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徒生的童話故事精選
安徒生的童話故事是我們兒時的回憶,聽到很多好聽的故事,由醜小鴨,灰姑娘還有白雪公主等等。
安徒生的童話故事精選1
《豌豆上的公主》
從前有一位王子,他想找一位公主結婚;但是她必須是一位真正的公主。所以他就走遍了全世界,要想尋到這樣的一位公主。可是無論他到什麼地方,他總是碰到一些障礙。公主倒有的是,不過他沒有辦法斷定她們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公主。她們總是有些地方不大對頭。結果,他只好回家來,心中很不快活,因為他是那麼渴望著得到一位真正的公主。
有一天晚上,忽然起了一陣可怕的暴風雨。天空在掣電,在打雷,在下著大雨。這真有點使人害怕!這時,有人在敲門,老國王就走過去開門。
站在城門外的是一位美麗的公主。可是,天哪!經過了風吹雨打之後,她的樣子是多麼難看啊!水沿著她的頭髮和衣服向下面流,流進鞋尖,又從腳跟流出來。她說她是一個真正的公主。
“是的,這點我們馬上就可以考查出來。”老皇后心裡想,可是她什麼也沒說。她走進臥房,把所有的被褥都搬開,在床榻上放了一粒豌豆。於是她取出二十床墊子,把它們壓在豌豆上。隨後,她又在這些墊子上放了二十床鴨絨被。
這位公主夜裡就睡在這些東西上面。
早晨大家問她昨晚睡得怎樣。
“啊,不舒服極了!”公主說,“我差不多整夜沒有合上眼!天曉得我床上有件什麼東西?有一粒很硬的東西硌著我,弄得我全身發青發紫,這真怕人!”
現在大家就看出來了,她是一位真正的公主,因為壓在這二十床墊子和二十床鴨絨被下面的一粒豌豆,她居然還能感覺得出來。除了真正的公主以外,任何人都不會有這麼嫩的面板的。
因此那位王子就選她為妻子了,因為現在他知道他得到了一位真正的公主。這粒豌豆因此也就送進了博物館。如果沒有人把它拿走的話,人們現在還可以在那兒看到它呢。
安徒生的童話故事精選2
在養鴨場裡
有一隻母鴨從葡萄牙到來了。有人說她是從西班牙來的,不過這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分別。大家都把她叫葡萄牙的鴨子。她下蛋,被人殺掉,然後被做成菜拿出來吃——這就是她一生的事業。不過,從她的蛋裡爬出的那些小鴨子居然也被叫做葡萄牙的鴨子——這裡面倒頗有文章。這整個家族現在只剩下一隻鴨子了。她住在養鴨場裡,而這個場子雞也可以進去。有一隻公雞就在裡面趾高氣揚地走來走去。
“他的大聲啼叫倒使我怪討厭的,”葡萄牙的鴨子說。“不過,雖然他不是一隻公鴨,他倒還是蠻漂亮的——誰也不能否認這一點。他應該把他的聲音略微節制一下,但是‘節制’是一種藝術,只有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才能做得到。附近菩提樹上的那些小小歌鳥就是這樣。他們唱得才好聽呢!他們的歌裡有某種感動人的特點。我認為這種特點才配得上‘葡萄牙’這個形容詞。如果我有這樣的一隻小歌鳥,我倒很願意做他的慈愛的母親呢,因為在我的血統裡——葡萄牙的血統裡——我有這種慈愛的心腸。”
當她正在說這話的時候,忽然有一隻小小的歌鳥墜落下來了。他是從屋頂上倒栽蔥地墜落下來的。一隻貓兒在追著他,但是鳥兒拍著受傷的翅膀逃脫了,最後落到養鴨場裡來。
“你看貓兒這個壞東西,簡直原形畢露!”葡萄牙的鴨子說,“自從我有了孩子以後,我就領教過他了!這樣一個東西居然得到生存的`權利,在屋頂上跑來跑去!我想這種事情在葡萄牙是不容許的。”
她可憐這隻小歌鳥,別的非葡萄牙種的鴨子也可憐他。
“可憐的小東西!”她們說,於是她們一個接著一個地圍攏來了。“我們是不會唱歌的,”她們說,“不過我們有一種內在的‘歌唱感’——或者類似這樣的東西。這一點我們可以感覺得到,雖然我們不把它掛在嘴邊。”
“但是我可要講出來,”葡萄牙的鴨子說,“而且我要幫助他,這是我的責任。”於是她走進水槽裡去,用翅膀在水裡大拍一通。她拍出的水幾乎把這隻小歌鳥淹死了,但是她的用意是好的。“這才是幫助人呢,”她說;“別的人可以仔細瞧瞧,向我學習。”
“吱!”小鳥說。他有一隻翅膀受了傷,很難飛動,不過他知道,這次淋水完全是由善意所造成的。“太太,您是一個好心腸的人!”他說,不過他不希望再淋一次水。
