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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羨林散文

季羨林散文

  無論是在學校還是在社會中,許多人都寫過散文吧?廣義上的散文是指不追求押韻和句式工整的文章體裁,與韻文、駢文相對。想要學習寫散文嗎?以下是小編收集整理的季羨林散文,歡迎閱讀,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季羨林散文 篇1

  1、《清塘荷韻》:

  前年和去年,每當夏月塘荷盛開時,我每天至少有幾次徘徊在塘邊,坐在石頭上,靜靜地吸吮荷花和荷葉的清香。“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我確實覺得四周靜得很。我在一片寂靜中,默默地坐在那裡,水面上看到的是荷花綠肥、紅肥。倒影映入水中,風乍起,一片蓮瓣墮入水中,它從上面向下落,水中的倒影卻是從下邊向上落,最後一接觸到水面,二者合為一,像小船似地漂在那裡。我曾在某一本詩話上讀到兩句詩:“池花對影落,沙鳥帶聲飛。”作者深惜第二句對仗不工。這也難怪,像“池花對影落“這樣的境界究竟有幾個人能參悟透呢?

  2、 《夾竹桃》:

  我特別喜歡月光下的夾竹桃。你站在它下面,花朵是一團模糊;但是香氣卻毫不含糊,濃濃烈烈地從花枝上襲了下來。它把影子投到牆上,葉影參差,花影迷離,可以引起我許多幻想。我幻想它是地圖,它居然就是地圖了。這一堆影子是亞洲,那一堆影子是非洲,中間空白的地方是大海。碰巧有幾隻小蟲子爬過,這就是遠渡重洋的海輪。我幻想它是水中的荇藻,我眼前就真的展現出一個小池塘。夜蛾飛過映在牆上的影子就是游魚。我幻想它是一幅墨竹,我就真看到一幅畫。微風乍起,葉影吹動,這一幅畫竟變成活畫了。

  3、 《緣分與命運》:

  信緣分與不信緣分,對人的心情影響是不一樣的。信者勝可以做到不驕,敗可以做到不餒,決不至勝則忘乎所以,敗則怨天尤人。中國古話說:“盡人事而聽天命。”首先必須“盡人事”,否則餡兒餅決不會自己從天上落到你嘴裡來。但又必須“聽天命”。人世間,波詭雲譎,因果錯綜。只有能做到“盡人事而聽天命”,一個人才能永遠保持心情的平衡。

  4、《八十述懷》:

  在這一條十分漫長的路上,我走過陽關大道,也走過獨木小橋。路旁有深山大澤,也有平坡宜人;有杏花春雨,也有塞北秋風;有山重水複,也有柳暗花明;有迷途知返,也有絕處逢生。路太長了,時間太長了,影子太多了,回憶太重了。我真正感覺到,我負擔不了,也忍受不了,我想擺脫掉這一切,還我一個自由自在身。

  5、 《神奇的絲瓜》:

  上下數千年,縱橫幾萬裡,從來也沒有人說過,絲瓜會有思想。我左考慮,右考慮;越考慮越糊塗。我無法同絲瓜對話,這是一個沉默的奇蹟。瓜秧彷彿成了一根神秘的繩子,綠葉上照舊濃翠撲人眉宇。我站在絲瓜下面,陷入夢幻。而絲瓜則似乎心中有數,無言靜觀,它怡然泰然悠然坦然,彷彿含笑面對秋陽。

  6、《黃昏》:

  當人們看到遠處瀰漫著白茫茫的煙,樹梢上淡淡塗上了一層金黃色,一群群的暮鴉馱著日色飛回來的時候,又彷彿有什麼東西壓在他們的心頭,他們又渴望著夢的來臨。把門關上了。關在內外的仍然是黃昏,當他們再伸頭出來找的時候,黃昏早已走了。從北冰洋跑了來,一過路,到非洲森林裡去了。再到,再到哪裡,誰知道呢?然而,夜來了:漫漫的漆黑的夜,閃著星光和月光的夜,浮動著暗香的夜……只是夜,長長的夜,夜永遠也不完,黃昏呢?——黃昏永遠不存在在人們的心裡的。只一掠,走了,像一個春宵的輕夢。

  7、 《馬纓花》:

  然而,今天擺在我眼前的這些馬纓花,卻彷彿總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即使是在黃昏時候,在深夜裡,我看到它們,它們也彷彿是生氣勃勃,同浴在陽光裡一樣。它們彷彿想同燈光競賽,同明月爭輝。同我回憶裡那些馬纓花比起來,一個是照相的底片,一個是洗好的照片;一個是影,一個是光。影中的馬纓花也許是值得留戀的,但是光中的馬纓花不是更可愛嗎?

