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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必背篇目《滕王閣序》

高考必背篇目《滕王閣序》

  王閣序(王勃)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軫,地接衡廬。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物華天寶,龍光射牛鬥之;人傑地靈,徐孺下陳蕃之榻。雄州霧列,俊採星馳。臺隍枕夷夏之交,賓主盡東南之美。都督閻公之雅望,戟遙臨;宇文新州之範,帷暫駐。十旬休假,勝友如雲;千里逢迎,高朋滿座。騰蛟起鳳,孟學士之詞宗;紫電青霜,王將軍之武庫。家君作宰,路出名區;童子何知,躬逢勝餞。(豫章故郡 一作:南昌故郡)

  時維九月,序屬三秋。潦水盡而寒潭清,煙光凝而暮山紫。於上路,訪風景於崇阿。臨帝子之長洲,得仙人之舊館。層巒聳翠,上出重;飛閣流丹,下臨無地。鶴汀鳧渚,窮島嶼之縈迴;桂殿蘭宮,即岡巒之體勢。(層巒 一作:層臺;即岡 一作:列岡;天人 一作:仙人)

  披繡,俯雕,山原曠其盈視,川澤其駭矚。閭閻撲地,鐘鳴鼎食之家;舸艦迷津,青雀黃龍之舳。雲銷雨霽,彩徹區明。落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漁舟唱晚,響窮彭之濱,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軸 通:舳;迷津 一作:彌津;雲銷雨霽,彩徹區明 一作:虹銷雨霽,彩徹雲衢)

  遙襟甫暢,逸興飛。爽籟發而清風生,纖歌凝而白雲遏。睢園綠竹,氣凌彭澤之樽;鄴水朱華,光照臨川之筆。四美具,二難並。窮睇於中天,極娛遊於暇日。天高地迥,覺宇宙之無窮;興盡悲來,識盈虛之有數。望長安於日下,目吳會於雲間。地勢極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遠。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盡是他鄉之客。懷帝而不見,奉宣室以何年?(遙襟甫暢 一作:遙吟俯暢)

  嗟乎!時運不齊,命途多舛。馮唐易老,李廣難封。屈賈誼於長沙,非無聖主;竄梁鴻於海曲,豈乏明時?所賴君子見機,達人知命。老當益壯,寧移白首之心?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志。酌貪泉而覺爽,處涸轍以猶歡。北海雖賒,扶搖可接;東隅已逝,桑非晚。孟嘗高潔,空餘報國之情;阮籍猖狂,豈效窮途之哭!(見機 一作:安貧)

  勃,三尺微命,一介書生。無路請纓,等終軍之弱冠;有懷投筆,慕宗之長風。舍於百齡,奉晨昏於萬里。非謝家之寶樹,接孟氏之芳鄰。他日趨庭,叨陪鯉對;今茲捧袂,喜託龍門。楊意不逢,撫凌雲而自惜;鍾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慚?

  嗚乎!勝地不常,盛筵難再;蘭亭已矣,梓澤丘。臨別贈言,幸承恩於偉餞;登高作賦,是所望於群公。敢竭懷,恭疏短引;一言均賦,四韻俱成。請灑潘江,各傾陸海云爾:

  王高閣臨江渚,佩玉鳴鸞罷歌舞。

  畫棟朝飛南浦雲,珠簾暮卷西山雨。

  閒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

  閣中帝子今何在?外長江空自流。

  譯文

  這裡是漢代的豫章郡城,如今是洪州的都督府,天上的方位屬於翼,軫兩星宿的分野,地上的位置連結著衡山和廬山。以三江為衣襟,以五湖為衣帶、控制著楚地,連線著閩越。物類的精華,是上天的珍寶,寶劍的光芒直衝上牛、鬥二星的區間。人中有英傑,因大地有靈氣,陳蕃專為徐孺設下几榻。雄偉的洪州城,房屋像霧一般羅列,英俊的人才,像星一樣地活躍。城池座落在夷夏交界的要害之地,主人與賓客,集中了東南地區的英俊之才。都督閻公,享有崇高的名望,遠道來到洪州坐鎮,宇文州牧,是美德的楷模,赴任途中在此暫留。正逢十日休假的日子,傑出的友人云集,高貴的賓客,也都不遠千里來到這裡聚會。文壇領袖孟學士,文章的氣勢像騰起的蛟龍,飛舞的綵鳳,王將軍的武庫裡,藏有像紫電、青霜這樣鋒利的寶劍。由於父親在交趾做縣令,我在探親途中經過這個著名的地方。我年幼無知,竟有幸親身參加了這次盛大的宴會。

