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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園春·靈山齋庵賦時築偃湖未成原文賞析

沁園春·靈山齋庵賦時築偃湖未成原文賞析

沁園春·靈山齋庵賦時築偃湖未成原文賞析1

  沁園春·靈山齋庵賦時築偃湖未成原文

  疊嶂西馳,萬馬迴旋,眾山欲東。正驚湍直下,跳珠倒濺;小橋橫截,缺月初弓。老合投閒,天教多事,檢校長身十萬松。吾廬小,在龍蛇影外,風雨聲中。

  爭先見面重重,看爽氣朝來三數峰。似謝家子弟,衣冠磊落;相如庭戶,車騎雍容。我覺其間,雄深雅健,如對文章太史公。新堤路,問偃湖何日,煙水濛濛?

  賞析:

  讀辛棄疾這位大詞人的山水詞,就會發現他多麼熱愛祖國的山山水水,有時似乎已經進入一種“神與物遊”的境界,他筆下的山水似乎和人一樣,有思想,有個性,有靈氣,流連其間,言感身受,別有新的天地。這首《沁園春》便有這種特色。

  頭三句寫靈山群峰,是遠景。再寫近景:“正驚湍直下,跳珠倒濺;小橋橫截,缺月初弓。”這裡有飛瀑直瀉而下,倒濺起晶瑩的水珠,如萬斛明珠彈跳反射。還有一彎新月般的小橋,橫跨在那清澈湍急的溪流上。詞人猶如一位高明的畫師,在莽莽蒼蒼叢山疊嶂的壯闊畫面上,重抹了幾筆韶秀溫馨的情韻。

  連綿不斷的茂密森林,是這裡的又一景色。辛棄疾在一首《歸朝歡》詞序中說:“靈山齊庵菖蒲港,皆長松茂林。”所以詞人接著寫道:“老合投閒,天教多事,檢校長身十萬松。”辛棄疾面對這無邊無垠的高大、蔥鬱的松樹林,不由浮想聯翩:這些長得高峻的松樹,多麼像英勇善戰,所向無敵的戰士。想自己“壯歲旌旗擁萬夫”,何等英雄,而今人老了,該當過閒散的生活,可是老天爺不放他閒著,又要他來統率這支十萬長松大軍呢!詼諧的笑語抑或是樂?抑或是苦?抑或是自我解嘲?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兒。內心深處確實隱隱有一份報國無門的孤憤在。

  在這種地方,詞人輕輕點到即止,順勢落到自己山中結廬的事上來。齊庵,是辛棄疾在靈山修建的一所茅廬。他說,這房子選的地點還是不錯的,“在龍蛇影外,風雨聲中。”每當皓月當空,可以看到狀如龍蛇般盤屈的松影,又可以聽到聲如風雨的萬壑松濤,別有一番情趣啊!

  上片寫靈山總體環境之美,下片則是詞人抒寫自己處於大自然中的感受了。辛棄疾處於這佔盡風光的齊庵中,舉目四望,無邊的青山千姿百態。拂曉,在清新的空氣中迎接曙光,東方的幾座山峰,像天真活潑的孩子,一個接著一個從曉霧中探出頭來,爭相同他見面,向他問好。紅日升起了,山色清明,更是氣象萬千。看那邊一座山峰拔地而起,峻拔而瀟灑,充滿靈秀之氣。它那美少年的翩翩風度,不就像芝蘭玉樹般的東晉謝家子弟嗎?再看那座巍峨壯觀的大山,蒼松掩映,奇石崢嶸,它那高貴亮麗的儀態,不就像司馬相如赴臨邛時那種車騎相隨、華貴雍容的氣派麼!詞人驚歎:大自然的美是掬之不盡的,置身於這千峰競秀的大地,彷彿覺得此中給人的是雄渾、深厚、高雅、剛健等諸種美的感受,好像在讀一篇篇太史公的好文章,給人以豐富的精神享受。此中樂,樂無窮啊!在作者心目中,靈山結廬,美妙無窮,於是他關切地打聽修築偃湖的計劃,並油然而生一種在此長居的感覺。

