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讀《再別康橋》的美學特徵
詩歌是語言形式的總念,蘊涵著以情感為核心的載體,時而隱現著某種情感的符號,凸凹著不是單一依靠復現某一事物而能引起情緒的反映,而是倚賴組織詞語的聯想,使其結構貼合這種情感的伸縮,從而不斷地孕育著情感、心靈、有機體、生命力和動態形式的情緒變化。而詩人正是憑藉這種資訊的醞釀,以心理方式編織各種情節結構來超越一段客觀歷史,具有與生命結構的相似性,其內在的藝術核心始終交叉著生命的形式、情感的形式,猶如原始人與現代人的心靈之間就具備超越歷史長河的同一深層結構,訴說著與遠古人溝通的神話。而單純地從詩的語言中來說,又是一種上下交叉、互相矛盾的思想表述,不象科學語言在於“參證”的思想蘊藏,因此,一縱一橫,一經一緯的詩歌理論,其相互作用的意義和影響是協調的焦點,感悟到詩歌的本質是矛盾的調和,首先必須要理解作品的這種辨證構成,並且從作品各要素之間的矛盾衝突中尋求答案,表現在內容中的新式和其中的內容折射,如果這樣的滲透,感悟詩歌的本質不屬於任何成分,而是取決於某一首詩的結構,也就是那一套相互關係的想象與質料等各種因素構成的產物,那麼,我們在分某一首詩歌的美學特徵,就不難理解其中的來龍去脈,而陷入與藝術家一樣,體驗著難以言說的痛苦,使欣賞的巨大阻力化成美的感受,而柔和地適應我們內心融融的鑑賞之中。
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雲彩。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陽中的新娘/波光裡的豔影/在我的心頭盪漾。
軟泥上的青/油油的在水底招搖/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條水草!
那蔭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間/
沉澱著彩虹似的夢。
尋夢?撐一支長篙/向青草更青處漫溯/滿載一船星輝/
在星輝斑裡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別離的笙簫/夏蟲也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再別康橋》是一首優美的抒情詩,以聯想、暗示、明晰與唸的結合體,宛如一曲優雅動聽的輕音樂,癢癢地撓動一個個讀者心裡的縷縷情思,那時正好是1923年,胡適、徐志、聞一多、梁實秋、陳源等人發起成立新月社,開始是了俱樂部性質的團體,後來因提倡現代格律待而成為在詩壇上有影響的社團,代表詩人有徐志、孫大雨、饒孟侃、林因 、於虞 、劉夢葦、 梁實秋、 聞一多 、朱湘 、邵美 、卞之琳 、方令孺、方德、陳夢家等一批“五四”運動中,率先從傳統詩詞遊離出來的新格律詩派,也稱為新月派。1925年,聞一多回國,徐志接編《晨報副刊》,並創辦了《詩鐫》、《劇刊》,1927年新月書店在上海成立,1928年3月由徐志、羅隆基、胡適、梁實秋等創立了《新月》月刊,團結了一大批後期“新月派”的新詩人,直到1931年11月19日,徐志飛機失事遇難,不久《新月》雜誌停刊,新月社紛紛解散。
在這種背景的映照下,詩人徐志1928年秋在故地重遊後, 再次到英國訪問,回憶當年在英國劍橋大學的康橋生活, 舊地重遊,以校園景色為描寫物件, 勃發著深藏在心底的詩興,將自己的生活體驗化作縷縷情思,在輪船上呵成一行行性靈的文字。全詩畫面移動的描述,構成了一處處美妙的意境,細緻入微地將詩人對康橋真摯、雋永的愛戀,對往昔生活的憬,對眼前的無可奈何的離愁表現得留戀、惜別、和理想幻滅後的感傷之情,透過詩的背後所折射出對愛、自由、信仰以及美的追求,一一從“康橋”情結的糾葛中幽幽而出,詩中把波浪比作柔波,把柳樹在古詩裡“柳”與“留”的諧音作用,暗指著惜別的含義,也不管是漂浮天上的虹還是沉澱著人間的虹,都想“揉”碎在浮藻之間,彷彿讓我們看到一潭水很清澈,光倒映下來,是清泉,是天上的虹……使景物描寫的“實”與象徵中的“虛”而結合在審美的無限想象中,也融匯在所抒寫的康橋美麗的景色裡,然而,保留在我們印象最深的,還是莫過於那首尾兩節兩次出現的“一片雲彩”了。
假如我們用孩子般的率真而驚奇的眼睛去看世界,難免有些“悖論”的心態,不管是詩人還是平常的成年人,都有意無意地被“道理”、“聞見”的薰染而社會化,因此,對藝術家提出成熟與童心的對立,或者形成雙重視角的審美視野,既要有成熟、深刻和理性的眼光把生活的底蘊揭示出來,又能把天真、陌生和感性的詩性光輝放射出去,以擺脫平庸的常識眼光——
雲彩往往出現在雨後初晴的天空,閒遊著自由,一會兒光輝聖潔,纖塵不染,一會兒像是高蹈塵外的仙女下凡,秀麗飄逸,自在無束的樣子恍如迴歸到人類的情感之初,當作者手下的筆底的文字幻化成“西天的雲彩”成為作別時的情態,那視野的氛圍卻是一反常態的“輕輕”、“ 悄悄”的描寫,引發人們的聯想到詩人重回母校,就好象是一位灑脫的遊子,無聲無息地來,無影無蹤地走,又像一陣輕輕地來,悄悄地走的清風,不願意也不忍心驚動如母親般忙碌操勞,打擾其情人般酣睡夢鄉,帶著舒緩的節奏,附麗著輕盈的動作,同時又懷著淡淡的哀愁和纏綿的情意,致以輕柔靜謐的問候,初看起來,輕盈空靈的情調,烘托出一種柔美秀麗的意象,透過詩歌整體結構的渲染,“雲彩”被賦予了更多理想與情感化的色彩;再借一步端詳,“雲彩”呈現的不僅僅是單純意義上的雲朵,宛似匿藏著女性典雅的秀麗、心性自由的浪漫以及母性的光輝聖潔,這樣的這樣,作別的卻不是母校的康橋,契合在我們想象裡的也已經不是自然界的雲彩,是一種超越這種物件而又體會到作者遺失在康橋的刻骨銘心的愛,與那永世不忘的摯情,那揮之不去的銷魂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