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蔥情結的優美散文
秋高氣爽,又到了儲秋菜的季節。單位搞福利,分秋菜已成為遙遠的故事。成麻袋往家鼓搗白菜、土豆或挖窖儲菜也已變成歷史,如今實行多少買點兒,點綴而已,因為即便嚴冬,菜市場裡各種蔬菜也應有盡有,沒必要過多儲存。然而大蔥則屬例外,即便最不願儲秋菜的人家,也得買捆大蔥,究其原因,可能有三方面因素:一則丟不掉北方人入秋儲菜的老習慣,藉此機會尋覓舊日感覺,滿足心理需要。二則為吃著方便,做菜少不得大蔥調味,終不能為點兒蔥花兒天天去菜市場。另外,大蔥存放方便,不怕凍,放哪都行。縱觀如今北方人家,別的秋菜可以不買,大蔥卻不能不備。
大蔥雖算不上生活必須品,但是缺蔥則食不甘味,此為眾多關東漢子共同的體會。有蔥醬鹹菜就能下飯,這習慣亦有星火燎原之勢,佐證之一便是高階飯店也有“蘸醬菜”這道名餚,以備客人不時之需。雖然也有人不喜歡大蔥的葷氣,但做菜卻少不得蔥花兒調味。另外蔥爆羊肉、蔥爆雞蛋、蔥油海參……諸多上講究的'名菜,都離不開大蔥這個重要角色。有詩為證:“指纖腰細影娉婷,身賤心高未可輕,何懼赴湯成碎末,不辭投釜鬥羶腥,性情難改辛而辣,風令堪稱白且清,調入佳餚憑品味,有香如故慰平生。有名人專門寫詩《詠大蔥》,可見大家對蔥的偏愛。
大蔥的生命力特強,在眾多蔬菜中堪稱魁首。冬天零下幾十度,什麼菜都耐不得這般嚴寒,唯獨大蔥例外。即便在地裡凍上一冬天,開春返青最早的就是大蔥,春風一吹,它就忙不迭的鑽出綠葉來,羊角蔥是最先上市的大地蔬菜。秋風響起,準備秋菜首先會想到大蔥,把大蔥買回來略曬幾日,再結成一紮一紮的懸吊起來,這時的大蔥雖外皮枯了,可內心仍新鮮碧綠,能伴隨主人度過漫漫冬日,哪家餐桌上離得了大蔥?
與大蔥的感情可謂由來已久:上小學四年級,正值三年自然災害,一次學校組織去農業社勞動,事先說好自帶乾糧,人家負責做菜,並聲言敞開供應,能讓吃飽,這訊息夠誘人的了,因為那年月總覺得吃不飽。一上午的勞動大家十分賣力,為的是要對得起人家的菜。中午在地頭掏出自帶的窩頭,專等端菜上來,望穿秋水,才見幾位社員送菜來了:幾桶蔥花兒醬油清湯,一盆大醬,幾捆扒好的小蔥,也是飢不擇食;抓把小蔥,抹一下大醬,像老牛吃草般塞進嘴裡,再喝口清湯,咬一小口窩頭……直吃得天昏地暗。原來蔥也能填飽肚子,這一生活經歷,給人留下了揮之不去的記憶。
打小吃飯就少不得大蔥,直至今日吃過了煎炒烹炸、生猛海鮮,總還是覺得大蔥蘸醬最有滋味。幾日不吃便猶如魯智深沒了酒肉。一部《水滸傳》讓梁山英雄喝得酒氣熏天,只是沒說眾好漢吃些什麼,在此想提請施耐庵老先生注意:煎餅卷大蔥可是山東人的主食,拳打鎮關西、醉打蔣門神,憑籍了多少大蔥氣力?《水滸傳》裡沒有提及,是否應該補上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