  時當九月,秋高氣爽。積水消盡,潭水清澈,天空凝結著淡淡的雲煙,暮靄中山巒呈現一片紫色。在高高的山路上駕著馬車,在崇山峻嶺中訪求風景。來到昔日帝子的長洲,找到仙人居住過的宮殿。這裡山巒重疊,青翠的山峰聳入雲。凌空的樓閣,紅色的閣道猶如飛翔在天空,從閣上看不到地面。白鶴,野鴨停息的小洲,極盡島嶼的曲迴環之勢,雅浩的宮殿,跟起伏的山巒配合有致。

  披開雕花的閣門,俯視彩飾的屋脊,山峰平原盡收眼底,湖川曲折令人驚訝。遍地是里巷宅舍,許多鐘鳴鼎食的富貴人家。舸艦塞滿了渡口,盡是雕上了青雀黃龍花紋的大船。正值雨過天晴,虹消雲散,陽光朗,落與孤雁一起飛翔,秋水和長天連成一片。傍晚漁舟中傳出的歌聲,響徹彭湖濱,雁群感到寒意而發出的驚叫,鳴聲到衡陽之浦為止。

  放眼遠望,胸襟剛感到舒暢,超逸的興致立即興起,排簫的音響引來的徐徐清風,柔緩的歌聲吸引住飄動的白雲。像睢園竹林的聚會,這裡善飲的人,酒量超過彭澤縣令陶淵明,像鄴水贊詠蓮花,這裡詩人的文采,勝過臨川內史謝靈運。(音樂與飲食,文章和言語)這四種美好的事物都已經齊備,(良辰美景,賞心樂事)這兩個難得的條件也湊合在一起了,向天空中極目遠,在假日裡盡情歡娛。蒼天高遠,大地寥廓,令人感到宇宙的無窮無盡。歡樂逝去,悲哀襲來,我知道了事物的興衰成敗是有定數的。西望長安,東指吳會,南方的陸地已到盡頭,大海深不可測,北方的北斗星多麼遙遠,天柱高不可攀。關山重重難以越過,有誰同情不得志的人?萍水偶爾相逢,大家都是異鄉之客.懷念著君王的宮門,但卻不被召見,什麼時候才能夠去侍奉君王呢?

  呵,各人的時機不同,人生的命運多有不順。馮唐容易衰老,李廣難得封侯。使賈誼遭受委屈,貶於長沙,並不是沒有聖明的君主,使梁鴻逃匿到齊魯海濱,難道不是政治昌明的時代?只不過由於君子安於貧賤,通達的人知道自己的命運罷了。年紀雖然老了,但志氣應當更加旺盛,怎能在白頭時改變心情?境遇雖然困苦,但節操應當更加堅定,決不能拋棄自己的凌雲壯志。即使喝了貪泉的水,心境依然清爽廉潔;即使身處於乾涸的主轍中,胸懷依然開朗愉快。北海雖然十分遙遠,乘著羊角旋風還是能夠達到,早晨雖然已經過去,而珍惜黃昏卻為時不晚。孟嘗君心地高潔,但白白地懷抱著報國的熱情,阮籍為人放縱不,我們怎能學他那種窮途的哭泣!

  我地位卑微,只是一個書生。雖然和終軍一樣年已二十一,卻無處去請纓殺敵。我羨慕宗那種“乘長風破萬里浪”的英雄氣,也有投筆從戎的志向。如今我拋棄了一生的功名,不遠萬里去朝夕侍奉父親。雖然稱不上謝家的“寶樹”,但是能和賢德之士相交往。不久我將見到父親,聆聽他的教誨。今天我幸地奉陪各位長者,高興地登上龍門。假如碰不上楊得意那樣引薦的人,就只有撫拍著自己的文章而自我嘆惜。既然已經遇到了鍾子期,就彈奏一曲《流水》又有什麼羞愧呢?

  呵!名勝之地不能常存,盛大的宴會難以再逢。蘭亭宴集已為陳跡,石崇的梓澤也變成了廢。承蒙這個宴會的恩賜,讓我臨別時作了這一篇序文,至於登高作賦,這隻有指望在座諸公了。我只是冒昧地盡我微薄的心意,作了短短的引言。在座諸位都按各自分到的韻字賦詩,我已寫成了四韻八句。請在座諸位施展潘岳,陸機一樣的才筆,各自譜寫瑰麗的詩篇吧!

