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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記憶中的童年

散文:記憶中的童年

  聽媽說又有傳言說市裡要把村子搬遷,所有的土地將要被賣掉。心裡忽然感覺很失落,因為也許這一回會接近真的了。今年高薪區花幾個億把離我家不遠的幾個村子的地全買了,據說要作西安的後花園。看來那些終老田園的夢最終還是要不能實現。

  從很小的時候,準確的說從初一開始,我就已經習慣於住校的生活了,這在當時應該不是很常見的,但是因為我們的學校有一部分同學是來自山裡,所以宿舍與集體生活,很早就納入我的生活之中。而從此只後,一路求學,我再沒有充足的時間享受家鄉安靜的日子。從初中一直住校到大學,十年的時間,我只有三年左右的時間可以在村子裡生活。及至後來工作,每年就只能有匆匆忙忙的時間來看望村子的變化了。

  也許愜意的莫過於孩提時代。我們村倚山傍水,景緻真的不錯。南去南山不過二里多地,西去太河也不過二里餘地,東去二三里便是先秦逍遙園後的草堂,人說的草堂煙霧便在此。但最早也不過是一個紅一牆古磚的寺院而已,那些竹杖芒鞋的故事初隱沒在荒蕪的鐘聲背後。再東去二三里便是文人墨客筆下的高冠瀑布,老人常說,草堂寺裡敲鐘,高冠潭上聽聲。便說的此事。草堂寺旁正是草堂營,這些村子的名字都是和大唐盛世分不開的,據說正是唐時名將蔚遲敬德的軍隊曾在此地住紮。所以這幾個村子竟分別叫做草唐營,萬軍寨,以及唐旗寨。草堂寺直向南入山約五里,有一座塔曰:敬德塔。傳說將軍牧馬南山時,無聊中聚起的。想來他來此地何為?其實也很明瞭,太平入山約五里,便是唐皇家御林宛。是唐王授獵遊玩之所,可想而知其風景之好。而大將必是充當先鋒保衛而來。 當年唐玄藏取經西行這裡也是必行之地,再東去不遠有一地名叫羅漢洞,據說就是他第一次遇險之地。而村南原來一條小路即被稱為神仙路,兒時常常聽大人們說起有未經世事的孩子會看見那裡有熱鬧的人群和馬隊穿著盛裝穿過。

  傳說自然是傳說,然而孩子時的樂趣卻不僅僅是在傳說之中。春來綠染山漸遠,夏時風動蛙滿田。這裡一片也是整個地區唯一會種水稻的地主。人們常常認為水稻主要在南方生長,北方無人種植。但在這裡卻是例外,村裡人自然傳下來便有種水稻的習慣,我還記得在上高中的那一年夏天,我和媽媽、哥哥在水稻田裡除草的情形。那時候彷彿氣候才開始變暖,五點多鐘,太陽斜倚在西邊圭峰山上,卻還是那樣熾烈。悶在幾尺高的水稻田裡,揮汗如雨,彎腰曲背,真的是非常辛苦的一件事情。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怕是沒有經過的人卻永遠也無法知曉的。與此同時,還要提防腳下螞蟥的.作怪,靠山的水冷,螞蟥很容易以溫度感知人的存在,所以這也是一種苦差使。

  然而倘若在夜間,你沿著田間小徑,披一頭明月,點幾顆殘星。小徑在月光下有些不太真實了,如果不常常行走的人會感覺飄忽不定,彷彿路真如飄帶,而兩邊螢火蟲明滅,青蛙叫得一片寂靜安詳,南山的風便從峪口走脫。山影在月光下有些移動,白楊葉子嘩啦啦的大響不停為風的腳步打著先進的拍子。白的酷熱被一掃而光,風擁關你,月抱著你,一個比一個溫柔一個比一個愜意。有時候風會急燥,像調皮的孩子,撒著歡衝過你身邊。回望村莊星火點點,仰觀獵戶天狼顯現。常常會踩著月光去上學,因為晚上要自習,要住校。上學要經過太平河,夏天的太平河分外自戀,整日流水響個不停,水清石出,水黑石白。急流長,緩流短。那時候的雨彷彿格外多,有時候下了大雨,山裡面發大水了,整個橋面都被水淹沒,光著腳走在上面,聽著水的怒吼,有些肚戰心驚,有些自鳴得意。逝水像一股狂亂的力量,而橋卻依然故我。

  夏天最是樂趣的事情莫過於下河摸螃蟹,炸魚。其實可乾的事情很多,那時候人們喜歡在水稻地的邊上種幾排豆子,晚上幾個人去偷偷折一大把。生一堆火,連枝帶豆一塊架在上面烤,聽著劈啪地豆子響聲。知道豆子快熟了,拿手剝一開放進嘴裡,一手黑一嘴黑,可是嚼著既油且香。還有就是在移栽水稻的時候,大家捉幾隻青蛙,拿回去油炸蛙腿,也是絕美的味道。

  很懷想那些孩提時代以及少年的歲月,那時候的時光,無憂無慮而且恬靜自然。可是於現在回想卻是那樣短暫而遙遠。雖然我不曾遠離它,但彷彿我從來不曾有很好的時間親近,除了那些無知遙遠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