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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如茉莉》教材分析和感悟

《愛如茉莉》教材分析和感悟

《愛如茉莉》是小學語文蘇教版五年級下冊第五單元的一篇課文, 講述了媽媽生病住院,爸爸去醫院照顧的小事,讚美了父母之間如茉莉一般平淡無奇,卻潔白純潔的愛。

一、情感的審美與實用價值的高度統一。

孫紹振教授認為,審美價值,是以情感為核心的,情感獨特豐富的叫做美,情感貧乏的叫做醜。《愛如茉莉》就是一篇充滿情味的美文。而這種情味,緣自文章主人公映子父母的綿長愛情。這種情,是一種脈脈溫情,既淡又濃,亙古持久;這種情,從未有過“我愛你”的熱烈表白,卻有由“執手而眠”而讓人意想“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動人;這種情,樸素實在,卻不乏浪漫,一如歌中所唱: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每一個生活在生活中的人,都渴望愛。但每個人對愛的認識卻不同。當人們觸及“愛”這個字眼,直覺使然,可能會更多地想起“纏綿悱惻”“花前月下”之類的詞語,想起梁山伯與祝英臺那樣的濃烈愛情。於是,才會有對於愛情的“雖不能至,心嚮往之”的神話般的仰望。正如青春映子在原文中所寫:

“媽,那你說真愛像什麼?”

媽媽尋思了一會兒,隨手指著那株平淡無奇的茉莉花,說:“就像茉莉吧。”

我差點笑出聲來,但一看到媽媽一本正經的眼睛,趕忙把很是輕視的一句話“這也叫愛”嚥了回去。

我想,《愛如茉莉》的實用價值正是在於揭示了愛情的本真:平平淡淡才是真。濃烈的愛是美的,但生活中更多的是平平淡淡的愛,如果你用心感受愛,也懂得付出愛,那麼你的人生常伴溫馨。也正基於此,才有了作者映子的從“這也是愛”到“哦,愛如茉莉,愛如茉莉”的精神成長。

以上是基於作者本意麵向成人的解讀。作為教師,我們清醒地看到,這篇文章被編者修改後編入五年級下冊語文課本。原文中“那是一個飄浮著桔黃色光影的美麗黃昏,我從一本纏綿悱惻、蕩氣迴腸的愛情小說中抬起酸脹的眼睛”編入課本時“我從一本纏綿悱惻、蕩氣迴腸的'愛情小說中抬起酸脹的眼睛”被刪去,其他還有多處做了改動。這是基於教材所服務的物件――五年級學生考慮的。五年級的學生,是一種什麼狀態?當然先拿當年的自己做比對:回憶五年級時的自己,天真幼稚不解愛情;那麼現今的孩子呢?都說現在的孩子成熟,那就看看我那上六年級的兒子吧,偶爾洗澡完還光溜溜地滿屋跑,典型的未成熟。同時,我們又不得不無奈地承認:現在的孩子在太多的愛中長大,因而“看不見”愛了。於是,作為教材,《愛如茉莉》原文的“愛情”主旨被解構,重構起來的是一種大愛,其實用價值重新被定位:讓孩子懂得:一句叮嚀、一個撫摸……這些細微的點點滴滴就是愛,愛就在我們身邊,感受被愛,懂得去愛,生命的歷程才會一路“幽香縷縷”。

二、細節裡的詩意棲息

細節,是整個人物形象的有機組成部分,每一個細節都以一種必然的、不可缺少的姿態出現(孫紹振)。《愛如茉莉》就成功地運用了細節描寫,你看,那簡單、平淡的動作和話語,那淡淡的神情,都有如一朵朵茉莉幽幽綻放,最終產生愛如茉莉、文如茉莉的藝術效果。

細節一,“直奔”的焦急及其背後的故事。

文章寫到:“然而,爸爸沒有吃我買的餃子,也沒有聽我花盡心思編的謊話,便直奔醫院。此後,他每天都去醫院。”

顯然,“直奔”“每天都去”是關鍵所在。透過“直奔” ,我們讀出的是爸爸的心急如焚,讀出的是爸爸不顧剛出差回家的疲憊一心牽掛媽媽的真情;如果聯絡上文媽媽的關於“包餃子”的話語,我們還能讀出藏在“直奔”背後的故事,看到日常生活裡心心相印的爸爸媽媽。不是嗎,如果不是平日裡媽媽對爸爸的一諾千金,如果不是平日裡媽媽總是殷殷等候出差歸來的爸爸,怎會有“爸爸沒有吃我買的餃子,也沒有聽我花盡心思編的謊話,便直奔醫院”的直覺敏感?這是一種怎樣的心有靈犀?而“每天都去”,那該是一種怎樣持久的關懷?

