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心經》解讀
張愛玲,原名張煐,筆名梁京,祖籍河北豐潤,生於上海,中國現代女作家。7歲開始寫小說,12歲開始在校刊和雜誌上發表作品。下面是小編整理的張愛玲《心經》解讀相關內容。
張愛玲《心經》解讀 篇1
據弗洛伊德研究,俄狄浦斯擺脫不掉的殺父娶母的悲劇,其實也可以理解為一種自身並不察覺的願望和滿足。他認為男孩子通常對母親比較依賴,而這種親近的極端化表現即將父親視為他們的障礙,於是引發了俄狄浦斯情結,即“戀母情結”;同理根據阿伽門農之女厄勒克特拉殺母替父報仇的故事原型又同樣有“戀父情結”。《心經》中則講述了張愛玲筆下的一段看似荒唐又百般糾結卻還不失悽美的人倫糾葛。在家庭教育、人倫道德、情感與慾念的交織等各種主客觀因素下,人人心中都有本難念又固執的經書。本文筆者主要從人物尤其是女性自身的性格、心理出發,著重分析當母女親情,友情以及自我遭遇愛情時,每個人的掙扎、抉擇與命運。
小說,即是一種“存在”。“小說表現的是人類可能性的領域,是人能夠成為的一切,小說家透過發現這種或那種人類的可能性來繪製存在的版圖”,米蘭·昆德拉如是說。即小說之存在必有其原型或依據。《心經》中所描繪的那種女愛父恨母的不倫糾葛看似荒唐實則也有其必然原因。在張愛玲的每一段故事中,愛,是永恆的主題,是一切喜劇與悲劇的根源。自我,是永恆的主角,將一切喜劇化為悲劇,將一切看似的完滿一舉打破。張愛玲的筆是著實的“毫不留情”。女性,由於自身生理、心理等特點,常常更敏感,更多以內視角來思考自身思考感情思考人生,而女性體內那種甚至都不自知的纖弱甚至是狹窄的情懷,不能從道德評論上來論說,只能說是女性的特質罷了。在張愛玲的筆下,女性以這種異於男性的特質,為生活,為一己,失去,放棄,爭取,努力。
世界以唯有其自知的旋律運轉著,無人跟得上它的節拍,只好各自唸叨著心中那本道不得的經。然而,洪荒宇宙間,又能藏得住多少秘密呢?既然人人心中皆有本難唸的經,那我們就試著來解解這一本本的經……
一、許小寒:一本唸了20年的“水仙”經
一如張愛玲筆下的女子,小寒美麗而自私,表面單純卻滿腹心機。成長中的20年她漸漸對父親產生男女之戀,並牽恨於母親,朋友,她內心深深的纏綿與憎恨糾結成一部心經,千迴百轉也念不完。
在希臘神話中,有自戀傾向的那格索斯深深地愛著自己。一次他對著池水照自己,覺得水中的少年實在太美,俯身下去要親吻自己的倒影,結果掉入水中,溺水而死化作水仙子,日日臨水自照。小寒,就是一個典型的水仙式人物。在《心經》中處處有這樣的暗示與對比。許峰儀說小寒與綾卿長得相像時,二人對鏡比照,“綾卿看上去凝重些,小寒彷彿是她立在水邊倒映著的影子,處處比她短一些,流動閃爍”。後來小寒與綾卿因相像而引起的波折與糾葛不只一件,而此處小寒倒影般“流動”的暗示與水仙子的神話剛好契合,不可不謂張愛玲之匠心精巧。
在故事一開始對小寒的描述中就顯示了她的特殊氣質:“這裡沒有別的,只有天與上海與小寒。不,天與小寒與上海,因為小寒所坐的地位是介於天與上海之間”。蒼茫夜色中,小寒在一群女伴的圍繞下,卻只似她一人,且介於天地之間,與天地同在。這種獨立人群中的孤芳自賞不正是她不自覺的自戀嗎?張愛玲賦予了小寒特殊的厚待,同樣也給了她不一般的情感歷程。介於象徵父母的天地之間的小寒,也正是在感情上橫亙著父母的愛。張愛玲的作品中,總是這樣一些看似無關的描寫,卻又很巧妙且充滿浪漫色彩地暗示著人物的性格、命運。
