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好意思對現實生活不滿意散文
我剛結婚的時候,很少吃零食,丫丫才四、五歲,特別愛吃烤肉串兒,每個週末我和丈夫都帶她去吃一次。
每次將積攢一週的廢紙到廢品站賣掉,拿到手上五塊八塊的,領著孩子去百貨大樓道南老朱肉串店。
我們倆站在旁邊,看著丫丫吃。
丫丫則邊吃邊回頭認真地問:“爸爸、媽媽,你們怎麼不吃呀?是捨不得吃還是不愛吃呀?”
我那時不吃牛羊肉,不存在饞的問題,可是我丈夫是喜歡吃的,他當然願意吃肉串兒,卻捨不得吃。
只是,我們不可能告訴孩子自己捨不得吃,才總是善意地欺騙她說:“你吃吧,我們不愛吃。”
丫丫卻仍然會邊吃邊說:“可香啦,你們倆吃一個吧。“
我便忍不住對丈夫說:“要不,你也吃幾個吧?”
丈夫不易被察覺地嚥了嚥唾沫說:“我這麼大個人了,跟孩子搶著吃啊?”
我便不再出聲。
而丫丫那麼小的一個孩子,最多的時候,竟然一次能吃十八串,那時的肉串比現在的要大得多。
今天,丫丫都是成人了,那些減肥了許多許多的肉串兒,她也只能吃六到十個左右。
我剛結婚的時候,住平房,燒煤取暖和做飯,捨不得買十五塊錢一車的豆秸稈兒做引柴,我總是把廢紙團成比較硬的紙團兒,放在爐箅子上,然後再在紙團兒上擺小塊兒的煤,點著紙團兒就用電風輪吹。有時弄得不恰當,得二十分鐘才能把煤火點著。而很多時候,弄得滿身滿手滿臉是黑灰,卻仍然點不著火。沮喪地對鏡子一看,自己活脫脫一個小丑演員,便忍不住氣樂了。
即使是冬天,也捨不得由著性子往爐膛裡填煤,總感覺那是在燒錢。我家後屋的火炕,也只有牆角那一屁股大的地方總是熱的。
表面上看是在農村燒木頭慣了,不會燒煤,其實是捨不得燒。
我剛結婚的時候,吃餃子是比小時多了,可還是夠不上經常,家裡平時也不存什麼鮮肉和蔬菜。尤其是冬天,基本上就是土豆、白菜和酸菜。
記得那年冬天,朋友秋菊去我家玩兒,我們打算包餃子吃,可是,伸手到酸菜缸裡一撈,酸蘿蔔有是有,卻連包一頓餃子的餡兒都不夠了。秋菊不笑話我們,卻一起想轍,結果,我們用幹豆角絲湊足了餃子餡兒,吃起來那個香啊。
我剛結婚的時候,底子薄,丫丫總感冒發燒什麼的,每次快發工資的時候,她都像約好了似的,來病。直到把錢花差不多光了,她就見好了。等到完全好了,工資又要發了,她就又來了新一輪的感冒。說良心話,孩子遭罪不說,餘錢都給她看病了
我和丈夫常常慨嘆說,這一槍兩個眼兒的時候什麼時候能結束呢?哪怕把錢花了,不讓孩子有病也好啊。
有的時候,要抱著丫丫輸液一天,很晚了才能回家,我和丈夫拖著疲憊的身子和煩惱的.心情抱孩子進門,面對的就是冷屋子冷灶。我挺著痠疼的腰靠著牆抱著丫丫,我丈夫則生火做飯。等到嘴裡吃上飯,屋子有了暖和氣的時候,都深更半夜了。
我剛結婚的時候,因為沒有底子又要給孩子看病,再加上農村來城裡辦事的親戚多,弄得我們的日子真是捉襟見肘。能夠避免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窘況就不錯了,哪有更多的錢去買穿戴呢?我一年到頭幾乎就穿著單位發的工作服,令條件好同事背地恥笑我土氣。我聽到後,誠懇地承認自己是土氣,想不土氣也沒那份閒錢啊。
對比一下現今的生活,吃的雖然不是山珍海味,卻也可以達到什麼時候想吃餃子就什麼時候吃,想穿好的,只要不是特別昂貴的,也能夠隨時滿足自己的愛美之心。
吃的好穿的美已經不是夢中事,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我是真的不好意思對現實生活不滿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