  註釋

  豫章:王閣在今江西省南昌市。南昌,為漢豫章郡治。唐代宗當政之後,為了避諱唐代宗的名(李豫),“豫章故郡”被替換為“南昌故郡”。所以現在王閣內的石碑以及蘇軾的手書都作“南昌故郡”。

  故:以前的。

  洪都:漢豫章郡,唐改為洪州,設都督府。

  星分翼軫:古人習慣以天上星宿與地上區域對應,稱為“某地在某星之分野”。據《晉書·天文志》,豫章屬吳地,吳越揚州當牛鬥二星的分野,與翼軫二星相鄰。翼、軫,星宿名,屬二十八宿。

  衡:衡山,此代指衡州(治所在今湖南省衡陽市)。

  廬:廬山,此代指江州(治所在今江西省九江市)。

  襟:以……為襟。因豫章在三江上游,如衣之襟,故稱。

  三江:太湖的支流松江、婁江、東江,泛指長江中下游的江河。

  帶:以……為帶。五湖在豫章周圍,如衣束身,故稱。

  五湖:一說指太湖、鄱陽湖、青草湖、丹陽湖、洞庭湖,又一說指菱湖、遊湖、莫湖、貢湖、胥湖,皆在鄱陽湖周圍,與鄱陽湖相連。以此借為南方大湖的總稱。

  蠻荊:古楚地,今湖北、湖南一帶。

  引:連線。

  甌越:古越地,即今浙江地區。古東越王建都於東甌(今浙江省永嘉縣),境內有甌江。

  物華天寶:地上的寶物煥發為天上的寶氣。

  龍光射牛鬥之:龍光,指寶劍的光輝。牛、鬥,星宿名。、域,所在之處。據《晉書·張華傳》,晉初,牛、鬥二星之間常有紫氣照射。張華請教精通天象的雷煥,雷煥稱這是寶劍之精,上徹於天。張華命雷煥為豐城令尋劍,果然在豐城(今江西省豐城市,古屬豫章郡)牢獄的地下,掘地四丈,得一石匣,內有龍泉、太阿二劍。後這對寶劍入水化為雙龍。

  傑:俊傑,豪傑。靈:靈秀。

  徐孺:徐孺子的省稱。徐孺子名稚,東漢豫章南昌人,當時隱士。據《後漢書·徐稚傳》,東漢名士陳蕃為豫章太守,不接賓客,惟徐稚來訪時,才設一睡榻,徐稚去後又懸置起來。

  雄:雄偉。州:大洲。

  霧列:霧,像霧一樣,名詞作狀語。喻濃密、盛,霧列形容華。“星”的用法同“霧”

  採:“採”同“”,官員,這裡指人才。

  枕:佔據,地處。盡:都是。

  東南之美:泛指各地的英雄才俊。《詩經-爾雅-釋地》:“東南之美,有會稽之竹箭;西南之美,有華山之金石。”會稽就是今天的紹興,後用“東箭南金” 泛指各地的英雄才俊。

  都督:掌管督察諸州軍事的官員,唐代分上、中、下三等。

  閻公:閻伯嶼,時任洪州都督。

  雅望:崇高聲望。

  戟:外有赤黑色作套的木戟,古代大官出行時用。這裡代指儀仗。

  遙臨:遠道來臨。

  宇文新州:複姓宇文的新州(在今廣東境內)刺史,名未詳。

  範:好榜樣。

  帷:車上的帷幕,這裡代指車馬。

  暫駐:暫時停留。

  十旬休假:唐制,十日為一旬,遇旬日則官員休沐,稱為“旬休”。

  勝友:才華出眾的友人

  騰蛟起鳳:宛如蛟龍騰躍、鳳凰起舞,形容人很有文采。《西京雜記》:“董仲舒夢蛟龍入懷,乃作《春秋露》。”又:“揚雄著《太玄經》,夢吐鳳凰集《玄》之上,頃而滅。”

  孟學士:名未詳。學士是朝廷掌管文學著的官員。

  詞宗:文壇宗主。也可能是指南朝文學家、史學家沈約。

  紫電青霜:《古今注》:“吳大皇帝(孫權)有寶劍六,二曰紫電。”《西京雜記》:“高祖(劉邦)斬白蛇劍,刃上常帶霜雪。”《春秋露》亦記其事。

  王將軍:王姓的將軍,名未詳。

  武庫:武器庫。也可能是指西晉軍事家杜預,即杜武庫。

  家君作宰:王勃之父擔任交趾縣的縣令。

  路出名區:(自己因探望父親)路過這個有名的地方(指洪州)。出:過。

  童子何知,躬逢勝餞:年幼無知,(卻有幸)參加這場盛大的宴會。

  維:在。又有一說此字為語氣詞,不譯。

  序:時序(春夏秋冬)

