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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春天的西遼河優美散文

記憶中春天的西遼河優美散文

  又是一年春來早!我懷著十分複雜的心情漫步在長長的西遼河大堤上。春天雖然還沒有開始濃妝豔抹,但是南坡上的蒿草已偷偷地鑽出了一個個小腦袋,在陽光的照耀下一片片碧綠;北堤下的楊柳枝條也變得柔軟青青,在風中一個勁的搖來擺去。我駐足堤上,呆呆地望著乾涸的河床,怎麼也不相信這母親般的西遼河會忍心丟下她曾經養育過的百萬兒女,就這樣永遠的逝去了?

  不!她一定是太累了,在香甜的沉睡著,那兩岸四季散發出沁人心脾的芳香,不都是來自於她那寬厚而彎彎的身軀嗎?那澆灌千頃良田的井水不都是她流淌奔騰的血液嗎?從座座廠房裡升起的團團雲霧不正是她的喘息之氣嗎?而河床上被風捲起的細細白色沙浪,就是她飄逸的銀絲白髮;呼呼的風聲就是她酣睡時發出的陣陣呼嚕。我堅信:有一天她一定會醒來!還會像從前一樣,用她那豐沛甘甜的乳汁來澆灌西遼河平原的美麗春天。

  以前,西遼河的一個個春天是多麼令人嚮往和難忘啊!

  每年春節過後,人們盼望著“七九河開”,而倔強的西遼河卻“你雁不來,我河不開”。其實“八九”已過,北歸的大雁已飛翔在途中了,而西遼河也已睡醒,正在悄悄地伸胳膊踢腿了。白天春風吹過的冰面,夜晚已經能聽到清脆的斷裂聲。當一隊隊從南方飛回的大雁在西遼河平原上空盤旋時,不甘落後的西遼河冰雪消融,一排排形狀各異的浮冰,相互打著招呼,簇湧碰撞著從西向東順著河床奔流而下。有時相互擁抱著擠在一起,河面上形成了一座座高大的冰山,以排山倒海之勢向前奔跑,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好似在向兩岸人們呼喊著:“我來了!”其實兩岸的人們早都做好了準備:分水工程的樞紐閘涵;蓄水工程的水庫塘壩;供水工程的支渠、乾渠、斗渠,在去年的農田水利建設中,已經加固的加固,清淤的清淤。農田裡更是渠堰如織,地平如鏡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冰山過後,河水靜了下來,按著人們的安排,爭先恐後地流入各個蓄水工程。等這些工程吃飽喝足後,又經過各自的分水工程,分頭奔向急待她們澆灌滋潤的農田草原。這也是她們無私奉獻的機會,凡是流經過的地方,都會毫不吝惜的把各個溝溝叉叉、坑坑窪窪灌個缸滿盆溢,直到用腳一踩,用鍬一挖就冒出水來。她們這樣做,不僅是為了蛙叫蝶舞,更是為了讓西遼河平原到處都早早地披上春天的'綠裝。也就是在這時,西遼河整個灌區的春匯地拉開了帷幕。幾天過後,你站在高處再看西遼河兩岸的田野大地,白天是一片汪洋大海,碧波盪漾,水天相連,一望無際;到了夜晚,各個水利工程高處聚集的燈火,就像一座座矗立在大海中引航的燈塔;壩上、堤上、渠上,巡護員手中晃來閃去如流星般時隱時現的提燈,是在向各個指揮部門發出水情訊號;漫山遍野像星星般眨眼的點點亮光,那是一個個正在夜裡忙著澆地的農民,他們嘴裡叼著煙,手裡拿著手電筒,肩上扛著鐵鍬導引著嘩嘩流淌的河水,用心澆灌著自己的每一寸土地。雖然寒意襲人,但他們心裡卻熱乎乎的,因為每年春天的遼河水都會給他們帶來豐收的希望。

  早晨,太陽像一個剛剛睡醒的小姑娘,在稀薄的晨霧中懶洋洋的探出了頭,眼下的水鄉春色不禁讓她大吃一驚,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把個圓圓的臉蛋羞得紅彤彤的。這時顧不上吃早飯的村民們,仨一夥五一堆的蹲坐在正往農田裡澆水的乾渠開口旁,他們十分關心水情的變化,當看到河水一夜沒停仍然唱著,跳著急急流入田裡時,開始相互遞支菸,點上火,叼在嘴裡開心地抽著,指手畫腳地分辨猜測著遠處水面上游來飛去的一群群野鳥的名字;笑指著快要被水淹沒的糞堆上一隻只野鼠,四處逃竄的狼狽樣子,敘說著春匯地中發生的一件件趣聞、笑料:誰家的小孩誤把天鵝當成家鵝,怎麼也趕不回家,在母親的指點下才破涕為笑;誰家老太太圈鴨子時,多了兩隻,待撲稜稜飛走了才恍然大悟;原來多的是野鴨……這時不知是誰站起身來喊了一聲:“快看!”在手指向處,盤旋在遠方水面上空的一群水鳥,一隻突然俯衝下來,掠過水麵叼起了一條足有五六寸長的魚兒。大家都說:今春的水大又及時,而且魚多,水庫放水時攔魚柵都攔不住,看水員有時會在放乾的水渠裡撿到四五斤重的大鯉魚呢,開河的魚燉了吃可香啦!一句話提醒了人們:該吃早飯啦!家家鍋裡早已貼好了黃澄澄的玉米麵大餅子,盆裡盛上了香噴噴的小米粥,桌上擺著一碟小鹹魚,要燙汆的那壺老酒,不用猜,肯定是十年陳釀——遼河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