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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母親散文

我的老母親散文

  無論是身處學校還是步入社會,大家都不可避免的會接觸到散文吧?散文是一種自由、靈活、短小精悍,表現真人真事真是感情的問題。你有了解過散文的寫作嗎?下面是小編精心整理的我的老母親散文,歡迎大家借鑑與參考,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我的老母親散文1

  母親今年七十七歲了,額頭上的皺紋,把歲月的滄桑刻畫得淋漓盡致滿頭花白的頭髮,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不再平滑光潔的臉上,輪廓分明,慈眉善目。依稀可以看出,母親年輕時長得很好看。現在,遲暮之年了,依然掩飾不了她曾經的風采。我總是不敢去正視她蒼老的容顏,我怕心會莫名其妙地疼起來。

  父親走了剛好兩個月了,自從父親走後,母親彷彿一下子衰老了,消瘦了很多,有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看得我心裡非常難受。我懂得母親的疼與痛,也理解她的種種不適應。與父親相伴幾十年時光,那份相濡以沫的親情,要割捨肯定是有著切膚之痛吧。都說少年夫妻老來伴,滿堂兒孫不及半個老伴。這句話蘊含的真正意義與真實意思,只有置身其中的人,才能夠去深切體會的。父親在母親的心中,有著無可替代的位置。他就像一棵大樹,給了她依靠的臂彎與歇息的胸膛,為她遮擋了半輩子的風風雨雨,像陽光一樣,溫暖著母親顛沛流離的人生。他就是母親的天呀,現在,母親的天塌了,教她如何不心傷?母親小時候是童養媳,這在當時社會也是很普遍的現象。中年時,她丈夫因病去世了,在那個靠工分吃飯的年代,她失去了家裡的頂樑柱,孩子又年幼,家裡都揭不開鍋了在生活所逼,無奈之下,她忍受著別人的冷嘲熱諷以及不理解的目光,帶著孩子,也就是我的哥哥姐姐,嫁給了因貧窮一直沒成家的父親,然後,又生下了我我是她與父親結婚後唯一的孩子。她一直很感激,父親給了她一個安穩幸福的家,給了哥哥姐姐一份厚重的愛,彌補了他們成長過程中曾經過早缺失的父愛。我知道,母親比任何一個女人,都珍惜自己的家庭,這是她歷盡磨難後,來之不易的安寧日子。

  在我印象中,母親是一位勤勞節儉的農村婦女,樸素的衣服,粗布的圍裙,每一天都是乾乾淨淨的。額頭上的頭髮整齊地梳在腦後,盤著客家女人的標誌髮式,發髫讓母親看起來端莊大方,清秀脫俗她一年四季都有幹不完的活兒,起早摸黑地侍弄著田地。為了我們一家人吃飽穿暖,生活越來越好,母親還想盡一切辦法,把房前屋後的所有空地,充分利用起來,種上各種作物,如香蕉,玉米,花生,芋頭等等家裡吃不完,她就挑到鎮上去賣掉,換點小錢回來,幫補家用。她還用竹籬笆把香蕉樹下的空地圍起來,養著母雞母鴨,生的蛋用小籮筐儲好,滿滿一筐時就背去鎮上賣錢,再買點農藥化肥回來。那時候,我還小不懂事,天天吵著要吃雞蛋。母親心疼我,就偷偷地在飯鍋裡給我煮了一個,然後,剝好皮,埋在飯下面。吃飯時,我還不諳世事地專門拿出來,向哥哥姐姐們炫耀說:我有雞蛋吃呢。哥哥姐姐很懂事,他們知道家裡窮,雞蛋是要換錢的,沒有可能一人一個。姐姐就對我說:妹妹乖,我們家就妹妹最小了,要吃多點雞蛋才能快高長大的。然後,她自己就著青菜鹹菜配米飯,吃得很香的樣子。於是,我理所當然地,享受著這個特殊的待遇了。直到有一天,我無意中聽到父親與母親的對話,我才醒悟過來。父親對母親說:"對待孩子要一碗水端平,不能把小的給寵壞了,咱們家裡是窮,可雞蛋都是雞生的,你就不能給孩子一人煮一個嗎?"然後,第二天吃飯時,除了父母的碗,我們都有了一個雞蛋我看到了哥哥姐姐們吃得很歡,我也很開心,第一次體會到了與人分享的快樂與滿足。

  母親是位持家顧家的好女人,她有一雙非常靈巧的手,每逢過年過節時,她總是變著花樣給我們做不同的糕點。當時,由於條件所限,很多食物都是自給自足的。母親比村裡的很多嬸孃都要能幹,她甚至懂得很多可以吃的野菜,還會利用它們做出與眾不同的糕點。正月十五元宵節,母親為我們做不同口味的湯圓,一家人圍坐在溫暖的小屋裡,盡享團圓的快樂與滿足。清明節,母親去田梗裡,小路邊摘回來很多艾草,再煮熟跺碎,和上自己家裡碾的糯米粉,把花生芝麻壓碎當餡料,做成香濃綿軟的艾餈,吃後唇齒留香。端午節,母親用一層紅豆,一層綠豆,一層眉豆,一層黑豆,一層糯米,為我們包出五彩的粽子,看著非常漂亮拿出去與村裡的夥伴們一比較,常常讓他們羨慕得不得了,紛紛來我家,看母親是怎麼包的,這個時候,母親總是很慈愛地,把這特別的粽子分給他們吃。中秋節,母親說:家裡孩子多,買月餅買得少,滿足不了我們的胃口,買得多以我們的家庭環境,也是不可能的為了給我們解饞,她就乾脆自己做豆沙月餅,當時農村地方,根本沒什麼烘機之類的工具母親做的月餅,都是用大鍋,用柴火慢慢細心地烘到焦黃的只記得,母親做月餅時,幾乎是村頭巷尾,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因為那香味隨風飄來飄去,幾乎是瀰漫了整個村子。到了重陽節,母親就要著手炒米炒花生了,她把炒熟的米用石磨碾碎,把花生捏成兩瓣,再混上紅糖水,壓在木製模型裡,做成一盤盤香氣撲鼻的客家炒米餅,在陽光下曬乾,用大瓦罐裝起來,在那個物質匱乏的年代裡,供我們當零食吃,餓了就抓幾個,這是我們童年時期最美好的享受了。春節,母親會做油角,糖環,油罩餈,發糕餈等等過年的食品。用她勤勞的雙手,營造濃濃的春節氣氛,讓我們過一個豐衣足食的新年。現在,母親老了,很少親手做這些食物了,而我,逢年過節時,都會情不自禁地想起,母親這些味道鮮美而特別的食物,總在記憶中,回味那段雖然貧窮,但卻溫馨甜蜜的童年時光。

