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中的賈薔人物分析
賈薔是一個紅樓夢中的人物角色,寧府的正派玄孫。他父母早亡,從小跟賈珍過活,比賈蓉生得還風流俊俏。雖然每日應名去上學,亦只不過虛掩眼目而已,仍舊是鬥雞走狗,賞花閱柳。他上有賈珍溺愛,下有賈蓉匡助,越發自大起來。後成了賈府小戲班梨香院的總管,與小旦齡官相好。
高續書,寫賈府敗落後,他便偷典偷賣、酗酒聚賭,鬧得更不像事了。不過從脂硯齋批語來看,賈府敗落以後,經濟獨立的他,會和齡官有情人終成眷屬,而且有可能出力救助賈家。
賈薔和齡官關係是很好的。當賈寶玉去找齡官唱《牡丹亭》時,她說她子不好,意思就是不肯唱。出來聽其他人說,她只聽賈薔的話。當賈薔一回來,那個齡官就好了。後來宮裡薨了老太妃,賈家遣散戲班子,應該是他接走了齡官。
賈薔,父母早亡,從小兒跟著賈珍過活。賈薔長到十六歲,比賈蓉生得還風流俊俏,外相既美,內性又聰明。他與賈蓉弟兄二人最相親厚,常相共處,鬥雞走狗,賞花玩柳。
寧國府人,對賈珍、賈蓉、賈薔的關係,議論紛紛。賈珍風聞口聲不好,要避些嫌疑,才忍痛割愛,命賈薔搬出寧國府,自立門戶。
這時,賈府要建戲班。戲曲演出,是我國古代唯一大型的文化活動。唐朝就有專門為戲曲藝人設立的梨園。到了清朝,王公貴族之家,有兩個炫耀自己的顯擺行為,一是設寺觀、二就是建戲班。當時宮廷戲班演員達到400多人,絕不遜色於當今國家大劇院。
雖然大戶人家是少不了戲班的,但是伶人的地位又很低。清朝法律,兩種人是無資格參加科舉的,一是理髮的、二就是伶人。所以,當有人把林黛玉比作戲子,林黛玉會那麼生氣。
因為賈珍與賈薔的特殊關係,修蓋為賈元春準備的省親別墅(即後來的大觀園)時,賈珍派賈薔下姑蘇聘請教習,採買女孩子,置辦樂器行頭,負責整個戲班籌建工作,後來賈薔就做了大觀園戲班的總管。
賈元春省親,看了賈府戲班的演出,對小旦官特別滿意,額外賞了兩匹宮緞、兩個荷包並金銀子、食物之類,說“齡官極好”,命“不可難為了這女孩子,好生教習”,並要官再作兩出戏。
賈薔忙命齡官作《遊園》、《驚夢》二出。齡官執意不作,認為,這二出戏,不是自己的行當本角,定要作《相約》、《相罵》二出。賈薔扭他不過,只得依她。齡官第一次亮相,就展現出倔犟的個性。哪怕是貴妃、哪怕是領班,她也不給面子。原因是不串行當。可見她對職業存著一種敬畏之心,有著良好的職業道德。
一個夏日,赤日當空,樹蔭合地,滿耳蟬聲,靜無人語。賈寶玉剛走到薔薇花架下,只見一個女孩子蹲在地上,手裡拿著根綰頭的子在地下摳土。
賈寶玉留神細看,只見這女孩子眉蹙春山,眼秋水,面薄腰纖,嫋嫋婷婷,不忍棄她而去。
這個女孩子用金向土上畫字。賈寶玉就用眼隨著子的起落,一直一畫、一點一勾地看了去,又在手心裡用指頭寫,原來是個薔薇花的“薔”字。
賈寶玉想:“這女孩子一定有什麼話說不出來的大心事,才這樣個形景。外面既是這個形景,心裡不知怎麼熬煎。看他的模樣兒這般單薄,心裡那裡還擱的住熬煎。”
夏日的天,說變就變。忽然,一陣涼風吹過,唰唰地落下一陣雨來。賈寶玉看那女子頭上滴下水來,紗衣裳登時溼了,禁不住喊了起來:“不用寫了。你看下大雨,身上都溼了。”
我們看到,齡官對賈薔的愛,已到了無法排遣的程度。
過了幾天,賈寶玉聽人議論,梨香院的齡官戲唱得漂亮,於是來找齡官。賈寶玉來到梨香院,只見齡官獨自倒在枕上,見他進來,紋風不動。賈寶玉在她身旁坐下,央她起來唱《嫋晴絲》。齡官見他坐下,忙抬身起來,正色說道:“子啞了。前兒娘娘傳進我們去,我還沒有唱呢。”
言外之意,你算老幾?賈寶玉再一細看,原來就是那日薔薇花下劃“薔”字那一個。
賈寶玉從來未經過這番被人棄厭,只得出來了。
另一個伶人寶官對賈寶玉說道:“只略等一等,薔二爺來了叫他唱,是必唱的。”
一會兒,賈薔從外頭回來了,手裡提著個雀兒籠子,上面扎著個小戲臺,裡面裝一個會銜旗串戲的雀兒。賈薔看賈寶玉來了,少不得客氣,告訴賈寶玉,這個雀兒,是花一兩八錢銀子買的。
賈薔進去,對齡官笑道: “買了雀兒你頑, 省得天天悶悶的無個開心。”
說著,便拿些穀子哄得那個雀兒在戲臺上亂串,銜鬼臉旗幟。
齡官冷笑了兩聲,道:“你們家把好好的人弄了來,關在這牢坑裡學這個勞什子還不算,你這會子又弄個雀兒來,也偏生幹這個。你分明是弄了他來,打趣形容我們, 還問我好不好。”
齡官對這個玩藝的敏感,出乎賈薔意料,也出乎所有人意料,透出她對自己伶人地位的不甘。
賈薔聽了,連忙賭身立誓道:“ 罷,罷,放了生,免免你的災病。”
他一面說著,就把雀兒放了,將籠子拆了。一兩八錢銀子,打了水漂。
齡官還在感嘆,又說:“那雀兒雖不如人,他也有個老雀兒在窩裡”,“偏生我這沒人管沒人理的,又偏病。”
賈薔忙要去請大夫。
齡官又叫:“站住,這會子大毒日頭地下,你賭氣子去請了來,我也不看的。”
罵過之後,露出愛來。
賈薔與齡官,互相愛戀著、關心著,他們的生活,有情感的`滋潤,顯得如此有韻味。賈寶玉見了這般景況,不覺痴了。
賈寶玉回到怡紅院就對襲人說,“昨夜說,你們的眼淚單葬我,這就錯了。我竟不能全得了。從此後只各人得各人的眼淚”。
“各人得各人的眼淚”。80回以後,賈寶玉還說過一句更明確的話:“任憑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
這是賈寶玉對人生、對愛情的新認識。是對自己泛愛行為的反動。而這變化,來自於齡官。齡官是賈寶玉的人生之師。
宮中老太妃薨了,朝廷下令,各官宦家,凡養優伶男女者,一免遣發。
賈府決定,買來的十二個伶官,願意回去的,叫父母來領回去,有不願意回去的, 就留下。願去者四、五人,其中就有齡官。齡官一走之後,杳無音信。她與賈薔的愛情,那麼濃烈,也就此終結。齡官的遠走高飛,讓我想起了匈牙利詩人裴多菲的詩:“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齡官為了這難得的自由機會,割捨了賈薔。說她是賈府伶人中人格意識最強的人物,並不為過。也許,她意識到,與賈薔的愛,本身就是一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