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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父親為題目的中考作文

以父親為題目的中考作文

父親這名詞,總蘊含著不可言喻的渾重,畢竟多年後或許我也會步上那後塵,可能也不盡然吧,這事誰也說不準啊。

在高考結束後,我那顆心總是惴惴不安,不用公佈查詢成績,我也能猜出自己那點薄弱的慘不忍睹的分數,自覺坐以待斃,不如安身立命,先行而退,所以我溜到了別的城市裡從事了侍應的工作。

生活依舊百般無聊,雖是想家,可是也畏家,每次母親來電詢問近況時含糊而過便匆匆掛電了。

侍應也是個百般無聊的工作,每天看著眼高於頂似的食客,我只是斟水便退於接待處,神色的堅硬不止一次讓老闆感到懊惱,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決定做出相應的懲罰吧,當時我是這麼想的,就像我的不上進在高考後只得選擇躲避,而老闆也為他錯誤的聘請而懊悔煩惱。不得已,最後老闆只得把我調到後廚洗刷盤子,對著骯髒油漬的盤碟讓我舒暢多了,至少不用強擠著笑臉迎人,而當時的我確實也笑不出來。

某天,坐檯接應的姑娘休假那天,過了早市,正午客人稀疏,老闆喚我頂替前臺崗位,容他去後廚吃個午飯,不得拒絕下我也頂崗上任了。細數著店裡僅剩的兩桌客人,我心想著他們會不會在我即位的十多分鐘內買單。就這時,一陣夏日的熱浪陡然撲面而來,側目處,只見衣著襤褸的中年男人帶著一五六歲模樣的男孩推門而進,出於敬業,我還是躬身說道:歡迎光臨。男人愣了一下,隨即拘謹的回了一句:謝謝。這次輪到我錯愕了,往日來臨的客人哪有理會前臺的這些做作,他們反而只會計較我們禮貌上的罅隙而不放口。這不禁讓我打量上了男人來,他的右手溺愛地放在男孩頭上,然後帶著他往店角一隅走去。那一隅昔時少有人坐,只因它的對口處正是廁所,往日來就算門庭若市客人們也會避開那張桌子,哪怕換上另一家店面。而男人卻徑直而自然的往那一隅走去,期間,男孩的雙手一直緊緊的攥這男人的褲腿,乖巧和溫順中透著畏懼的稚氣。真是一對奇怪的父子,我心裡不禁想道。

男人和男孩坐下後我懷抱餐牌遞送到了男子跟前,說道:請您點餐。我的語氣應是溫和順平,但他接過餐牌時還是不住的點頭喃喃道著:謝謝。竟讓我反有了一種座上賓的錯覺,還好的是另一桌客人大聲嚷喊著服務員買單才把我從翩翩聯想中喚了回來。

送走了那桌客人後我拿起記餐本子回到了父子兩的桌邊,廁所飄灑出來的氣味很不好聞,消毒水夾著人們排洩而出的骯髒不時如稠霧敞開照頭蓋下,讓我昏昏欲睡,雙眼迷離。餐牌早已轉置到了男孩手上,他指頭在選單上不住滑動,雙眼不時怯怯地瞄向我。真是一對奇怪的父子,我不禁想道。

最後,男孩的'手指停放在了最便宜的一碟菜扒飯上,小聲的說:要這個。我記下後便往後廚走去,在我走在廚房那硬絨的防滑毯子上時陡然聽到有人急迫切切地在我身後說到:小哥,小哥,等一下。

轉過身去,只見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後,這讓我受了一嚇,我心生怨懟蹙眉冷聲說道:客人,店裡不允許私闖廚房的。

他一下子慌了神,雙手不住的擺動,不知放在何處,一下子搓了褲腿,一下子搓了那件破衣裳,最後只好雙手握在一起用力的搓著,力度之猛,讓我看到那通紅厚重的手掌就想起了紅燒豬肘,反而好奇起來他是不是突然叫住我只為了加那麼一道菜。

他畏縮起脖子窘迫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想問問你店主在不?

我提防著問道:你和店主是熟人?

他搖搖頭。

菜不合你味道?我竟忘了還沒上菜。

他搖搖頭。

位置不合你心意?這個可不怨我,店裡桌椅那麼多,他自己選擇了那個位置,現在若找店主告上我一筆,那我就冤了,因為從前的待業含糊,再加這無妄之災,怕是我這侍應的職業生涯就此終結了。

但他還是搖搖頭。

我有種被糊弄在雲裡霧裡的感覺,帶著叱責說道:那你無故要見店主讓我很難堪的,客人。

這時他更難堪的低頭含糊著聲調說出了原由來,他是個在外鄉漂泊的民工,一家三口本來生活就拮据,近日他的妻子身體不好,住入醫院,手頭僅剩的積蓄也花費完了,平時他和孩子的伙食都是就著工地的盒飯爺倆一人一口就應付過來了,今天他孩子生日,妻子再三懇讓他和兒子出來吃頓飯,而這個平時木訥拘謹的男人發現他身上所帶的錢不足以結下飯錢,所以才冒昧的叫停了我,懇請我帶他找到店主,探問著能不能以工抵下差價。

說完這些男子的頭放的更低了,似乎再低點便可夠著了他的鞋尖,那破舊的運動鞋上有著發黑黴點的油漬,也有些許線梢被不知何物勾攥了出來,若是夠著了那鞋尖,是不是會嗅到飄灑出來的氣味讓人昏昏欲睡,雙眼迷離。

我問他:還差多少錢?

他報了差價。我略加思索,說道:不用勞煩老闆了,我給你算個員工價,這頓飯算我請,你退錢給我便可。他連連道謝,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一個男人能如篩糠的點著頭。

至於店裡有沒有員工差價我還從未問過老闆,只是到了晚上入眠前我給父親打了電話,電話裡,兩個大男人只是沉默,但氣氛不似以前相處的凝重,緩緩的溪流在我們的呼吸中推進,末了,他說,在外不高興就回來吧,你母親她挺想你的。但我沒說,我也挺想你們的。

父親這名詞,總蘊含著不可言喻的渾重,畢竟多年後或許我也會步上那後塵,可能也不盡然吧,這事誰也說不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