  這首詞通篇都是描寫靈山的雄偉景色,在寫景上頗有值得注意之處,它不同於一般描寫山水之作,它極少實寫山水的具體形態,而是用虛筆傳神寫意。如寫山似奔馬,松似戰士,寫得龍騰虎躍,生氣勃勃,實是詞人永不衰息的鬥爭性格的寫照,即他詞所說青山與我“情與貌,略相似”也。顯然,作者寫此詞,力圖透過山峰的外形寫出其內在的精神;力圖把自己所感受到的大自然的內在的美寫出來。要傳山水之神,光用一般寫實的方法不行,於是辛棄疾藉助於用典,出人意料地以古代人物倜儻儒雅的風采來比擬山峰健拔秀潤的意態,又用太史公文章雄深雅健的風格,來刻畫靈山深邃宏偉的氣度。表面上看來,這兩兩相比的東西,似乎不倫不類,風馬牛不相及,而它們在精神上卻有某些相似之點,可以使人生髮聯想。這種獨特的比喻,真可說是出神入化了!當然,為山水傳神寫照,是純粹寫觀賞風景之人的主觀感受,這種感受實際上與作者的胸襟、與作者的思想境界是密切相關的。這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精神境界,正像辛棄疾自己說的:“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詞作者這種傳山水之神的寫意筆法,在山水文學上開創了一代先河,值得後人仿效。

  詞通常上片寫景,下片抒情。本詞上片寫景由遠至近,由大至小,景已寫足。不想轉入下片不僅仍寫景,而且仍寫山,但一反上片的寫山之“形”而轉寫山之“神”,連用三個立意新穎、構思別緻的比喻:“似謝家子弟,衣冠磊落:相如庭戶,車騎雍容。我覺其間,雄深雅健,如對文章太史公。”可見稼軒的磊落胸懷,用典取事驅遣自然,語既超曠,意又平和,新奇健雅,韻味無窮。最後,以景結情:“新堤路,問偃湖何日,煙水漾漾?”似問非問,姿態、情韻已完全具備了。

沁園春·靈山齋庵賦時築偃湖未成原文賞析2

  【原文】:

  疊嶂西馳,萬馬迴旋,眾山欲東。

  正驚湍直下,跳珠倒濺,小橋橫截,缺月初弓。

  老合投閒,天教多事,檢校長身十萬松。

  吾廬小,在龍蛇影外,風雨聲中。

  爭先見面重重。

  看爽氣朝來三數峰。

  似謝家子弟,衣冠磊落,相如庭戶,車騎雍容。

  我覺其間,雄深雅健,如對文章太史公。

  新堤路,問偃湖何日,煙雨濛濛。

  【註釋】:

  ①大約作於慶元二年(1196),時稼軒罷居帶湖。靈山:位於江西上饒境內。古人有“九華五老虛攬勝,不及靈山秀色多”之說,足見其雄偉秀美之姿。齊庵:當在靈山,具體未詳,疑即詞中之“吾廬”,為稼軒遊山小憩之處。偃湖:新築之湖,時未竣工。具體未詳。此稼軒山水詞名篇,生氣勃勃,戛戛獨造。上片由山而水,由長松而茅廬,上下遠近,次序井然,而又溶成一氣,儼然一幅山水松濤圖。繪景狀物,氣韻生動,善用比興,動靜交織,且不乏詼諧之趣。下片專就山寫,比喻新奇,韻味無窮。明人楊慎激賞之:“說松(按,當為“山”之誤)而及謝家、相如、太史公,自非脫落故常者,未易闖其堂奧。”(《詞品》卷四)