  我特別地佩服我母親,她沒讀過書,不會計算,可是,每到過年時,我們都能穿上母親親手做的花衣服。記得小時候,每到冬至過後,母親就去鎮裡的布料店裡,為我們挑選不同花色的布料,母親說,買布料回來自己做衣服比買整件的省很多錢,幾個孩子一人一身衣服,算下來省了不少錢的買回來後,她就開始利用晚上休息時間,為我們量身裁衣,然後,又在昏暗的燈光下,用上半夜的時間,一針一線地縫製。直到如今,我也沒弄明白,母親的竅門在哪?她是用什麼方法做出我們的衣服的。她沒學習過裁縫,也不認識字,更不會用筆記下我們的身高尺寸,但她做出來的衣服,不長不短,不寬不窄,都是我們剛好合身的而且,母親還會別出心裁地,在我與姐姐的花衣服袖口或是衣袋外面,縫上蝴蝶結或花朵。在哥哥的衣服裡,縫些男孩子喜歡的圖案。雖然沒有縫紉機,可是針線卻是整整齊齊的。衣服縫好後,她就洗乾淨晾乾,然後,再用鐵茶壺,裝上一大壺滾燙的開水,用茶壺底部的熱氣充當成電燙鬥,把衣領,衣襟,衣袖等各個地方燙得平整,折起來放好。除夕之夜,我們欣喜地穿上新衣服,開開心心地與小夥伴出去玩了,看起來,我們的衣服雖然比不上別家孩子在商店裡買回來的衣服花俏,但每一針每一線,都密密麻麻地縫著母親濃濃的愛,穿在我們身上都是獨一無二的,別有一番風韻絢麗了我們童年時期最美麗的風景,也溫暖了我們那段天真無邪的爛漫時光。

  母親這一生,過得很平凡,用她的話說是,沒做過什麼大事,耕田種地,忙活家務,侍候婆婆,照顧孩子幾乎是她生活的全部內容了。而在我眼中的母親,是賢惠善良的,形象是高大的,她的頭上,亮耀著人性的光輝。她一直身體力行地用她日常生活中,點點滴滴的行為與準則,潛移默化給我們,以此來教會我們做人的道理。媽媽是個孤兒,四歲沒了爹,八歲沒了娘,然後,被人收養當了童養媳。從來沒上過學堂,籮筐大的字也不認識幾個。卻憑著心地善良,助人為樂與通情達禮,在村裡贏得了良好的口碑在童年依稀的記憶中,她常受到讀過幾年書的嬸嬸的欺負,她的大半輩子,都在忍讓與委屈中度過。在當時思想閉塞的農村,傳統純樸的村民,都信奉著好女不侍二夫的道德觀念。改嫁的女人,地位很低,是要被人瞧不起的。因此,母親在嬸嬸面前總感覺抬不起頭,低她一等。更甚的是,嬸嬸無視母親的委曲求全,常常趾高氣揚地在我奶奶面前慫恿,搬是弄非,數落她的不是奶奶也不分青紅皂白,聽信了嬸嬸的一面之詞,把家庭的糾紛全怪罪在媽媽身上。我善良的母親,從來不反抗,造就了嬸嬸的變本加厲。那時候的我,喜歡看金庸,古龍的武俠小說,常把愛憎分明掛著嘴邊。想當書中行俠仗義的俠女角色,去保護我的母親。在母親又一次躲在房裡默默流淚時,我終於爆發了,忍無可忍地跑到嬸嬸面前,用我忘了的話語罵了她一頓。為此,母親又多了一條欲加之罪:那就是沒教養的母親,教唆出目無尊長的女兒,乳臭未乾,年紀輕輕的就去與親嬸嬸吵架,長大了還不是要去拆天呀。

  母親知道後,沒有責怪我,只是輕輕地撫摸著我的頭髮,對我說:“傻女兒,妯娌之間從來是難相處,家和才能萬事興,再說了,兩個完全不相干的人,有機緣走入同一個家庭也不容易,同一屋簷下,低頭不見抬頭見,何必為雞毛蒜皮的事鬧得水火不容呢。你嬸嬸越看不起咱們,咱們更要爭氣點,不給她沒事找事的機會至於你奶奶,無論她做錯什麼,她也是長輩,我更不應該計較了。”聽了母親這番肺腑之言後,我不再逞強地為母親出頭了,我不是怕,只是不想給她一個指責母親教導無方的理由。我要盡力像母親那樣,做好自己,完善自己。讓自己變得無可挑剔,她就沒機會找岔了。從此,我開始更努力地讀書學習,當時讀的是村小學,每個學期結束後,學校都會統計成績表出來,把每班前三名的同學名字標上紅紙光榮榜,貼在祠堂的外牆邊,讓全村的人看的。每一回,我的名字都會在上面。與我同班的堂姐,也就是嬸嬸的女兒,從來都登不上的我小小的心窩兒,不是虛榮地在乎這點名譽。而是,我真的很想給母親爭口氣,證明給嬸嬸看,我母親生的女兒,就是比她生的女兒更棒。她憑什麼要欺負我母親?她有什麼資格來為難我的母親?難道僅僅是因為母親命運多磨,就成了她踐踏母親尊嚴的理由嗎?

  為了讓母親少受氣,也為了父親少點夾在手心手背中間的為難,小小年紀的我,也學會了忍耐與忍讓。盡力順著奶奶的意願,做她心中的乖孫女,讓她找不到責怪母親的理由我十二歲那年,奶奶病了,病榻前是我母親忙碌的身影,端茶倒水,洗頭擦身,照顧大小便,什麼髒活累活,都是她一個人在忙,精明的嬸嬸躲開了。奶奶臨終前,終於醒悟過來了,她拉著母親的手,斷斷續續地說著對不起她的話。母親流淚了,這是感動的淚水,她多年來,無怨無悔,默默地付出與忍耐,終於換來了奶奶的肯定與理解,她滿足了。慢慢長大後,我才越來越體會到,母親的息事寧人與忍耐,如果沒有寬容的心胸以及慈悲的心懷,是很難做得到的母親雖然沒有文化,也不懂什麼人生大道理。但她為人處事的作風,是很好的表率,陪伴著我們成長路上的點點滴滴,對我們起到了言傳身教的作用她說過一句話:“凡事都有因果輪迴,種善因得善果,上有天,下有地,中間有良心,做人辦事,最基本就是要對得起天地良心。”這句簡單的話,教會了我們為人之道,直接影響了我們的人生價值觀,這是母親給予我們的,一筆最大的,無形的財富。

  現在,母親老了,真的老了,塵世間多少風雨多少陽光,她都坦然納入心懷,人生裡多少寒意多少溫暖,她都淡然記錄在心。只是,當母親親眼送走父親時,她心底裡所有的痛,都化成兩行濁淚,緩緩地淌下來。在人生夕陽時,母親卻要腳步蹣跚地,一個人孤獨地看風景。這是怎樣的無奈與悲哀?唯願我善良的母親,早日走出失去老伴之痛,用悠然的目光,看待未來的日子,安享幸福的晚年生活。

  我的老母親散文2

  母親今年快80歲了,除了一些小毛病之外身體還算硬朗。目前與我的弟弟住在一個小集鎮上,平常還照看弟弟家的一些日常生活上的事情。

  母親是隨著解放戰爭的隆隆炮聲,作為她家的長女(也是唯一的一個女孩)逐漸長大成人,後來嫁給我父親。五六十年代由於人口出生多,我們兄弟幾個陸續來到世界,當時家境並不好,可以想象,母親為了把我們拉扯長大肯定吃了不少苦的。經常聽故鄉的其它一些女人們說,母親有時為了不耽誤勞動,時常把我們胸前抱一個,後面背一個。而我們小時候多病,經常吃一些偏方中藥。有村中百姓戲謔說道:“我們村後山上的草藥,都被你們家的小孩吃完了。”

