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故鄉散文隨筆
夕陽下,樹木鍍上了一層金色,溫暖如同遊子回家時屋簷下的 把盞燈火。淡淡的陽光,懶散散地斜撒著,大地比往常更平靜了。遠望 去,一個紅衣服的小女孩正沿著乾涸的水渠靜靜地向遠處走去,不遠處, 那位拾柴的老人正吆喝她不要走太遠。
月盈月虧,花開花落,十五年過去了。
她還和往常一樣,靜靜地望著窗外。春去夏來,秋走冬至,又一年過去 了,窗外已飄起雪花。純淨的雪花,淘氣般地落在對面紅色的瓦房上,非 要把原本紅色的瓦房變成天使的純淨,如同十六年前的她一樣淘氣。她的思緒也隨著熟悉而陌生的雪花飄向故鄉,夕陽下,一個紅衣服的小女孩不顧爺 爺的呼喚依舊沿著水渠走下去,那年她五歲,那片夕陽是她現在夢魂牽縈 的故鄉,她知道她離開那片夕陽好久了,她也有幾次追尋過,但再怎麼追 尋夕陽已無往日的味道。其實她也不知那是什麼味道,但她卻嚮往,嚮往 夕陽下爺爺爺爺溫暖的手心。
小時的她每當樹葉飄零時總會陪爺爺到村外的.小山坡上拾柴,這似乎成了 她兒時每年必修的一段課程。清早,陽光撒在紅紅的瓦房上,一老一小牽 著手向村外走去,田野上,莊稼早已收割完了,空曠曠的,但陽光的明媚 總會給大地增添點什麼似的,她的心窩同時也暖暖的。途中,爺爺總會有 各種各樣的趣事讓她樂不思蜀,她的一舉一動也讓老人感到欣慰。走累 了,爺爺找塊大石頭坐下,而她卻目不轉睛地盯這爺爺大大的口袋,慢騰騰地靠過去,爺爺伸伸懶腰,從那黑油油的口袋中掏出她那早已嚮往已久的瓜子,每次都是她笑呵呵地等待這瓜子,而爺爺卻故意慢慢地掏出, 瓜子吃完了,他們又向山坡走去了。一路上她總是那樣的新奇,彷彿籠 中鳥偶爾飛上渴望的藍天。到了之後,爺爺拾柴,她到處玩耍。她喜歡沿著水渠走下去,她記得聽誰說過,沿著水渠走下去,就能走到改嫁他鄉的媽媽那,所以她習慣靜靜的走著,感受著遠處媽媽的思念。一次偶然,她在不遠處發 現了一棵山楂樹,樹上小燈籠般的山楂彷彿在向她招手,只可惜樹太高, 她只能拾樹邊散落的山楂,她時常挽起上衣,將散落的山楂一顆顆撿到挽 起的上衣內,興高采烈地跑到正在彎腰拾柴的爺爺旁邊,將紅紅的小手內 那顆最大的山楂放到爺爺嘴中,爺爺先是表情一陣酸楚的樣子,然後仍欣慰的笑著說:孫女長大了,能給我摘山楂。等爺爺拾完柴,她也玩得累了,一老一小又揹著夕陽,向那充滿炊煙的村子走去。
月盈月虧,花開花落。十幾年了,她一直沒想明白,那幾年她是為了陪爺 爺拾柴,還是為了途中那一捧瓜子或是那棵向她招手的山楂樹。
時間無情,多年前她的爺爺埋入了那座小山丘,那捧瓜子也隨爺爺的消失 不見了,山丘上的那棵山楂早已不知在何年何月化成炊煙隨雪花飄向天 堂。那些記憶已經過去多年了,但她不知為什麼總感覺有一種東西吸引她 回到那片夕陽下。
幾年前,她牽著小妹的手走上了那個山丘,夕陽下,陽光還是那樣明 媚,但她感到總缺了點什麼,雖然說不出缺的是什麼。她那小妹天真的 望著她問:“姐姐,我們來這麼冷的山丘幹嘛”,小她十五歲的妹妹當然不會 懂,為什麼每年她都來這兒靜靜的望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