據拉康心理學分析,水仙式人物因從小的生活中缺少關愛與重視,遂變得自私,利己,好勝以及富侵略性。小寒為自己能夠佔用父親而嫌惡母親,離間父母感情,利用朋友。她的自私與心機完全不符合她“無暇”的家庭背景。小寒似乎擁有最完滿幸福的家庭,甚至龔海立對她說,“你的家庭太幸福,太合乎理想了。我縱使把我的生命裡最好的一切獻給你,恐怕也不能夠使你滿意”。然而冷熱自知,即使沒有小寒的僭越與“比著”母親的老,包辦婚姻下的許父母感情是否如表面的那麼完好也不得而知。母親在瑣碎的家務中日益沉默,父親卻愈發的優秀(有錢,有地位,有風度);母親的“不早管”與不具“父性”的父親的寵溺使小寒養成自戀,自私,自我膨脹的品性。“她獨佔了父母的愛,卻還要霸佔母親應有的.一份”。
小寒又是天真的。她為使父親不懷疑她,便極力撮合綾卿與龔海立,她頂著“天真”的娃娃臉取笑母親,都只是因為她以為裝作小孩一樣就可以永遠守著父親的愛,“我就守在家裡做一輩子孩子,又怎麼著?不見得我家裡有誰容不得我!”這看似沒來由的辨白更暴露她自私單純背後隱隱的自卑與恐懼。
對於小寒,作者張愛玲應該是憐惜並且無指責意味的。一如她筆下的女主角,安靜平緩地演繹著自己的掙扎與努力,為愛爭取時卻又那麼張牙舞爪,歇斯底里,聰明自私卻又讓人恨不得。小寒的愛是一種原始的,拋卻倫理道德甚至是動物性的情感,不事雕琢。這種愛到頭來只能是傷害,傷害他人,更傷害自己。
二、許母:半沓發黃的心經
無疑,許母的少女時代是蒼白的,沒有小寒那樣開放的環境,十幾歲便與許父結婚,有無感情不能斷定,但那感情必定是不牢固的,中年後遭到女兒與丈夫的排擠,日日拿家務和花草來排遣那無法訴說的愁苦,漸漸變老,後半生盡透著不如意,一本都不到,只是半沓發黃的經書。
許母代表的是張愛玲筆下的另一類女性,她們是不起眼的,在家庭中可以忽視其存在的,她們甚至都沒有具體的名字,只是掛著丈夫姓的“太太”稱呼。她們是太太,是母親,唯獨不是她們自己!是的,女人結婚後都由以前的隨父到隨夫,尤其在許太太的那個年代。她沒有小寒的幸運能經歷較開放的時代:無嚴父管教且婚姻自主。然而更不幸的是她在自己僅存的婚姻中,竟還被親生女兒奪去了丈夫的愛。
在《心經》中,作者對許太太的著墨並不多,本身就暗示著她不受重視的地位。在小寒一句一個“爸爸”地給同學描畫時,在小寒與許父進行“高階的調情”時,在鋼琴上唯獨沒有擺許太太的照片時,這個悲劇女人的位置已經清晰地呈現在讀者面前。她“整理椅墊子,擦去鋼琴上茶碗的水漬”,她“把所有的菸灰都折在一個盤子裡”,她繡著“挑花枕套”,她侍弄花草,她的生活節奏是零碎的,處境是尷尬的。她忍著女兒的奚落,受著丈夫的冷落。這種委屈是可恥的無法訴說的,這種傷害更是微妙的,就像體內的一把刀,鈍重鑽心表面卻又若無其事。