  等我們長大了些,由於祖父被錯誤地劃為“叛徒”,又正值文革時期,所以,我們經常被村子裡的同齡小夥伴白眼,甚至於侮辱,於是,我們就同他們打架,白天打不過,就在晚上到他們家偷襲。當然,損壞東西是避免不了的,有時在無意之間損失點生產隊的財產,於是被扣工分,母親只好忍氣吞聲,囑咐我們不要損壞財產。但對於我們明顯地被別的小孩或大人欺負時,母親則毫不猶豫地找他們家的大人,與之論理。據說有一次在生產隊做活時,就與一位小隊長吵了起來。那一次,是因為我到生產隊的玉米地去玩,剛好被一們女青年標兵看到了,並認為我偷了玉米,於是告到了生產隊,被扣了工分或其它什麼處理的。之後,母親很是氣憤,因而發生了吵架一事。聽說,那位小隊長想動粗,母親則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我們上學了,先在家門口,後到離家約有幾十裡的外地上學,經常要趁早起走,身上扛著一點米(根本不夠一個月吃飯的量)和一些鹹菜,於是,母親送送我們,到出了村口的幾里時還不回去,此時天正是黎明時分,月亮高高地掛在天上啊,四周清冷而又格外的靜寂,只有家鄉的小河水聲潺潺,一如母親親切的叮嚀……記得還有一次在我上高中時,臨近年底的冬天,大雪紛飛,母親卻從家裡走上幾十里路,送來一件棉褲,然後又匆匆趕緊回去,印象最深的是天很冷,而雪花特別的大,漫天飛舞,目送著母親的時候,只一會兒母親就消失在雪花之中……現在回想起這些來,可能正是母親這樣無微不至地關懷我們,在那艱苦而又清寒的年月裡,我們才得以完成學業,才不感到吃苦,才能把所有的對親人的思念和生活的艱苦化作學習的動力。

  高中學習結束後,我們陸續考上了大學來到外地,於是,一個個地離開了家,到了遙遠的他鄉併成家立業。於是,母親最早地也離開老家,到我們的小家帶孩子。母親從沒有進過城,對於城市裡的生活是不熟悉的,但她很快樂地學習並適應了城市生活。只是母親對於城市人打電話那麼斯文還不習慣,經常接聽電話時由於嗓音較大,把人嚇得不輕,又由於上年紀了,耳聽音有些不準,經常把如“劉科長”等一些稱呼聽成“牛糞箕”(農村中一種專拾糞的器物)。為此,我的愛人總是要笑半天,有時還逗一下母親呢。

  母親一直信基督教,在她帶我們的小孩時,就把她從教會里學到的故事或學會的歌教給小孩,什麼葡萄園之歌呀,小孩自小就會唱了,同時好像基督教還有一些禁食規定,小孩也受了點影響,為此,愛人有時埋怨母親不該教小孩這些,母親聽後總不做聲。我的小孩長大後,心地善良或許與此有點關係吧。

  母親年紀漸漸大了,她不能像前些年那樣,來城裡與我們在一起生活一小段日子。所以,我們只有前住老家看望她。其實,回家也只有在一年的歲末的時間裡來老家的。母親呢,也只有在每年的這個時候,倚門盼望著我們回去,她經常想我們,關注我們。而我們回去也只能帶點少量的錢給她,與她敘舊一下。近年來,母親的聽力已是不太好了,與她交流有些困難,但只要說話的聲音大一些,她還是能聽得見的。母親雖然老了,但舔犢之情卻與日俱增。記得上幾年回家時,她老人家強硬地要給我打水洗腳,而我呢,快到五十歲的人了,此時此景彷彿回到了童年,感受著強烈的母愛。這就是母親呵!然而,每次回老家只能住上一個晚上,第二天需匆匆離開她回城。於是,母親總是起得很早,為我燒好開水,做好早點等,待我到老家的小鎮汽車站等車時,她是那麼捨不得我走,嚀囑我們在外一定要注重身體,好好工作,當汽車發動離開時,她好像流著眼淚目送著我,直到她看不見汽車為止。而我,則看見母親在清晨的寒風中,蒼白的頭髮與衣襟任由冷風吹拂著,身體變得越來越小,直到變成一個小園點,在我模糊的淚眼裡漸漸消失……

  我的老母親散文3

  母親68歲了,漸漸老去的她,對自己的兒女更加思念。

  前些時間,在一個週六的上午,大約九點許,我還躺在床上睡懶覺,母親打來電話說:“兒子,今天週末了,不上班吧,我地裡的菜正合吃,你來拔些去吧。”

  我模糊地回答她:“那我下午去拔吧。”

  可是,那天下午,我被一些事情耽誤了,竟然把要到母親地裡拔菜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第二天一大早,母親又打電話來:“兒呀,你有空嗎?我的手機時間不對了,你來幫我核對一下吧。”

  我突然想起她昨天叫我去拔菜的事。我趕緊說:“媽,好的,我一會兒就到了。”

  我趕緊騎上摩托趕過去。母親正在院子裡餵雞,看見我來到,她忙放下手中的事,帶我到裡屋坐下,問我早點吃了沒有。我說吃過了。她又問濤子帶來的東西收到沒有,問我的工作情況,問我女兒的學習情況……我一一回答了她。然後她拿出手機給我看:“喏,時間不對了啦,昨晚我自己對著電視上的時間對了一下,但還是不準。”說完把手機遞給我,然後又說:“你幫我對一下,我去院子那邊的菜地裡拿菜。”

  我接過手機,看看時間,又拿出我的手機對了一下,母親手機的時間快了1分多鐘。我找到手機的時間設定,將鐘錶調慢1分多鐘。

  這時,母親抱了一大捆菜進來放在沙發前的地板上,嘴裡說著:你看,你總沒時間來拿,菜都長老了,薄荷、茴香還可以,青菜、白菜、芹菜,邊葉總得修了一些了。我說,這麼多,哪能吃得完呀。她說多拿點去,冰著慢慢吃。

  沒過幾天,端午節到了,母親依然像往年一樣,提前忙活著,親手包制了很多粽子,均分成若干份,老早就往我們姊妹幾家,一家挨一家地送。

  每年中秋節,距過節還有兩三天,母親就要張羅著給我們打電話:“八月十五就要到了,今年中秋節麼,你們姊妹幾家,都來我這裡過吧。”

  打完電話,她就開始忙碌了。她先在自己的菜地裡轉一圈,打量好拔哪些菜,吃哪些菜。然後忙著賣花生、賣扳慄、賣水果、賣月餅、賣雞、賣鵝……樂不可支,不厭其煩,一趟一趟往街上跑。中秋節那天,忙得屁股也不落地,楞是親手備辦滿滿的兩大桌菜飯,讓她每一個兒孫都美美地吃上色味俱香幸福滿滿的團圓飯。當中秋的月亮微笑著升上天空,母親將圓桌搬到院子中央,擺上她親手蒸制的圓糕、煮花生、炒扳慄、各種各樣的月餅、各種各樣的水果,點亮蠟燭,帶領全家老小祭拜月亮。我們密密匝匝地圍坐在圓桌旁,母親面對又圓又大又明亮的月亮,虔誠地祈禱了:一拜二拜月亮星,全家老小免災星。二拜三拜月亮星,幸福生活年年新。末了,全家開始切餅、分餅、吃餅,吃各種糕點,吃各種水果。敘過去,談未來,說說笑笑,一直到深夜。

