗證的模型用於描述與預測未來,探索性實驗也是必要的。
因此,在學科建構的元理論水平上,心理學的實驗性研究方法是必要的。所不同的是,由於心理學還沒有形成統一的主流正規化,各種實驗規範之間還存在競爭與爭論。需要注意的是,這些爭論的焦點在於某種實驗規範是否可行,而不是實驗本身的元理論價值的評價。民族心理學作為心理學的一個分支學科,它的研究應該遵從心理學的學科規範。如果實驗研究對於心理學來說是必要的,那麼對於民族心理學而言同樣是必要的。第一,如果說心理學需要實驗,而作為心理學的一個分支的民族心理學卻不需要實驗,這個判斷在邏輯上和學理上都是不成立的。在邏輯上,如果民族心理學是隸屬於心理學的下位概念,那麼心理學的所有屬性都會體現在民族心理學之中。如果實驗研究對心理學而言是必須的,那麼對於民族心理學而言也應該是必須的。在學理上,這個判斷意味著將心理學研究分成可以用實驗的和不可以用實驗的兩部分。這個分割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問題,因為通常我們也會將不同的研究課題與適合的研究方法對應起來,比如,一些課題適合採用這種方法而另一些課題則適合採用另一些方法等。但是,當我們討論研究課題與研究方法的對應關係時,是在操作層面上對研究方法的劃分。即,用什麼方法控制變數、用什麼技術收集反應資料等。所有這些區別或差異都是在統一的元理論之下衍生出來的變化。如前所述,心理學的元理論模型需要透過實驗來驗證其有效性。於是,在統一的元理論之下,心理學的各個研究領域都要遵循實驗研究的基本準則,這就是讓心理學成為科學的那些規範。如果研究者強調某一個領域可以不受此條件限制,那就意味著這個領域的研究已經被劃分到了心理學的領域之外了。正如馮特將民族心理學與他自己建立的實驗心理學分開一樣。在他斷言高階心理活動不適合透過實驗來研究時,實際上是將研究高階心理活動的民族心理學和研究基本心理過程的實驗心理學看作兩個相互獨立的學科。其中實驗心理學屬於科學,而民族心理學則應該屬於人文學科的研究。兩者賴以描述和解釋行為的假設模型是不一樣的。馮特的實驗心理學遵循的是自然科學的解釋模型,而他的民族心理學則遵循社會學和文化人類的模型。而今天的民族心理學的理論建構如果不希望脫離科學心理學的主流正規化而獨立經營,就應該遵循心理學統一的元理論規範。也就是說,和心理學的其他研究領域一樣,採用科學的研究正規化是讓民族心理學成為科學的前提。
反對者可能會提出這樣的觀點:即使民族心理學遵循心理學統一的元理論規範,但是在操作層面上,由於民族心理學研究物件的特殊性使得它可能採用相應的特別的研究技術,比如,觀察法、個案法、質性研究方法等,而實驗法則不是民族心理學的必須技術。需要指出的是,研究物件與研究方法之間並不存在固定的對應關係,雖然某些特殊的研究物件對研究方法會有特別的要求,但是為了獲得精確的認識,研究者往往要採用多種研究方法相互配合、印證。即使是感覺閾限研究這樣的課題,也不是單單採用實驗法就能夠應對的,往往需要觀察法、訪談法等技術的配合才能獲得精確的結果。通常,越複雜的研究物件越是要求多種研究技術的配合。民族心理學的研究物件非常複雜,正因如此才需要多種技術的共同參與,實驗法也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項。第二,正如數學是人類理性思維的通用語言一樣,實驗邏輯也是民族心理研究的公用語言。民族心理學研究以民族為主體的心理和行為機制,要識別某一民族的特有心理和行為特徵,需要將該民族的心理和行為表現與其他民族進行對比。在心理學研究中,在兩個或多個民族之間進行對比時最主要的控制變數是文化因素。因此,民族心理學本質上是研究文化的科學。民族心理學的研究者一定持有自己特有文化的在場。