  ②“疊嶂”三句:寫靈山飛動的態勢:忽而西馳,忽而奔東,勢若萬馬迴旋。疊嶂:指重山。

  ③“正驚湍”四句:描摹飛泉入溪穿越小橋的情狀。驚湍(tuān):急流,此指山上的飛泉瀑布。跳珠:飛泉直瀉時濺起的水珠。缺月初弓:形容橫截水面的小橋像一彎弓形的新月。或謂小橋如缺月,如彎弓,是並列片語。不當。此四句作扇面對(即第一句對第三句,第二句對第四句),如是,則與“跳珠倒濺”句失對。

  ④“老合”三句:老去理當閒散,老天多事,卻教我來看管群松。按:稼軒在同期所作《歸朝歡》一詞的題序中稱:“靈山齊庵菖蒲港,皆長松茂林。”合:應該。投閒:指離開官場,過閒散的生活。檢校:巡查、管理。長身:高大。

  ⑤“吾廬”三句:言小小茅屋正與松林相鄰,既可見其影,又能聞其聲。龍蛇影:松樹影。古人常以“龍蛇”狀枝幹蒼勁而屈曲的松柏。風雨聲:松濤如風雨之聲。

  ⑥“爭先”兩句:言夜霧漸漸消散,群峰爭相露面。見面:露面。爽氣朝來:《世說新語·簡傲篇》稱:王子猷為桓玄的參軍,桓玄欲委其事,王子猷”初不答,直高視,以手版柱頰雲:‘西山朝來,致有爽氣。’”辛詞借用其語,謂朝來群峰送爽,沁人心脾。

  ⑦“似謝家”四句:用人物丰神及車騎儀態形容群山的萬千氣象。“似謝家”兩句:謝家是晉代的一大望族,其子弟十分講究服飾儀表,有俊偉大方的風度。此處用以形容挺秀軒昂的山峰。磊落:儀態俊偉而落落大方。“相如”兩句:西漢著名文學家司馬相如到四川臨邛,“從車騎,雍容閒雅甚都(漂亮)”。(《史記·司馬相如列傳》)此處用以形容巍峨壯觀的山峰。雍容:儀態優雅而從容不迫。

  ⑧“我覺”三句:以文風喻山。唐代著名詩文大家韓愈評柳宗元文章說:“雄深雅健,似司馬子長。”(《新唐書·柳宗元傳》)雄深雅健:指雄放、深邃、高雅、剛健的文章風格。太史公:司馬遷,字子長,西漢著名的史學家和文學家,曾繼父職,任太史令,自稱太史公。所著歷史鉅著《史記》,魯迅譽之為“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

  ⑨“新堤路”三句:新堤已成,問詢偃湖何日竣工,以見煙水濛濛的景色。

  【賞析】:

  讀辛棄疾這位大詞人的山水詞,就會發現他多麼熱愛祖國的山山水水,有時似乎已經進入一種“神與物遊”的境界,他筆下的山水似乎和人一樣,有思想,有個性,有靈氣,流連其間,言感身受,別有新的天地。上面這首《沁園春》便有這種特色。

  這首詞大約作於宋寧宗慶元二年落職閒居之時,寫的是上饒西部的靈山風景。靈山“高千有餘丈,綿亙數百里”(《江西通志》),有七十二峰。“疊嶂西馳,萬馬迴旋,眾山欲東”,就是寫這裡千峰萬壑的宏偉氣象。這裡的山巒或“西馳”,或東向,好象千千萬萬匹矯健的駿馬在廣闊的草原上來回賓士,在詞人筆下,靜止的山活起來了,動起來了!