  每到春節,母親更是忙得不可開交。本來我們老家有規矩,過年都興男的做飯,況且我們都放假在家,所以都爭著幫母親洗洗菜,做做飯,母親卻總說:你們一年到頭忙工作,挺辛苦的,就讓我做吧。

  每一次我們津津有味地吃著母親親手做的滿桌可口的飯菜。母親就會無比地欣慰和自豪。

  去年冬天,很少落雪的新平下了一場大雪,我穿上鴨絨服也感覺到很冷了。我想起了遠在外地學習的女兒,便給她打了電話,讓她多加衣服,注意保,然後掛了電話。那一瞬間,心臟突然猛地一跳,腦海裡閃現出母親的身影,想起要給母親打個電話。剛要撥打,電話響了。是母親。我趕緊接通電話,喊了聲媽,便聽見電話那面傳來母親焦急的聲音:“林兒,雪好大,天氣也著實冷了,你們要注意身體,多穿點兒啊,千萬不要凍著。”我像個小孩子一樣答應著母親,同時也讓她多加衣服,注意保暖。她說她會注意的,不用擔心她。她還告訴我,紅、瓊、濤、蘇、慧,她也都一一打了電話了,叫我不用擔心他們。掛了電話,我的眼睛模糊了。

  隨著我的長大,母親漸漸老去,但她的心裡卻永遠裝著她的兒女,就像我們兒女的心也永遠裝著自己的父母一樣。她總是念叨著她的兒女,思念著她的兒女,惟願她的兒女們幸福、平安、快樂,這就是母親的心。

  我的老母親散文4

  去年的二月二十日,農曆丙申年正月十三,中午十二點多,一百零三歲的老母親安詳地離去了。對於老去,她是早有思想準備的,只是一直唸叨著:“不要生奇出古樣的毛病”。對於這個無疾而終的願望,老天還是十分眷顧於她的。這天正準備用午飯的時候,四哥突然發現老人家平靜地離世了。她緊握的左手鬆開了,很久不曾離掌的小手帕從她的手心裡滑落下來,她真的撒手人寰了,離開了曾經辛酸也曾經幸福的這個家,這個世界。

  我正在外面辦事,接到電話匆匆趕去。進門第一件事,就用手去探摸她老人家。她的額頭還是熱的,而她的手顯然已經見涼。她的面容十分安詳,似乎不想打擾所有的人,悄悄地走了。哥哥說,她昨天才擦了身,換了衣服,今天上午又排了便。也許她心裡非常明白,這個世界對於她已經無法留戀,她要乾乾淨淨地離開。

  母親姓毛名荷毓,一個充滿美好的名字。荷,或白或粉,永遠是純潔的。依託著綠葉,面向著藍天,她一味地平和。毓,一個人名中才能常見的美好的字。生育,養育,是它唯一的意義。她生養了我們兄妹七人,五子二女,民間意識中擁有兒女的最美好的數字。

  母親是浙江岱山東沙鎮人,出生在這個海島的一個漁民家庭。她誕生於1914年6月28日,農曆閏五月初六。鄉間認為閏五月不好,所以改生日為六月初六。母親十六歲出嫁到上海,僅在老家讀過兩年私塾,“沒文化”便成了她一生唸叨的遺憾。但她四十多歲讀掃盲班,上夜校,靠著讀報,幾乎已識得所有的常用字。因為她問你的永遠是那些很少用的字,或者是新詞彙。

  我的父親早早離世,那時母親還未滿四十,她獨自撐起了這個家,她瘦小的肩膀有多麼堅強。母親一生體質都不強壯,加上打早裹了小腳,承受著封建制度對婦女的殘害,以此身軀挑起這副家庭重擔,格外的艱難,但她毫無怨言。父親出殯那天,母親跪地大哭了一場,之後她再也沒有這般哭過。

  母親一生勤勞節儉。她用雙手操持著一家人的吃穿。每天大清早挎個大菜籃上菜場,回來才叫醒我們,寒冬臘月也不例外。縫補漿洗也是她一手操辦。過年了,她給我們幾個小的裁製新衣裳,可她自己從沒見穿過什麼像樣的衣服。大哥是她最重要的幫手,所以每天晚飯他獨自享用母親煎的荷包蛋,全家都得靠他的工資生活呢。我們雖小,也只是抬頭瞅一眼,從沒有什麼非分的想法。她自己每頓一碗飯外,連菜都很少吃。有時飯餿了,她洗一下燒熱了自己吃,卻總讓我們吃新鮮的。她從不買零食吃,但水果倒是經常買的,當然都是食品店裡處理的便宜貨,剜了洞的梨呵蘋果之類。當然最差的一定她自己吃,好一點的才分給我們。後來幾個哥哥相繼參加工作,家裡經濟條件好一些了,但她這習慣也從沒改過。

  記得1991年暑假,我帶兒子去北京玩,母親也在哥哥家。我陪她去圓明園玩,因為那地方她沒去過。但更多的時候,我只是帶兒子出去玩,每次回來她都會乘一碗桂圓湯給我,裡面兌了熬好的紅參汁,我卻渾然不知。後來她到鷹潭我家住,才告訴我。說紅參是別人送給她吃的,知道我不怕熱,所以熬給我吃了,怕我不吃才沒說。真是慈母深情啊!

  二十日下午,妹妹一家匆匆趕來,正在住院的二哥來了,遠在外地的三哥來了,大侄兒卡良也來了。大家心裡都十分沉重。商量後事,聯絡等待,老人家辛苦一生,應該讓她安安心心地走。晚上,母親的遺體送往殯儀館寄存,我們才分頭去準備後事。

  第二天上午,我趕到淮海街道組織科,請求街道派代表參加後天的追悼會。因為母親的工齡是從58年參加生產組算起的,而母親實際上參加工作是在居民委員會,她是新中國最早的一批居委幹部中的一個。但那時的里弄幹部,除了居委會主任,都沒有編制。在社會變革巨大的那五年裡,她思想進步,表現積極,從一個家庭婦女成長為最基層的幹部,先後擔任過治保主任、婦女代表、居民小組長,直到參加街道工廠當生產組長為止。所以在她退休單位的檔案裡,並沒有這五年的記錄,但街道的存檔中一定少不了。

  我人生的起步階段一直在她身邊,所以印象特別深刻。她除了家務外,經常在居委會忙,幾乎沒有空閒的時候。連我報考小學她都沒時間帶我去,讓只大我兩歲的姐姐陪著。居委開會是經常的事,她還參加過區裡召開的婦女代表大會。有時人還端著飯碗吃,弄堂裡就叫起來:“毛大姐!”,她應承著就下了樓。每次弄堂裡大掃除,她總是提前下去帶頭幹。居委會組織的各項社會活動她都積極參與,生怕落後。作為解放初的居委治保主任,她對我家所在的蔭餘里錯綜複雜的各色人事非常熟悉,所以人事外調經常到我家來找母親瞭解情況。這樣的事,一直到我上山下鄉離開這個家,沒有斷過。

