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柴王維古詩
我們都知道《鹿柴》是唐代詩人王維的作品,那麼,下面就由小編給大家介紹介紹鹿柴王維古詩吧,希望對大家有幫助。
鹿柴王維古詩原文:
鹿柴
作者:王維
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
返影入深林,復照青苔上。
翻譯:
幽靜的山谷裡看不見人,只能聽到那說話的聲音。
落日的影暈映入了深林,又照在青苔上景色宜人。
鹿柴王維古詩賞析1
這首詩是王維的名作之一,寫出了作者在山間別墅所觀察到的山空林深、夕陽返照的黃昏景緻。前兩句寫接近傍晚的時候,空曠的山間已經看不見人的蹤影,只是從樹林深處,還隱約能聽到一些斷續的話語聲。這裡的“響”,不是喧鬧的意思,而是聲音的意思。用一個“響”字襯托,更顯出空山深林的幽靜。
後兩句寫夕陽的餘輝,橫斜地透過濃密的樹林,重新照射在貼近地面的青苔上。由於林深樹密,綠蔭如蓋,白天的陽光無法穿透。一個“復”字透出只有早晚橫射的光線才能進入林中。這樣一形容,更增添了一種寂靜幽深的感覺。這首小詩,透過描寫山林景緻的“靜”,來表達詩人心境的“靜”,情景交融,意味深長。
"空山不見人”道出了它的基本特點:空蕩、寂靜。
終南山是王維的歸隱之處,多年的宦海浮沉,讓他見慣了世間的風雲變幻、世態炎涼。在王維的詩中,有不少“空山”的意象,“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人閒桂花落,夜靜春山空”,夜間的春山寧靜自得,令人沉醉。而《鹿柴》中的“空山”則側重於表現山的空闊寂寥,這是避世的所在。
“空山不見人”之後,緊接“但聞人語響”。山的空靜與人語的喧響形成映襯,意境頓出。“人語響”,這是以區域性的、短暫的“響”來反襯全面的、恆久的“靜”——沒有那片刻的“響”,我們反而意識不到山中無邊無際的寂靜。讓這份寂靜顯得更加突出、更加鮮明瞭。
後兩句是色彩光影的渲染。“返景入深林,復照青苔上。”這裡的“景”是“日光”的意思,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射入濃密的樹影,落在斑駁的青苔之上,在青苔的碧影上留下了一抹淡淡的金色。太陽偏西,夜幕即將籠罩大地,整個森林都將陷入晦暗不明。但惟獨因為這一縷最後的陽光,我們還能看到林中的色彩、看到大自然的微小細節。王維把握的就是這清晰的一刻,在落日下,在鹿柴中,他不是一個興奮的遊玩者,也不是一個黯淡的傷心人。他只是一個安詳、寂靜而不失孤獨的觀察者,他輕輕地品讀著空山的寂靜,淡淡地欣賞著殘陽下的青苔。這份心態,是屬於隱者的。
短短的四句詩,為我們展現出一個寂靜而清晰的世界,它彷彿是一張用淡墨畫成的山水畫,寥寥幾筆,意境無限。
關於王維的山水詩,蘇東坡有著極為精彩的評價。他在《書摩詰藍田煙雨圖》中說道:“味摩詰之詩,詩中有畫;觀摩詰之畫,畫中有詩。”在這首詩中,所謂“詩中有畫”,指的`正是王維動靜結合、相互映襯的寫作手法。清人李鍈在《詩法易簡錄》中這樣評價《鹿柴》:“人語響,是有聲也;返景照,是有色也。寫空山不從無聲無色處寫,偏從有聲有色處寫,而愈見其空。”透過“人語”映襯空寂,透過“返景”映襯幽深。這就像傳統山水畫中,用留白來映襯墨色,用墨來映襯白底一樣,都是相當高明的表現手法。當然,《鹿柴》詩中有畫,而又超越於畫,具有立體而多維的藝術感。
