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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居冬暮_李商隱的詩原文賞析及翻譯

幽居冬暮_李商隱的詩原文賞析及翻譯

  幽居冬暮

  唐代 李商隱

  羽翼摧殘日,郊園寂寞時。

  曉雞驚樹雪,寒鶩守冰池。

  急景忽雲暮,頹年浸已衰。

  如何匡國分,不與夙心期。

  譯文及翻譯

  譯文

  是鳥翅膀被摧殘的日子,在郊外園林寂寞的時節。

  晨雞因樹上雪光而驚啼,鴨子在嚴寒中苦守冰池。

  白天短促很快便到夜晚,垂暮之年身體漸已變衰。

  我本有匡救國家的職分,在不能與我的夙願相期?

  註釋

  羽翼摧殘:鳥兒的翅膀被折斷。

  郊園:城外的園林。唐張九齡《酬王履震遊園林見貽》詩:“宅生惟海縣,素業守郊園。”

  曉雞:報曉的雞。唐孟浩然《寒夜張明府宅宴》詩:“醉來方欲臥,不覺曉雞鳴。”

  鶩(wù):鴨子。

  急景:同“短日”,急馳的日光。亦指急促的時光。唐曹鄴《金井怨》詩:“西風吹急景,美人照金井。”忽:一作“倏(shū)”,迅速。“雲”字無義。

  頹(tuí)年:猶言衰老之年。晉陸機《憫思賦》:“樂來日之有繼,傷頹年之莫纂。”寖(jìn):漸漸。

  匡(kuāng)國:匡正國家。漢蔡邕《上封事陳政要七事》:“夫書畫辭賦,才之小者;匡國理政,未有其能。”分(fèn):職分。

  夙(sù)心:平素的心願。《後漢書·文苑傳下·趙壹》:“惟君明睿,平其夙心。”

  賞析

  第一聯,詩人概括自己一生受挫、晚年困頓的實況,點出幽居題意。李商隱入仕後到處受人猜忌排笮,甚至被誣為“詭薄無行”、“放利偷合”(《新唐書·文藝傳》)、“為當途者所薄,名宦不進,坎終身。”(《舊唐書·文苑傳》)大中六年(852年)作者四十歲時寫給杜驚的《獻相國京兆公啟》,說:“若某者,幼常刻苦,長實流離。鄉舉三年,才沾下第;宦遊十載,未過上農。”此時他感到身心交瘁,如羽翼摧鎩之鳥,無力奮飛了;只能退守“郊園”(在鄭州的家園),忍受這寂寞無聊、鬱鬱寡歡的晚景。實際上,他才四十六歲。

  第二聯,以曉雞和寒鶩自喻。詩意有兩種解說。一、曉雞(晨雞)因樹雪之光而驚鳴(誤以為天明),喻不忘進取之心;以寒池之鴨表現自己不改操守(劉學鍇等《李商隱詩選》)。二、雞棲樹上則有雪,鴨守池中則結冰,極寫處境的寒苦(周振甫《李商隱選集》)。如能合此二解,辨其因果,可得其全:不忘進取報效,是因;終遭困頓寒苦,是果。晨雞報天曉,喻進取;寒鶩守冰池,喻退處。兩句詩極其形象地描繪出作者不諳世務、進退兩難的處境,其中有哀怨,有酸楚,而且扣緊了詩題的“冬”字,即景抒情。李商隱極其擅長託物寓懷。他的詠物詩,如《蟬》:“本以高難飽,徒勞恨費聲。”又如《流鶯》:“流鶯漂盪復參差,度陌臨流不自持。”蟬之高棲悲鳴,鶯之飄泊不定,可與此篇曉雞寒鶩參照體味,從中想象作者的思想情懷與遭遇。

  第三聯,照應詩題冬“暮”。“暮”字雙關,所以第一句寫時序,第二句寫年歲。冬季日短,暮色很快來臨;隨著時光的流逝,自己也進入了衰頹的晚景。這是為下一聯的抒憤寄慨蓄勢的。人到晚年,“羽翼摧殘”,不可能再有作為了。

  第四聯,緊應上聯,發出內心的呼喊:為什麼平生匡國濟世的抱負,不能與早年的心願相合呢?這呼喊是憤慨的,因為商隱明明知道這個“為什麼”。這呼喊同時又是淒涼感傷的,因為它畢竟出自一個性格不算堅強而又經歷過太多打擊的詩人。

  此詩和李商隱多數作品一樣,感傷的情調籠罩全篇,從“羽翼摧殘”到“急景”、“頹年”,尤其是曉雞寒鶩的具體形象,都是如此。不過這首詩與李商隱很多作品多含膾炙人口的.名句卻有所不同,紀昀評之曰:“無句可摘,自然深至。”沒有刻意錘鍊和精心藻飾,沒有運用作者本來擅長的組織故實的手法,也沒有警策深微、使人猛省或沉思的寓意,所以無句可摘;但它能恰如其分地、真實具體地表達此時此地的感受與心情,讀之動容,所以說自然深至。當然,它仍然謹守平仄格律,注意對偶工整(四聯中有三聯對偶),用詞造句都力求避免粗疏隨意,因此和某些標榜自然平淡而流為枯淡俚淺的作品不同。在李商隱集中,它別具一格,又包含著商隱固有的特質,包含著多樣化中的某種統一性。

  創作背景

  這首詩,張採田《玉溪生年譜會箋》繫於唐宣宗大中十二年(858年),認為此詩“詞意頹唐,頗近晚境,其殆絕筆也歟?”並引程夢星雲:“此乃大中末廢罷,居鄭州時作。”大中十二年(858年)冬,李商隱罷鹽鐵推官後,還鄭州閒居,於是寫下這首詩。

  簡析

  其詩構思新奇,風格濃麗,尤其是一些愛情詩寫得纏綿悱惻,為人傳誦。但過於隱晦迷離,難於索解,至有“詩家都愛西昆好,只恨無人作鄭箋”之誚(qiào)。因處於牛李黨爭的夾縫之中,一生很不得志。死後葬於家鄉滎陽。

  這句詩形象地刻畫了雪後農村的景象。應該說是對農村雪後景象的逼真描寫。這句詩的意境美堪比柳宗元的“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這首詩寫於844年,距今1263年了。李商隱的詩句勾起對自己童年的美好回憶。但是,當看到李商隱寫作這首詩時的背景時,心情不免沉重。李商隱當時閒居在家,時年32歲。他有從政抱負,但對現實的態度過於理想化,仕途幾進幾齣,反映出他的政治理想與現實社會的矛盾和衝突。詩人和政治家的理想目標永遠不會一致,詩人尋求和夢想世外桃源般的大同世界卻無法面對腥風血雨的現實;政治家卻對腥風血雨的現實像鬥牛一樣永遠充滿激情,面對血腥而無情的政治鬥爭,政治家選擇的不會是逃避,而是將生命置之度外,具有頂飛流直上三千尺的勇氣,像貝-布托;詩人卻有另外的選擇,寫詩寄情。要成為好的詩人需要更多的眼淚,讓自己先被自己的詩所感動;要成為好的政治家就要夠狠,能把自己的妹妹和女兒送到敵人的床上去,像孫權和曹操一樣。李商隱做不到,也就只能鬱悶而死,僅活了46歲。但作為詩人,他卻為我們後人留下了一筆不菲的文學財富,從他的詩作中也折射出詩人偉大的愛國情懷,值得後人尊敬、懷念和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