  街道組織科的同志答應,請示領導後會派人參加。追悼會那天,他們真的來了兩位代表。我想,組織上是認可的,這對於母親來說,一定是極大的慰藉。

  二十三日上午,在寶興館四樓的德園,為老母親舉行了隆重又簡約的追悼儀式。全家人都來為她送行。親友們來了,岱山舅舅家也來了人。母親的一生是普普通通的,又是了不起的。她為這個家付出了全部的心血,也為她的工作為新社會奉獻了自己力所能及的精力。她用一生書寫了一個巨大的“人”字,從某種意義上說無疑於一座豐碑,起碼在我的心裡是如此。

  從小母親就教育我要好好讀書。我童年時,白天她沒有時間,晚上她陪著我做作業。我懂事了,每次拿回成績報告單,她的微笑是對我最大的獎賞,也是一種鼓勵。我們兄妹一個個都上了大學,在八仙橋的近鄰中,這是絕無僅有的,我想這一定是她最感驕傲的。

  八仙橋的老房子動遷了。我們搬到了浦東,不幸大哥病逝,大嫂要去照顧孫子,她一個人住樓上,但她從不抱怨孤單,不願意拖累晚輩。從週一到週五,報紙就成了耄耋之年的她白日裡唯一的夥伴。每天晚上,我上樓陪伴她,這是她最高興的時候。新公房不如老房子,鄰里間不那麼近乎,但她總會告訴我一些白天的資訊,對面的人家有一個老頭呀,哪邊今天放了爆竹呀。她還跟我講過去的事,講岱山老家的事,講兄妹們各自家裡的事,如數家珍一般清楚。報紙裡看到的.,是最新鮮的話題,國家的大事她關心,國際上的事她也會問。讀到一些新詞彙,她問我是什麼意思。難字不認識,她問我怎麼讀。暑假了,有機會我把她接下來,到小區外面逛逛,她也特別高興。我一隻手攙著她,走一段累了,歇一歇,書報亭外邊有凳子,坐一會兒繼續走,她興致很濃。

  可是,這樣的日子,再也不會重現了。寫就了快一年的文字,總感到不滿意,改了又改,心還在跳躍,血還在湧流,總得有一個擱筆的時刻呀。願母親在天國過得安心!

  我的老母親散文5

  世界上最美的聲音,那便是母親的呼喚

  ——但丁

  我的母親像天底下所有的母親一樣,平凡而樸實。她未讀過一天書,卻能熟背三國、隋唐,未拜過一位師,卻精通中醫針灸。我佩服母親的博聞強記,我更慶幸母親賜予我一個健全人格。在母親的教誨下,兄長大學畢業後成為一位教師,而我則一直從事理論宣傳工作。兩個出身貧寒的兒子都在各自平凡的崗位上盡忠盡責,報效著養育他們的土地,執著於心中熱愛的事業。今年,母親離開我們已經十六年了,她雖然沒有給我們留下任何物質財富,但她卻用她一生的愛和美德影響著我,我覺得,這比太陽更光輝,比黃金還珍貴。

  今天,焚香撰文,寄予天國,傾訴感恩母親心聲,聊慰懷念慈母之情。

  母親,每當孩兒想您的時候,我都在回憶您那滿含北方家鄉泥土氣息的粗糙而親切的雙手,閉上眼睛,彷彿從我臉上拂過,輕輕擦掉我孤獨的淚水,告訴我要堅強面對;母親,每當孩兒彷徨的時候,我都在默唸您講過的話,“人到萬難須放膽,事當兩可要平心”,如撥雲見日,堅定著我的信念,盪滌著我的思想;母親,每當孩兒成功的時候,我都在懷念您烙的餅做的發糕,告訴我“路遙知馬力,不為小成而喜”。您用您那沒讀過書的眼睛,用靠記憶累積的智慧,鞭策我不斷奮進,繼續前行!

  母疼兒身,兒知母心。慈母的牽掛,是兒手中的碗,是兒身上的衣;慈母的牽掛,是兒居住的城市,是兒手中握的香菸,杯中倒的烈酒,是兒心中的喜樂與憂愁;慈母的牽掛,是長沙的天氣和飲食,生怕兒出門未帶傘,辣椒吃不慣;慈母的牽掛,是兒前面的路,腳上的鞋,是風霜雨雪,是春夏秋冬;慈母的感恩,是每一雙在困難時幫助過兒的手,是每一片在烈日下為兒遮過蔭的雲。

  母親,我深深懷念的老母親。想起您,總是您那一頭白髮。我拜託風兒,輕輕撩起它,讓我看清您盼兒的神情;母親,我深深懷念的老母親。想起您,總是您那依樹而立的身影。我拜託明月,照亮您的夢境,讓您看一看兒尋覓您的眼睛。

  母親,孩兒想您,想您到長沙住住,好讓兒為您洗洗頭,為您捶捶背,為您炒個菜,然後,咱們再備上一壺家鄉的老酒,母子對飲,給您談一談兒的心得體會。

  母親,孩兒想您,想您就在身邊,能陪您聊聊天,能陪您散散步,能給您讀一讀我寫的每一篇詩歌論文。

  母親,孩兒想您,想讓您看一看您的小孫女兒,她那稚嫩的語言,迷人的小眼睛,一定會讓您樂得合不攏嘴。

  母親,我失敗過,但從不敢氣餒;我成功過,但從不會驕傲。我知道,您的要求是更加堅定更加努力,好為他人分憂,好為百姓幹事。您說,只有這樣,才配得上做一個人,一個真正的男人。

  母親,您是孩兒面前的鏡子,讓我在找到不足中前行;

  母親,您是孩兒腳下的梯子,讓我在一步一個腳印中不斷攀登;

  母親,您是孩兒頭頂上的鞭子,我怎敢懈怠,一定只爭朝夕,克己容人,求真務實,風雨兼程。

  母親,我深深懷念的老母親。

  我的老母親散文6

  門外的鳥又叫了嗎?年邁的婆婆撐起破舊的傘,走出門。那隻褐色的小鳥啾啾的叫喚著,沾著水珠的翅膀無力的垂在兩旁。婆婆顫巍巍的蹲了下來,一隻手將鳥兒捧在手心裡。雨停了,婆婆把喂好食兒的鳥兒放了出去,那鳥兒便頭也不回地往深林裡去了。“都是沒良心的啊。”婆婆搖搖頭。一步步回屋,坐到床上。“國慶到了,”她想“寶兒回不回來啊。”她那雙黯淡的眸子裡沒有一絲光彩。

  她從床上起身,開啟老舊的黑白電視機,“嗞——嗞——”電視機有氣無力的叫喚著。

  婆婆又出了門,坐在院子裡,靠著那棵大榕樹,望向遠處的大路。“不回來了吧。”她不禁又想,“老伴兒啊”婆婆對著榕樹說道,“咱家寶兒有出息了,在城裡買了大房子,結了婚,還生了個大胖小子,一個月能掙好幾千。”婆婆笑了,目光中卻又露出悲悽,“就是娶了媳婦忘了娘啊,都不回來看看我。”淚水自她昏花的眼中沁了出來,流過一道道歲月的溝渠,滴落在洗得發白的藍布圍裙上,“要是你還活著該多好,還能陪我說說話兒。”

  遠方的天際飄過一絲薄雲,夕陽又落下去了。那遠行的孩子啊,如今到哪裡啦。

  婆婆熟練地做好一道道家常菜,擺在起了皮的大方桌上,再用大些的碗扣上,免得一會兒涼了。

  她依舊坐在大榕樹下胡思亂想著,已經兩天了,她的眼中卻還是有著期待。“兒子會回來的,”她告訴自己,多少年了,都沒回來看她,總有一天會想起來吧。

  婆婆等著,等著。太陽落下了山,天際一片通紅。“唉”她嘆息著,“不會變了吧,就我一個老婆子守著這屋子。”