細節二,“緊握”的深情。

文中有這樣一句:“爸爸坐在床前的椅子上,一隻手緊握著媽媽的手,頭伏在床沿邊睡著了。”

我們首先注意到爸爸的睡的姿勢:“坐”“緊握”“伏”。我們不妨用還原法來解讀。孫紹振教授在《名作細讀》裡說:還原法,就是要把人物感覺的原生狀態想象出來,就得想象出人物感知的常規狀態。那麼,我們就想想常人睡覺的“常規狀態”當是躺著且身心放鬆的,而爸爸坐著伏著睡,最有意蘊的是還“緊握”著媽媽的手睡,其情深意切可見一斑。而“緊握”一詞,又實在是“天生麗質”讓讀者難捨難棄、回味無窮,誰都會由這溫情的執手而眠想至“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美麗。 不是嗎?爸爸“緊握”媽媽的手,緣於擔心自己睡得沉而耽誤了對媽媽夜間的照顧,在這“緊握”之中,傳遞的是減輕病痛最終戰勝病痛的力量,傳遞的是愛與溫暖,而爸爸握住的,不只是媽媽的手,更是媽媽的心,是平安,是一輩子的幸福,所謂“大愛無言”,不就是這樣嗎?

細節三,“包餃子”的一諾千金。

文中有這樣一段媽媽的話:“映兒,本來我答應今天包餃子給你爸爸吃,……不然他會吃不下去的。”且,媽媽說話時的聲音是虛弱的。

把“虛弱”與話的內容聯絡起來看,這段話的潛在量就體現出來了:媽媽在極其虛弱的情況下,想的不是自己,卻是爸爸出差回來吃不上自己親手包的餃子該如何補救。想必,定有男子讀之喟然長嘆:這等賢良妻子我怎麼遇不上?也定有女子讀之自慚形穢:我真比不上她。

再讀這段,我們還依稀聽得“弦外之音”:“記住,要等他吃完了再告訴他我進了醫院,不然他會吃不下去的。”多麼摯愛妻子的丈夫,以至於知道妻子住院而“吃不下”,於是從媽媽這句深知丈夫的話裡,我們又遐想,平靜如水的日常生活中,丈夫有多少次的“吃不下”?。

細節四,心照不宣的“怕”。

文章裡有兩句話很是耐人尋味,一句是:

爸爸邊打哈欠邊說:“我夜裡睡得沉,你媽媽有事又不肯叫醒我,這樣睡,她一動我就驚醒了。”

另一句是媽媽說的話:

“你爸爸伏在床邊睡著了,我怕驚動他不敢動。不知不覺,手腳都麻木了。”

有意思的是,這並非爸爸媽媽之間的對話,也就是說,並非是向對方的表白,只不過是在自然的狀態下與他們的女兒映子的對話。於是,這兩句的感人力量就非同一般了,感人的潛在力量就是愛的心照不宣:這個夜裡,他們都想著對方,都希望對方能睡得好,為了對方能睡得好,自己的辛苦微不足道!你看,一個是“睡眼朦朧”“佈滿血絲”“打著哈欠”,另一個是“手腳麻木”,真是“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蘇武《結髮為夫妻》)

於是媽媽的兩次笑便有了特別的的意蘊:一是“媽媽睡在病床上,嘴角掛著恬靜的微笑。”二是“我笑著回頭,卻觸到媽媽一雙清醒含笑的眸子。”這笑,分明是幸福的笑,是來自心靈深處的難以自禁的笑,被愛是幸福的,施愛更是幸福的,誰說不是呢?

無獨有偶,女兒映子也有兩笑,亦意味深長。一是“我差點笑出聲來,但一看到媽媽一本正經的樣子,趕忙把‘這也叫愛’這句話嚥了回去。”二是“我笑著回頭,卻觸到媽媽一雙清醒含笑的眸子。”值得注意的是,這“笑著回頭”是承接在“我開心地想:媽媽在這話相中欣欣然睜開雙眼,該多有詩意呀!”這句後面的。如果說,映子的第一笑是一種不以為然,那麼,這第二笑分明是一份感動,一份欣欣然,從不以為然至欣欣然地感動,這不意味著映子精神的成長嗎?這也是作者高明的地方,在似乎不經意的文字裡,總有開掘不完的金子。

三、景隨情生的詩意存在

王國維在《人間詞話》裡提出的“境界”說包含著“景物”與“感情”這兩個元素,這一點他說得非常明確:“境非獨謂景物也,喜怒哀樂,亦人心中之一境界。故能寫真景物、真感情者,謂之有境界。否則謂之無境界。” 他在品評前人詩詞時往往也同時從“景物”和“感情”這兩個角度來著手,如他分析詩詞佳作時說:“大家之作,其言情也必沁人心脾,其寫景也必豁人耳目,其詞脫口而出,無矯揉妝束之態。以其所見者真,所知者深也。” 此外,他還提出“一切景語皆情語”的看法,表明了其“境界”說中所包含的“景物”和“感情”二元素交融契合的關係。

據此,《愛如茉莉》實乃有境界之作。如果說細節的描寫娓娓細說的是爸爸媽媽詩意地棲居於大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