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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花的世界優美散文

如花的世界優美散文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這是佛典的經典,也是生活的寫照。

  在紛紛擾擾的凡塵,我們猶如一葉一樹,一塵一埃。生命何曾不是如此,生命如此脆弱,生活如此短暫,猶如一春一秋,一朝一夕。細小的無聲無息,卑微的無蹤無跡。終有一日,塵歸塵,土歸土,而我們自己的所有,所有,都將歸於塵土,化為黃土,混為渾濁,融入炊煙,飛向雲端,最終都無人觸及,無人懷戀,無人想起。多年以後,我們逐漸的從發黃的相框裡也腐爛,消失,殆盡。從朋友家人記憶中慢慢消退,直到提都懶得提起,想都想不起,念都念不動。

  但是你一樣會有些許慰籍,儘管你不愛,不爽,不喜歡。你還是有著曾經不珍惜,沒感覺的生命。這生命卻不如花,因為花,會開在每年,每季,年復一年。

  以前從無數的花前走過,見過無數次的綻放,聞著無盡的芬芳,卻不曾駐足停留,或者俯身輕撫,都是匆匆忙忙,或者,摘下一朵,兩朵。聞聞,看看,就會隨手丟棄在某個轉角。

  生活不是都如花,季季開放,歲歲燦爛。

  人生有很多的不如意。人類,總是自尋煩惱,自我愚弄,自我掠奪,自我粗暴。有很多的貪婪,無窮無盡的索取,無緣無故的相互折磨,殘殺,無休無止的紛爭,陷害,掠奪。實在不明白的,人生不過草草幾十載,這些凡俗的東西,於你,於我,有何意義。

  多年以後,我們沒有共同的起點,卻會到共同的終點。

  一路上,車上,車下,來來,去去,分分,合合,聚聚,散散。就如同花開花謝,葉枯葉茂。當人生走了一段,你是否,願意累了,停下,看看路邊,忽略千百次的,熟悉而樸實的花草,簡單純潔的風景。

  我不是一個養花的人。但是我終究在我家裡,屋頂,臥室,客廳,陽臺,養了一些花。可能,養的不是花,而是一種心境吧。

  總是想在自己青春還未逝盡,容顏還未衰老,心靈還未落灰的人生裡,擺弄點什麼,寄託點什麼,思考點什麼。或許,對著花草,樹葉,對著泥土,對著生命如我們一樣的過程,會過早的想念生命,生活,過早的眷戀塵世的繁華,燈紅酒綠,過多的祈禱生命的長度,厚度,風度。

  我也曾經把一盆仙人掌養得發臭發爛,直到死亡。原因很簡單,這廝是受旱作物,生命不需要水,而我沒事,就給她澆水,不管她的需要,給了太多不該,終於付出生命的代價,悲傷的怨死在那精緻的花盆裡,在我的書房發出陣陣的難聞的味道,我想,這是她用生命對我的控訴。

  有誰想到,無私的付出,無限的給予,也是致命的毒藥。記得十多年前,第一次搬進新家時,心情舒暢,也買了很多花草,春天時,杜鵑花開滿我的陽臺,橡皮樹也漲勢良好,酒瓶蘭枝條纖細,不知過了多久,在花盆底下,有次做清潔時,發現有小蟲,嚇壞了,就那種肉肉的,白白的,軟軟的那種,這是我的精神殺手。小時候就是害怕這些蟲子,討厭又髒又差的農村環境,討厭葉下雨到處亂流的汙水,討厭細小精靈的蚊子,因為這些小東西喜歡喝我的鮮血。惶惶中就把家裡所有的植物全都搬遷到屋頂,一待就十年,如今還剩下兩盆酒瓶蘭和一排排空花盆,差不多,這十年間,我都沒去看一眼。任其自生自滅,或許,中間有父母偶爾的關注和老天無私的眷顧。

  當時光荏苒,歲月蹉跎,從外面混混沌沌的世界,跌跌撞撞,滿身傷痛,迴歸到家裡時,突然看到蘭草,依然自我成長,在花盆裡,粗壯了,蒼老了,但還是一幅美景。我突然間,心酸悲涼,我既然養了,卻不管護,忽略一下就十個年頭,那些年,我都在忙什麼?事業,前途,相夫,教子?

