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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一抹暖陽能溫暖你我的優美散文

總有一抹暖陽能溫暖你我的優美散文

  在我的記憶裡,有一個節點一直在日子裡閃閃發光,如一股暖流,沉澱在心靈的深處。

  北半球的冬天,沒有了太陽的直曬,比任何一個季節都冷,尤其是2008年,即便是離赤道較近的深圳,也格外的冷。

  2008年我正好大學畢業,毅然決然去了深圳,不過是為了逃開一場沒有未來的所謂的愛情。

  每天早上被隔壁“我能行!我決不放棄”的自我催眠聲吵醒,擠進地鐵,擠進一張張麻木的表情,擠進各種各樣的早餐氣味,奔向的是新的未知。

  街道兩旁的黃色梧桐樹葉,像是這個冬季唯一有點亮度的色彩,卻也只剩孤獨的幾片在樹梢搖擺,對著風呻吟,最後,卻也只能認命的落下。許多公司店面的門都緊緊關閉著,一同關閉的,還有一些人的前程,一些家庭的生機。

  一場排山倒海的金融海嘯,已捲走了一座城的昔日風華。

  像是和自己賭氣,我找了金融海嘯期間最不靠譜的工作——房產中介,開始了我懵懂的職業生涯。

  即使公司坐落在深圳最繁華區域之一的.福田,仍然是門可落雀,顧客成了真正的上帝。為了不造成客戶資源浪費,經理只讓我們這些新手拿電腦系統裡的被老業務員確認已經沒有購房意向的公客練手。一次次撥通電話,一次次被不耐煩地拒絕,以至於看到電話就心生莫名的恐懼,甚至覺得噁心。

  好不容易練熟了手,好不容易接到一個實在的客戶,簽得一單,還得跟老業務員對半分提成,因為簽單後面的程式例如房產過戶,水電過戶等等,我們仍然無法獨立完成。剛去的前半年,我幾乎是入不敷出,好在有朋友的幫助。

  一天從公客中洗出一個老投資客,給他推薦了一套適合投資的小戶型房,他決定帶上老伴一起去看,結果房沒看上。回來的路上,天下起了小雨,我把傘遞給這對老夫婦,他們大概覺得沒有買我推的房卻還要接受我的幫助有點不合適,婉拒了。我說:“拿著吧,阿姨看起來這麼瘦弱,淋感冒了可不好。”

  後來老投資客特地大老遠的跑了一趟來給我還傘。

  一個紅霞滿天的黃昏,老投資客來到公司點名找我幫他的一個朋友買了一小戶型房子。籤合同時老人對經理說:我就看中這小姑娘是個善良的人。

  跑了深圳關內關外的無數地方,帶著客戶看了不少優質房,卻依然沒有成交量。日子悄無聲息地往前挪移著,即使春天到了,深圳的空氣裡,仍然少了生機勃勃的味道。

  沒有生意,大家都顯得慵懶。一個操著嚴重河南腔調穿著解放鞋的老頭來諮詢買房的事情,想看看現房,老業務員大概也是被老看不買的客戶看厭煩了,也或許或是從他的外表判斷出他的購買力,頭也不抬的回了一句:“不中!”就把人家打發走了。

  第二天,老頭來到公司,又問我有關房子的事情。因為手上能跟的客戶實在太少,所以每一個潛在客戶我都倍加珍惜。我的耐心講解似乎讓他覺得還不錯,決定明天帶老伴來看房。

  老阿姨六十多了,從河南一水利局退休後又被聘到深圳一水利公司當工程師,沒有女兒,只有一個大齡未婚兒子,這次,就是準備給他看婚房。阿姨有點偏胖,走路顫顫巍巍,所以過馬路時我得攙著她,等著她。兩老對房子很滿意,回家取錢交定金時房子卻被別人搶走了。老人說沒事,叫我幫著繼續留意。

  老阿姨一開口說話就會笑,說小王,我覺得你長的特別喜慶,跟我特別投緣。我反覆琢磨“喜慶”這詞究竟該怎麼解釋,但捉摸不透,總之不是貶義詞就好。

  後來老阿姨會時不時過來和我聊兩句,問我工作怎麼樣,到是很少提房子的事情。再後來她在別的公司看中了房子,特意給我電話詢問我的意見,不怕我從中破壞,這也是一種信任吧?

  2009年的端午老阿姨邀我去了她的新家,一開門就見滿桌的南北菜餚,說是老叔叔愛吃家鄉菜,但怕我這個南方人吃不習慣才如此。飯後,她帶著我來到陽臺,指著不遠處我們的分公司說,小王啊,以後你來這裡上班就好了,就可以來我家住。雖然心裡覺得不方便,但是深深感動於老人的盛情。

  回去時,老夫妻給我裝了一袋水果,說是紐西蘭進口來的,還給了我一臺電扇,說是他們家多餘的,天氣熱了我正好用得著。面對老人的誠心,我要是推遲,就顯得太矯情了。

  一個人遠在他鄉,一切又都不順心的時候,能遇見這麼好的人,猶如嚴冬觸控到的一縷溫暖,支撐著我在困境中繼續堅持下去。被客戶刁難,對環境的不熟悉,同事間惡性的競爭,奔波的勞累,都被忽略掉了。

  只是,我在深圳呆的時間並不長,與老阿姨的緣分美好卻短暫。雖然我現在一切都好,但仍會時常想起那位老投資客,想起河南的老阿姨、叔叔。他們讓我堅信:嚴冷並不存在於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總有那麼一些人,一些事,如冬日的陽光,感動著你,溫暖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