  三秋:古人稱七、八、九月為孟秋、仲秋、季秋,三秋即季秋,九月。

  此句被前人譽為“寫盡九月之景”。

  潦水:雨後的積水。

  盡:沒有

  :整齊的樣子。

  :駕車的馬匹。

  上路:高高的道路。

  訪:看

  崇阿:高大的.山陵。

  臨、得:到。

  帝子、天人:都指王李元嬰。有版本為“得仙人之舊館”。

  長洲:王閣前贛江中的沙洲。

  舊館:指王閣

  層:重疊。上:上達。

  飛閣流丹:飛簷塗飾紅漆。有版本為“飛閣翔丹”。(新課改上對“流丹”給出的註解是:硃紅的漆彩鮮豔欲滴)

  飛閣:架空建築的閣道

  流:形容彩畫鮮豔欲滴

  丹:丹漆,泛指彩繪

  臨:從高處往下探望。

  鶴汀鳧渚:鶴所棲息的水邊平地,野鴨聚處的小洲。

  汀:水邊平地

  鳧:野鴨

  渚:水中小洲

  縈迴:曲折

  即岡巒之體勢:依著山崗的形式(而高低起伏)。

  桂,蘭:兩種名貴的樹,形容宮殿的華麗,講究

  披:開

  繡:繪飾華美的門。

  雕:雕飾華美的屋脊。

  曠:遼闊

  盈視:極目遠望,滿眼都是

  :迂迴曲折

  駭矚:對所見的景物感到驚駭。

  閭閻:里門,這裡代指房屋。

  撲:滿

  鐘鳴鼎食:古代貴族鳴鐘列鼎而食,所以用鐘鳴鼎食指代名門望族。

  舸:船《方言》:“南楚江、湘,凡船大者謂之舸。”

  彌:滿。

  青雀黃龍:船的裝飾形狀,船頭作鳥頭型,龍頭型。

  舳:船尾把舵處,這裡代指船隻。

  銷:“銷”通“消”,消散。

  霽:雨過天晴

  彩:日光。

  區:天空。

  徹:通貫。

  化用信《馬射賦》:“落花與芝蓋同飛,楊柳共春旗一色。”

  一說,“”為一種小飛,"落“的意思為孤單,孤單的飛與孤獨的野鴨一起飛翔,自有一種孤寂之情。

  (宋代吳曾《能改齋漫錄.變鶩》)

  窮:窮盡,引申為“直到”。

  彭:古代大澤,即今鄱陽湖。

  衡陽:今屬湖南省,境內有回雁峰,相傳秋雁到此就不再南飛,待春而返。

  斷:止

  浦:水邊、岸邊。

  登高望遠,胸懷頓時舒暢,超逸的興致迅速升起。

  遙:遠望。襟:胸襟。甫:頓時。暢:舒暢。

  興:興致。:迅速。

  爽籟:清脆的排簫音樂。籟,管子參差不齊的排簫。

  遏:阻止,引申為“停止”。

  白雲遏:形容音響優美,能駐行雲。《列子·湯問》:“譚學謳於秦青,未窮青之技,自謂盡之,遂辭歸。秦青弗止,餞於郊衢。撫節悲歌,聲振林木,響遏行雲。”

  睢園綠竹:睢園,即漢梁孝王園,梁孝王曾在園中聚集文人飲酒賦詩。《水經注》:“睢水又東南流,歷於竹圃……世人言梁王竹園也。”

  凌:超過。

  彭澤:縣名,在今江西湖口縣東,此代指陶潛。陶潛,即陶淵明,曾官彭澤縣令,世稱陶彭澤。

  樽:酒器。陶淵明《歸去來兮辭》有“有酒盈樽”之句。

  睢園綠竹,氣凌彭澤之樽:今日盛宴好比當年梁園雅集,大家酒量也勝過陶淵明。

  鄴水:在鄴下(今河北省臨漳縣)。鄴下是曹魏興起的地方,三曹常在此雅集作詩。曹植在此作《公宴詩》。

  朱華:荷花。曹植《公宴詩》:“秋蘭被長坂,朱華冒綠池。”

  光照臨川之筆:臨川,郡名,治所在今江西省撫州市,代指即謝靈運。謝靈運曾任臨川內史,《宋書》本傳稱他“文章之美,江左莫逮”。

  四美:指良辰、美景、賞心、樂事。另一說,四美:音樂、飲食、文章、言語之美。劉《答盧諶詩》:“音以賞奏,味以殊珍,文以明言,言以暢神。之子之往,四美不。”