“我從來沒有想到過我的心腸,”葡萄牙的鴨子說。“不過有一件事情我知道:我愛我周圍的一切生物——只有貓子是例外。誰也不能希望我愛他,因為他吃掉過我的兩個孩子!不過請你把這兒當作你的家吧,因為你可以這樣辦呀!我本人就是從外國來的——這一點你可以從我的態度和我的羽衣看得出來。我的鴨公是本地人,沒有我這樣的血統——但我並不因此而驕傲!如果這裡有什麼人瞭解你的話,我敢說這人就是我。”
“她的嗉子裡全是葡萄拉①,”一隻很有風趣的普通小鴨說。別的一些普通小鴨認為“馬齒覓”這個字用得非常妙,因為它的發音跟“葡萄牙”這名詞差不多。大家彼此輕輕地推了一下,同時說一聲“嘎!”這隻小鴨真是滑稽透了!於是大家便開始注意那隻小小的歌鳥了。
①原文是Hun har portulak i Kroen,無法翻譯。葡萄拉(portulak)在丹麥文裡是“馬齒覓”,而portulak這個字跟“葡萄牙”(Portugal)的讀音相似。因此當葡萄牙的鴨子說她身體裡有葡萄牙的血統時,這隻小鴨就開她一個文字玩笑,說她的身體裡全是“葡萄拉”(馬齒覓)。
“葡萄牙鴨子在掌握語言方面真有本領,”大家說。“我們的嘴裡就裝不住這樣大的字眼,不過我們的同情心卻並不比她小。如果我們不能替你做點什麼事情,我們就一句話也不講——我們覺得這是一種最好的辦法!”
“你有一個很美麗的聲音,”最老的一隻鴨子說。“你這樣能夠叫許多人快樂,你自己一定也很滿意的吧。我對於唱歌不內行,因此我就把我的嘴閉起來。這比講無聊的話好得多——別人就是喜歡對你講無聊話。”
“請不耍這樣麻煩他吧!”葡萄牙鴨子說。“他需要休息和保養呀。小小的歌鳥,要不要我們再給你淋一次水?”
“哎唷,不要!我願意保持乾燥!”他懇求說。
“就我說來,唯一有效的辦法是水療,”葡萄牙鴨子說。“不過遊戲也有效!鄰近的雞子不久就要來拜訪我們。他們中間有兩隻中國母雞。她們穿著長褲子,都受過很好的教育,而且是從外國來的。這在我看來,她們的地位提高不少。
於是母雞來了,公雞也來了。這隻公雞今天算是相當客氣,沒有當場擺架子。
“你是一隻真正的歌鳥,”他說。“凡是你的小聲音所能做到的事情,你全都做到了。不過你還得加一點勁兒,好使人家一聽就知道你是一隻公鳥。”
這兩隻中國雞被歌鳥的一副樣兒迷住了。他的毛淋了一番水後仍然是蓬著的,因此她們都覺得他很像一隻中國小雞。
“他很可愛!”於是她們開始跟他聊起天來。她們用貴族的中國話——其中包括低聲和“呸”這類的聲音——和他交談。
“我們和你是同一個種族。鴨子——甚至葡萄牙的鴨子——是屬於水鳥這一族的,這一點你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你還不認識我們,不過有多少人認識我們或願意花點工夫來認識我們呢?沒有一個人,連一個母雞也沒有,雖然比起大多數人來,我們生來就是要棲在更高一層的棲柱上的。不過這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關係:我們跟大家一起安靜地過我們自己的日子。他們的理想跟我們的理想大不相同,但是我們只看好的一面,我們只談好的事情,雖然本來沒有什麼好話而硬說好是很困難的。除了我們兩個和那隻公雞以外,雞屋裡再沒有一個有天才的人。談到‘誠實’,養鴨場裡沒有一個人是誠實的。小小的歌鳥,我們忠告你:你切不要相信那邊的一個短尾巴的女人,她才狡猾呢。那個翅膀上長著彎線條的雜色女人專門找人吵架。雖然她自己沒有理,她可不讓別人講一句話。那邊的一隻肥鴨子總是說人家的壞話,這是跟我們的性格相反的。如果我們不能說人家的好話,那末你把嘴閉起來好了。那隻葡萄牙鴨子是唯一受過一點教育的人。你可以跟她來往,不過她太感情用事,老是談起葡萄牙。”
“那兩個中國女人的話真多!”有一對鴨子說。“她們真使我感到討厭!我從來沒有跟她們講過話。”
現在公鴨來了!他以為歌鳥是一隻麻雀。
“嗯,我看不出什麼分別,”他說,“全是半斤八兩!他是一個玩物。有他沒有他都是一樣。”
“不要理他說的這一套!”葡萄牙鴨子低聲說。“他做起生意來可是蠻有道理的,而且他只懂得生意。不過現在我要躺下來休息一下。我應該這樣辦,為的是要使我能長得胖些,好叫人能在我身上塗一層蘋果和梅子醬①。”
①歐洲人吃烤鴨時經常用蘋果和梅子醬做作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