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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寫技藝的名家名段

描寫技藝的名家名段

  1、楚將潘黨於營後試射紅心,連中三矢,眾將鬨然讚美。適值養繇基至,眾將曰:“神箭手來矣1”潘黨怒曰;“我的箭何為不如養叔?”養繇基曰:“汝但能射中紅心,來足為奇;我之箭能百步穿楊!”眾將問曰:“何為百步穿楊?”繇基曰:“曾有人將顏色認記楊樹一葉,我於百步外射之,正穿此葉中心,故曰百步穿楊。”眾將曰:“此間亦有楊樹,可試射否?”繇基曰:“何為不可。”眾將大喜曰:“今日乃得觀養叔神箭也,”乃取墨塗記楊枝一葉,使繇基於百步外射之,其箭不見落下。眾將往察之,箭為楊枝掛住,其鏃正貫於葉心。潘黨曰:“一箭偶中耳J若依我說,將三葉次第記認,你次第射中,方見高手。”繇基曰:“恐未必能,且試為之。”潘黨於楊樹上高低不等,塗記了三葉,寫個“一”“二”“三”字。養繇基也認過了,退於百步之外,將三矢也記個“一”“二”“三”的號數,以次發之,依次而中,不差毫匣。眾將皆拱手曰:“養叔真神人也!”潘黨雖然暗暗稱奇,終不免自家要顯所長,乃謂繇基曰:“養叔之射,可謂巧矣,雖然殺人還以力勝,吾之射能貫數層堅甲,亦當為諸君試之。”眾將皆曰:“願觀。”潘黨叫隨行組甲之士,脫下甲來,疊至五層。眾將曰;“足矣。”潘黨命更迭二層,共是七層。眾將想道:“七層甲,差不多有一尺厚,如何射得過?”潘黨教把那七層堅甲,繃於射鵠之上。也立在百步之外,挽起黑雕弓,拈著狼牙箭,左手如託泰山,右手如抱嬰兒,覷得端端正正,盡力發去。撲的一聲,叫道:“著了!”只見箭上,不見箭落,眾人上前看時,齊聲喝采起來道:“好箭,好箭1”原來弓勁力深,這枝箭直透過七層堅甲,如釘釘物,穿的堅牢,搖也搖不動。潘黨面有得色,叫軍士將層甲連箭取下,欲以遍誇營中。養繇基且教:“莫動:吾亦試射一箭,未知何如T”眾將曰,“也要看養叔神力。”繇基拈弓在手,欲射覆止。眾將曰;“養叔如何不射?”繇基曰:“只依樣穿札,未為希罕,我有個送箭之法。”說罷,搭上箭,颼的射去,叫聲:“正好:”這枝箭;不上不下,不左不右,恰恰的將潘黨那一枝箭,兜底送出布鵠那邊去了。繇基這枝箭,依舊穿於層甲孔內。眾將看時,無不吐舌。潘黨方才心服,嘆曰,“養叔妙手,吾不及也廣(馮夢龍蔡元放:《東周列國志》第522—523頁)

  2、老頭子又點點頭,拾起傢伙來。王三勝弩著眼,抖著槍,臉上十分難看。老頭子的黑眼珠更深更小了,象兩個香火頭,隨著面前的槍尖兒轉,王三勝忽然覺得不舒服,那倆黑眼珠似乎要把槍尖吸進去I四外已圍得風雨不透,大家都覺出老頭子確是有威。為躲那對眼睛,王三勝耍了個槍花。老頭子的黃鬍子一動:“請.”王三勝一扣槍,向前躬步,槍尖奔了老頭子的喉頭去,槍纓打了一個紅旋。老人的身子忽然活展了,將身微偏,讓過槍尖,前把一掛,後把撩王三勝的手。拍,拍,兩響,王三勝的槍撒了手。場外叫了好。王三勝連臉帶胸口全紫了,抄起槍來。一個花子,連槍帶人滾了過來,槍尖奔了老人的中部。老頭子的眼亮得發著黑光,腿輕輕一屈,下把掩襠,上把打著剛要抽回的槍桿,拍,槍又落在地上。場外又是一片采聲。王三勝流了汗,不再去拾槍,弩著眼,木在那裡。老頭子扔下傢伙,拾起大衫,還是拉拉著腿,可是走得很快了。大衫搭在臂上,他過來拍了王三勝一下;“還得練哪,夥計:”(老舍;《斷魂槍》《老舍短篇小說選》第19—20頁)