  她起身往回走。

  “奶奶!”一聲稚嫩的童聲響起,她如遭雷擊,回身卻早已是淚眼婆娑。

  “媽,我們回來了。”寶兒拿著大包小包進了大門。“回來好啊。”婆婆笑了,那雙晶瑩的眸子重又有了光彩,那是一個老人最深切的欣喜。

  她急著蹣跚的腳步拉孫子,孩子進了門。揭開碗,菜還冒著熱氣。“快吃吧,還熱著呢。”那皺起的臉龐透著喜悅。

  “媽,我們以後年年回來。”寶兒笑著給婆婆夾菜。“恩。好啊”婆婆笑得眯住了眼。

  風還在呼呼的吹,今晚夜涼如水,可這老屋子裡,卻是似那陽春三月,吹暖了榕樹的心。

  那遠行的遊子啊,可一定要回家看看,看看老母親,老父親,別讓城市的繁華衝昏了頭腦,把那顆赤誠的孝心丟在了自己的家庭,忘了還在家鄉盼著你歸來的雙親。

  我的老母親散文7

  母親的身體越來越差了。如果要我理智地說,我擔心她會突然離開。

  “媽媽住院了。”愛人帶著哭腔說:“心肌梗塞……下了病危通知……”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我確定我已不是一個幼稚的孩子,回去的路上,除了想到母親的後事,我祈禱一件事:等等我,讓我再見一面。

  因為交通不便,坐火車,轉飛機,見到母親時,已經第二天晚上。母親吸著氧,臉黑得嚴重,通身瘦得皮包骨頭,後來我知道母親的神智也是不清的。

  我說:“媽,我回來了。”

  母親慢慢睜開眼睛看我:“三子……那麼遠……不要急……我麼事……”

  我說:“媽你不要怕,我陪著你。”

  母親說得低,但很連貫:“我不怕,你也不要怕。”我看見母親的眼角流出一道乾澀的淚。

  姐夫和姐姐一直叮囑我不要在母親面前哭,母親不能受刺激。其實我壓根兒就沒打算哭,可是我怎又能撕得開心口久積的那些堵呢?

  十四歲,父親病故,我的家庭生活便精簡成了母子二人的生活。

  “要供孩子唸書哩,這是個正經出路。”

  “識個一文半字,夠過莊戶人日子就行哩。”

  母親說:“我就是柱根棍討吃,也要叫你念書。”

  母親除了種家裡三口人的幾畝地,還收種了鄰居家不種的地。至於母親是怎麼種的,怎麼鋤,怎麼澆,怎麼收,我幾乎只能透過想象,或者用僅有的節假日來窺一管而見全豹,但這種方式註定是不能看得全面,想象得透徹的。

  忙完了一整個秋,陝北的冬天就雷厲風行地竄了出來。我想著母親終於可以圍著爐子過一個暖冬了,她卻提前向春天走去。

  2000年寒假,我回到家時,母親要我和她進一趟城。我怪母親總不能閒著,春天還好遠。

  母親說:“一到了春上,事情多,管顧不來。”

  第二天,我和母親進城買車輪。我提議坐公交車,母親定了定,眼珠轉了轉,說:“好。”公交車從北關出發,一走一停,一快一慢,很快母親就暈車了,嘔吐不止。我和母親下了公交,步行到南關五金門市。

  買好車輪,母親高興地說:“咱去喝一碗粉糊糊。”

  母親經常說起粉糊糊,說大路洞旁邊的一家粉糊糊特別好喝。我也曾喝過一回,但不習慣那種味道。

  我和母親要了兩碗粉糊糊,兩根麻花。母親喝得很快,我能看出她對這種食物的欣喜和熱愛。母親喝完時,我的那一碗還沒有動。我擔心母親會認為我捨不得喝,所以端起碗喝了一口,告訴母親不好喝,遞給母親。

  “我們那會兒(母親不止一次給我講起吃灰菜吃到胳膊腿發腫的歲月),能喝上一碗粉糊糊就是過年了。”母親說。

  喝完我的那一碗,我提議帶一碗回去,母親說再來時喝。

  從南關到北關車站,一路上我和母親輪換著扛車輪。因為一直在縣城讀書,我顯然吃不慣苦力活,強撐著走百十米就要停下來歇一陣。母親看我吃力的樣子,硬從我手中奪過車輪,扛在自己的肩上。一路上我讓她停下來歇一會,我來扛,她只是一個勁說:“麼事,麼事,我慣了。你麼做慣營生,身子受不了。”七八里路,凜冽的冬北風中,母親的步子越來越慢,清鼻涕吸溜吸溜往外竄,額頭上開始啪嗒啪嗒掉汗珠子,卻怎麼都不讓我扛。

  母親的黑髮開始摻白,臉上的皺紋也越來越深,皺紋裡黑色的塵土還是煤渣完全洗褪不得了。母親的腿腳也開始痛,我在或不在的日子裡,一到晚上母親的風溼疼讓她滿炕打滾。母親的衣兜裡、炕沿邊總放著去痛片和膏藥。

  在我的印象裡,母親永遠都這樣倔強。

  2002年秋天,我考進了神木中學,母親逢人便誇。那個時候,我無法懂得母親除了因為兒子而驕傲以外的東西。現在想來,母親更多的應該是欣慰,是對自己既當爹又當娘、終日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狀態的承認和繼續支撐下去的信念。

  報名那天,母親送我到學校。父親在時,母親很少進城,加之不識字,對縣城並不熟悉,幾乎是沒有方向感的。

  我辦理報名手續時,母親站在操場上看著我的被子、箱子。偌大的操場裡,母親一個人,全是陌生的人。那一天母親忘記了家中的地,拋開了圈裡的豬,一點都不顯得著急。

  辦好所有入學手續,母親把我安頓進了學生宿舍。母親告訴我要和同學好好處,招呼宿舍裡的同學和我好好處,千叮嚀萬囑咐。

  母親返回時,我本打算送母親到車站的。剛出了校門口,母親便不再讓我送,說她能找得到,來時都記在心裡了。第二天我就後悔沒送母親到車站,擔心她是不是真能找得到車站,萬一找不到,會怎麼樣?家裡沒有電話,剛開學,不敢請假回家,我只能希望母親記得來時的路,已經順利回到了家。

  一個月後,國慶長假,我心急火燎回到家,終於見到了母親。母親笑我笨,說:“又不是不張嘴著,尋不上就問麼。”

  後來母親開始撿破爛了。村外的溝坡上、磚廠或者煤礦的垃圾場,紙箱、礦泉水瓶子、爛塑膠、拉煤車上顛下的螺絲或者碎鐵塊,我突然發現空著的一眼窯洞裡,塞滿了各種破爛。

  母親營務好地裡的莊戶後,不分早午晚,挑一對擔筐,搭一條毛巾,走村串巷,有時會做一次飯分三頓吃。每一次回到家時,母親的眉眉眼眼、褲子袖子上爬滿了各種灰塵和油汙,同時笑容總掛滿了雙眼。

