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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亭集序》教學設計

《蘭亭集序》第一課時教學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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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學要點】

  1、掌握文中文言知識和相關文化常識。

  2、體會作者的哲學思想。

  【教學設計】

  誦讀、講解;多媒體輔助。

  【教學課時】

  2課時。

  【教學過程】

  第一課時

  一、背景知識

  1、王羲之(321~379)世稱王右軍,東晉著名書法家,有“書聖”之稱。其書法作品《蘭亭序》被譽為“天下第一行書”。

  2、《蘭亭序》由來:

  東晉永和九年(353年)三月三日,王羲之邀請當時社會名士謝安、孫綽等41人在會稽郡山陰縣的蘭亭集會,他們引酒賦詩,將所寫的詩結成詩集,王羲之當場為詩集書寫一篇序言,即本文《蘭亭集序》。

  3、文體“序”:

  序,也叫“敘”或“引”,是說明作品的寫作目的或作者情況,也有對作品的評論和相關問題的闡發。序一般寫在作品前面,列在後面的稱“後序”或“跋”。

  二、誦讀訓練

  聽範讀,朗讀。

  三、文章講析

  這是一篇山水遊記散文,語言清新灑脫,注意文章中的景語與情語;文章不論記敘還是議論都頗有層次,理清作者的思路;魏晉時期,玄學風行,在山水遊記中體悟、探討人生道理,體會作者所表達的哲學思想。

  1、講析第一段:

  (修禊)之樂:

  思考:作者是按怎樣的順序來記敘蘭亭盛會的?

  第一句:

  時間、地點、集會的原因:

  ⑴ 古代紀年方法:年號紀年和干支紀年。

  所謂“天干”就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這十個字。

  所謂“地支”則是: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戍、亥這十二個字。

  紀年的方法,從“天干”中的“甲”開始,配“地支”中的“子”依次搭配,得出:甲子、乙丑、丙寅、丁卯、戊辰、己巳……等等六十個組合,俗稱作“六十花甲”。這種“天干地支”紀年法,六十年為一週期。

  如:2001年是庚辰年;2002年是辛巳年;……

  ⑵ 修禊:

  中國古代民間的一種風俗,古人視季春三月是萬物萌生的時節,早在周代,人們在三月的第一個巳日到河邊以香草浸水沐浴,祛病除邪,《詩經》、《周禮》中都有記載。孔子的得意門生曾點將春禊視為其志,得到孔子的讚賞。“莫(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論語·先進》)三國魏以後春禊定在三月三,活動內容也改為在水邊宴飲、賦詩等。

  第二句:與會者。

  第三句:蘭亭周圍地形環境。

  帶:名詞動用,像衣帶一樣圍繞。

  第四句:

  宴飲之樂:

  ⑴ 流觴曲水:也稱為“曲水流觴”,春禊活動的一項重要內容,引溪水進入彎曲的水渠,人們坐在水渠兩旁,在上流放置酒杯,任其順流而下,杯停在誰的面前,誰即取飲。觴系古代盛酒器具,即酒杯。通常為木製,小而體輕,底部有託,可浮於水中。也有陶製的,兩邊有耳,又稱“羽觴”,因其比木杯重,玩時則放在荷葉上,使其浮水而行。

  ⑵ 次:旁邊。

  ⑶ 一:一些,一點。

  ⑷ 幽情:深藏內心的感情。

  第五句:天氣。

  第六句:

  作者的主觀感受:

  ⑴ 仰觀,俯察:古人觀照自然、人生的.兩種方式。

  ⑵ 所以:用來。

  ⑶ 遊目騁懷:縱展眼力,開闊胸懷。

  ⑷ 極:窮盡。

  ⑸ 娛:樂趣。

  ⑹ 信:實在,誠。

  朗讀第一段。

  2、講析第二段:

  (死生)之痛:

  思考:本段作者的觀點是什麼?是如何逐層闡述的?