  二難:指賢主、嘉賓難得。謝靈運《擬魏太子鄴中集詩序》:“天下良辰、美景、賞心、樂事,四者難並。”王勃說“二難並”活用謝文,良辰、美景為時地方面的條件,歸為一類;賞心、悅目為人事方面的條件,歸為一類。

  睇:看。

  中天:長天。

  窮睇於中天:極目遠望天空

  宇宙:喻指天地。《淮南子·原道訓》高誘注:“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來今曰‘宙’。”

  迥:大

  盈虛:消長,指變化。

  數:定數,命運。

  識盈虛之有數:知道萬事萬物的消長興衰是有定數的。

  吳會(kuài):古代紹興的別稱,紹興古稱吳會、會稽,是三吳之首(吳會、吳郡、吳興),唐代紹興是國際大都市,與長安齊名。同時期的詩人宋之問也有意思相近的一首詩:”薄遊京都日,遙羨稽山名“。

  《世說新語·排調》:荀鳴鶴、陸士龍二人未相識,俱會張茂先坐。張令共語。以其並有大才,可勿作常語。陸舉手曰:“雲間陸士龍。”荀答曰:“日下荀鳴鶴。”

  《古代漢 語》解釋:“陸雲,字士龍,三國吳承相陸遜 孫。陸遜封華亭侯,陸氏世居華亭。華亭古 稱‘雲間’。荀隱,穎川人。穎川,地近京城。 後以‘日下’喻‘京都’。”

  字面意思是:遠望長安在夕陽下,遙看吳越在雲海間。

  南溟:南方的大海。事見《莊子·逍遙遊》。

  天柱:傳說中崑崙山高聳入天的銅柱。《神異經》:“崑崙之山,有銅柱焉。其高入天,所謂天柱也。”

  北辰:北極星,比喻國君。《論語·為政》:“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拱)之。”

  關山:險關和高山。

  悲:同情,可憐

  失路:仕途不遇。

  萍水相逢:浮萍隨水漂泊,聚散不定。比喻向來不認識的人偶然相遇。

  帝:天帝的守門人。屈原《離騷》:“吾令帝開關兮,倚闔而望予。”此處借指皇帝的宮門

  奉宣室,代指入朝做官。賈誼遷謫長沙四年後,漢文帝復召他回長安,於宣室中問鬼神之事。宣室,漢未央宮正殿,為皇帝召見大臣議事之處。

  命途:命運

  齊(qí):整齊,平坦,與......一致。

  不齊:就是坎坷,坑坑窪窪。王勃是指自己的仕途之路不是很順利,懷才不遇。後有“時運不濟”一詞乃出自於此,實乃後人誤以為是通假字而杜之,以訛傳訛,何可勝道!《禮記·學記》便有“大時不齊”一詞!

  馮唐易老:馮唐在漢文帝、漢景帝時不被重用,漢武帝時被舉薦,已是九十多歲。《史記·馮唐列傳》:“(馮)唐以孝著,為中郎署長,事文帝。……拜唐為車騎都尉,主中尉及郡國車士。七年,景帝立,以唐為楚相,免。武帝立,求賢良,舉馮唐。唐時年九十餘,不能復為官。”

  李廣難封:李廣,漢武帝時名將,多次與匈奴作戰,軍功卓著,卻始終未獲封。

  屈賈誼於長沙:賈誼在漢文帝時被貶為長沙王太傅。

  聖主:指漢文帝,泛指聖明的君主。

  梁鴻:東漢人,作《五噫歌》諷刺朝廷,因此得罪漢章帝,避居齊魯、吳中。

  明時:指漢章帝時代,泛指聖明的時代。

  機:“機”通“幾”,預兆,細微的徵兆。《易·繫辭下》:“君子見幾(機)而作。”

  達人知命:通達事理的人。《易·繫辭上》:“樂天知命故不憂。”

  老當益壯:年紀雖大,但志氣更旺盛,幹勁更足。《後漢書·馬援傳》:“丈夫為志,窮當益堅,老當益壯。”

  墜:墜落,引申為“放棄”。

  青雲之志:《續逸民傳》:“康早有青雲之志。”

  酌貪泉而覺爽:貪泉,在廣州附近的石門,傳說飲此水會貪得無厭,吳隱之喝下此水操守反而更加堅定。據《晉書·吳隱之傳》,廉官吳隱之赴廣州刺史任,飲貪泉之水,並作詩說:“古人云此水,一懷千金。試使(伯)夷(叔)齊飲,終當不易心。”