  8、《人生的意義與價值》:

  我相信,不管還要經過多少艱難曲折,不管還要經歷多少時間,人類總會越變越好的,人類大同之域決不會僅僅是一個空洞的理想。但是,想要達到這個目的,必須經過無數代人的共同努力。有如接力賽,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一段路程要跑。又如一條鏈子,是由許多環組成的,每一環從本身來看,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點東西;但是沒有這一點東西,鏈子就組不成。在人類社會發展的長河中,我們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任務,而且是絕非可有可無的。如果說人生有意義與價值的話,其意義與價值就在這裡。

  季羨林散文 篇2

  曾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孤零零一個人住在一個很深的大院子裡。從外面走進去,越走越靜,自己的腳步聲越聽越清楚,彷彿從鬧市走向深山。等到腳步聲成為空谷足音的時候,我住的地方就到了。

  院子不小,都是方磚鋪地,三面有走廊。天井裡遮滿了樹枝,走到下面,濃蔭匝地,清涼蔽體。從房子的氣勢來看,從樑柱的粗細來看,依稀還可以看出當年的富貴氣象。

  這富貴氣象是有來源的。在幾百年前,這裡曾經是明朝的東廠。不知道有多少憂國憂民的志士曾在這裡被囚禁過,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這裡受過苦刑,甚至喪掉性命。據說當年的水牢現在還有跡可尋哩。

  等到我住進去的時候,富貴氣象早已成為陳跡,但是陰森悽苦的氣氛卻是原封未動。再加上走廊上陳列的那一些漢代的石棺石槨,古代的刻著篆字和隸字的石碑,我一走回這個院子裡,就彷彿進入了古墓。這樣的環境,這樣的氣氛,把我的記憶提到幾千年前去;有時候我簡直就像是生活在歷史裡,自己儼然成為古人了。

  這樣的氣氛同我當時的心情是相適應的,我一向又不相信有什麼鬼神,所以我住在這裡,也還處之泰然。

  但是也有緊張不泰然的時候。往往在半夜裡,我突然聽到推門的聲音,聲音很大,很強烈。我不得不起來看一看。那時候經常停電,我只能在黑暗中摸索著爬起來,摸索著找門,摸索著走出去。院子裡一片濃黑,什麼東西也看不見,連樹影子也彷彿同黑暗粘在一起,一點都分辨不出來。我只聽到大香椿樹上有一陣?的.聲音,然後咪噢的一聲,有兩隻小電燈似的眼睛從樹枝深處對著我閃閃發光。

  這樣一個地方,對我那些經常來往的朋友們來說,是不會引起什麼好感的。有幾位在白天還有興致來找我談談,他們很怕在黃昏時分走進這個院子。萬一有事,不得不來,也一定在大門口向工友再三打聽,我是否真在家裡,然後才有勇氣,跋涉過那一個長長的衚衕,走過深深的院子,來到我的屋裡。有一次,我出門去了,看門的工友沒有看見,一位朋友走到我住的那個院子裡。在黃昏的微光中,只見一地樹影,滿院石棺,我那小窗上卻沒有燈光。他的腿立刻抖了起來,費了好大力量,才拖著它們走了出去。第二天我們見面時,談到這點經歷,兩人相對大笑。

  我是不是也有孤寂之感呢?應該說是有的。當時正是萬家墨面沒蒿萊的時代,北京城一片黑暗。白天在學校裡的時候,同青年同學在一起,從他們那蓬蓬勃勃的鬥爭意志和生命活力裡,還可以汲取一些力量和快樂,精神十分振奮。但是,一到晚上,當我孤零一個人走回這個所謂家的時候,我彷彿遺世而獨立。沒有人聲,沒有電燈,沒有一點活氣。在煤油燈的微光中,我只看到自己那高得、大得、黑得驚人的身影在四面的牆壁上晃動,彷彿是有個巨靈來到我的屋內。寂寞像毒蛇似地偷偷地襲來,折磨著我,使我無所逃於天地之間。

  在這樣無可奈何的時候,有一天,在傍晚的時候,我從外面一走進那個院子,驀地聞到一股似濃似淡的香氣。我抬頭一看,原來是遮滿院子的馬纓花開花了。在這以前,我知道這些樹都是馬纓花;但是我卻沒有十分注意它們。今天它們用自己的香氣告訴了我它們的存在。這對我似乎是一件新事。我不由得就站在樹下,仰頭觀望:細碎的葉子密密地搭成了一座天棚,天棚上面是一層粉紅色的細絲般的花瓣,遠處望去,就像是綠雲層上浮上了一團團的紅霧。香氣就是從這一片綠雲裡灑下來的,灑滿了整個院子,灑滿了我的全身,使我彷彿游泳在香海里。