  第一句:

  眼前聚會盛況,引起人生感悟:

  ⑴ 與:結交,交往。

  ⑵ 俯仰:社會人事周旋應酬。

  第二句:

  兩種生活態度:“晤言一室”與“放浪形骸”。

  ⑴ 或:有的人。

  ⑵ 晤言:對面交談。

  ⑶ 因:就著。

  ⑷ 放浪:放縱無拘束。

  第三句:

  兩種生活感受:“快然自足”與“感慨系之”。

  ⑴ 趣:通“趨”,往,追求。

  ⑵ 曾:竟,乃。

  ⑶ 老之將至:葉公問孔子於子路,子路不對。子曰:“女奚不曰:‘其為人也,發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云爾!’”(《論語·述而》)。

  ⑷ 之:往,到達。

  ⑸ 系:附著。

  第四句:

  過渡深化:生之無常──死之無奈。

  ⑴ 向:以前。

  ⑵ 俯仰:時間很短。

  ⑶ 猶:尚且。

  ⑷ 之:代事,指“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跡”。

  ⑸ 況:何況。

  ⑹ 修短:壽命長短。

  ⑺ 期:至,及。

  第五、六句:得出“死生亦大”的結論,令人悲痛。

  仲尼曰:“死生亦大矣,而不得與之變,雖天地覆墜,亦將不與之遺。”(《莊子·德充符》)

  朗讀第二段。

  3、講析第三段:

  (今昔)之悲:

  思考:作者因何而悲?編輯蘭亭詩集的目的是什麼?

  第一句:

  指出古今興感相同這一現象。

  ⑴ 若合一契:(古人興感之由)象符契一樣相合。

  ⑵ 不能喻之於懷:心裡卻不明白是什麼原因(為何嘆息悲傷?)

  第二句:

  批駁“死生一體”的觀點,解釋“興感之由”。

  ⑴ 固:本來。

  ⑵ 一死生:把死和生看作一體。

  齊彭殤:把長命和短命等同。

  “天下莫大於秋毫之末,而太山為小;莫壽於殤子,而彭祖為夭。”(《莊子·齊物論》)

  第三句:

  死生之大,千古同慨,人們將永遠處於困境之中。

  由:通“猶”,如同。

  第三、四句:

  指出結集的目的:引起後人對這個問題的關注與共鳴。

  ⑴ 述:陳述,創作。

  ⑵ 所以:……的原因。

  ⑶ 致:情趣。

  朗讀第三段。

  4、深化遷移:

  ⑴ 文章思路:(修禊)之樂──(死生)之痛──(今昔)之悲。

  ⑵ 作者的哲學思想及相關文化背景:

  ① (討論)作者的死生觀:死生亦大,在深沉的感慨中暗含對生命的熱愛。

  ② 儒、道與魏晉士人的死生觀:

  多媒體顯示:

  生命的短暫:

  “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論語·子罕》)

  “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之過隙,忽然而已。”(《莊子·知北遊》)

  “天高地迥,覺宇宙之無窮;興盡悲來,識盈虛之有數。”(王勃《滕王閣序》)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陳子昂《登幽州臺歌》)

  “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蘇軾《前赤壁賦》)

  儒家:

  “未知生,焉知死”(《論語·先進》)

  “朝聞道,夕死可矣”(《論語·里仁》)

  “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論語·衛靈公》)

  “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捨生而取義者也。”(《孟子·告子上》)

  儒家重視人的社會存在和現世存在,認為道德仁義遠較個體生命重要,思考現世生活遠較思考死亡重要,對死亡採取的是視而不見的態度,從而忽視了個體生命面對死亡時所應有的態度。西漢以後,經過統治階級改造的儒家思想一統天下,士大夫將以仁義道德為核心的倫理觀和“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的社會理想作為自我價值的最高實現,希望建功立業,實現自己的抱負和人生價值,他們面對死亡所表現也是儒家那種視而不見的風範。

  多媒體顯示:

  道家:

  “死生亦大矣,而不得與之變”(《莊子·德充符》)

  “生死存亡為一體”(《莊子·大宗師》)

  道家的莊子對死亡則有較為深刻的認識,他在自己的著作中大談特談死,“死生”一詞在《莊子》一書中至少出現過24次。他意識到死亡的恐懼和生命存在的有限性,死與生的問題是莊子人生哲學的底層。與儒家對死亡的視而不見不同,莊子創立了“至人”、“真人”、“神人”的“遊”的境界來作為他的人生理想,最終用虛幻的理想境界掩蓋了現實人生的苦難,也掩蓋了他對死亡的恐懼感。所以莊子說“生死存亡為一體”,他以自然天命作為生死的本體,主張將個體的人完全返回到自然狀態,讓人在混沌的世界中聽從天命,取消生死差別,這在某種程度上不能不反過來掩蓋了他哲學中死亡意識的光芒。

  多媒體顯示:

  魏晉士人: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曹操《短歌行》)

  “功名竹帛非我事,存亡貴賤付皇天。”(鮑照《擬行路難》)