  頭三句寫靈山群峰,是遠景。再寫近景:“正驚湍直下,跳珠倒濺;小橋橫截,缺月初弓。”這裡有飛瀑直瀉而下,倒濺起晶瑩的水珠,如萬斛明珠彈跳反射。還有一彎新月般的小橋,橫跨在那清澈湍急的溪流上。詞人猶如一位高明的畫師,在莽莽蒼蒼叢山疊嶂的壯闊畫面上,重抹了幾筆韶秀溫馨的情韻。

  連綿不斷的茂密森林,是這裡的又一景色。辛棄疾在一首《歸朝歡》詞序中說:“靈山齊庵菖蒲港,皆長松茂林。”所以詞人接著寫道:“老合投閒,天教多事,檢校長身十萬松。”辛棄疾面對這無邊無垠的高大、蔥鬱的松樹林,不由浮想聯翩:這些長得高峻的松樹,多麼像英勇善戰,所向無敵的戰士。想自己“壯歲旌旗擁萬夫”,何等英雄,如今人老了,該當過閒散的生活,可是老天爺不放我閒著,又要我來統率這支十萬長松大軍呢!詼諧的笑語抑或是樂?抑或是苦?抑或是自我解嘲?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兒。內心深處確實隱隱有一份報國無門的孤憤在。在這種地方,詞人輕輕點到即止,順勢落到自己山中結廬的事上來。齊庵,是辛棄疾在靈山修建的一所茅廬。他說,我這房子選的地點還是不錯的,“在龍蛇影外,風雨聲中。”每當皓月當空,可以看到狀如龍蛇般盤屈的松影,又可以聽到聲如風雨的萬壑松濤,別有一番情趣啊!

  上片寫靈山總體環境之美,下片則是詞人抒寫自己處於大自然中的感受了。辛棄疾處於這佔盡風光的齊庵中,舉目四望,無邊的.青山千姿百態。拂曉,在清新的空氣中迎接曙光,東方的幾座山峰,像天真活潑的孩子,一個接著一個從曉霧中探出頭來,爭相同我見面,向我問好。紅日升起了,山色清明,更是氣象萬千。你看,那邊一座山峰拔地而起,峻拔而瀟灑,充滿靈秀之氣。它那美少年的翩翩風度,不就像芝蘭玉樹般的東晉謝家子弟嗎?再看那座巍峨壯觀的大山,蒼松掩映,奇石崢嶸,它那高貴亮麗的儀態,不就像司馬相如赴臨邛時那種車騎相隨、華貴雍容的氣派麼!

  詞人驚歎:大自然的美是掬之不盡的,置身於這千峰競秀的大地,彷彿覺得此中給人的是雄渾、深厚、高雅、剛健等諸種美的感受,好象在讀一篇篇太史公的好文章,給人以豐富的精神享受。此中樂,樂無窮啊!

  在作者心目中,靈山結廬,美妙無窮,於是他關切地打聽修築偃湖的計劃,並油然而生一種在此長居的感覺!

  這首詞通篇都是描寫靈山的雄偉景色,在寫景上頗有值得注意之處,它不同於一般描寫山水之作,它極少實寫山水的具體形態,而是用虛筆傳神寫意。如寫山似奔馬,松似戰士,寫得龍騰虎躍,生氣勃勃,實是詞人永不衰息的鬥爭性格的寫照,即他詞所說青山與我“情與貌,略相似”也。顯然,作者寫此詞,力圖透過山峰的外形寫出其內在的精神;力圖把自己所感受到的大自然的內在的美寫出來。要傳山水之神,光用一般寫實的方法不行,於是辛棄疾藉助於用典,出人意料地以古代人物倜儻儒雅的風采來比擬山峰健拔秀潤的意態,又用太史公文章雄深雅健的風格,來刻畫靈山深邃宏偉的氣度。表面上看來,這兩兩相比的東西,似乎不倫不類,風馬牛不相及,而它們在精神上卻有某些相似之點,可以使人生髮聯想。這種獨特的比喻,真可說是出神入化了!當然,為山水傳神寫照,是純粹寫觀賞風景之人的主觀感受,這種感受實際上與作者的胸襟、與作者的思想境界是密切相關的。這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精神境界,正像辛棄疾自己說的:“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詞作者這種傳山水之神的寫意筆法,在山水文學上開創了一代先河,值得後人仿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