母親在張愛玲的筆下從來都不是人們常想來的那麼慈愛與高尚,張愛玲以殘忍的筆觸顛覆著母親的傳統形象,使之呈現在世人面前的是自私,偏執,陰狠,幾近變態。不過許太太似乎是個單純的只會逆來順受的悲苦女性,並且對女兒疼愛,包容,大度。實則,許母絕非“慈母”。在“閨閣政治”中,母女關係較之其他往往更顯得疏離,複雜又微妙。在家庭生活中,父母子女的親疏關係直接影響著孩子的性格。小寒的“水仙型”性格以及引發的“戀父情結”與她從小缺少母親的關愛不無關係。父母雙方給與愛的不均衡以及母親的“不早管”,讓小寒漸漸偏向於依賴父親並愛上父親。當許太太沉迷於自己的不如意時,也扼殺了女兒對得到母親關注的渴望。而當她有所察覺時,卻裝作不知,她只是為了“保全”家,保全自己在家的地位,保全自己賴以生存的保障。因此,許太太仍就沒有成為張愛玲筆下的例外形象,她仍然是個自私而冷漠的母親。
三、許峰儀:一本溼黏的心經
似乎一反張愛玲筆下一向殘缺的男子形象,許峰儀家道正興,溫文爾雅,溫存風趣,對女兒疼愛並盡力負責。但他依舊擺脫不了畸形的形象:對女兒有了男女之思。他外表正派剛強內心卻優柔軟弱,就像一本被不明液體浸透的經書,溼搭搭,黏糊糊。
對於讀者,可能會有這樣的疑問,許峰儀真的愛小寒嗎?筆者認為,作為父親,他那一定不是愛,是傷害;作為情人,他那更不是愛,只不過是中年男人對妻厭倦後換新鮮口味尋求刺激罷了。小寒奮不顧身的愛對他來說是“精神上的安慰”,當然也只能是“精神上”的,他受的教育,他的社會背景與地位,他的軟弱性格不容許他胡來。然而,在小寒的對比之下,他究竟是不再愛許太太,對於“小寒——那可愛的大孩子,有著豐澤的,象牙黃的肉體的大孩子”,他有了非分之思,也只能“猛力掣回他的手,彷彿給火燙了一下,臉色都變了,掉過身去,不看她”,只好在另一個與小寒相像的年輕女子綾卿身尋求寄託。相比小寒的自私與心計,許峰儀更殘忍,更自私,且多了虛偽。
小寒天真地以為許峰儀是在八樓陽臺上的藤,雖然“滿心只想越過籬笆去”,但在對許母不再有愛後,根本就無法躲得開她,更不會愛上別的女人。然而,也正像她自己總結的那樣,“女人對於男人的愛,總得帶點崇拜性”,而男人總不會是依附他物的“藤”。許峰儀根本就沒有在她的掌握之中。也許是對女兒“白白耽擱”的愧疚,又或者是對僅僅是精神上的安慰不滿足,終於,許峰儀在嚷了“要搬到鄉下去”七八年後,在與小寒糾纏了七八年後,選擇了決斷這份不現實的感情。然而他卻又選擇了與小寒十分相像的綾卿,這決斷又如此的拖泥帶水,將他的優柔寡斷與軟弱赤裸裸地暴露出來。
四、綾卿:現實中的許小寒
綾卿,一個受著新式教育卻被封建家庭束縛著的年輕女性,在許峰儀眼中與小寒有一些相像。許峰儀的眼光是毒辣的,看透了這個女子的勇敢、堅韌、肯對自己狠心,還有女人特有的義無反顧,這樣也就輕易“俘獲”了她。在對自己的感情上綾卿擁有與小寒同樣的決絕,不計後果。
在對於未來歸宿的問題上,綾卿顯得比同齡女孩更早熟穩重與有想法。在與女伴的交往中,她顯得通透,聰明。在波蘭取笑她時,她卻一眼看透波蘭的用意,“你要我取笑你,我偏不”,她看得穿小寒對男生的小把戲。與小寒的小心計相比,她更聰明的不動聲色。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屬於“新女性”:她在滿足生存需求,安全需求的前提下,寧願放棄更適合的歸宿需求,而去追求“自我需求”,雖然她的選擇也只是限於依賴哪個男人做自己的保障。對於自幼喪父的的她來說,許峰儀依然是以既父親又情人的角色存在的。這樣的一個長輩式情人,比青澀的龔海立更能給她安全感。讀者暫且拋卻她言而無信,插足別人感情等道德指責不講,綾卿與許太太相比,更敢於衝破封建禁錮和世俗約束,更值得讚賞,因為起碼她對自己的未來更有主見且願意瀟灑去爭取。
