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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夏天我失戀了散文

這個夏天我失戀了散文

  在平平淡淡的日常中,大家經常看到散文吧?散文是一種以記敘或抒情為主,取材廣泛、筆法靈活、篇幅短小、情文並茂的文學樣式。你知道怎麼才能寫好散文嗎?下面是小編為大家整理的這個夏天我失戀了散文,僅供參考,希望能夠幫助到大家。

  夏天來的時候,我失戀了。這真是要命的事情。失戀一下子把我推人了萬劫不復的深淵。你可能想象不到這件事情對我的傷害有多深。當然了,如果你也像我一樣遭遇過失戀,或者,像我一樣深愛過,你是會理解的。這麼說吧,失戀後,我覺得自己的天空塌了。退一步說,我那時的心情灰暗極了。

  我就是在這樣的心情下遇到劉思培的。我失戀後,她是第一個到我家來的人。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帶她回家。跟她在一起,我很輕鬆。雖然她長得不漂亮,至少跟我前女友沒法比,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我卻鬼使神差地帶她回了家。這真是莫名其妙。

  劉思培一來就讓我給她做飯吃。你可能不知道,我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做過飯了。再拿起刀,我的手都有點生了。我心不在焉地切著菜。失戀後,我基本上一直都是這個狀態,幹什麼都心不在焉的。也是在切菜的時候,我忽然又想起了前女友。我記得她以前總是坐在那裡,等我做了飯給她吃。前女友不怎麼會做飯,我們戀愛後,做飯這件事就落在了我身上。我能交到這麼漂亮的一個女朋友,我是很心甘情願為她做一切的。我記得那時候,我總是想著法子做好吃的逗前女友高興。前女友吃著我做的飯,總是誇我飯做得好。前女友最愛說一句話:有你這手好菜,我就吃定你了。前女友這麼說的時候,還不失時機地在我臉上親了一下。弄得我心裡樂滋滋的。但說歸說,前女友最終還是離開了我。這讓我覺得,女人的話,有時候實在不能信。

  我還在想著前女友,飯已經做好了。飯做好後,我覺得還缺點什麼,就跑樓下買了三瓶啤酒。幸虧我買的是三瓶,因為吃飯時,劉思培不小心把一瓶打翻了。我當時卷著褲腿,打翻的啤酒瓶差點沒扎著我。

  我們喝著酒。我記得以前的夏天,我和前女友也是這樣,一邊吃著飯,一邊喝著啤酒。前女友那時候就坐在我對面,我只要一抬頭就能看見她。但現在,那個位。置換成了劉思培。除了這個,屋裡的其它東西都沒有改變。我想起這些,我的心裡就不是滋味。

  當然,我差點忽略了,劉思培也是剛剛失戀。其時,她也正沉浸在失戀的痛苦中。我相信,我們兩個那時候的心情差不多。就是在這樣一種情況下,我們倆碰到了一起。這件事說起來有點巧合,但天底下的事,很多是說不清楚的。如果不是我們兩個剛好失戀,也許我們根本碰不到一起。所以,以後的日子,我經常會覺得是失戀讓我們相逢。

  兩個失戀的人碰到一起,那話題自然就多。我和劉思培現在是同病相憐,都有一肚子的苦要訴。但我們又怕提到失戀。一碰到這個詞,我們的心就會疼。我們像兩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坐在黑夜裡,孤獨地喝著悶酒。

  然後,酒喝完了,劉思培也沒有提要走的事,她似乎已經在心裡拿定主意要留下來。我對她留不留下來並沒有什麼感覺。反正,前女友已經和我分手了。如果是她在的話,我是無論如何不會讓劉思培留下來的。但前女友這不是走了嘛,既然她走了,我再做什麼事跟她就不相干了。我這麼說,你千萬別以為我是想對劉思培怎麼樣。老實說,我那時心裡壓根也沒有想過要和她怎麼樣。而劉思培呢,那時侯可能跟我想的一樣。所以,那天晚上,我們相安無事。

  我說過,我和劉思培相安無事。不過,你千萬別以為我們休息得很好。事實上,那天晚上,我們兩個都沒有睡好。我後來分析原因,把這歸結為我們兩個都沒有單獨和異性睡在一起的經歷。因為沒有這種經歷,我們的心情就比較複雜,再加上失戀的陰影一直在我們心裡揮之不去,我們倆幾乎同時失眠了。這真是奇怪的事。