  處涸轍:乾涸的車轍,比喻困厄的處境。《莊子·外物》有魚處涸轍的故事。

  北海雖賒,扶搖可接:語意本《莊子·逍遙遊》。

  東隅已逝,桑非晚:東隅,日出處,表示早晨,引申為“早年”。桑,日落處,表示傍晚,引申為“晚年”。早年的時光消逝,如果珍惜時光,發憤圖強,晚年並不晚。《後漢書·馮異傳》:“失之東隅,收之桑。”

  孟嘗:據《後漢書·孟嘗傳》,孟嘗字伯周,東漢會稽上虞人。曾任合浦太守,以廉潔奉公著稱,後因病隱居。桓帝時,雖有人屢次薦舉,終不見用。

  阮籍:字嗣宗,晉代名士,不滿世事,佯裝狂放,常駕車出遊,路不通時就痛哭而返。《晉書·阮籍傳》:籍“時率意獨駕,不由徑路。車跡所窮,輒慟哭而反。”

  三尺:衣帶下垂的長度,指幼小。古時服飾制度規定束在腰間的紳的長度,因地位不同而有所區別,士規定為三尺。古人稱成人為“七尺之軀”,稱不大懂事的小孩兒為“三尺童兒”。

  微命:即“一命”,周朝官階制度是從一命到九命,一命是最低階的官職。

  一介:一個。

  終軍:據《漢書·終軍傳》,終軍字子云,漢代濟南人。武帝時出使南越,自請“願受長纓,必南越王而致之闕下”,時僅二十餘歲

  等:相同,用作動詞。

  弱冠,古人二十歲行冠禮,表示成年,稱“弱冠”。

  投筆:事見《後漢書·班超傳》,用漢班超投筆從戎的故事。

  宗:據《宋書·宗傳》,宗字元幹,南朝宋南陽人,年少時向叔父自述志向,雲“願乘長風破萬里浪”。後因戰功受封。

  :冠、手版。官吏用物,這裡代指官職地位。

  百齡:百年,猶“一生”。

  奉晨昏:侍奉父母。《禮記·曲禮上》:“凡為人子之禮……昏定而晨省。”

  非謝家之寶樹:指謝玄,比喻好子弟。《世說新語·言語》:“謝太傅(安)問諸子侄‘子弟亦何預人事,而正欲使其佳?’諸人莫有言者。車騎(謝玄)答曰:‘譬如芝蘭玉樹,欲使其生於庭階耳。’”

  接孟氏之芳鄰:“接”通“結”,結交。見劉向《列女傳·母儀篇》。據說孟軻的母親為教育兒子而三遷擇鄰,最後定居於學宮附近。

  他日趨庭,叨陪鯉對:鯉,孔鯉,孔子之子。趨庭,受父親教誨。《論語·季氏》:“(孔子)嘗獨立,(孔)鯉趨而過庭。(子)曰:‘學詩乎?’對曰:‘未也。’‘不學詩,無以言。’鯉退而學詩。他日,又獨立,鯉趨而過庭。(子)曰:‘學禮乎?’對曰:‘未也。’‘不學禮,無以立。’鯉退而學禮。聞斯二者”

  捧袂:舉起雙袖,表示恭敬的姿勢。

  喜託龍門:《後漢書·李傳》:“以聲名自高,士有被其容接者,名為登龍門。”

  楊意不逢,撫凌雲而自惜:楊意,楊得意的省稱。凌雲,指司馬相如作《大人賦》。據《史記·司馬相如列傳》,司馬相如經蜀人楊得意引薦,方能入朝見漢武帝。又云:“相如既奏《大人》之頌,天子大悅,飄飄有凌雲之氣。”

  鍾期即遇,奏流水以何慚:鍾期,鍾子期的省稱。《列子·湯問》:“伯牙善鼓琴,鍾子期善聽。伯牙鼓琴……志在流水,鍾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

  勝:名勝。不:不能。常:長存。難:難以。再:再次遇到。

  蘭亭:位於中國紹興。晉穆帝永和九年(353)三月三日上巳節,王之與群賢宴集於此,行修禮,除不祥。

  梓澤:即晉·石崇的金谷園,故址在今河南省洛陽市西北。

  臨別贈言:臨別時贈送正言以互相勉勵,在此指本文。

  恭疏短引:恭敬地寫下一篇小序,在此指本文。

  一言均賦:每人都寫一首詩。

  四韻俱成:(我的)四韻一起寫好了。四韻,八句四韻詩,指王勃此時寫下的《王閣詩》:“王高閣臨江渚,佩玉鳴鸞罷歌舞。畫棟朝飛南浦雲,珠簾暮卷西山雨。閒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閣中帝子今何在?外長江空自流。”

