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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小友-生活隨筆

天天小友-生活隨筆

  能有天天這樣的小友,實在是一件極榮幸的事兒。這絕不是什麼矯情話,卻是字字發自肺腑。

  天天是一個真真兒的小孩。聽我說這話你難免要發笑,小孩難道還有假的不成?我要嚴肅地回答你:是的!稀稀軟軟的頭髮,滑滑嫩嫩的肌膚,粉粉嘟嘟的臉蛋,這些是每個小孩都有的,但是否有一顆不染塵埃的稚子之心卻是難以保證的。這樣的假小孩(或許有些偏激,姑且讓我這麼說吧!)單是我自己知道的便有不少,而且還切身遭受過他們的“迫害”,比如說刁蠻霸道的“美美”就曾在打碎我的草莓蛋後,連殘骸都不許我收揀。我那時只顧得痛惜,並不曾責難她,她卻反倒不依不饒,哭著狀告我打了她。我滿心的委屈倒是其次,眼睜睜的看著這樣一個天使般的人兒,卻說出來那樣的話,做出了那樣的舉動,而且表現的又是那樣的自然,那樣的無辜。望著她那殘留著淚痕的眼角露出的得意的笑(那笑裡依舊殘留著孩子特有的天真爛漫),我只感到一陣陣的害怕,這害怕變作一股股寒氣,頃刻間便襲遍了我的全身,我是連顫抖都不敢了。無論如何,她是得了勝利了。

  這些年來,這樣的假小孩我是越發見得多了。他們丟棄了漂亮的洋娃娃,厭倦了多變的機器人,專從欺負別人,調皮搗蛋中尋得些樂趣。現在,每每看見小孩子哭,我的第一反應除了憐憫和心疼之外,還夾雜了一些其他情緒,是懷疑?是厭惡?我自己也說不清,只知道這種情緒常常令我感到十分的不安,卻又揮之不去。我知道,“美美”留給我的印象,怕是永遠也抹不去了,她那一滴滴晶瑩的淚珠就像是一根根銀針在我的心頭刺了一下又一下,總是不肯罷休。

  不說這些不開心的話了,不喜歡那些假小孩不跟他們玩也就是了(這是天天教我的,他總是教我很多東西)。

  我最喜歡天天那雙畫滿了問號的大眼睛了,它是如此澄澈,如此水靈,把對這個世界的所有好奇都明明白白的寫了出來。我總認為一個人對某一件事物懷有特別的好奇,全是因為他覺得那件事物可能是美好的。那無知的屏障後隱匿的美好對他構成了強大的.吸引力,所以他才會止不住的走向它,靠近它,若他覺得那是醜惡的,不堪的,怕是唯恐避之不及,又何來的好奇呢?近來發現,不單是我自己,我的朋友,甚至包括很多其他的成年人在內,在對待各種事物上都表現的異常冷淡。許多人事,許多景物或許以前可以引起我們的歡呼雀躍,驚聲尖叫,如今也都只剩下不屑的一瞥了。別人怎麼想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是很討厭這種籠罩著沉沉暮氣的冷淡的,它時時刻刻都散發著一種令人窒息的腐味,讓我聯想到了枯爛的樹葉,水底的淤泥,甚至還有陰冷的墳墓。天天身上那種新生的活力常常可以驅散這種令人作嘔的氣息,所以我喜歡和他呆在一塊兒。

  和天天說話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雖然常常會答非所問,理論邏輯更是無從談起,但總歸是輕鬆的,愉快的。我不喜歡和很多人談話,因為只要一開口,要麼是談一些無聊的瑣碎事,要麼就是談一些嚴肅死寂的話題。可天天是不一樣的,他絕不會問我最近學習如何或是某某又為在何事在鬧矛盾,因為這些東西,既不能像爽歪歪那樣又甜又好喝,也不能像花園裡的泥土那樣可以和水攪拌著玩,所以實在是不能引起他的興趣。跟天天談話是完全不用帶著大腦的,你不必擔心那一句話是錯的,他才不管什麼對錯;也不必擔心那一句話會惹惱了他,便是惹惱了,不消一會兒工夫,他也就忘了。說了什麼不當的話,被添油加醋成為別人的口舌的情況更是不會有的。

  我一直是很慶幸天天居然願意帶著我這麼一個笨人一起玩兒,還常常幫助我,教我如何把小區里美人蕉的花心摘下來吃,如何用撿來的碎磚石在地上畫畫,如何瞞著保安進入還沒裝修的空屋裡玩耍。我有什麼問題,大可以向他請教,但凡他知道的一定會大方的告訴我。也獨有天天,我才可以毫無顧忌,想問什麼便問什麼。記得以前在一本什麼雜誌上看到了“慰安婦”一詞,有些不解,就請教了臨近的女伴,但不僅沒有尋得答案,反被她說成是“做作”、“裝”,當時獨自傷心了好一陣,從那以後我便暗自警告自己遇著不解的事再也不許隨便多問了。

  雖然我的弟弟妹妹很多,他們也都有可人之處,比如李速吾亮就很有男子氣概,常常保護小弟弟,雖然他總是欺負我,但我還是很喜歡他;最小的金果果也很好玩兒,儘管有些寵壞了,不過他很懂得分享,這是十分難得的;不過我仍然最喜歡跟天天一塊兒玩,因為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們是純粹的朋友,我不對他負有任何責任,我可以肆意地和他搶東西,耍賴皮,不必端著姐姐的身份,一心想著去保護他,照顧他。

  不知道,天天此刻在幹什麼,今天應該已經吃了粽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