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小說祝福簡單敘述
《祝福》是魯迅小說代表作之一。《祝福》從不同角度表達出了封建社會對人們思想的約束和制約,導致了祥林嫂悲慘命運的出現。下面小編給大家帶來魯迅小說《祝福》簡單敘述,歡迎大家閱讀。
魯迅小說《祝福》簡單敘述
研讀小說,除了注重人物、情節、環境的分析外,至少還要關注作品的敘述才行。因為對作品中人物、事件、環境、情景的敘說和介紹,本身就凝聚著創作主體的深沉思考和心境色調,富於意蘊和意味。近日重讀魯迅小說,我就深切感受到,在那不動聲色的敘述文字中,既蘊含著深邃博大的人間情懷,又積澱著雋永豐饒的審美情趣。若從敘述語言、敘述結構和敘述模式三個層面稍加審視,就不難體會到魯迅小說的敘述深意。
魯迅小說的敘述語言,冷靜而深刻,猶如大海里的深山,在其冷峻客觀的體表之下,隱藏著巨大的思想與情感內涵。譬如《祝福》的開頭,“舊曆的年底畢竟最像年底”,倘用日常語來理解,這句話因主賓同義而消解了意義,等於什麼也沒有說,但作者在這裡顯然不是為了陳述某一件事實,而是把它作為一種情境標記,為作品的整體敘述定下一調子,預示一個悲慘而又無奈的故事即將要開始。於是原本沒有語調意義的小說起始句,一下子便的意味深長起來。還是在《祝福》裡,再嫁再寡又失去兒子的祥林嫂,第二次來到魯鎮做女工。魯四老爺和全鎮上明明都知道祥林嫂和山裡的賀老六成了親,應叫她老六嫂才對。可是,“鎮上的人們也仍然叫她祥林嫂,但音調和先前很不同,也還和她講話,但笑容卻是冷冰冰的了。”魯迅在這裡暗示了小說最根本的題旨:骨子裡壓根不承認她的再婚,進而視她為“不乾不淨”和“傷風敗俗”。魯四的皺眉,祭祖時的禁忌,還有柳媽那要命的取笑,皆源於封建禮教和封建迷信對這個女子的歧視和排斥,其直接後果,是將其陷入生也不能死也不成的極端困境,使她遭受比經濟壓榨、肉體摧殘甚至親人死去還要殘酷的精神折磨。
《祝福》把祥林嫂之死放在開篇,這一獨特的倒敘結構,在我看來,並不只是一種行文技巧,其真實的用意或許是要給這個沉痛的故事,安排一個探究死因的內在結構,以幫助讀者在欷歔祥林嫂悲慘身世的基礎上再進一步,去追問祥林嫂究竟是怎麼死的?
關於祥林嫂之死,曾有過一種很流行的觀點,說她是被封建宗法社會的政權、族權、神權、和夫權“四條繩索”勒逼死的。這種說法較為籠統。還有人根據魯迅當年對中國社會的認識以及對革命任務的理解,指出祥林嫂是被封建禮教迫害致死的。此說對體,但那稍欠具體。一儒學為骨架的封建禮教綿延兩千年,且在不同時期又有不同的內涵(原儒、漢儒、宋儒之間彼此差別就很大),置祥林嫂於死地的,到底是封建禮教哪一時段的哪些內涵?實際上,答案就在作品顯幽燭隱的敘述之中,即戴震曾經指斥過的——後儒以理殺人。具體說來,祥林嫂死於儒道釋三教合流的“魯鎮文化”。
本來,在唐代以前,孔孟之道“不語怪力亂神”,是視道家及後來的道教為異端的,可到了宋代以後的儒家正統——程朱理學,即衰變為“隱蔽的三教合一”(侯外廬語),及至祥林嫂遭受苦難的時代,已分明是一副道冠儒履佛袈裟的怪模樣了,而其虛偽性和反動性更是變本加厲。小說把這這種文化如何一口口吞噬祥林嫂的過程,血淋淋地擺在了人們面前。請看魯四老爺:“這是一個講理學的老監生”,書房裡擺的是理學的入門書《近思錄集註》和《四書襯》,牆上掛的是理學大師朱熹的條幅“事理通達心氣平和(品節詳明志性堅定)”可條幅中間陳傳老祖寫得朱拓的大“壽”字,卻又透露出他企盼長生的道教式的生活旨趣。就是這麼一個不倫不類的角色主宰了魯鎮文化,頻頻對祥林嫂施以禮教打擊,使她失業、潦倒直至窮死。至於“魯鎮文化”中佛教的一面,小說則安排柳媽來承擔。儘管這個信佛的“善女人”並不覺知她已成為精神殺人的幫兇,但正是透過她,祥林嫂才接觸到佛教善惡報應、生死輪迴的恐怖圖景。至此,作為中國傳統文化負面特性袖珍版的“魯鎮文化”,終於完成了由外部道德規範向內在精神折磨的懲罰性轉變,內外合力,雙管齊下,致祥林嫂於死地。