  請灑潘江,各傾陸海云爾:鍾《詩品》:“陸(機)才如海,潘(嶽)才如江。”這裡形容各賓客的文采。

  寫作背景

  王閣因王李元嬰得名。李元嬰是唐高祖李淵的幼子,唐太宗李世民的弟弟,驕奢淫逸,品行不端,毫無政績可言。但他精通歌舞,善畫蝴蝶,很有藝術才情。他修建王閣,也是為了歌舞享樂的需要。這座江南名樓建於唐朝盛時期,又因王勃的一篇《王閣序》而很快出名。韓愈在《新修王閣記》中說:“愈少時,則聞江南多臨觀之美,而王閣獨為第一,有瑰偉絕特之稱。”

  《王閣序》全稱《秋日登洪府王閣餞別序》,又名《王閣序》《宴王閣序》,寫於何時,有兩種說法。唐末五代時人王定保的《唐言》說:“王勃著《王閣序》,時年十四。”那時,王勃的父親可能任六合縣(今屬江蘇)令,王勃赴六合經過洪州。又這篇序文中有“童子何知,躬逢勝餞”之語,也可證。元代辛文房《唐才子傳》認為《王閣序》是上元二年(675)王勃前往交趾(在越南河內西北)看望父親(那時他父親任交趾縣令),路過南昌時所作。從這篇序文內容的博大、辭采的富贍來看,更像是成年作品。“童子”不一定就是指小孩,也可以是表示自己年輕無知的謙詞。何況序文中有“無路請纓,等終軍之弱冠”的話,“弱冠”是指二十歲。所以,關於寫作時間,課文的註釋解說採用後一種說法。

  《新唐書·文藝傳》記王閣詩會為:“九月九日都督大宴王閣,宿命其婿作序以誇客,因出紙筆遍請客,莫敢當,至勃,泛然不辭。都督怒,起更衣,遣吏伺其文輒報。一再報,語益奇,乃然曰:‘天才也!’請遂成文,極歡罷。”可見當時王勃年輕氣盛,才華橫溢,揮毫潑墨,語驚四座的情景。

  關於《王閣序》的由來,唐末王定保的《唐言》有一段生動的記載。原來閻公本意是讓其婿孟學士作序以彰其名,不料在假意謙讓時,王勃卻提筆就作。閻公初以“更衣”為名,憤然離席,專會人伺其下筆。初聞“豫章故郡,洪都新府”,閻公覺得“亦是老生常談”;接下來“臺隍枕夷夏之郊,賓主盡東南之美”,公聞之,沉吟不言;及至“落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一句,乃大驚“此真天才,當垂不朽矣!”,出立於勃側而觀,遂請宴所,極歡而罷。

  還有一種說法《唐才子傳 王勃》父福疇坐是左遷交趾令。勃往省覲,途過南昌,時都督閻公新修王閣成,九月九日,大會賓客,將令其婿作記,以誇盛事。勃至,入謁,帥知其才,因請為之。勃欣然對客操,頃刻而就,文不加點,滿座大驚。酒酣辭別,帥贈百,即舉帆去,至炎方,舟入洋海,溺死,時年二十九。

  父親王福被牽連貶為交趾縣令。王勃前往探望,路過南昌。當時都督閻公新修成王閣,九月九日,大宴賓客,準備讓他的女婿寫篇記,來誇耀這一盛事。王勃到此拜見閻公,閻公知道他的才華,就請他來作記。王勃欣然對客提筆,一會兒就寫成了,還不加修改,滿座賓客大為驚奇。酒酣辭別。閻公贈送他一百匹,他就揚帆離去。到了炎方,船入大海,王勃被淹死,當時是二十九歲。

  賞

  寫景、抒情自然融合。此文重點珠描繪王閣雄偉壯麗的景象。狀寫宴會高雅而宏大的氣勢,抒發自己的感慨情懷。文章在交待了“故郡”、“新府”的歷史沿革後。便由閣的地理位置和周圍環境寫起。“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潦水盡而寒潭清,煙光凝而暮山紫“、“落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王閣就坐落在這片吞吐永珍的江南大地上。接著,作者的筆由遠及近,由外景轉而描繪內景。“層臺聳翠,卜出重;飛閣流舟,下臨無地”、“桂殿蘭宮”、“繡問”、“雛登”。“遙岑甫暢,逸興遺飛”,王勃按不住心頭的激動一個“路出名區”的“童子”,“幸承恩於偉餞”,他為自己有機會參加宴會深感榮幸。但面對高官顯耀,不免又有幾分心酸悲槍。他轉而慨嘆自己的“不齊”的“時運”、“多舛”的“命途”。抒發自己內心深處的鬱悶和不平,傾吐自己“有懷投筆”、“請纓”報國的情懷和勇往直前的決心。情由景生,寫景是為著抒情、景、情相互滲透,水乳交融。渾然天成,恰似行雲流水,揮灑自如,自然流暢。