  3、這是最後的時刻!疲勞,象路旁風化石那般沉重地壓迫著他的全身。他對下一步怎樣趕過那漫長又漫長的二百米距離,心裡沒有一點底。從以往的比賽來看,在這樣情況下,十有八九是失敗。失敗,一個運動員一生中,會跟它有很多次不愉快的見面;然而恰是失敗,幫助許多新手,變成優秀運動員,幫助優秀的,成為更優秀……杜古爾也曾有過很多次失敗;但是現在,他覺得自己只有一條道路——·勝利J必須勝利J想到這裡,他覺得彷彿有誰往他身上注入了一股神奇的力量,疲倦頓然消失!這時,在他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為了他,要超過他!”果真,他好象是換了兩條腿,跑得如風似電:距離,被他那從心裡噴湧而出的巨大而神奇的力量,一米又一米地吞沒著,吞沒著……來到離終點還有一百米左右的地方,他一口氣追成了平肩。這時,齊米德也使出他全部力量與他作最後的拚刺……激烈緊張,萬般驚險……有些婦女觀眾,經不住這般超度的緊張,發出一片喊叫……然而在杜古爾耳邊卻只響著一個巨音:“為了他,要超過他!”突然,他超過了他,—米、二米、三米……·當他到達終點的時候,反而把齊米德拉了十多米遠。(瑪拉沁夫,《花的草原》《建國以來短篇小說》上冊第633—631頁)

  4、十個回合只打了八個回合。托馬斯鼻子出血了,眼睛上部的裂口也出血了。但是他毫不遲疑,總是向前揮拳猛擊,用一種可怕的、不加考慮的、機械般的力量,慢慢迫使對方精疲力盡。在第八個回合裡,那個黑人已經無力舉起他的雙拳了,托馬斯趁機向黑人的前額用右拳迎面直擊過去,一下子就把那黑人打倒在臺板上。黑人等數到“八”才站起來,搖搖晃晃,簡直無法自衛,而托馬斯帶著一臉鮮血,卻還露出笑容,無情地一躍迫近黑人,揮起拳頭,直擊對方,從格麗卿看來,至少在幾秒鐘內,猛打了五十下。黑人撲面倒下,觀眾發出震耳欲聾的喊聲。黑人掙扎著要站起身,一隻膝頭差不多快支起來了。托馬斯叉著雙腿,警惕地、殘忍地、堅韌地站在中立地帶上。他似乎樂意他的對手站起來,繼續搏鬥,但是當這個黑人無望地癱在臺板上被判榆局時,格麗卿看到托馬斯那張打爛了的臉上,迅速掠過一陣失望的神色。([美]歐文·肖:《富人,窮人》第445頁)

  5、雙方的鼓聲都發言了:“預備1”對陣的.雙方都一一配成了對,每一對摔跤手,彼此都採取了蹲伏的姿態,正面相對,怒目相視。鼓聲下命令道,“抓住!抓住!”每一對摔跤手開始象一對貓那樣迂迴盤旋。雙方的鼓手這時也跟著走動,一下子衝到這邊,一下子衝到那邊,把自己掩蔽在摔跤手的背後,每個擊鼓手都在鼓聲中擊出了那個村子古代摔跤能手的名字,他們的幽靈正在一旁觀看。一對對摔跤手採取聲東擊西的佯攻手法,使對方猝不及防,終於揪住了對方,開始搏鬥起來。不多久,雙方就在他們的腳踢起的瀰漫的塵土中格鬥,這塵土幾乎遮住了狂叫猛喊的觀眾的視線。哪一方滑跌在地或是雙方同時倒地都不算數,只有一方將另一方摔倒,舉起他的身子,投擲在地,才算獲勝。([美]哈利:《根》第4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