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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是故鄉明作文字

月是故鄉明作文2000字

  已經不記得是哪位文學家寫下,在舊社會里,農民賣米大斗出,買米小鬥進的文章。但是,文學大家筆下橫七豎八停泊的船隻以及小河上漂浮的菜葉的描寫卻始終留在我的腦海。

  家鄉小鎮名中帶有“渚”字,意為水中的小洲。自然我記憶中的小鎮碼頭與文人筆下的埠頭在某些方面重疊了。然而那個時候的小鎮碼頭特別熱鬧,總是有大貨車從別處拉來黃沙,然後整車卸在碼頭附近的場地上,最後被搬運站的工人們分量裝入手推車內,由他們從高高的碼頭倒入停靠在下面的貨船上。於是裝滿黃沙的船隻們沉甸甸地向著無錫、蘇州、揚州等地開去,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那個時候,船隻不僅帶來水路的暢快,也給小鎮帶來了一些被稱作“船上人”的人家。這些“船上人”為了生計整年生活在船上,船既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工具,同時也是他們的家。許是水上漂泊的日子讓“船上人”更加渴望有個穩定、不移動的家庭,於是許多“船上人”在小鎮上建房置了家。而他們大都為“喬”姓。

  像現在的留守家庭一樣,“船上人”遠離自己的父母和兒女,留下他們生活在小鎮上。因而我有許多身份為“船上人”的同學。記得考初中時的`那年夏天,小鎮上發生了一件令人恐懼的事情,一個喬姓大家庭裡的單脈“香火”從停靠在岸邊的自家船上跌入水中淹死。這原本是一件難過的事情,但是小鎮人們都相互傳言,說那個男兒是被他的姐姐拉入水中淹死的,因為他的姐姐一年前就是在同樣情況下淹死的。人們似乎都想不明白,為什麼剛落水就有人去救,結果人還是死去。當時,我也跑到河邊看了看,那死去的人是我的同學,上學時就坐在我的後面。為此,我害怕了很長時間。

  時光總是那樣耐人尋味,它能夠把腐朽變為神奇,也能夠把神奇變為腐朽。若干年後的今天,當我走在大河的老橋上時,一條破舊不堪的老船孑然躺在河床裡的淤泥中。不遠處的碼頭孤單地注視著老船,彷彿正在傾聽它講述一生“走南闖北”的曾經。

  緊挨河邊和老橋的一所房子早已被時光充填得滿滿,四壁綻開裂紋。不知名的雜草頑強地生長在房頂或牆壁上。一把鏽跡斑斑的鐵鎖緊閉了老房的心扉,屋外那縷陽光的明媚再也無法開啟它的心門。

  一把鐵鎖鎖住了一段紅塵——一位運黃沙的貨車司機一見鍾情於此屋主人家的姑娘。伴隨愛情結晶——一對龍鳳雙胞胎的到來,一場風花雪月有了完美的歸宿。不久,便也變成勞雁分飛的結局。

  那個時候,這條通往各地的大河的盡頭就在小學學校的後面。我和同學們總是喜歡在午間早早來到學校,然後跑到橋下玩水。水,不停地穿過橋墩流向低處輕拂人的腿腳,腳下卻是遍佈的青苔,滑溜溜的。我們小心翼翼,略屏氣息來回走著、說著、笑著。經常是聽到上課鈴聲響起,便將溼腳硬塞鞋內,然後撒開腳丫飛似地順學校的圍牆跑進學校。

  家鄉小鎮算得上富裕,因為它毗鄰江浙。可能是透過水路經常與外省相接觸,所以較其它周面的小鎮熱鬧,像茶樓、影院、初高中學校等等應有盡有,每處都有我童年的影子。至今記得影子裡的一件事——帶著一位同學偷偷學打電話。那個年代的電話很獨特,它的機座是以木箱形式訂掛在牆上,一邊是話筒,另一邊是能夠轉動180度的把手。總是看見父親搖動把手,然後說接哪裡哪裡。羨慕之餘,我終於和同學也站在了電話箱邊,只是比它矮。我取下話筒,同學負責搖把手。結果,膽小的我,沒等把手轉動幾下,就嚇得掛上電話,然後與同學傻笑成一團。兩次試用後,電話終究沒能打出去,也不知往哪裡打。

  家鄉的一切一切不盡說,最難忘的要數母親了。數十年之前的每個端午來臨之際,我就會望到母親忙碌在鍋臺前,開始她夜間的煮棕子之旅。母親很能幹,沒有人教過她怎樣包棕子,只是在一旁見過別人包棕子。之後,年輕的她回家就大膽嘗試併成功。母親包的棕子又大又緊,美中不足的就是棕子沒有一點餡料,白花花的全是糯米,剝掉棕葉還需沾白糖吃。對此,我表示過不滿。

  然而,不滿之意在當時算不上什麼,讓人吃驚生畏的要在母親煮棕的第二天清晨了。每逢煮棕,母親將棕子放入鍋內,之後加入冷水淹沒它們,最後合鍋蓋生火,直到從鍋內冒出縷縷白氣,母親方才罷手。往往過了一晚,在大家吃棕子偶爾發現了某個棕子的端稍有生米粒現象之時,母親會說,不好,今年親戚之中,會有人去逝。此人的魂魄已到我們家,已顯靈在棕子上了。聽後,人心裡發毛。我曾問,這跟棕子有什麼關係?棕子有預知的功能?母親總會說,昨晚我放了那麼多的水,都看不見棕子了。半信半疑中,我們聽她講著若干與棕子有關的生死之謎。

  人說,月是故鄉明,想必是注入了自己的情感。不錯,月是故鄉明。儘管時光乾涸了家鄉的河水,但是,我心中的記憶之河卻永遠不會老去,反倒是越來越清澈,映出一輪故鄉的明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