  睡不著就說話吧,劉思培率先提出來。於是,我們就說話,一個話題接一個話題。這樣,我們反倒暫時忘記了失戀,變得平靜,輕鬆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下雨了。我聽見雨越下越大。然後,又起風了。風不時從門縫裡吹過來。很久,很久,我說,這樣的夜晚真好。劉思培說,真好。

  早上,雨還在下。劉思培說,她今天要到單位辦辭職手續。我沒有問她為什麼要辭職。出門的時候,我送她,為她撐著傘,我們儼然一對情侶。路過一家早餐店,我帶劉思培進去喝了碗胡辣湯。出來的時候,劉思培說,這家的胡辣湯真不錯,我們以後還來喝。我不知道劉思培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也沒有去深究。可沒過多久,劉思培忽然說肚子疼。那時候,我們已經走到了公交站牌下。她把腰彎下來,一臉痛苦的表情。我不知道她怎麼忽然會這樣。我想帶她去看看醫生,她堅持著坐車走了。她走了以後,我才想起來,她可能是月經來了。

  劉思培走後,我一個人踩著雨水往單位走,一路上,心裡覺得特別淒涼。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感覺。我想,這肯定又和我失戀有關。失戀後,我就成了一個人。一個人孤獨地走在雨中,我那時的心情就是這樣。

  可能是昨天夜晚沒有睡好,又著點涼,劉思培走後,我就感冒了。晚上,我在路燈下給劉思培打了個電話。她說,聽你聲音,你是不是不舒服?我說,感冒了。她說,那你吃點藥吧,我回頭去看你。劉思培的話,讓我心裡暖暖的。我問她肚子還疼嗎?她說,好多了。我說,你經常這樣嗎?她說,你什麼意思?我說,痛經可不是小事,如果經常疼的話,你最好去看看醫生。劉思培啊了一聲,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呀?

  週末,劉思培打電話給我,讓我去幫她搬家。我坐車過去的時候,路過前女友以前工作的燈飾城。前女友以前曾在這個燈飾城工作了一年多,在一家燈具公司做銷售。前女友不喜歡我到她的公司,所以我從來也沒有去過。但我知道,那時候,她每天都會從這個燈飾城門口進進出出。現在,我看到這個燈飾城的大門,我看到那裡有很多人進進出出,我就想從那裡面看到前女友的影子。事實上,前女友早就離開了這個燈飾城。但有一會兒,我好像看見她的身影在燈飾城的大門口晃了一下,又晃了一下。

  劉思培住在一個叫胡寨的地方,那裡緊鄰著南三環,離我住的地方很遠,從我那裡到她那裡差不多穿了一個城。我用了一個多小時,才趕到她跟我說的地方。

  我在劉思培跟我說的路口等她。那裡,有一堆人在路邊下棋。我一直看了兩局,劉思培還沒有過來。馬路邊停著一輛鄭州到昆明的大巴,有兩個男的不知因為什麼,在路邊吵了起來。兩個人越吵越兇,一會兒,又開始動手。就在這時,劉思培把電話打了過來。路對面有一條小巷子,我看見劉思培就站在那個巷子口。我衝她招了一下手,她就把電話掛了。

  劉思培說,到她住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她就在路邊喊了一輛摩的。摩的在一條土路上又走了大概五分鐘的樣子,進到一條小街上,再往前走,在一個十字路口,劉思培喊師傅將摩的停在了路邊。我下來後,給了司機三塊錢。我們往她家去的路上,我要請她吃飯,她在路邊買了一個菜餅。

  劉思培住在七樓,真是夠高的。她把我帶到房間,我看到她已經把屋裡收拾空了。地上擺著一個箱子,一個不大的編織袋,還有一個紅色的塑膠桶,裡面塞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靠牆的地方有一張桌子,下面擺著一個暖瓶。劉思培說,那些是房東的。

  劉思培坐在床上吃她的菜餅。吃完後,她下樓去給房東交鑰匙。她前腳剛上來,房東也跟著上來了。

  房東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女人,個頭不高,滿臉的雀斑,粗聲粗語。她上來後,先是讓劉思培將屋裡的垃圾全部清理乾淨。其實,劉思培已經將屋子打掃乾淨了,只是垃圾還沒有來得及送到樓下。房東似乎是來找岔的,兩個人說著說著就吵了起來。我趕緊打圓場。

