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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鄉子·諸將說封侯_黃庭堅的詞原文賞析及翻譯

南鄉子·諸將說封侯_黃庭堅的詞原文賞析及翻譯

  南鄉子·諸將說封侯

  宋代 黃庭堅

  諸將說封侯,短笛長歌獨倚樓。萬事盡隨風雨去,休休,戲馬臺南金絡頭。

  催酒莫遲留,酒味今秋似去秋。花向老人頭上笑,羞羞,白髮簪花不解愁。

  譯文

  在諸將都談論封侯之事的時候,我獨倚高樓,和著竹笛,放聲長歌。世事在風吹雨打中悄然而逝,劉裕在重陽登臨戲馬臺,與群臣宴會的盛景已一去不復返了。

  快快暢飲不要留下,酒味醇香依舊。花在老人頭上羞笑,白髮簪花不消解憂愁。

  註釋

  南鄉子:唐教坊曲名,後用為詞牌名。《金奩集》入“黃鐘宮”。二十七字,兩平韻,三仄韻。

  戲馬臺:一名掠馬臺,項羽所築,今江蘇徐州市南。晉安帝義熙十二年,劉裕北征,九月九日會僚屬於此,賦詩為樂,謝瞻與謝靈運各賦《九日從宋公戲馬臺集送孔令》一首。

  金絡頭:精美的馬籠頭,代指功名。

  簪(zān)花:簪花是漢族婦女頭飾的一種,用作首飾戴在婦人頭上。

  創作背景

  此詞作於公元1104年(宋徽宗崇寧三年)的重陽節,這是黃庭堅生前最後一個重陽節,因此此詞堪稱詞人的絕筆之作。

  賞析

  這首詞是作者的一首絕筆詞。詞的開頭兩句就描繪了一組對立的形象:諸將侃侃而談,議論立功封侯,而自己卻悄然獨立,和著笛聲,倚樓長歌。對比何等鮮明,大有“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楚辭·漁父》)的意味。

  封建社會中,封侯顯貴歷來是人生追求的目標,但作者眼中,這一切都只是夢幻一場,所以他此時只一邊冷眼旁觀,沉醉音樂之中。這一組對比用反差強烈的色調進行描繪,互為反襯,突出了詞人耿介孤高的形象。此詞藉助笛聲與歌聲把讀者帶入了一個悠長深遠的意境中,超然之情蘊含於這不言之中,自有一種韻外之致,味外之旨。“吹笛倚樓”用唐趙嘏《長安秋望》詩中的名句“殘星幾點雁橫塞,長笛一聲人倚樓”,正切此詞寫重九登高遠望之意。

  “萬事盡隨風雨去,休休,戲馬臺南金絡頭。”一切的是非得失、升沉榮辱,都淹沒時光流逝的波濤中。“休休”,算了吧,還有什麼可說呢!即使是像宋武帝劉裕彭城戲馬臺歡宴重陽的盛會,也成為歷史的陳跡而一去不復返了。用“戲馬臺”之典正切重陽宴集之題,而“金絡頭”,用鮑照《結客少年場行》“驄馬金絡頭,錦帶佩吳鉤”,既切戲馬臺之馬,又照應開頭說封侯的“諸將”。詞人受佛老思想的浸潤,人生觀中有著消極虛無的一面,隨著政治上的`連遭打擊,這種思想時有流露。這裡表現的就是這種思想感情,但更為含蓄深婉。

  下片遂轉而為開朗達觀。詞人舉杯勸酒:“催酒莫遲留,酒味今秋似去秋”(一作“酒似今秋勝去秋”)。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還是開懷痛飲,莫辜負這大好秋光和杯中釀。以功名之虛無,對美酒之可愛,本於晉人張翰“使我有身後名,不如即時一杯酒”之語(見《世說新語·仕誕》)。古人詠重九,常由美酒而兼及黃花,作者沿用此法,卻又翻出新意。他運用擬人手法,借花自嘲。詞人老興勃發,插花於頭,而花卻笑他偌大年紀還要簪花自娛。其造語則是脫胎於蘇軾的兩句詩:“人老簪花不自羞,花應羞上老人頭。”(《吉祥寺賞牡丹》)詞人熱愛生活的不服老精神躍然紙上,他並不因處境的拂逆和年事的增高而消沉,相反覺得秋光和美酒都與去年不殊,表現出開朗豁達的胸襟。

  這首詞“以詩為詞”的創作方法,從遣詞造句到意境格調都體現出詩的特點。不借助景物渲染,而直抒胸臆,風格豪放中有峭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