  母親把撿到的破爛認真分類,裝進化肥袋子,或者用各種線繩串起來,垛進空窯洞,開始等待收破爛的來。

  母親對她的破爛心中有數,雜料有多少,礦泉水瓶子有多少,廢鐵分幾個等級,甚至它們各自應該有的價格,就連收破爛的秤上有沒有貓膩,母親都心知肚明。以至後來,母親專門買了一杆秤,每一次賣破爛,都用自己的秤稱重,讓收破爛的怨聲載道。

  在破爛所得的錢上,母親是錙銖必較的。收破爛的往往會以“七毛八毛不夠一塊”的理由省掉零錢,母親卻非得從他的手中要過來,哪怕找他一毛兩毛。時間久了,收破爛的送了母親一個外號——鬼精老婆(pe)。

  母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撿破爛的,我幾乎不能清楚地記起,只是直到我讀完了大學,我都沒出現過因為生活費的問題而一頓不吃抑或只吃饅頭不吃菜的情況。

  參加工作一年後,我張羅著結婚。我自己想結婚,讓我們的家大一點,更溫暖一點。母親希望我早點結婚的督促,在我很快就結婚生子的日程上起到了不小的促成作用。

  母親說:“我不管你了。你自己管自己。”

  這個時候我可以準確地理解母親這樣說的意思:她完成了在她看來必須完成的任務,同時母親又十分欣喜地看到,我能夠支撐起生活了。

  事實上,母親並沒有因為我的獨立而“不管”我。母親還要種地,還想喂一頭豬,甚至幾隻大雁,幾隻公雞母雞,而我是根本無法阻撓的。母親說:“你讓我整天閒在炕上,還咋個活法?”是一種質問的口吻,請求的語氣。

  我工作三年後,生活有了不錯的起色。

  20XX年秋季,回家探親,再一次和母親進城。本想“請”母親好好吃一頓,吃點母親沒吃過的,沒見過的,但始終拗不過母親,終於我們進了一家小餐館。母親不要肉,也不要面。

  “我想喝一碗沙蓋拌湯。”母親說,“我就稀罕這東西。”

  我發現店裡還有“粉糊糊飯”,就給母親叫了一碗。母親說浪費,她吃不了那麼多。

  母親吃飯時,我一點胃口都沒有,我說:“咱現生活麼壓力,你就不能吃點好些的?”

  母親說:“不是錢的問題,我一輩子就好點沙蓋、粉糊糊。”

  去年春天到夏天,母親還一直在勞作,我只能偶爾說兩句“閒著吧”,到底功用卻微乎其微。一入冬,母親本該閒下來了,卻突然病倒了。我是遠沒有料到的,母親自己也沒想過。就是在中秋節前幾天,我還和母親一起收秋,她還是那麼硬朗,上樑、下山,精神充沛。

  事實上母親病了,已經住進了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

  醫院裡,我和母親說了一會兒話,實在撐不住了,就找了個藉口,去了醫院的樓梯處,也顧不得掛在牆上“禁止吸菸”的牌子,猛吸了幾口,胸口就被塞進去一塊更大的石頭。終於,我悄無聲息地流完了那一窩眼淚。

  現在,母親在兩個月裡住了兩次院後,終於穩定些了,她又表現出了想要幹活的種種跡象。我用“辭職回家幹活”來嚇唬母親,母親表面上答應了我不幹活,只是她的心裡怎樣想呢?我的嚇唬顯得那麼殘忍,只是我的心是懸著的,擔心突然的某一天會聽到不好的訊息。

  如果還是要我理智地說,我會說:“母親能多活一天那就是一天。”

  我的老母親散文8

  我慈祥的老母親離開我們已有五年之久了,最近經常做夢見到我慈祥的老母親,夢見老母親在故鄉潮溼而又昏暗的老屋西邊搭建的黝黑的灶臺前燒火做飯,夢見自己吃著老母親給我們做好的可口的熱飯香菜,夢見小時候,我家老屋堂前,每年脊檁子上都有燕子來壘窩,每年都可以見到它們從築巢到小燕子羽翼豐滿、展翅離去的全過程。

  老屋,聽起來好像挺莊嚴挺神聖,其實只是坐落於我的故鄉風景秀麗的楓株湖畔的四棚三間五米高破舊的磚木結構的瓦房。青磚構築的牆,灰瓦蓋的房頂,杉木與雜木混合支撐的樑柱子。因為沒有窗戶的緣故,老屋顯得有點昏暗。雖然這樣,它在我的心裡也是珍貴無比的。因為它不僅是我父親母親結婚的新房,還是我們兄弟姐五人出生和成長的地方。它的裡面既留有父親母親辛苦勞累的腳印,也留有我們兄弟奮發苦讀的身影。我彷彿還看見了我們兄弟幾個學習用的方桌,桌上邊還有我們苦讀的身影;我也看見了方桌邊上那幾個一坐上去就吱呀作響的板凳,它們的吱呀聲不知擾亂了母親多少甜美的夢;而方桌上的那盞看不清顏色的煤油燈更是讓我記憶深刻,它是那時暗夜裡的一盞指路的燈。

  老屋就像一個容納永珍而又寬厚睿智的老人,容納著我們家的喜怒哀樂,也包羅著我們家的悲苦情愁;它還是一個能見證歷史的智者,見證著我們家一步步地從艱辛中走過來,也親眼看著我們從閉塞的鄉村走進了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很迷人,但它卻裝飾不了我的夢;我的身軀雖然生活在繁華熱鬧的城市裡,可我的心卻留在了鄉村,點綴我夢境的也是鄉村的那片紅土地和那座潮溼而又昏暗的老屋。

  老屋雖破,卻是我童年生活的幸福搖籃。那時上學,我總是在村子的上空飄蕩起陣陣炊煙時跑回來,我看著那些纏繞在一起的淡淡的炊煙,總想分辨出哪一縷是從我家煙筒裡冒出來的。炊煙的顏色是一樣的,不一樣的是我家煙筒冒出的炊煙裡有我母親濃濃的愛。所有的母親都在愛,可我母親的愛裡又比別人多了幾份辛苦和艱辛。那時候的貧困,母親為了讓我們少一些吃不飽的日子,每年秋收過後都要去撿拾別人落在地裡的糧食。母親每天都是很早就出去,一直到很晚才回來;母親每天都要走很多的路,卻只撿回來很少的糧食;母親的路越走越遠,可撿回來的糧食卻越來越少。母親是一個樂觀知足的人,她不會因為自己付出的多收穫的少而氣餒,也不會因為自己空走了許多的路而懊惱。我到至今都想象不出,家鄉的那片紅土地還有哪裡沒有被母親的腳步涉足過,我也想象不出,簡單質樸的母親走在靜寂的田野裡時,神情該是多麼的恬淡安然! 這就是母親,為我們的童年撐起一片天的母親!

