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高考時光的散文
熱辣辣的太陽炙熱地烤著大地,莘莘學子們頂著酷熱的天氣奮力備戰,迎接充滿期待與挑戰的“高考時光”。
每每聽到身邊人談及高考話題,不由自主的便將我的思緒帶到20多年前,帶向自己所經歷的那些“高考時光”,帶向父親給予我的默默而又深沉的關愛之中。
那個時候,身處農村的學子,得以跳出“農門”的唯一途徑便是拼命學習,考上大學,走進城市,從而完成父輩的心願,今朝“光宗耀祖”,日後“榮歸故里”。
第一年參加高考,那年14歲,是班主任老師帶著我們進城裡的一所中學參加考試。第一次走進城市中學,便覺得眼花繚亂,一座座樓房,一片片草坪,偌大的操場......讓我們大開眼界,頗有“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看到城裡的同齡人臉上所表露出的自豪、自信與驕傲,我們大氣也不敢出,畏畏縮縮、輕言細語地尾隨在老師的身後,看考場、住旅館、迎考試......就這樣顫巍巍地考著一門又一門,寫在卷面上的文字和符號也有些顫巍巍的,好像站不穩,立不住。
好不容易7日、8日、9日三天在酷熱與大雨的天氣變換中度過。9日下午考完最後一門,迎接我們的便是瓢潑大雨,毫無顧忌的雨柱從天而降,盡情沖刷著大地萬物,無情地阻隔著我們回家的路。有的同學在城市裡投親靠友,有的索性在旅館裡再住一夜,有的則準備頂著暴風雨回家.......正在我焦急萬分、猶豫不決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的耳邊迴響,在叫著我的小名,我側過身子,驚喜地看見了父親。他把褲腿高高挽起,上身頂著油布雨衣,左手拿著雨傘,右手推著家裡的老式腳踏車,完全不顧風雨向他無情地肆掠,關切地召喚著我。我飛快地跑向父親,頓時覺得這個城市無比的`親切起來,溫暖起來,熟悉起來。
多種因素的影響,我落榜了。得到訊息的時候,我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眼前一遍又一遍浮現著平日裡父親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身影、深夜裡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苦痛、騎著單車來回打聽高考成績背上的汗漬,以及得知我的考試成績之後他面色中摻雜的苦澀。
酷暑裡,父親又一次次奔波於連線城市、鄉村的道路上,打探、詢問、託親訪友,想方設法讓我進入縣城裡最好的中學復讀。
就這樣一番又一番的辛苦,我如願地跨入了城裡最好的一所學校開始了為期一年的復讀時光。期間,父親連續不斷地到學校瞭解我的食宿情況、學習情況。我知道,父親的汗水灑滿了那條連線城鄉並不斷變換著姿態的路。
時光如梭,轉眼之間,又是一年高考時。最後血拼的日子裡,父親到學校裡看望我的次數更多了,送來衣物的同時,便是叮囑,一遍又一遍的叮囑。
又一次進入考場,又一次在考卷上填寫那些熟悉的文字和符號,又一次經歷著烈日和風雨的洗禮......特別是最後一門考試,深深地舒一口氣,走出考場,放眼望去,學校的大門密密麻麻地圍著一圈又一圈迎接考生的家長。我的心情很平靜,已經沒有上年的慌亂,更沒有上年的膽怯,儘管大雨滂沱,我完全可以在城裡的學校再待上一天,不必像去年那樣匆忙地逃似地往家趕。然而,就在我向校門口瞟過去的一眼裡,我看到了那個再也熟悉不過的身影——頭頂著油布雨衣,褲腿高高挽起,左手拿著雨傘,右手推著腳踏車......淚水和著雨水模糊了我的視線,如注般趟過我的臉龐。
父親頂著狂戾的暴雨,拼命地蹬著車子,我奮力支撐起油布雨傘,蜷縮在腳踏車的後座架子上。車子飛馳在連線城鄉的道路上,定格成一道風景,這道風景的主題便叫做“父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