  下樓的時候,劉思培提著水桶在前面走,我在後面提著一個箱子,一個袋子,肩膀上還挎著劉思培的膝上型電腦。劉思培出門時,故意在門上踢了一腳。我知道,她是在發洩對房東的不滿。換做是我,我也會那樣。

  轉了兩次車,我們終於到了劉思培要去的大學城外。大學城外,是一片居民區。劉思培前一天已經在那裡找好了房子。那是一座剛蓋好的新房子,走到門口,我看到有幾個女的在敞開的大門裡打牌。劉思培朝裡面喊了一聲,坐在西首的一個女的扔下牌,站起來把我們引到三樓,用隨身攜帶的鑰匙打開了三樓拐角一個房間。我們從樓下往上搬東西的時候,有一個留長髮的女的一直在三樓看著我們,我後來才知道,她是房東的女兒。二樓的牆上貼著一個大紅的喜字。我問房東誰結婚呢?房東說,我女兒。

  搬完東西,房東讓我爬上梯子看了看電錶,我下來把數字報給劉思培,她拿筆記在了筆記本上。劉思培這個房東顯然比她前一個房東要好,我們搬東西時,她還喊了兩個在樓下玩的男孩,過來幫忙。

  劉思培隔壁一個房間的門開著,一個男的光著脊樑在那裡看書,一個穿白色吊帶的女孩蹲在地上洗衣服。她站起來以後,我才看見她穿著一條很短的裙子,那條裙子勉強蓋住她的屁股。她到屋外晾衣服,我偷偷看了她兩眼,她的身材還是很不錯的,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她再回來的時候,就把門關上了。劉思培說,他們肯定是附近高校的學生。我說,現在高校的學生,同居的真多。我本來還想往下引申,劉思培沒有接我的話,我也就算了。

  劉思培的電腦裡存了不少照片,我要看,她不讓看,只讓看她姐的婚紗照。劉思培說,她姊妹四個,姐姐在上海,妹妹大學畢業後到一個縣城的回民高中當英文老師了,她還有個弟弟,正上高三。劉思培說,她姊妹幾個,就她妹妹長得最漂亮。她把她妹妹的照片找出來,我看了,確實漂亮。

  劉思培收拾東西的時候,我在她的電腦上看電影。我正看著,發現她坐在床頭不動了。我很快又發現,她哭了。她說,想起了以前的事。我知道她是想起了以前的男朋友。我就安慰了她一會兒。過了好半天,她說,沒事了。

  房東給劉思培找了輛腳踏車,劉思培騎上去試了試,比較滿意。房東說這車是她鄰居的,她把鄰居找來,劉思培在那裡還了半天價,最後還是買了下來。她把腳踏車推到樓道里,我們重新回到了屋裡。一 天黑後,我們到附近一個廣場上去吃夜市。完了,她想讓我回去。我一看時間已經沒車了,正猶豫著。她說,我不想讓房東知道你跟我住,要不,你住我同學那裡吧。我們回來的時候,我看見房東還在樓下打牌。

  我走在前面上了樓,劉思培在後面走得很慢,上到二樓,她停下來。我沒辦法,又下到二樓。我跟她說,反正房東已經看見了。劉思培想給我另開一間房,我說你幹嘛掩耳盜鈴?劉思培說,我還想給房東一個好印象呢。我說,你就在這裡住兩個月。這是劉思培告訴我的。我說,你管那麼多幹嘛?再說,你幹嘛顧忌別人怎麼看呢?還有,我們倆又沒有啥!

  進了房間,劉思培一直坐在床頭。我知道她心裡確實很矛盾。我不知道她坐了多久,後來,她終於站起來給我找了一把牙刷。

  又是一夜相安無事。可能是白天太累了,我一躺下就睡著了。早上,我睜開眼,劉思培說我晚上打鼾,影響了她睡覺。對此,我渾然不知。

  早上,劉思培說要到大學去看書。出門的時候,她騎車走在前面。走到大路上,她停下來等我。分開時,我看見她騎著車往我相反的方向走了。

  回家後,睡了一上午。下午,我在網上碰見吳豔婷。吳豔婷和劉思培是高中同學,我最初認識劉思培,還是她給我介紹的呢。那時候,劉思培遇到一件棘手的事,想要找人幫忙,吳豔婷就找上了我。吳豔婷空間裡有幾張照片,都是她結婚時照的。我看到有一張照片,有她和一個女孩的合影。吳豔婷說,那是我同學。我隨口說,你這個同學不錯。吳豔婷可能聽出我話裡的意思了,她忽然說,人家還沒主呢,我給你介紹一下吧。我沒說行,也沒有說不行。吳豔婷就開始給她同學打電話。一會兒,她說,我同學這兩天要參加一個考試,再約時間吧。我要下線時,吳豔婷說,我這個同學很不錯,現在人民醫院當護士,我們同學都覺得她很漂亮。

