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魔術師》的觀後感
這不是一個浪漫故事,它更多是在講述父親與女兒的一種關係。《魔術師》的故事要從劇 本說起,它由法國喜劇片大師雅克·塔蒂寫於上世紀50年代。塔蒂和大女兒關係疏遠,他給女兒寫了一封信,這封信的內容不是別的,就講述了一位孤苦伶仃、四 處飄零的魔術師。透過《魔術師》結尾的火車一幕以及最後出現的女兒照片,不難看出影片是父女溝通的努力嘗試。這不是大道理,而是一種需要領悟的微妙情感。
徵詢塔蒂後人關於《魔術師》的改編事宜時,塔蒂小女兒表示,不希望由任何演員來飾演父親。於是,把塔蒂形象搬上銀幕的最好方式就只有動畫片 了。塔蒂擅長自編自導自演的默劇啞劇,喬邁的動畫片也幾乎不需要臺詞,簡直是天造地設。無獨有偶,觀看這部獨特的《魔術師》,我們可以不需要中文或者是任 何語言的字幕。
回想《瓦力》那會,前半部分被人驚呼為神作,原因就是無對白,觀眾用心去感受就可以了。等到話多一鬧,影片就多了好萊塢煙火氣息,不是個味 道。《魔術師》更是如此,它善始善終,像極了一部默片,幾乎不需要旁白對白,許多對話完全藉助肢一體和表情來表現。此外像蘇格蘭的風光、愛丁堡的城市風貌, 出現在畫面上簡直美得驚人。
可以從幾個不同高度去看待《魔術師》,一是作為藝術的電一影。上世紀中葉,電一影遭遇過困難處境,被電視等新興媒體所打擊,這的確很容易讓人想到 片中的魔術師,賣力演出、無人欣賞。要知道,電一影最早是魔術雜耍性質的活動影像,剪輯等技術更是將其魔力一面發揮得淋一漓盡致。類似困惑甚至延續到了現在, 許多電一影(尤其是藝術電一影)觀者寥寥,無法取一悅多數世人。你說不清楚它們是在講什麼,拍這樣的電一影、表演那樣的魔術到底有何意義,難道不是騙人、矇蔽大眾 的各種把戲?電一影和魔術到底有何意義?
其次是雅克·塔蒂,動畫片的故事是他說與女兒聽。由西維亞·喬邁來改編呈現,不說魔術師的形象本身,影片成了一種無需避諱的'致敬。《魔術師》 裡,可以看到《玩樂時光》的飯店之夜,瘦高個子、一身西裝皮鞋的老頭被當做了開門的接待員。為了避開小女孩,魔術師闖進了電一影一院,推著衣架剪完票,撞見了 銀幕上在演《我的舅舅》。
再有是父女關係以及人人能懂的父愛,這才是《魔術師》的情感核心。電一影到最後產生了難以釋懷的情感失落,與魔術師對位存在的小丑和腹語人,他 們不僅失意,結局是如此無奈。尤其是腹語人的玩一偶化身,被丟在了櫥窗裡,即便是免費的也沒人要。魔術師沒有那般淒涼的下場,然而他還是離開了小女孩,不再 表演魔術,走上了流浪的道路。
片中的魔術師只有一名忠實觀眾,小女孩啥都不懂,她相信魔術的存在。魔術師只會表演老一套的變兔子,他好像一生都在變這個。他並不成功,但他最 成功的魔術是讓女孩順利成長,擁有了屬於自己的人生。後來,女孩看上了商場的東西,然而她沒有錢,身邊的小夥子也變不了魔術。這時候,她方才慢慢明白,世 間沒有萬能的魔術,無所不能的魔術師也不存在。
女友曾跟我說過的一則往事,小時候父親帶她去省城,在大飯店裡吃東西。她沒見著點菜也沒見著付錢,就看到一盤接一盤的菜被端上來,滿滿一大桌子,吃也吃不完。當時,她覺得就像變魔術一樣,後來回家逢人便說,省城真好。那時候,父親就是女兒心中的魔術師。
從小到大,一位父親可以給女兒很多東西,從讚美誇獎到好看鞋子新衣裳,他像魔術師一般偉大。但魔術師是不存在的,他更不可能陪著你一輩子,變 出如意郎君,變出完美人生。對挑剔和永不滿足的孩子來說,隨著他們一天天不斷長大,他會發現父親技藝退化,表現奇差,好似一輩子只在表演禮帽裡抓兔子。比 起失敗的魔術師,將來某一天,他們會發現更殘酷的事情,那就是魔術師還要先一步離開。那時候,他們方才懷念與魔術師在一起的時光。
雨中的愛丁堡,來來往往的路人,躺在地上打滾的醉鬼,沒人會去在意到生活中的大小魔術。燈光暗去,魔術師的表演結束了。當魔術師和女孩都走了 以後,房間空無一人。窗外風起,打在牆壁上的影子不斷幻化。那一刻,哪怕是影子,它也會充滿了感情,看得人整顆心都要碎了。那一刻,你真的看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