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下一段春日流光雜文隨筆
高中時代的一篇隨筆,無意中在隨身碟中翻到,正值初春,聊做紀念。
高三窗外的那棵大樹
春天真討厭。
抬手拿起床頭的玻璃杯,嗯,溫度剛剛好。吞下了幾粒感冒藥,木揚揚又無力地撓了撓手上的紅疹子,歪頭著看了眼窗外霧濛濛的天空和張牙舞爪的樹枝構成的抽象畫,把被子拉到臉上,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她討厭極了春天,說得文縐縐一點兒,那得叫“細雨溼流光,芳草年年與恨長”。
春天有什麼美好的呢?
是啊,春天有“雪雲乍變春雲簇”的萬物復甦。可是從小就屬於的.病秧子體質的她根本就抵抗不了春天醒來的流感病毒啊!
是啊,春天有“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的四溢花香。可是她花粉過敏,沾上一點兒,身上就全是又紅又癢的小疙瘩。
是啊,春天有“十里樓臺倚翠微,百花深處杜鵑啼”的婉轉。可是在這個被高樓大賽切割得體無完膚的天空下,連只麻雀都難覓其蹤呢。
是啊,春天有“嫋晴絲吹來閒庭院,搖漾春如線”的嫵媚。可是她對一波又一波的倒春寒實在是無力招架……
這下好了,只能被關在家躺著,哪裡也去不了了。大好的春光啊,對她還真是有點吝嗇呢……
躺了幾天,燒終於退得差不多了。木揚揚趿著拖鞋打開了窗戶,恰好有溼潤的清風和著泥土的芳芳,啊,昨夜應該是下過雨吧?果真是潤物細無聲呢,窗外光裸著的樹枝已經長出了嫩芽呢!春天總是這樣有心機,在你猝不及防的時候把風景一下子擺在你眼前,再加上寒冬的反襯,便一切生機都變得美好得不可方物,引人遐想……
“揚揚!吹什麼風啊,真是的,才退燒呢,快點過來吃藥。”
木揚揚癟了癟嘴,英雄就義般地仰頭,吞下花花綠綠的藥片。
“等再過幾天氣溫迴轉了,就可以去學校了,有精力可以先看看書。”
木揚揚不情不願地喝著黑乎乎的中藥,比劃著三根手指表示收到
都說一年之計在於春,可她木揚揚卻總會在春天落下許多課程。不過正因如此,當同學們還在奮筆疾書的時候,她還有時間享受清茶就書午後呢。木揚揚裹著厚厚的大衣,靠在搖椅上透過春茶氤氳的霧氣眯著眼看遠處的草坪,已經有淺淺的綠意了呢,不知道是不是“草色遙看近卻無”呢?唔,算了吧,她可惹不起那些草籽花粉什麼的。
拿了本詩集陶冶情操換換腦子,嗯,看來春天有“仇恨”的人不止她一個嘛。不過好像和她相反,古人對於春天那可是珍惜極了,連辛棄疾這樣一個鐵骨錚錚“試手補天裂”的老將,在春天面前亦有著無限柔情:“更能消,幾番風雨?匆匆春又去。惜春怕花開早,何況落紅無數。”可是春天總是要離去的,又急急勸到“春且住。見說道,天涯芳草無歸路。”難以想象豪放的辛棄疾也有這樣一面,倒想把自己的春天全都分給他了。
不,還是留一點吧,只要一點點。剛好夠她踮起腳尖嗅一下海棠,聽兩夜春雨,吹幾次春風,聽幾聲鳥鳴,最後再讓依依楊柳挽一段流光贈她離去吧,趁著萬點紛飛的柳絮沒有沾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