  時至魏晉,這是中國歷史上第二個長期分裂動盪時期,社會陷入了曠日持久的混亂中,整個社會都在生死線上煎熬、掙扎上。濃厚的死亡意識籠罩著這一個時代,魏晉時代的人對死的恐懼和由之引發的對生的焦慮,這種感受達到前所未有的深度。

  舊的虛幻的群體社會徹底解體了,昔日士大夫們賴以生存的儒家權威思想全面崩潰了。“功名竹帛非我事,存亡貴賤付皇天。”(鮑照《擬行路難》)士大夫的內心充滿對時光易逝和生命飄忽的無限感慨,死亡是令他們感到恐懼和哀傷的幽魂,驅之不散。“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曹操《短歌行》),“人生一世間,忽若暮春草”(徐幹《室思》),“但恐須臾間,魂氣隨風飄”。(阮籍《詠懷》)他們將生命比作朝露、比作暮春草,看作飄忽的輕煙,充滿對生之無常和死之無奈的感慨。

  此時,玄學興起,玄學家致力於“援道入儒”,力圖把儒家提倡的道德規範建立在道家自然本體論思想的基礎之上。一般是在哲學上講自然本體論,在政治上調和儒道,在人生方面追求玄遠、超絕,成為魏晉士大夫的精神寄託。以“竹林七賢”為例,三國魏時,嵇康、阮籍、山濤、向秀、阮咸、王戎、劉伶七人為當時名士,遊於竹林,號為七賢。

  劉伶“常乘鹿車,攜一壺酒,使人荷鍤隨之,雲:‘死便據地以埋’”。(《晉書·劉伶傳》)

  阮籍“時率意獨駕,不由徑路。車跡所窮,輒慟哭而反”。(《晉書·阮籍傳》)

  嵇康“今但願守陋巷,教養子孫,時與親舊敘闊,陳說平生,濁酒一杯,彈琴一曲,志願畢矣。”(《與山巨源絕交書》)

  無論放浪形骸,還是自得自足,都源於對“人生苦短”的無奈,尤其是前者,對死亡意識的表現已達極至。總之,魏晉人的死生意識是從個體的生命出發的對死的恐懼及對生的焦慮,是對人的生存困境的觀照和思考,是對儒家生死觀的反叛和對道家生死觀的深化。它不憑仁義道德,也不憑自然萬物來消解人的個體存在,從而消解死亡意識,而是直接面對死亡思考,因此,魏晉時代是文化觀念充分開放的時代,不再單純拘泥於儒或道。正如李澤厚所說,是“人的覺醒”的時代(李澤厚《美的歷程》)。正是在人的覺醒的人文思潮裡,魏晉人在表面看似頹廢、消極、悲觀的死亡感慨中,深藏著他們對人生、生命強烈執著的追求和留戀,可以說是一種源自於死亡意識的“悲愴的美麗”。

  ③ 《蘭亭序集》中的生命意識:

  第一段:動盪不安的魏晉時期,帶給人們嚴重的不平衡和壓抑感,而優美的自然環境卻能使人在身體和心理上獲得短時的安靜和松馳,自然景觀一躍成為人的一種內在需要。人們開始了從自然中去超凡脫俗,在觀賞自然中體悟人生道理。“仰觀,俯察”宗白華說這是古代哲人、詩人觀察世界的兩種特殊方式。

  第二段:

  正視生死,隱含對儒家死生觀的批判,儒家重生而輕死,對死亡這一人生終極問題避而不談,是不能為人接受的。

  “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別解:人的一生很快就會過去,時不我待的生命意識。

  “或取諸懷抱,晤言一室之內;或因寄所託,放浪形骸之外。”面對須臾人生的兩種生活態度,前者如嵇康,後者如阮籍。

  “雖趣舍萬殊,靜躁不同,當其欣於所遇,暫得於己,快然自足,曾不知老之將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感慨系之矣。”兩種生活方式無所謂積極與消極,在人生體驗方面都有共同之處,兩種必經階段:“自足”與“感慨”、“得意”與“失意’……

  “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跡,猶不能不以之興懷;況修短隨化,終期於盡。”世事變遷無常,都會引起人們的無限感慨,何況人的生命長短聽任自然安排,最終都要結束,非人力所及。

  第三段:

  正視生死,隱含對道家死生觀的批判,道家以虛幻的“真人”“神人”境界掩飾對死的恐懼,在天天面臨死亡威脅的魏晉士人也是無法接受的。因此說“固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

  “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悲夫!”人們世代要面對這個令人痛苦卻無法解決的終極問題,傳達出一種永恆的生命意識。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