細讀《吶喊》和《彷徨》,還會發現魯迅的小說有個特點,那就是將主人置於“眾目睽睽”之下,在與“社會(群眾)”的關係之中來展現其悲劇性格和悲劇命運,從而形成魯迅小說“看∕被看”的敘述模式。《示眾》、《風波》等專寫“看∕被看”場景的小說就不用講了,其他如咸亨酒店中的掌櫃和酒客對孔乙己的揶揄取笑,華老栓茶館裡坐客對夏瑜的無知的嘲笑,以及未莊村民們對阿Q不配姓趙的反應等等,也早已被讀者所熟知。魯迅為何要在小說、雜文裡一而再,再而三地寫“看客”?原因在於:魯迅自從在仙台學醫,從幻燈片裡看到日本軍在槍斃中國人,而圍觀者竟是中國人後,他那憎惡看客的激憤之情畢生也沒有鬆弛過。魯迅清醒的認識到,在這個一切都“戲劇化”、“遊戲化”了的國度裡,“人”不是充當“看客”,就是“被人來看”,這構成了中國人的基本存在方式。故魯迅認為,要揭示國民性的靈魂,“看客”與“被看”同樣重要。在他的小說創作中,也便經常在悲劇主人公的周圍,設定一群群張嘴睜眼麻木的“看客”形象。《阿Q正傳》中的看客“多半不滿足”:阿Q當眾欺悔小尼姑,他們“十分得意地笑了”;阿Q與小D打架,他們起勁的叫好,直到阿Q被槍斃。在《祝福》中,這些“看客”們跟著祥林嫂聽她講述傷心到骨髓的故事,“男的聽到這裡,往往斂起笑容沒趣走了開去;女人們卻不獨寬恕了她似的,臉上立刻改換了鄙薄的神氣,還要陪出許多眼淚來。有些老女人沒有在街頭聽到她的'話,便特意尋來,要聽她這一段悲慘的故事。直到她說到嗚咽,她們也就一齊流下那停在眼角上的眼淚,嘆息一番,滿足的去了,一面還紛紛地評論著。”如果說阿Q的“看客”之不滿足是出於幸災樂禍,祥林嫂的看客卻近乎於以別人的痛苦來愉悅自身。二者儘管情緒反應不一,但骨子裡的冷漠與殘忍則是相同的,都成了窒息生命的“毒霧”。也有學者認為中國智慧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樂感文化”,看客們這些異化了的情感態度與行為方式,顯然就植根於這種儒家的“樂感文化”和道教式的人生樂趣。而魯迅小說所獨創的這種“看∕被看”的敘述模式,恰好正是刨開封建宗法制度及其禮教本質的利器。
魯迅小說《祝福》人物介紹
祥林嫂
祥林嫂是舊中國勞動婦女的典型形象,她勤勞善良,樸實頑強,但在封建禮教和封建思想佔統治地位的舊社會,她被踐踏、被迫害、被摧殘,以至被舊社會所吞噬。封建禮教對她的種種迫害,她曾不斷地掙扎與反抗,但並不是為了自由而反抗,而是為了順從封建禮教而反抗,祥林嫂從始至終都選擇了對封建禮教的屈服,最後還是被社會壓垮了。祥林嫂的悲劇深刻揭示了舊社會封建禮教對勞動婦女的摧殘和迫害,控訴了封建禮教吃人的本質。
魯四老爺
魯四老爺是地主階級知識分子的典型。他迂腐,保守,頑固,堅決捍衛封建思想,反對一切改革和革命,尊崇理學和孔孟之道,自覺維護封建制度和封建禮教。他自私偽善,冷酷無情,在精神上迫害祥林嫂,才讓她生存信心徹底毀滅,是導致祥林嫂慘死的主要人物。
魯四嬸
魯四嬸是“大戶人家的太太”,頭一次留祥林嫂是因為她能幹。祥林嫂被綁架走後,她害怕給自己惹麻煩。之後惦念祥林嫂不是因為關心她的命運,而是後來的傭人都沒有祥林嫂那麼順心。以後祥林嫂再來,已不像過去那樣靈活能幹了,四嬸開始“不滿”,進而“警告”,最後把祥林嫂趕出家門。可以說,四嬸把祥林嫂當作一件工具罷了,沒有把她當人看。
祥林嫂的婆婆
祥林嫂的婆婆是一個精明強幹、有心計的女人,也是封建社會中自私自利的典型形象。她拿走了祥林嫂的工錢,把祥林嫂當成工具,並且不顧祥林嫂的反對,就把她嫁到偏僻的村莊來獲取高額的彩禮錢。同時她也精明能幹,面對魯四爺的時候從容應對。[8]
柳媽
柳媽和祥林嫂一樣都是舊社會的受害者。雖然她臉上已經“打皺”,眼睛已經“乾枯”,可是在年節時還要給地主去幫工,可見,她也是一個受壓迫的勞動婦女。 柳媽受封建迷信思想和封建禮教的毒害很深,“貞潔”在她心裡十分神聖!至於她講陰司故事給祥林嫂聽,主觀願望還是想為祥林嫂尋求“贖罪”的辦法,可這不但不會產生“療效”的效果,反而給自己的姐妹造成了難以支援的精神重壓,把祥林嫂推向更恐怖的深淵之中。
“我”
“我”並不是魯迅,而是魯迅虛構的一個具有進步思想的小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的形象。“我”是一個對魯四老爺充滿憎恨,對魯鎮保守、冷漠的社會氣氛感到憤懣的啟蒙主義知識分子,雖然無力拯救祥林嫂,但卻是小說中唯一深刻同情祥林嫂悲劇命運的人。相對於漠然的短工、麻木迷信的柳媽和鑑賞祥林嫂痛苦的民眾,“我”依然不失為一個有正義感、有覺悟的新黨。“我”的忽說有鬼神忽說沒有,都是建立在對祥林嫂是否有害的擔心上。
另一方面,小說寫出了“我”對祥林嫂雖然深切同情,但卻無力挽救的困境,深刻地表現了在封建思想、封建倫理道德禁錮著整個社會思想的情況下,少數覺醒的知識分子那種欲救拔而不能的無可奈何的複雜心情。
“我”是小說的視角,祥林嫂的故事就是透過“我”的觀察和敘述才得以展現的。“我”也是祥林嫂故事的唯一的批判者,正是從“我”的視角出發,祥林嫂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底層婦女的命運悲劇才得以被關注和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