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沁園春·長沙》有感
1925年的中國,革命形勢蓬勃發展,作為湖南農民運動直接領導者的毛澤東,又將去廣州主持全國農民運動講習所,國家前途和個人前途是一樣的光明。因此雖然他已經32歲,過了青春時期,不再有虛幻的感情爆發,但他骨子裡依然流淌著詩人之血,當他在離開長沙去廣州之前,重遊橘子洲,我們不難想見他內心的喜悅和高昂的激情。穿過80年的漫漫時光,我們似乎依舊看到,這個瘦高個子的偉人在略有寒意的秋日午後,用濃重的湘音吟唱的樣子。
他是一個人來的,我們從開頭的“獨立寒秋”就知道了。至於他為什麼是一個人來,這個問題雖然觸及了詩歌創作的某種背景;但對我們賞讀詩歌來說似乎不是很重要。而從詩人的.創作過程來說,“獨”字起著關鍵的作用。
我們習慣將這首詞分為“獨立寒秋”圖、“湘江秋景”圖、“崢嶸歲月”圖和“中流擊水”圖,重點分析本詞“景中顯情”的生動表達和“化悲秋為樂秋”的高邁境界。的確,這樣的文字分析解決了詞的基本內容和基本手段,尤其是遠近仰附的視角變換和鮮明的色彩對比,很好地彰顯了詩人的開闊胸襟,拓展了秋詞的內容範疇。
但是,當我們進入詩人的內心,就會發現“獨”字貫穿了全詞。我們可以將本詞中的幾個關鍵動詞拿出來,“立”“看”“問”“憶”;因為這幾個動詞串起了本詞的主要內容,所以有“領詞”之稱。“獨立”,他才強烈感覺到寒意,而這個寒不是心寒,相反,他的內心是高亢的;因為“獨”,他才“看”得細,慢慢瀏覽體會風景的細節,靜靜觀看遼闊江面的船隻和高曠青天的雄鷹,才可以看到水底的魚兒,看到秋天中亮麗的色彩;“獨問”,他才會攬景興懷,自言自語直抒胸臆,噴發內心的喜悅和高昂的激情;而最後,是因為“獨”才“憶”的,正是一個人來的,他才會懷想故人往事,才會展望未來。可謂是抒盡襟懷一“獨”字啊。
我們設想一下當時是詩人和他的眾多朋友一起來的,那會怎麼樣呢?他應該把一部分心思放在朋友身上吧?因為他離別了,所以必須和朋友交流、對話、論辯、祝福,他就不會那樣專注地看風景、想往事、發幽思,那麼,他也許會記載下當時的場景,而我們也許就會讀到另外一種版本的《沁園春·長沙》了。
是的,特定的寫作場景會影響寫作者的創作心理和創作風格,分析文章的時候想一想自己就是作者,揣摩一下寫作者的寫作姿勢、寫作習慣、寫作氛圍,那也是很有趣的一件事情。我們也許可以從這裡窺見寫作的奧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