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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簡的詩詞鑑賞及相關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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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平簡介

  黃簡(生卒年不詳)一名居簡,字元易,號東浦,建安(今屬福建)人,寓居吳郡光福山。嘉熙中卒,通判翁逢龍葬之虎丘。工詩,《全宋詞》輯其詞三首。

  ●柳梢青

  黃簡

  病酒心情。

  喚愁無限,可奈流鶯。

  又是一年,花驚寒食,柳認清明。

  天涯翠巘層層。

  是多少、長亭短亭。

  倦倚東風,只憑好夢,飛到銀屏。

  黃簡詞作鑑賞

  傷春是詩詞中常見主題,感傷的不僅僅是春天的逝去,感傷的是像春天一樣美麗的一切事物,如青春、愛情、人生中的歡樂時刻。傷春多在寒食清明時節,此時正是春的極盛時分,但極盛之後便是衰落,詩人敏感的心早已預知到這一點,所以不由傷感起來。這首詞中的主人公就是這樣。他喝了悶酒,醉得有些近乎病態(“病酒”即醉酒,俗謂“醉酒如病”);黃鶯鳥的叫聲,本來是悅耳動聽的,所以博得了“流鶯”的雅號,杜甫也有“自在嬌鶯恰恰啼”的詩句。可是對這首詞中的主人公來說,卻只能“喚愁無限”,聽得心煩,卻又無法封住那流鶯的嘴巴,真是無可奈何(“可奈”即“怎奈”、“無可奈”)!主人公的愁從何而來?細細想來,既不是源於病酒,也不是因為流鶯。傷春?倒有些相似。你看,“又是一年,花驚寒食,柳認清明”,光陰荏苒,逝者如斯,轉眼“又是一年”!春光如許,年復一年,時不我待,觸景生情,感到時序驚心,慨嘆流年暗換,從而“愁”上心頭,“春愁過卻病”,美其名曰“傷春”,有何不可?“傷春”一詞,不知被古人用過多少次,其實,春本無可傷,可傷者往往是與春一樣美好的事物。總結一下古人的生活經驗,春天的本身雖無可“傷”,但它卻往往是人們感慨傷懷的誘發物。王昌齡《閨怨》詩說:“閨中少婦不知愁,春日凝妝上翠樓。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少婦本無愁,所以歡歡喜喜地打扮好。但她一旦登上了層樓,看到了那一派迎風飄舞的柳絲,於是愁從中來,——她想到了遠在他鄉“覓封侯”的“夫婿”。最好的春光,應該與自己的愛人共賞,一旦“共賞”不可得,便觸景生情,對景懷人,這就是所謂“傷春”了。唐人還有這樣的詩句:“打起黃鶯兒,莫教枝上啼。啼時驚妾夢,不得到遼西。”對於一個沒有心事的人而言,黃鶯的叫聲是動聽的,但是對思婦而言,它阻礙自己夢中到遼西與丈夫相會,所以不惜“打起黃鶯兒”。看來,春天是一個懷人的季節,古人從這裡選取題材,抒發感情,不知寫下了多少詩詞!黃簡的這首詞,也是這樣。當他望盡天涯的層層翠巘,心中暗數著那根本數不清的“長亭短亭”,懷人之情油然而生,但天涯各一方,現實的現象不可能,絕望之下,只得象希望於夢中與家人相會。“天涯翠巘層層。是多少、長亭短亭”,是這首詞中最關鍵的句子,也是我們理解和欣賞這首詞的鑰匙,況蕙風評說:“此等語非深於詞不能道,所謂詞心也。”(《蕙風詞話》)“天涯”一句,是觸景生情的誘發點。上片的流鶯、花柳,皆眼前身邊之景,對於詞境皆止於描述而沒有開拓意義,“天涯”一句卻既融入了上片諸景,又高瞻遠矚,意象博大,更重要的是它開拓出了“長亭短亭”一境,遂使全詞豁然開朗,轉出了一片新天地,這是一個成功的過片。“長亭短亭”句接踵“天涯”句而來,是詞中主人公望盡天涯的直接所得,是揭示全詞情感實質的關鍵處。“長亭”、“短亭”皆系行人休止之所,後來它就成了天涯羈旅、遊子思歸的象徵。顯然,這一句揭示了全詞的抒情實質:鄉關之思。讀到這裡,我們才省悟到,上片所寫的“病酒心情”以及流鶯喚愁等等,都是主人公內心的鄉關之思的外部流露,決不僅僅是因為春天即將逝去而感傷。結拍的“倦倚東風”三句,都是在思歸而不能歸的情況下的思想活動。實際上的“歸”既不可能,只得寄希望於夢,在夢中“飛到”故鄉的“銀屏”,與親人團聚,這自然是“好夢”了。雖是夢,也給人以希望和安慰。這三句把思歸的心情作了更深一層的抒發。至此,全詞所曲曲折折表達的思想感情,就凸現出來了。作者黃簡本是建安(今屬福建)人,長期隱居於吳郡光福山,鄉關之思,自然深切,至於能把這種感情抒寫得如此婉曲纏綿,確實是“非深於詞不能道”的。

  黃簡的詞流傳至今的,只有三首,皆精於修辭,如《眼兒媚》:“打窗風雨,逼簾煙月,種種關心。”《玉樓春》:“妝成挼鏡問春風,比似庭花誰解語?”煉字煉句的功夫十分到家,竟似“妙手偶得之”。這首詞中,則有“花驚寒食,柳認清明”。這兩句的妙處,首先是如況蕙風所說:“屬對絕工”。這兩句都是同樣的“主謂賓”句式結構,花對柳,是植物性名詞相對,“驚”和“認”兩個動詞相對,“寒食”和“清明”兩個表節氣的名詞相對,分明而嚴整。富有感情色彩和動作表現力的“驚”字“認”字,把一春鬱悶,不覺時光飛逝,見花柳而驚知寒食清明已至的情態活脫脫地表現了出來。這兩個極精當極富表現力的動詞,不經幾番錘鍊,是無論如何得不到的.,確實是這首詞的“詞眼”。乍見而“驚”,由“驚”而“認”,細細辨認之後,於是乎確認寒食清明已到,從而想到祖塋在焉的故鄉,鄉關之思油然而生,“淚眼問花花不語”的情態就出現了。作者選定寒食清明這種時節,也是不無考慮的。如上所說,這是一個祭掃祖塋的時節,最容易勾起異鄉人的鄉關之思;同時,這也是一個“斷魂”的時刻,往往是霧雨其濛,雨痕,淚痕,冷冷清清。這種大家約定的、公認的氣氛,對全詞所要表達的那種比較低沉的鄉關之思,自然起到一種烘托、浸染的作用,這不能不說是作者的匠意所在。當然,這首詞的藝術精華,並不止於這兩句(其整體結構上的匠心獨妙之處,已略如上述),但這兩句乃“詞眼”所在,確實為此詞生色不少,因此也就獲得了後人的格外垂青。“詞眼”所在,確實為此詞生色不少,因此也就獲得了後人的格外垂青。

  烘托、浸染的作用,這不能不說是作者的匠意所在。當然,這首詞的藝術精華,並不止於這兩句(其整體結構上的匠心獨妙之處,已略如上述),但這兩句乃“詞眼”所在,確實為此詞生色不少,因此也就獲得了後人的格外垂青。“詞眼”所在,確實為此詞生色不少,因此也就獲得了後人的格外垂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