  花開也是常有的事,開花有香氣更是司空見慣。但是,在這樣一個時候,這樣一個地方,有這樣的花,有這樣的香,我就覺得很不尋常;有花香慰我寂寥,我甚至有一些近乎感激的心情了。

  從此,我就愛上了馬纓花,把它當成了自己的知心朋友。

  北京終於解放了。1949年的10月1日給全中國帶來了光明與希望,給全世界帶來了光明與希望。這一個具有重大意義的日子在我的生命裡劃上了一道鴻溝,我彷彿重新獲得了生命。可惜不久我就搬出了那個院子,同那些可愛的馬纓花告別了。

  時間也過得真快,到現在,才一轉眼的工夫,已經過去了十三年。這十三年是我生命史上最重要、最充實、最有意義的十三年。我看了許多新東西,學習了很多新東西,走了很多新地方。我當然也看了很多奇花異草。我曾在亞洲大陸最南端科摩林海角看到高凌霄漢的巨樹上開著大朵的紅花;我曾在緬甸的避暑勝地東枝看到開滿了小花園的火紅照眼的不知名的花朵;我也曾在塔什干看到長得像小樹般的玫瑰花。這些花都是異常美妙動人的。

  季羨林散文 篇3

  九十八歲的季羨林老人,帶著等身的著作,和綿綿的為人的風格,於2009年7月11日離世。

  我是今天看了新浪的年度盤點裡面,關於季老的專題,寫一點緬懷季老的文字。

  季羨林是誰?“未名四老”之一,“北大副校長”,“古文字學家、歷史學家、東方學家、思想家、翻譯家、佛學家、作家”。種種頭銜。還有聲音稱他為“國學大師”、“學術泰斗”、“國寶”,季老對此力辭,不予承認。

  也許,稱他為文化老人,他更樂意接受。

  季老生於上世紀初的1911年,經歷了風雲變幻的二十世紀的大部分歲月。畢業於清華大學。學術方面研究古代印度語言、吐火羅語、佛教史,古代中外交流史,等等。他翻譯有印度兩大史詩之一的《羅摩衍那》,煌煌9萬餘行。季老還通曉12國語言。

  季老不是一個家喻戶曉的人,沒有邁克傑克遜那麼多的粉絲。他是小眾的大師,研究的不是顯學,甚至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絕學。但是他是一個學者。

  在網路的虛擬社會,名人明星的方方面面都被顯露,被觀察,被評論,被放大。有人褒揚你,也有人批評你。有人歌頌你,也有人中傷你。但我看不到對季老說三道四的文字。即使是為長者諱,為尊者諱,為死者諱。也不能如此的徹底。這一片對季老的毫無保留的愛戴,我想是有原因的。

  也許是季老的學貫中西,著作等身,也許是季老筆耕不輟、焚膏繼晷?

  我所知道的,是遠遠不止這些。

  季老為人清簡,一件中山裝穿了幾十年。80多歲還在燕園裡騎著那輛破腳踏車。許多北大的學生都有回憶到季老平易近人的點點滴滴,比如幫同學看行李等等。季老凌晨4點即起,散步朗誦,嚴謹守時,生活規律而治學嚴謹。即使在動亂的十年裡,依然保持自己學者的良知和操守。他的弟子錢文忠說過,該堅持的和該堅守的,他一樣也沒有丟棄。

  錢文忠還講述了季老去看望前輩學者的故事。說他挺直上身坐在沙發一角,畢恭畢敬的對前輩學者說新年賀詞。語言神態,恭恭敬敬。讀之,令人動容。

  季老走了,留下豐厚的學術典籍留待少數學術的精英去學習、鑽研,發揚光大。留下豐厚的散文作品,給文學愛好者、給大眾欣賞、品讀,讓我們深入他的內心,他的思考,他經歷的二十世紀的往昔歲月,他對後來者的諄諄期盼,深深囑託。

  還有,我們緬懷季老,一方面是學習他留下的著作,更重要是學習他的做人。他是學術的大師,散文創作的大師,更是做人的大師。

  清華園有你這個學子,幸甚!北大有你這個老師,幸甚!吾輩有你這個榜樣,幸甚!中國有你這樣淡泊而熱情的學者,幸甚!

  在如今喧囂浮躁的年代,還有多少人本著良心寫誠實的文字?突然很想看看季老“句句真言”的《牛棚雜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