於是,民族心理學的研究實際上是用一種文化去描述自己和他者的文化。當兩個來自不同文化背景的研究者要對話時,各自的文化在場可能成為他們之間交流的障礙。比如,關於地域文化的稱謂就體現了這種文化在場的障礙。歐美人習慣將來自歐洲大陸以東的所有文化都稱為“東方文化”,而東亞人則習慣將東亞以西的所有文化都稱為“西方文化”。那麼,介於兩個地域之間的西亞和印度文化當屬於東方文化還是西方文化呢?顯然,所謂東西方文化的稱謂在學理上和倫理上都是不嚴謹的。而認真思考過不同地域文化關係的學者會採用更為客觀、嚴謹的文化識別標準,比如車文博先生提出了一個從整體-分析、神性-理性兩個維度來區分“四方文化”的標準。根據這兩個維度,文化型別可以被分為四大類別:整體神性、整體理性、分析神性,和分析理性。東亞、西亞、印度和歐美文化依據各自在兩個維度上的表達而被識別為不同的型別。由於提出了一個相對穩定的文化識別標準,各種地域文化的特徵才有可能放在同一個體系中來比較、交流。就像在地圖上標出經緯度,地圖上的任意兩個點就可以相互定位了一樣。民族心理研究可能採用多種研究手段,包括各種人文研究的手段和自然科學的研究手段。各種研究方法得到的結果要能夠相互交流,需要有一個像地圖上的經緯線一樣的座標體系。這個座標系統就是研究的元理論正規化。前面已經論述過,實驗是支援並驗證這個元理論的過程。於是,實驗邏輯就成為了界定文化閱讀有效性的座標。在統一的實驗邏輯下,民族心理的各類研究才擁有相互比較的可能。
三、為什麼需要建構實驗民族心理學
本文前面論證了民族心理學應該採用,也有必要採用實驗研究方法,在此基礎上,本文進一步提出建構“實驗民族心理學”的構想。現有的心理學研究成果為實驗民族心理學建立奠定了理論和實踐基礎,但是,實驗民族心理學並不等於用實驗方法來研究民族心理的課題。實驗民族心理學是要建構一個專門化的心理學實驗體系。這個實驗體系的特徵應該體現如下幾個方面:第一,民族心理學的研究課題對實驗研究提出了更復雜的實驗設計和實驗控制的要求。從實驗心理學發展的歷程來看,每一個新的研究領域的開拓總有與之對應的代表性實驗技術與之對應。比如:最初的心理學基礎研究基於傳統心理物理學和反應時技術;學習-再認技術則支援了記憶、學習和思維等領域的研究;啟動效應開啟了內隱問題的研究,等等。
與基礎研究相比,民族心理學研究會涉及更多的變數,更復雜的變數關係。實驗控制的複雜水平也相應地提升,單一的實驗技術已經不能應對民族心理學的研究課題了。從現有的研究看來,民族心理學的實驗研究需要在變數的操作性定義、實驗規範和實驗設計等方面有所突破。第二,民族心理學研究涉及人類精神世界的終極追問,其變數的操作性定義方式和控制方式可能會觸及到不同文化關於世界的終結解釋。在這個層面上,研究者首先要考慮實驗本身的文化意義,然後才能夠按照研究目標來設計變數的操作性定義。因此,實驗民族心理學不是按照現有的實驗技術來定義民族心理中的文化變數,而是要在實驗正規化的元理論水平上重構心理學的實驗規範。第三,實驗民族心理學要求更加嚴謹的實驗倫理規範。
以事實為例:在美國,20世紀30年代有研究者做了跨文化兒童智力測驗後報告黑人兒童的平均智力水平低於白人兒童。可見,實驗民族心理學的研究倫理除了要遵循傳統實驗心理學的理論規則之外,還應該有更嚴謹的限制:研究者的工作旨在提升全人類的福祉而不是對民族之間的差別進行價值判斷。綜上所述,實驗研究不僅僅是民族心理學應該關注的一種研究技術,民族心理學還應該與實驗研究的元理論結合,建構專門化的實驗民族心理學。實驗民族心理學需要多學科的跨領域研究來支援的。實驗民族心理學不僅僅是實驗心理學與民族心理學的交叉,更是社會學、文化人類學、生物學遺傳學等學科的交叉,實驗民族心理學反過來影響實驗心理學元理論。由於篇幅原因,實驗民族心理學的學科建構規則將在下一階段的研究中予以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