  晚上快十二點的時候,我給劉思培打了個電話。她說,今天睡了一上午。晚上一個本科時的小師妹來看她,住在她這裡。

  過了一天,我路過吳豔婷住的地方,給她打了個電話。吳豔婷出來的時候,穿著一條藍格子連衣裙,遠遠地就朝我笑了。吳豔婷結婚後,整個人都變了,她的心情看上去很好。附近有一個"德克士",吳豔婷建議我們去坐坐。我們倆就並肩過了十字路口。

  我和吳豔婷在"德克士"裡坐了一會,一邊喝著可樂,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吳豔婷說,我老公回家了,一會回來。她說到老公時,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我就覺得,看來,愛情真能改變一個人。吳豔婷以前給我的感覺可不是這樣。我把我和劉思培的事跟吳豔婷說的時候,她笑個不停。我不知道她笑什麼。

  劉思培那段時間一直忙著複習考試,據她自己講,她報考了省裡的公檢法司統一招考。她要忙考試的事,就沒有時間搭理我了。我的空閒時間也一下子多了起來。

  有一段時間,朋友們接連給我介紹女朋友。我去見了幾個,但沒一個讓我滿意,我感到特別悵然。我還到一個叫"起點"的婚介機構去填了張表,交了幾十元錢。那次,我是剛好路過,就進去了。後來,那個婚介機構一個電話也沒有給我打。也不知道是他們忘了,還是他們本來就是騙子。我聽說,現在社會上,以婚姻名義詐騙的很多。

  此外,我還參加了一個戶外的相親活動。關於這個活動,我事先並沒有想著要去。我一個朋友提醒我,為了你的幸福,一定要去。既然我朋友都這麼說,那我就去碰碰運氣。

  我參加相親會回來的路上,接到劉思培的電話。她說,我考檢察院的分數出來了。她問我有沒有認識的人幫她問問。我說,等面試再說吧。

  我在相親會上認識的一個女的,忽然要來家裡找我。這也是自劉思培走後,第一個到我家來的女的。我給她做了兩個菜。吃完了,她讓我送她走。我把她送到公交站牌後才搞明白,她想讓我把她送回家。我當然不可能送她回家,她就有點不高興。我感覺她快到家的時候,給她發簡訊,她沒回。我不放心,把電話打過去,她手機停機。

  劉思培再來找我的時候,我已經把她的事問好了。檢察院的一把手剛好是我師兄的同學。我跟劉思培說,你的運氣真好。劉思培可能也沒有想到她的運氣會這麼好。她那天顯得特別高興。

  劉思培想喝胡辣湯,我倆就去了我們第一次喝胡辣湯的地方。從那裡出來後,我帶她到我們單位的"閱覽室",給她看了一篇叫"像老子一樣活著"的小說。劉思培一口氣看完。我說,我們都應該像"老子"一樣活著。劉思培就笑。完了,她說,我去找吳豔婷。

  吳豔婷在一家出版社上班,上午我走到她單位樓下,給她打了個電話,她讓我直接去辦公室找她。吳豔婷說,我這裡還有一個人。我馬上想到是劉思培。我本來想著劉思培已經走了,卻沒有想到她還在吳豔婷這兒。

  吳豔婷單位的電梯壞了,我一口氣爬上四樓,遠遠看見吳豔婷和一個跟她差不多高的女人站在門口。吳豔婷用手在那個女的頭上撥弄著,看背影,那是一個身材挺不錯的女人。走近了,我才看清吳豔婷在給那個女的綁頭花。我沒有看見劉思培。進了辦公室,才看見她在吳豔婷的辦公桌前看書。劉思培可能沒有想到我會過來,她問我來幹嘛?我故意說,來看吳豔婷。吳豔婷就在她坐的椅子上笑了,她趕緊用手去捂嘴。