  現在看看,一切都是那麼空洞虛無,一切的付出或許都是錯位,偏離,一切彷彿又回到原點,就像我突然又對花草動心,開始關注久違的華麗得樸實的蘭花。開始在家裡,樓頂,精心種養,天天關注起其長勢,喜歡花開,把鮮豔的玫瑰從花枝上摘下插在臥室的花瓶,希望看到花朵入睡,喜歡把芳香的紅粉白嫩的茉莉,穿成花環,掛在車掛上,喜歡把黃角蘭放在客廳,茶几上,床頭櫃上,書房裡,洗手間,喜歡聞著芬芳的味道,喜歡被這樣的花醉著,但是,看到凋謝的玫瑰,慢慢枯萎,凋零,看都不敢多看,心痛的不知如何是好,都不忍從枝葉上修剪,也想看著這些枯葉,不斷的提醒自己,人生,何曾不是如此。花無百日紅。人生哪有事事順?花開終有花謝,在一些黃昏,我常常會獨自在樹下,把片片枯葉葬在離根最近的土壤裡,這樣即使凋謝了,也一直在故鄉的懷抱,在根的周圍,不覺孤獨。

  等到來年,四季輪迴,春來秋去,不知不覺,這些枝葉又會嫩綠蒼翠,花朵又會站在精巧的長枝上,開放,一樣的絢爛,一樣的芬芳,一樣的妖豔。如果我們有緣,能夠看到幾十載這樣的春光,這樣的爛漫,這樣的美麗?即使每年看到,遇到,這些花,這些草,這些葉,有哪朵是去年你遇到的熟悉的守候的期待的?

  花,是一樣的花,葉,是一樣的葉,可,我們都知道,我們今年今天聞到的花,不是去年,也不會是明年的花,每次的燦爛都是一世,每次的綻放都是唯一。不可複製,不能複製,這就是短暫的花季,花的一生。相比之下,我們的人生,何其漫長,相遇多年的花開,卻不曾珍惜,不曾珍藏,只是一季一季的盼望新的生命忽略正在衰敗的風景裡。擺弄這些花草,不是附庸風雅,或許,現在,走累了,把時間拉伸一下,讓長度更長,慢慢的成長,慢慢的翻土,慢慢的除草,慢慢的'澆水,慢慢的等待,守候,看到嫩芽探出樹枝,看到花苞裹在葉片,看到花朵一片一片開放,我覺得生活是如此的平靜,簡單,單純。我喜歡這些綠色強大的生命樹葉,喜歡聞著這些泥土的清香,喜歡離天更近的感覺,喜歡各色的生命力,美美的溫暖著我,柔軟著有些年被無情挫傷的靈魂,感動著這些年默默守護在我身邊的這些小草,這些嫩綠,這些執著,這些堅守。

  記得小時候,總是在仰望星空,遙望遠方,想像陌生的大世界,總想不明白山外面是什麼,雲上面是什麼,星空上是什麼……

  總是在很小的時候憂傷,人生有多長,有多美,多奇,多誘惑?

  後來讀大學了,知識豐富了,懂的越多了,就不再害怕,不再孤獨,因為在大學這段美好的時光裡,收穫了浪漫的愛情,這是最為芬芳的日子。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過了花開時節,已經到了凋謝的季節,我突然間,想停下來,懶惰了,想賴著時間不走,想把時間慢慢的享受,想把生命走得更長,把青春留得更持久。現在,我害怕的不是傷害,小痛苦,我常常害怕的也不是生命的長度,真正糾結恐懼的是青春的有限而短暫,害怕白髮一絲一絲的爬滿頭顱,佔領整個高地,把白色變成主色調,害怕皺紋一道一道的刻在鬆弛的臉上,用刀也切不完。再唯美的手術也不能改變,人類的衰老,死亡。人類這麼偉大,科學這麼發達,都無法延續生命,無法複製身體。我們都是獨特的個體,無法複製的唯一,我們沒有來生,沒有未來,沒有重生,沒有重逢,即使我花上千年修行,也守不到今生的明月,守不到你的回眸一笑。幸好我們還擁有現在,擁有記憶。即使記憶也會慢慢的淡化,老去,無力。但是那些曾經,那些足跡,那些滄桑,那些生命,是我們難言的寶貴,我也曾經希望有一天我老去,就請葬我在桂花樹下,可以聞著濃密的香氣,枕著粗曠厚實的土地,庇佑在綠葉裡,季季繁茂,夜夜芳香。

  所以,如果,現在,如果可以,就好好珍惜現在,珍惜今天的每個時光,過平淡的生活,過自己的幸福,珍惜每天每分每秒,珍惜每次擦肩,珍惜每次相遇,珍惜每次花開,珍惜家人,珍惜每天簡單的陽光,雨水,珍惜每餐的幸福,讓愉悅讓美好陪著自己,做最真實的自己,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