然而,聰明的女子值得同情。綾卿的衝破,主見,也僅僅限於把自己的一生交付給自己看中的男人她仍沒有以自己的角度去生存,因此她仍舊沒有真正掙脫束縛,更無法真正“遠走高飛”。女人,作為與男性並存於世的個體,千百年來卻從沒有真正地與男人平視,“男人對於女人的憐憫,也許是近於愛……女人對於男人的愛,總得帶點崇拜性”。張愛玲借小寒之口,道出了深深的嘆息。
五、解經
心心念念,糾結纏繞,一部部的心經在每個人心中百轉千回。張愛玲用旁觀者的口吻,冷冷地將這段無望的糾葛拋給讀者,任讀者唏噓感嘆,無法釋懷。僅僅在故事結尾,小寒與母親達成和解,讓人同情的綾卿似乎也沒有因為拆散別人感情而被讀者憎惡,反而讓讀者欣慰:解脫了小寒與許峰儀,冰釋了許家母女的隔閡,自己也有了歸宿。然而,張愛玲絕不會如此樂觀與平易,“荒涼”才是她殘忍的最愛。
試想:許峰儀“拋家棄女”,選擇了與小寒極其相像的綾卿,他真的能逃脫“有著豐澤的,象牙黃的肉體的大孩子”小寒的夢魘嗎?他的軟弱能支援住社會輿論與道德壓力嗎?小寒,她的心中多久才能抹去這段父女戀的陰影,她的自私,自戀以及單純容許她平靜走向未知嗎?女兒走後,她的生活應該比侍弄花草更瑣碎了吧。綾卿,前面已經說到,她如柳絮入水化為萍,改變了環境,但命運依舊。
正如張愛玲自己所說,“男性的愛與不愛,成為女性人生悲喜劇的直接導演。女人一輩子講的是男人,唸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永遠永遠。”無論是妻是女是友,荒唐也好,悽美也罷,永遠跳不出男人的封鎖!
在女權主義的呼聲越來越高的社會,外界給與再多的尊重與理解,女人,如果自己不首先從對男權的膜拜下解脫出來,就永遠無法真正的獲得解放。解放自己,救贖自尊,女性方能找到自己的天空。
張愛玲《心經》解讀 篇2
《心經》是一篇家庭倫理的悲劇,是一篇弗洛依得精神分析戀父情結式的小說。
對於每一個女孩子來說,父親就是生命中第一個接觸的異性。對父親的感情,很容易影響到今後擇偶的標準。
而對於小說中的許小寒,她從小到大就一直象小鳥一樣依戀著自己的爸爸。隨著年齡的增長,她心底的那種濛濛朧朧的依戀演變成熱烈的愛慕。
許小寒知道爸爸媽媽之間久是沒有一點愛情可言了。這一個家庭,只不過是為了它的完整,為在在別人的眼中表現得和諧,而勉強地湊合在一起的而已。
爸爸許峰一剛入中年,卻依舊是魅力,成熟的男子。而母親卻紅顏早就逝去,她為了維護這一個家的存在,只得一切任憑丈夫的自由,以為只要留住一個許太太的名稱和家庭的名存實亡,其他的一切都是不重要的。
可誰又想到,許小寒這麼一個從小看到大的小女兒,竟然已經深深地愛上自己的父親了。
許小寒過二十歲生日哪天,她的同學段綾卿,鄺彩珠等一群女孩子聚在她的家裡,嘻嘻哈哈地為她慶祝生日。大家一起興高采烈的談論,電影,戲劇,男朋友的時候,許小寒挽著剛回家的許峰儀的胳膊,對大家驕傲的介紹說:“這是我爸爸,我要你們把他認清楚了,免得……“她吱吱一笑接下去道:“免得下次你們看見我跟他在一起,又要發生誤會。”
一個女孩不解,問:“什麼誤會?”