  因為停電,吳豔婷說她下午不上班了,她讓劉思培陪她逛街。出了單位,吳豔婷和她一個同事走在前面,我和劉思培走在後面。吳豔婷穿著上次我見她時穿的藍格子連衣裙,她的身材很好。等我趕上她,我忍不住就說了出來。吳豔婷說,本來就好,這還用說。操,她怎麼能這麼說。我們一下子笑了。

  劉思培回去後,在電話裡跟我羅嗦了半天,還是工作的事。我像教小孩子一樣教了她一遍,讓她怎麼怎麼做。劉思培考的是他們老家的檢察院,她想讓我陪她回去一趟。這大熱的天,我實在懶得去。我一看到外面白花花的陽光,就更不想去了。

  有一天早上,我還在睡覺,劉思培打電話把我吵醒。她說,我剛從豔婷這裡出來。她讓我去找她。我說,你還讓人睡覺不。她說,不讓。我說,那我偏要睡。她就在電話裡軟磨硬磨,終於把我喊了過去。

  我找到劉思培。我說,你是想讓我來送你吧。她就笑了。我們正走著,看見一家"西薩"。我們就進去坐了會。我們坐的地方緊臨視窗。窗外,有一排白蠟樹。我們在那裡坐的時候,我看見陽光一點點把它們鍍得很亮。

  有那麼一會兒,我和劉思培誰也沒有說話。我們倆都在想心事。我們倆都去看窗外來來往往的人。一個上午,不知道過去了多少人。他們中有些人偶爾也會扭頭看一眼,兩個坐在視窗的人。在這個炎熱的夏季,兩個失戀的人坐在視窗,各懷心事。

  這是個讓我難忘的上午。

  後來,我送劉思培回去的路上,她忽然問我,你不跟我去?我沒有跟她去。我看見她上了汽車,我忽然覺得她的背影有點孤單。

  劉思培回去後,又給我打過幾個電話,都是說工作的事。她總是問我該怎麼做,怎麼做。我跟她說又說不通,我覺得她有點不開竅。有一天中午,在電話裡,我的話好像有點重,她忽然就哭了。

  過了一段時間,劉思培的面試成績也下來了,總分第一。這下,她的一顆心算是放在了肚子裡。她一見我,就滔滔不絕地說個不停。我能感覺到她那天特別興奮。她又說又笑,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

  劉思培晚上要請吳豔婷和那個在人民醫院的同學吃飯。我讓她帶上我,她說,我明天晚上單獨請你,說什麼也不同意讓我去。我忽然想起,她可能從吳豔婷那裡聽說了什麼,不想讓我見她醫院的那個同學。

  到了前女友生日的時候,我實在忍不住又給她打了個電話。前女友那時候正在和同事聚餐。我聽到電話那邊亂糟糟的,我又聽到一幫人大笑,我不知道他們笑什麼,他們有什麼高興的',我忽然很煩。我跟前女友說,你晚上回去給我打個電話吧。她似乎猶豫一下,就把電話掛了。我本來想對她說,生日快樂。她沒有給我這個機會。我忽然有一種想哭的感覺。不知過了多久,我的淚就下來了。

  我一個人在黑暗裡待了很久。我越想越難受。我實在是憋不住了,就給劉思培打了個電話。我說,你來看看我吧,我心裡特別難受。

  劉思培來的時候已是晚上九點多。那個晚上,我們在路邊的臺階上坐了很久。我記得這是第二次,我和劉思培在夜晚的臺階上坐。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想起這一路上過來,我看見了四隻狗。我給劉思培說了,她就笑了。我們坐下來以後,我看見有一個穿牛仔褲的女人牽著一條挺大的狗在路上走。那隻狗的勁很大,一直拽著女人跑。那個女人後面還有一隻小狗。那隻小狗總是走走停停。.女人不得不拉住大狗,停下來等小狗。這個女人差不多三十歲左右,個頭在一米七左右,長得非常漂亮。她在前面的路口往北拐了。

  那個女人走遠後,我和劉思培繼續坐在原來的位置。我們不說話,都去望沉沉的夜空。有時候,我們也看著街道兩邊昏黃的燈光。我看見路燈在白蠟樹頂放射著耀眼的光芒,無數的小蟲子繞著飛舞。我長久地去看那團光。我看著看著,就看見了從前的夏天,我和前女友牽著手,走過夜晚昏黃的街道。

