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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國詩人文天祥中狀元文章欣賞

愛國詩人文天祥中狀元文章欣賞

  文天祥:(南宋)(1236-1283)字宋瑞,又字履善,號文山。吉州廬陵(今江西吉安)人。南宋寶祐四年(1256年)丙辰科狀元。

  文天祥被元軍在五坡嶺(今廣東海豐北)俘虜。至元十九年(1283)十二月,在柴市口從容就義。臨刑前,他還對南方拜了幾拜。死後,人們從其衣帶中發現一篇絕筆自贊,其中寫道:“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惟其義盡,所以仁至。讀聖賢書,所學何事?從今而後,庶幾無愧。”時年47歲。

  其著作經後人輯為《文山先生全集》,其間多忠憤慷慨之文,其詩作氣勢豪放,堪稱詩史。《正氣歌》、《江月》、《指南錄後序》等,皆為世人傳誦。

  殿試卷 御試策題

  蓋聞道之大、原出於天、超乎無極太極之妙、而實不離乎日用事物之常、根乎陽陽五行之、而實不外乎仁義禮智剛柔善惡之際。天以澄著、地以靖謐、人極以昭明、何莫由斯道也。聖聖相傳、同此一道、由修身而治人、由致知而齊家治國平天下、本之精神心術、達之禮樂刑政。其體甚微、其用則廣、歷千萬世而不可易。然功化有淺深、證效有遲速者、何。朕以寡昧臨政、願治於茲、歷年志愈勤、道愈遠、乎其未朕也。朕心疑焉。子大夫明先聖之術、鹹造在廷、必有切至之論、朕將虛己以聽。三墳而上、大道難名、五典以來、常道始著、日月星辰順乎上、鳥獸草木若於下。九功惟敘、四夷來王、百工熙載、庶事康載、非聖神功化之驗。然人心道心、寂寥片語、其危微精一之妙不可以言。誓何為而畔、會何為而疑、俗何以不若結繩、治何以不若畫像。以政凝民、以禮凝土、以天保采薇治內外、憂勤危懼、僅克有濟、何帝王勞逸之殊、抑隨時損益道不同。及夫六典建官、蓋為民極、則不過曰治、曰教、曰禮、曰政、曰刑、曰事而已。豈道之外又有法。自時後、以理欲之消長驗世道汙隆、陰濁之日常多、陽明之日少、刑名雜霸佛老異端、無一毫幾乎、道駁乎、無以議為然。務德化者、不能無上郡雁門之警。施仁義者、不能無末年輪臺之悔、甚而無積仁累德之素紀綱治度為以維持恁藉者、又何。朕上嘉下樂、夙興夜寐康寧、道久而未洽、化久而未成、天變、民生寡遂、人才乏而士習浮、國計殫而兵力弱、符澤未清、邊備孔棘、豈道不足以御世、抑化裁推行有未至。夫不息則久、久則證、今胡為而未證。變則通、通則久、今其可以屢更。子大夫熟之復之、勿激勿泛、以副朕詳延之意。

  文天祥殿試對策卷

  臣恭惟皇帝陛下處常之久、當泰之交、以二帝三皇之道會諸心、將三紀於此矣。臣等鼓舞於鳶飛魚躍之天、皆道體流行中之一物、不自意得旅進於陛下之庭、而陛下且嘉之論道。道之不行也久矣、陛下之言及此、天地神人之福也。然臣所未解者、今日已當道之化成之時、道洽政治之候、而方歉焉、有志勤道遠之疑、豈望道而未之見耶。臣請溯太極動靜之根、推神功化之驗、就以聖問中不息一語、辦陛下勉、幸陛下試垂聽焉。臣聞天地與道同一不息、聖人之心與天地同一不息、上下四方之宇、往古來今之宙、其間百千萬變之訊息盈虛、百千萬之轉移闔闢、何莫非道。所謂道者、一不息而已矣。道之隱於渾淪、藏於未雕未琢之天。當是時無極太極之體也、自太極分而陰陽、則陰陽不息、道亦不息、陰陽散而五行、則五行不息道亦不息。自五行又散而為人心之仁義禮智、剛柔善惡、則乾道成男、坤道成女、穹壤間生生化化之不息、而道亦與之相為不息。然則道一不息、天地亦一不息。天地之不息、固道之不息者為之。聖人出而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亦不過以一不息之心充之。充之而修身治人、此一不息也。充之而致知、以至齊家治國平天下、此一不息也。充之而自精神心術以至於禮樂刑政、亦此一不息也。自有三墳五典以來、以至於太平六典之世、帝之所以帝、王之所以王、皆自其一念之不息者。始秦漢以降、而道始離、非道之離也、知道者之鮮也。