作為畫家的王維,他的藝術素養影響著《鹿柴》的寫作,而作為學佛人的王維,他的禪宗思想更是詩歌的精神底蘊。王維寫輞川,寫山水,多有“照”的意象。實際上,這種情景和禪宗所講的“寂照”頗有相通之處。寂是寂靜,照是照見,對一個真正的修行人而言,要放下世間的煩惱慾望,一切歸於空寂,這是定力的修為。但是,如果真的一切歸空,那又不免死氣沉沉,甚或呆頭呆腦。因此,在定力中還要生出一種覺照的能力,對於一切萬事萬物了了分明,這是智慧的作用。寂與照是兩種不同的境界,禪宗追求的是它們的融洽與和諧。在《鹿柴》中,我們看到了“寂”與“照”的統一,這無疑與王維的禪宗修養有關。清代詩人沈德潛在《說詩晬語》中說王維“不用禪語,時得禪理”,真說到了點子上。
鹿柴王維古詩賞析2
第一句“空山不見人”,先正面描寫空山的杳無人跡。王維特別喜歡用“空山”這個詞語,但在不同的詩裡,它所表現的境界卻有區別。“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山居秋暝》),側重於表現雨後秋山的空明潔淨;“人閒桂花落,夜靜春山空”(《鳥鳴澗》),側重於表現夜間春山的寧靜幽美;而“空山不見人”,則側重於表現山的空寂清泠。由於杳無人跡,這並不真空的山在詩人的感覺中顯得空廓虛無,宛如太古之境。“不見人”,把“空山”的意蘊具體化了。
如果只讀第一句,讀者可能會覺得它比較平常,但在“空山不見人”之後緊接“但聞人語響”,卻境界頓出。“但聞”二字頗可玩味。通常情況下,寂靜的空山儘管“不見人”,卻非一片靜默死寂。啾啾鳥語,唧唧蟲鳴,瑟瑟風聲,潺潺水響,相互交織,大自然的聲音其實是非常豐富多彩的。然而此刻,這一切都杳無聲息,只是偶爾傳來一陣人語聲,卻看不到人影(由於山深林密)。這“人語響”,似乎是破“寂”的,實際上是以區域性的、暫時的“響”反襯出全域性的、長久的空寂。空谷傳音,愈見空谷之空;空山人語,愈見空山之寂。人語響過,空山復歸於萬籟俱寂的境界;而且由於剛才那一陣人語響,這時的空寂感就更加突出。
三四句由上幅的描寫空山中傳語進而描寫深林返照,由聲而色,深林,本來就幽暗,林間樹下的青苔,更突出了深林的不見陽光。寂靜與幽暗,雖分別訴之於聽覺與視覺,但它們在人們總的印象中,卻常屬於一類,因此幽與靜往往連類而及。按照常情,寫深林的幽暗,應該著力描繪它不見陽光,這兩句卻特意寫返景射入深林,照映的青苔上。讀者猛然一看,會覺得這一抹斜暉,給幽暗的深林帶來一線光亮,給林間青苔帶來一絲暖意,或者說給整個深林帶來一點生意。但細加體味,就會感到,無論就作者的主觀意圖或作品的客觀效果來看,都恰與此相反。一味的幽暗有時反倒使人不覺其幽暗,而當一抹餘暉射入幽暗的深林,斑斑駁駁的樹影照映在樹下的青苔上時,那一小片光影和大片的無邊的幽暗所構成的強烈對比,反而使深林的幽暗更加突出。特別是這“返景”,不僅微弱,而且短暫,一抹餘暉轉瞬逝去之後,接踵而來的便是漫長的幽暗。如果說,一二句是以有聲反襯空寂;那麼三四句便是以光亮反襯幽暗。整首詩就像是在絕大部分用冷色的畫面上摻進了一點暖色,結果反而使冷色給人的印象更加突出。
靜美和壯美,是大自然的千姿百態的美的兩種型別,其間原本無軒輕之分。但靜而近於空無,幽而略帶冷寂,則多少表現了作者美學趣味中獨特的一面。同樣寫到“空山”,同樣側重於表現靜美,《山居秋暝》色調明朗,在幽靜的基調上浮動著安恬的氣息,蘊含著活潑的生機;《鳥鳴澗》雖極寫春山的靜謐,但整個意境並不幽冷空寂,素月的清輝、桂花的芬芳、山鳥的啼鳴,都帶有春的氣息和夜的安恬;而《鹿柴》則帶有幽冷空寂的色彩,儘管還不至於幽森枯寂。
王維是詩人、畫家兼音樂家。這首詩正體現出詩、畫、樂的結合。無聲的靜寂、無光的幽暗,一般人都易於覺察;但有聲的靜寂,有光的幽暗,則較少為人所注意。詩人正是以他特有的畫家、音樂家對色彩、聲音的敏感,才把握住了空山人語響和深林入返照的一剎那間所顯示的特有的幽靜境界。但是這種敏感,又和他對大自然的細緻觀察、潛心默會分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