  對比鋪敘,色彩鮮明。作者無論是狀繪洪州勝景、閣盛況,還是敘抒人物的遭際情緒,都能洋洋灑灑。展轉生髮,極成功地運用了鋪敘宣染的方法。譬如在說明洪州的“人傑地靈”時。一氣鋪排了十四句,從歷史人物到現實人物、從文臣到武將,不厭其多;寫登臨王閣遠望的景象,則沙洲島嶼、山嶺原野、河澤舟舸、宮殿屋舍、眼底之物,一一敘來,不一而足。

  而這種鋪敘,又是在對比之中進行的。這就使文章一波三折,跳躍起伏,迴環往復。“爽籟發而清風生,纖歌凝而白雲遏。睢園綠竹,氣凌彭澤之樽;鄴水朱華,光照臨川之筆。”弦管、纖歌、美酒、佳文、良辰、美景、賞心、樂事。“四美具,二難並”,這是盛況空前的宴會。相形之下,“時運不齊,命途多舛;馮唐易老,李廣難封”,天才淪落,迷茫落拓,又是何等的悲涼。這是人物境遇上的對比。文中還有“望長安於日下”、“指吳會於雲間”,是地域上的對比;“逸興遺飛”與“興盡悲來”,是情緒上的對比;“楊意不逢,撫凌雲而自惜;鍾期相遇,奏流水以何慚”,是懷才不遇和喜逢知己的對比。這種色彩強烈的映襯對比,在揭示人物的內心隱憂,烘托文章的主旨中心方面,能產生相反相成、鮮明曉暢的藝術效果。[8]

  對偶工美,用典恰切。全篇中除了“乎”、“鳴乎”、“所賴”、“云爾”等嘆詞、語助詞與“勃”的自我稱謂外,大部分都是四字一語和六字一語的對偶句。這中間有的是單句對,如“雲消雨弄,彩徹區明”、“落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等;有的是複句對,如“物華天寶,龍光射牛鬥之;人傑地靈,徐孺下陳蕃之榻”、“漁舟唱晚,響窮彭之濱;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還有的是本句對,如“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中,“襟三江”與“帶五湖”對,“控蠻荊”與“引甌越”對。再如“騰蛟起鳳”、“紫電青霜”、“龍光”、“牛鬥”等也都是本句對。這種對偶句不僅句式工整勻稱,而且錯綜多變,讀來節奏明快,整齊和諧,鏗鏘有力。

  文中多次出現的典故。且都用得恰當貼切,非但沒有冗贅晦澀之感,還使文章顯得富麗典雅,委婉曲折.情意真切。“馮唐易老,李廣難封”,“屈賈誼於長沙”,“竄梁鴻於海曲”,這四個典故連用,隱喻作者命運坎坷、為沛王府修而受排斥打擊和因作《英王雞》文而被高宗逐出的遭遇,雖心懷憤之情,卻含而不露,且無金剛怒目之嫌。“北海雖賒,扶搖可接;東隅已逝,桑非晚”,這兩個典故是隱喻目己不畏險阻、壯心不已的堅強信念。“等終軍之弱冠”、“有懷投筆”、“慕意之長風”等典故.則隱喻自己“長風破浪”的浩氣和積極進取的決心。

  化靜為動,以物擬人。運用擬人化的手法.將客觀靜止的事物寫成富有動態之感,這是《王閣序》的又一特點。作者善於選詞煉字,活化物態“飛閣流丹”、“層臺聳翠”,只因了“飛”、“流”、“聳”諸字,巍峨的樓閣便騰飛起來,殷殷的丹青竟流淌,層疊亭臺上的翠色也高高聳出.靜物變成了動物,確有畫龍點睛之妙。而洪州古城,也只因“漂”、“帶”、“控”、“引”,變成了一位裁“三江”為衣襟,摘“五湖”作衣帶,近則制“蠻荊”,遠則接“甌越”的巨人。至於如“星馳”般的“俊採”。“如雲”的“勝友”,更是靈動活現,氣韻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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