  至於老屋脊檁子上的小燕子,那是我童年時代再熟悉不過的了。燕語呢喃,嘰嘰喳喳,我們通常都叫它“小燕子”。每年春天花兒還未落盡,它就早早地飛到楓株湖畔這裡來了。在我的記憶裡,小燕子們飛來時,通常是在老家門前的池塘上飛來飛去。“細雨魚兒出,微風燕子斜。”累了,它們就在旁邊的小樹上小憩,並排地站著,長長的兩綹,還真的分不出“啄春泥”的是“誰家新燕”。在那大好春光裡,“泥融飛燕子”,家家戶戶的小燕子們都在忙碌,都在歡快地經營著各自的安樂窩。

  等我自己長大了一點,由於少時懵懂,見到小燕子每天在堂前穿梭,特別好奇,便想出一些惡作劇來,想逮只燕子玩。於是想了一個高招,找來一根細長的竹條,守在大門楣下,燕子進到堂前要飛出去必經大門,當燕子快離開時,我便將竹條在大門中間連連劃,越劃劃快,燕子受到驚嚇,只有冒險往外出逃,不巧正被竹條劃中,跌落於地,我很興奮地抓起燕子。此時母親正好出現了,見狀大聲呵斥,說:“你怎麼這麼不懂事,燕子也是一條生命,是人類的好夥伴,人不能傷害它,快放下燕子!”我不捨地放開燕子。還好燕子沒有重傷,只是受到驚嚇,被竹條擊暈了,過一會緩過勁來了,迅即飛向天空,幸好沒闖下大禍,如果這燕子不能活了,整窩的燕子都面臨滅頂之災,那我就造孽了。

  在大人們看來,小燕子是一種吉祥鳥,它能在你家築巢,說明你家是興旺之家,而且它的到來,會給主人帶來好運。小燕子大概算得上與人類最親近的鳥兒,“燕子聲聲裡,相思又一年。”每到桃花帶雨的時節,小燕子便駕著春風,在空曠的天空上下飛翔,呢喃細語,彷彿向故地訴說著別後的思念,向人們表示相見的問候。當然它們很快找到各自的舊鄰或確定新居的地點,它們要在這個春末夏初這個季節築巢撫育自己的後代。

  當小燕子確定在你家築巢時,它們會在你家堂前飛許多來回,並嘰嘰喳喳鳥語無數,大概在觀察、評估在這築巢的安全性。我們這些孩子們當然不知道小燕子說什麼,只知道它們很友善的樣子。大人們說,小燕子呢喃聲是和房屋的主人們打招呼,那聲調很像在說:“嘰咕嘰咕我燕子,借你堂前孵窩子”,小孩子們便學著燕子的聲調對語起來。

  小燕子壘窩的確很辛苦。一雙燕子要不停地來回穿梭,銜著一點點泥漿、草梗,一點一點壘,大約七、八天時間,一個半球型的巢就壘好了。又過了數天,窩內便有了燕子蛋,孵蛋期間燕子一刻也不離開,也許是雌雄輪流孵化,因為它們之間很難區分出雌雄,亦或是雄燕子負責覓食帶回巢穴。大約二、三週時間,便聽到嘰喳小小燕子的聲音,每窩有四、五隻,當它探出頭至巢外時,那樣子可愛極了,眼睛還未睜開,頭的比例偏大,黃黃的嘴,褪色的下頜全身光溜溜,只有幾根絨絨的灰白色的毛。每當燕子從外面捕捉了昆蟲回來,小燕子就早早將頭探出巢穴,嘰嘰地叫喚,嗷嗷待哺,那爭搶食物的場面十分有趣。不過,大燕子並未因叫聲的大多喂,而是輪著喂,直到將它們分別餵飽,安靜入睡。

  記得放暑假的時候,我們全家正在走廊吃午飯(因為夏天,走廊過堂風比較涼爽,因此將餐桌放置在走廊上),只聽廳堂傳來小燕子的陣陣驚叫聲,原來一隻小燕子不慎從巢穴中跌了出來,掉在茶几的香爐上,身上的羽毛還剛剛長出,在痛苦的蠕動。母親見狀,連忙讓我架樓梯將小燕子放進巢內。只見小燕子在堂前邊飛邊發出的嘰喳聲,像是在道謝!我心想,不用謝我,我只是在將功補過罷了。

  等我自己長大後,每每看到空中箭一般掠過的小燕子,心裡便生髮出一種敬意。小燕子的勤勞還有它的憐子之情,並不亞於人類。它們歷盡艱辛,不辭勞苦,一點點築起新巢。為了哺育後代,甘吃萬般辛苦,尤其在風雨交加的時日,凌風掠雨,捕捉各類昆蟲,也許為了捕捉一隻小蟲要飛行數里,亦或自己忍受飢餓,也不讓雛燕失望,從不放棄做父母的責任,一直到後代能獨立生存。

  每年的春末夏初,乖巧的小燕子如約而來,堂屋的脊檁上它們的老巢仍在,依然是那樣的溫馨,那樣的顯眼。但我不知道,它們築好了窩兒為什麼還要離開,而且一走又是那麼長的時間,真是讓人等得好苦啊! 歲月匆匆,往事如昨,一切都成了過去。人世滄桑,物不是,人更非。無可奈何花落去,永別了,老屋!那似曾相識的小燕子呀,記不清有多少年你已經不再來,久違了,小燕子!隨著老屋的幾經變遷,當年那黑髮少年而今早已是兩鬢斑白。記得朱自清先生的《匆匆》裡曾說:“燕子去了,有再來的時候;楊柳枯了,有再青的時候;桃花謝了,有再開的時候。但是,聰明的,你告訴我,我們的日子為什麼一去不復返呢?”

  老母親啊!老母親,我如今千遍萬遍呼喚著自己的母親,每每想起您,我的臉上都會露出淺淺的笑,而心中卻是隱隱的痛。我笑的是,您的愛無時無刻不在溫暖著我,指引著我前進的路;而我痛的則是,我已經五年叫不應我一聲慈祥的老母親。五年,在我匆忙的腳步中,是何等的短暫,又是何等的飛速!這就是偉大的母愛——世界上唯一的一種只有付出不求回報的愛!老屋讓這種母愛有了可以施展才華的舞臺,故鄉的紅土地又給了這種母愛可以延續生命的空間。故鄉的紅土地,那片生生不息的紅土地啊!它養育了我的先人,也養育了我,它還在承載養育後人的使命。它比老母親和小燕子的胸懷更寬廣,比老屋的深沉更久遠,它牽動著每一個遊子的心,使漂泊在外的遊子總是在做回故鄉的夢!

  故鄉之所以讓我如此的魂牽夢縈,不僅僅因為它是我出生的地方,還因為我敬愛的老父親和老母親就埋葬在那裡。有人說,母親生活的地方就是故鄉。這話說的雖然有點牽強,但卻有一定的道理。因為,不論我們走到哪裡,母親都是我們永遠的牽掛。當然,讓我牽掛的還有故鄉的那座裝滿我童年記憶的老屋和老屋脊檁子上的小燕子。

  也許人類自然比鳥類進化得早,進化得快,但人類的不幸在於進化快,分化得也快,有對親生子女寵愛有加,甚至溺愛,以至於他們要依靠大人們的廕庇,否則不會獨立生存。也有一些人相反,他們極端自私,身為父母,毫無責任之心,甚至發生棄嬰事件,此情可悲可嘆!

  如今的鄉下,有很多地方已聽不到小燕子的呢喃聲了,人類追求物質文明,使生態環境遭到嚴重破壞,現代工業化的代價讓許多生物遭到滅頂之災,我不無擔心,過於聰明且過於貪婪的人類,會不會有一天將人類賴以生存的生態環境破壞殆盡,人也成為瀕危物種,那才是最大的悲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