許小寒道:“上次有個同學,巴巴地來問我,跟你去國泰看電影的那個高高的男人,是你的男朋友麼?我笑了好幾天--一提起來就好笑!這真是……哪兒想起來的事!”
許峰儀只是以為女兒的調皮,耍鬧,便縱容的一笑置之。卻不知道這是許小寒潛意識的流露。
隨著事情的發展,許小寒藏在心底的戀父情結已經隨著感情波動橫溢而出。
她把一直愛著她的男同學推給段綾卿。她要許峰儀知道,這麼做都是為了他,為了自己深愛著的爸爸。
她在許峰儀的面前,撲簌簌的落下了兩行眼淚。把臉邁在爸爸的肩膀上,一如兒時的拉住爸爸的衣袖,試著把手伸進袖口裡去。幽幽地說:“我是一生一世不打算離開你的。有一天我老了,人家都要是或:她為什麼不結婚?她根本沒有過結婚的機會!沒有人愛過她!誰都這樣想--也許連你也會這樣想。我不能不防到這一天,所以我要你記得這一切。”
許峰儀是愛許小寒的。他幾乎把自己的愛寄託在女兒身上。
但是這只是天倫之愛,有了這種愛,給予他的是精神上的安慰。這樣,他才會覺得這個家並不是寂寞的。
他的情感很複雜,連自己也理不出頭緒。也許,在他的潛意識深處,也有些不易察覺的對許小寒的情愛成分。因為他對自己的妻子雖然沒有感情可言,倒也沒有怨言和別戀。是對女兒的感情把他栓在家裡。
看著女兒漸漸的長大,出落成亭亭玉立的美麗的少女。這才越來越發現事情的嚴重程度。
--閣著玻璃,峰儀將手按在小寒的胳膊上,象牙黃的圓圓的手臂,袍子是幻麗的花洋紗,朱漆似的紅底子,上面印著青頭白臉的孩子,無數的孩子在他的指頭縫裡蠕動。小寒,那可愛的大孩子,有著豐澤的,象牙黃的肉體的大孩子……峰儀猛力制回他的手,彷彿給火燙了一下,臉色都變了,掉轉身去,不看她。
許峰儀得想辦法制止自己感情的發展,他把小寒送到她舅母那去,或者自己離開家去莫干山過夏天。可是這一切都是徒勞,他依舊擺脫不了小寒對他,他對小寒那種幻想的愛。終於,到了最後,他選擇了一天令許小寒完全死心的路--愛上小寒的同學段綾卿。
段綾卿和許小寒不一樣。她的父親死得很早,只有和自己的寡母寡嫂生活在一起,從來都不知道擁有父愛的溫暖。
於是,她也和許小寒一樣,渴望一個父親般的男人的愛。所以,她也不愛被小寒退給她的男同學,而選擇了許峰儀。
許峰儀在段綾卿身上卻也得到了女兒的影子。
許小寒哭,鬧,勸說,阻止,都已經沒有辦法了。她被送去天津。
臨走的時候,她伸出手臂,攀住她母親的脖子,哭了。
許太太成全了許峰儀和段綾卿,如釋重負。對小寒說:“你放心……我……我……自己會保重的……等你回來。”
這個故事看來很淺顯,主題卻是晦澀的。
可能,許小寒這種畸形的感情從某種程度上是張愛玲的折射。不過,我總覺得段綾卿那種在沒有父愛的環境下的畸形感情更是貼近於張愛玲。
張愛玲說過“我一向對於年紀大一點的人感到親切,對於和自己差不多歲數的人稍微有點看不起,對於小孩則是尊重與恐懼,完全敬而遠之。”
小寒對她父親說:“男人對於女人的憐憫,也許是近於愛。一個女人決不會愛是上一個她認為楚楚可憐的男人。女人對於男人的愛,總是帶點崇拜性。”這也恰恰印證了張愛玲的那句“女人要崇拜才快樂,男人要被崇拜才快樂。”男人和女人的故事,被張愛玲筆墨分析得精闢。卻在自己的感情選擇上犯了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