  我的心就在那時候疼了一下。

  那個晚上過後,我去見了一個叫趙靚的女的。趙靚差不多一米六八的樣子,瘦瘦的,皮膚很白,我對她的第一印象很好。在咖啡廳裡坐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樣子,我問她對我什麼感覺。她說,只是一面沒什麼感覺。好像為了安慰我,她又加了一句,覺得你人挺實在的。

  過了一天,我又在網上問她。趙靚說,我們的想法不太一樣。我跟她說,我也沒什麼想法呀。趙靚說,感覺吧。我說,那再談談吧。她說,不用了。她這句話一出口,我的心裡猛地一沉。她說,不好意思,我們還可以做朋友。

  劉思培的工作定下來後,她喊上吳豔婷和我,在一個叫"大別山"的菜館,請我師兄吃飯。那頓飯,我們吃得很愉快。吃著飯,我昕到外面下雨了,嘩啦啦的。等我們出來,天已經晴了。但地面還是溼的,在昏黃的路燈下,泛著亮晶晶的光。我們現在走的這條路上人很少,路的左邊是很高的牆,上面還有鐵絲網,也不知道以前是做什麼的,偶爾能看見幾棵楊樹站在院牆裡。後來起風了,我看見樹葉被吹了起來。有一片葉子就落了,在空中打著旋兒,輕飄飄地落了下來。我的心一下子也輕飄飄的。

  有一天在一個朋友家裡看他們的結婚照,我發現她老婆竟然也叫趙靚,讓我覺得很奇怪。我跟朋友說,我現在喜歡一個女的也叫這個名字。朋友說,那你一定要想辦法搞定她。朋友這麼一說,我就又約了趙靚一次。還是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咖啡廳。趙靚來的時候穿著一件桔黃色的短袖襯衣,下面是一條灰色的牛仔褲,脖子上掛著一副金黃色的項鍊。她一坐下來就開始給她弟弟打電話。她說,今天弟弟帶著錢去學校,走了有幾個小時了,一直沒有訊息。她一邊擔心弟弟是不是坐錯了車,一邊又擔心弟弟的手機是不是被人偷了。後來,好不容易聯絡上弟弟,她才平靜下來。

  趙靚那天晚上的話很多,這和我第一次見她時完全判若兩人。她告訴我,這幾年她見了很多男人,大部分都被她拒絕了,只有一個拒絕了她。她沒有說那個人為什麼拒絕了她,我也沒有追問。趙靚說,我見的這些男人中,只有一個我比較喜歡。但因為他在廣西工作,又說將來要出國,可能會去非洲,我們交往了兩個月,我覺得沒有希望,就放棄了。

  當我說到我們時,趙靚半天沒有吭聲。我看見她靠在沙發上,把一張紙巾疊成了扇形。有好半天,她一直都在玩那個扇形的紙巾。後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說,我們先做普通朋友吧。

  劉思培發簡訊說要來找我,我們在約好的地方見了面,她手提著一個袋子,裡面裝得好像是衣服。然後,我忘了我們說起了什麼。她的情緒一下子變得特別失落。我感覺她好像又想起了以前的男朋友。等她緩過勁,我帶她去吃飯。完了,我送她去坐車。我故意開玩笑說,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她說,走吧。她又說,走吧。

  我沒有去送她。晚上,劉思培發簡訊給我說,你來看我吧。我說,你不會又把我忽悠過去,再攆我走吧。她說,這次是真的希望你來,前兩次我沒那個意思。我說,太晚了,我不去了。

  那天晚上已經十二點了,劉思培忽然打我電話說,我晚上跟一幫朋友一起喝酒,說起了一些傷感的事。她說,有一個男孩,他女朋友和他吹了,他坐在那裡一直喝酒。還有一個男孩,他女朋友有一天從遼寧給他打了個電話說,我已經喜歡別人了。劉思培說,他們都很傷感。她又說,這真是一個傷感的夏天。在座的還有一個校園詩人,劉思培說,那個校園詩人喝多了以後,就一直在吟詩。她說,都是一些傷感的詩。她說,我也喝多了。她不停地說,越說越含混。然後,就哭了。她哭得嗚哩哇啦的。好像把壓抑了一個夏天的委屈統統給哭了出來。我從來沒有聽到一個女人這麼哭過。後來也沒有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