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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童年記憶作文

關於我的童年記憶作文

  小時候生活在外公家,那裡有好幾條小巷錯綜在一起,年久失修,青石板的路也斑斑駁駁,外公家就在幾條巷子的中間,是一棟青灰的磚房,方方正正的。我的童年就包裹在這四方的瓦樓裡。

  外公家是向陽的,布了很多紗簾。每到正午,太陽順著軌跡移到中天,正正的從窗子透進來,穿過窗臺吊著的蘭花,從密密的紗中間穿過。家裡透著幽幽的綠光,和著明媚的色彩,像布了淡青的霧,朦朦朧朧的。我是喜歡那些花的,它們的四周籠著若有若無的香氣,總覺的有些神秘。

  老人家有些治不好的小毛病,家裡常備著藥罐子,有時碰上感冒發燒,也從醫院弄來些輸液的針管。我喜歡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摸那些針管,細細長長的,像極了縫衣針。姥姥外公出去買菜的時候,我就偷些來,擰開水管灌水進去,然後踩著小板凳給吊著的幾盆蘭花澆水。盆裡的泥土就變的潮溼而鼓脹,還有些涼意。到了夏天,就更覺的清新和涼爽。時間久了,這種遊戲便乏味起來,我開始學著醫生打針的樣子,把水注進蘭花的葉子裡,想象著細長的葉子逐漸變的豐滿。誰知那片葉子竟泛了黃,變得乾煸無力,耷拉在花盆的邊緣。幾日過去,綠意正濃的蘭花就凋謝了。外公對花花草草是極上心的,眼看這可人的蘭花變成了這般模樣,甚是心疼,又是澆米湯,又是施肥,還弄了只蚯蚓來翻土。我只能躲在門後面,巴巴的望著,感覺那蘭花像披著頭髮的怪物,要掐我的脖子,再不敢走的太近。最後那花還是謝了,屋子倒是比原來敞亮了,可沒了那幽幽的光,總覺著不好看了。

  這個小區不大,是一個單位的職工樓,百分之七八十的住戶都是原先單位的職員,待遇是很好的。每逢大的節日,小區會組織放露天電影,一般都是兩部,連著放幾天。每到這個時候,小區就熱鬧極了,各種各樣的小板凳擺了幾排,樓下的小院被人擠的滿滿當當,樓上也竟是些探出的腦袋,瓜子零食更少不了。一塊鑲了黑邊的白布就是銀幕,用幾根木質的竹竿撐著。後面架著一個方形的機器,有個圓形的鏡頭,藍色的.光柱從裡面伸出來,揉成一個光圈,光圈旋轉著,夾雜著空氣中的粉塵,越過人群打在幕上,那塊白色的布像是立刻有了生機,讓嘈雜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電影的內容已經在我的印象中模糊了,似乎黑白片更多一些。只記得看電影時,有個阿姨愛抱著我,她長髮及肩,身子軟軟的,還充斥著淡淡的香味,溫熱的呼吸吹著我的臉,我喜歡倚在她的懷裡,沉沉的睡去。

  外公家離學校不遠,大概有十分鐘左右的路程。路上要經過一條小巷,巷子邊都是帶著瓦礫的三層矮房,房子的邊緣種了一排白楊,白楊樹有些年歲了,高大而粗壯。樹的下沿被漆成了白色,還刻著很多歪扭的字,大多都是我們這些在附近上學的小學生刻的,最多的就是xx我愛你,孩提時代的傾羨和仰慕就化為了這個愛字,無意之中掬進了未來。小學一二年級的時候,姥姥外公總是輪著來接我,三年級以後,就和學伴們相跟著回家,縱然路上多了些歡樂的時光,可每到冬天,那條蜿蜒的小巷就著實可怕起來。早晨起的早,天色還發烏,光禿禿的樹枝支楞在頭頂,有風的時候,就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像怪獸在呻吟。小區安安靜靜的,沒有路燈,清晨有幾個小吃攤亮著昏暗的赤色燈光,搖搖擺擺的,我的影子就隨著忽大忽小,看起來可怕極了。這個時候只要身後有一點響動,我撒開步子就跑,一直跑到學校門口,喘著粗氣,半天回不過神。

  臨近小學的地方有一個攤鋪,是一對老夫婦開的,約莫六七十歲的樣子,老奶奶頭髮是花白的,身子也偏瘦,人倒是很精神,眼睛像個玻璃球咕嚕嚕的轉。爺爺看起來就慈祥很多,臉上有深深的皺紋,向下耷拉著,嘴唇皺褶而乾燥,卻總是笑盈盈的,年歲看起來比奶奶大些,反應也不如奶奶伶俐。他倆自己搭了個攤子,用紅色的布當圍子,中間放了張長方形的矮桌,原先是用白漆漆過的,現在上面膩了層油,漆皮也掉落了不少,顯得極為陳舊。他們自己買蔬菜水果回來,用粉面裹起來炸,分類擺放在幾個大小不一的盤子裡。奶奶還自制了一種濃湯,用小火燉著,湯是米白色的,很粘稠,就澆在蔬菜上,好吃極了。湯總是熱的,偶爾還能吃到幾塊很小的雞肉,尤其在冬天,用手端起來,捂著暖暖和和的,喝一口,那種暖意從嗓子滑到胃底,舒服極了。那種味道像記憶中的色彩,在心裡和胃裡開了花。

  夏季,是個炎熱的處處流火的日子。也就意味著放暑假了,兩個月的假期,對於我,是件再快樂不過的事。早起跟著外公去鄰近的公園晨練,夏天的早晨清新而涼爽,挨著湖的公園還有陰陰的涼風,公園的人很多。外公喜歡沿著湖走,走到一個臺子上,就臨湖吼幾聲,聲音能傳到河對岸,那邊的人聽到也會有所回應,公園顯的好不熱鬧。我站在旁邊也不閒著,學著外公的樣子舔著肚子,兩隻手撐在腰上,我膽子小,不敢喊,就佯裝張圓了嘴,一陣風立馬灌進肚子,感覺像喝了口涼氣,肚子馬上就圓鼓鼓的,像個皮球。

  下午是最難熬的,天氣熱的厲害,樹葉都像粘在了空氣中,靜默著。我必須趴在我的小方桌上,按計劃表寫作業。計劃就貼在我對面的牆上,夾在一堆獎狀的中間,大部分都是哥哥姐姐的,花花綠綠,各種各樣,看的我眼直暈,很快就困了。我的眼睛半睜半閉,字也越寫越歪扭,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又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外公的鼾聲在耳邊此起彼伏,風扇也呼呼作響,心裡實在是不舒坦。

  姥姥對我要求很嚴,每天的作業都要拿給她檢查,她點點頭,我就算過關了,飛奔到樓下跟鄰里的小夥伴玩。偶爾趕上檢查不過關,挨一頓罵是免不了,到樓下的時候,小夥伴就很少了。一次天晚了,正趕上住戶裝修房子,樓道口堆了一堆細細碎碎的沙子,還架起一個濾沙子的網,被濾過的沙子像一個小山包。摸起來綿綿的,柔軟極了,我就把沙子堆挖了個槽,拿鞋拍平,兩邊壘起低矮的圍子,樣子跟幼兒園的滑梯差不多。沙子還是澀的,我滑不下去,就躺在上面。

  太陽快落山了,夕陽把天邊印染的通紅,雲朵低低的壓過來。我躺在沙堆上,與沙子親暱,吻著吸入的每一口空氣,卻曾想不經意間,把那掬沙融入了我童年最快活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