  雖然、其間英君誼闢、固有號為稍稍知道矣、而又沮於行道之不力。知務德化矣、而不能不尼之以黃老。知施仁義矣、而不能不遏之以多欲。知四年行仁矣、而不能不畫之以近效。上下二三千年間、牽補過時、架漏度日、毋怪夫駁乎、無以議為也。獨惟我朝式克至於今日、體陛下傳列聖之心、以會藝祖之心。會藝祖之心以恭帝王之心、參天地之心。三十三年間、臣知陛下不貳以二、不參以三、茫乎天運、爾神化、此心之天、混兮闢兮、其無窮也。然臨御浸久、持循浸熟、而算計見效、猶未有以大快聖心者、上而天變不能以盡無、下而民生不能以盡遂、人才士習之未甚純、國計兵力之未甚充、以至盜賊兵戈之警、所以貽宵之憂者、尤所不免。然則行道者始無驗也邪。臣則以為道非無驗之物也。道之功化甚深也、而不可以為迂。道之證效甚遲也、而不可以為遠。維天之命、於穆不已、天地之所以為天地也。之德之純、純亦不已、聖人之所以為聖人也。為治顧力行何如耳、焉有行道於歲月之暫、而遞責其驗之、為迂且遠邪。臣之所望於陛下者、法天地之不息而已。姑以近事言、則責躬之言方發而陰雨旋霽、是天變未嘗不以道而弭也。賑饑之典方舉而都民歡呼、是民生未嘗不以道而安也。論辯建明之詔一頒而人才士習稍稍渾厚、招填條具之旨一下而國計兵力稍稍充實、安吉慶元之小獲、維揚水之雋功、無非憂勤於道之明驗也。然以道之極功論之、則此淺效耳、速效耳。指淺效速效而遞以為道之極功、則漢唐諸君之用心是也。陛下行帝而帝、行王而王、而肯襲漢唐事邪。此臣所以贊陛下之不息也。陛下儻自其不息者而充之、則與陰陽同其化、與五行同其運、與乾坤生生化化之理同其無窮。雖充而為三紀之風移俗易可也、雖充而為四十年空刑措可也、雖充而為百年德洽於天下可也、雖充而為卜世過歷億萬年敬天之休可也。豈止如聖問八者之事、可徐就理而已哉。臣謹昧死上愚對。臣伏讀聖策曰、蓋聞道之大、原出於天、超乎無極太極之妙、而實不離乎日用事物之常、根乎陰陽五行之、而實不外仁義禮智剛柔善惡之際、天以澄著、地以靖謐、人極以昭明、何莫由斯道也。聖聖相傳、同此一道、由修身而治人、由致知而齊家治國平天下、本之於精神心術、達之於禮樂刑政、其體甚微、其用則廣、歷千萬世而不可易。然功化有淺深、證效有遲速何。朕以寡昧臨政、願治於茲、歷年志愈勤、道愈遠、窗乎其未朕也。朕心疑焉。子大夫明先王之術、鹹造在庭、必有切至之論、朕將虛己以聽。臣有以見陛下溯道之本原、求道之功效、且疑而質之臣等也。臣聞聖人之心、天地之心也。天地之道、聖人之道也。分而言之、則道自道、天地自天地、聖人自聖人。合而言之、則道一不息也、天地一不息也、聖人亦一不息也。臣請溯其本原言之、茫茫堪輿土央±L無、渾渾元氣變化無端、人心仁義禮智之性未賦也、人心剛柔善惡之氣未稟也。當是時、未有人心、先有五行。未有五行、先有陰陽。未有陰陽、先有無極太極。未有無極太極、則太虛無形、衝漠無朕、而先有此道。未有物之先、而道具焉、道之體也。既有物之後而道行焉、道之用也。其體則微、其用甚廣。即人心 、而道在人心。即五行、而道在五行。即陰陽、而道在陰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