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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進酒具體內容分析

將進酒具體內容分析

  引導語:《將進酒》原是漢樂府短簫鐃歌的曲調,屬漢樂府《鼓吹曲·鐃歌》舊題。小編為大家整理了該作品的的基本內容,歡迎大家閱讀!

  李白 (701—762年),生於公元701年2月8日,漢族,字太白,號青蓮居士,唐代最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在我國曆史上,被稱為"詩仙"。其詩風豪放飄逸,想象豐富,語言流轉自然,音律和諧多變。他善於從民歌、神話中汲取營養素材,構成其特有的瑰麗絢爛的色彩,是屈原以來積極浪漫主義詩歌的新高峰,與杜甫並稱“李杜”,是華夏史上最偉大的詩人之一。

  詩的第一段,由西北高原奔騰而下,仰望上游,如同從雲端傾瀉,所以說“天上來”。不過是僅僅是這樣依據客觀自然景象加以解釋,又未免簡單而膚淺。其實,詩中包含著詩人李白特有的感受,是李白雄偉的氣概和飛揚的精神,附麗於黃河形象所產生的神來之筆。而一開頭,在“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的前面,又用了“君不見”這樣提示性的語言,就更顯得深情激盪。有人認為,“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用意在於引起下文,抒發歲月易逝、人生易老的感嘆。但詩人開口便說黃河,想來不是憑空想像,很可能是眼前所見。試想,如果眼前是長江九派,或者是難於上青天的蜀道,詩人的腦海裡大概就不會飛出黃河的形象。因此我們不妨想像李白是在黃河邊的一座酒樓上,與朋友酒過數巡,心潮起伏地望著黃河,慨然落筆,寫下這氣勢豪放的詩句。那直奔大海的黃河,它的非凡的氣勢和李白浪漫不羈的性格之間,自然產生了一種契合。使詩人自覺不自覺地在黃河身上感到有自己的影子。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堂前明鏡照出的容顏,早晨還是少壯華年,發如青絲,到晚上,就已經是滿頭霜雪了。這當然是極度的誇張,但在瞬息千里的黃河之水面前,一剎那間,對於過得極快的人生,有這種“朝如青絲暮成雪”的感覺掠過心頭,又是很自然的。而且由於黃河形象的襯托,更顯出似水一樣華年的可貴。慨嘆人生過得快,詩人在“高堂明鏡悲白髮”的句子中,用一個“悲”字來概括這種心理感受,很值得注意。“志士惜日短”,有志之士對於光陰迅速,人生有限,最容易動感情,這種感情又多半是沉重的。自從孔子在河水面前說了“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的話,後代許多人,便常常由去而不返的流水想到人生,想到一生的事業和前程,發出各種感慨。宋代的大詞人蘇軾在赤壁磯邊面對著大江東去想到三國英雄,慨嘆自己早生華髮。李白此時也同樣是由奔流的黃河引起感觸,發出了“朝如青絲暮成雪”的悲嘆。而對於這,我們如果不加深思,也許認為僅僅就是感傷歲月易逝。但聯絡李白一生懷抱壯志而未能如願的遭遇去加以理解,就會感到這裡的“悲”,已經揭示了理想和現實的矛盾,抒發了由於種種社會阻力而使光陰虛擲的憤慨。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這兩句緊接著上面年華易逝的慨嘆。既然光陰易逝,那麼人生每逢得意的時候,就應該盡情歡樂。這裡的“得意”和上文的“悲”既矛盾又統一,在這種矛盾統一中,顯出“得意”只是在對著美酒和知己時才會有的意興飛揚。而所謂“悲”,也並沒有把詩人的精神壓倒,他仍然胸襟開闊豁達。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時光雖然像黃河之水一樣去而不歸,但天生我材卻不應默默消逝,必有發揮作用的時候。因此要烹羊宰牛,痛飲盡歡。“天生我材必有用”中的“我”,首先當然是詩人自己,但又不只限於詩人自己,而應當是大寫的,他代表著封建社會中許多類似李白那樣的既有才識有胸懷大志的人。這樣,“必有用”的信念就更顯出力量,更顯出決心,似乎要一舉掃去那“朝如青絲暮成雪”的悲悽。李白詩中經常有這種現象,就是從感嘆光陰虛擲抒發滿懷積鬱中突破愁悶,引出對前途的追求和自信。像在《宣城謝朓樓餞別校書叔雲》那首詩中,一度排開煩惱憂愁,而“欲上青天攬明月”;像在《行路難》那首詩中,在堪念前程倍覺艱險的時候,他突然把思路引向遼闊無垠的境界。“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理想的陽光衝破濃厚的陰霾,這正是現實社會壓制人才,但終究不能阻止人們對理想執著追求的一種反映。而歸根結蒂,是由時代條件決定的。天寶年間,唐帝國雖然走了下坡路,但盛世的餘霞殘照,仍然沒有完全消逝,它還具有相當的魅力,讓人們還能夠振奮精神,覺得有信心掌握自己的命運。這第一段由年華易逝的感慨激發起來的對於“天生我材”的充滿信心的歌唱,可以說是,李白不肯動搖自己對於人生信念的豪語。然而詩人抒發的這種豪情,表達的這種信念,又是針對什麼的呢?這便把深一層的抒寫對現實的憤懣,留給了第二段。

  “岑夫子,丹邱生,將進酒,君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側耳聽。”岑夫子,指岑勳。丹邱生,指元丹邱。兩人都是李白的好友。這一節完全是宴席間頻頻勸酒的口吻,作為前後兩段的過渡,在穿插中使詩顯出了層次和變化,同時給詩增加了深切真摯的氣氛,讓讀者感到,詩人在酒酣之際,激情難以自抑,需面對知己,把胸中的積鬱盡情吐出方才痛快。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用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

  與爾同銷萬古愁。”

  這是第二段的正文。“鐘鼓饌玉”指富貴生活,詩人根本不以為可貴,他只願永遠沉酣於醉鄉。要是從表面去理解,追求長醉,似乎也可認為是頹廢。但聯絡詩人 “天生我材必有用”那種高度自信和遠大抱負,聯絡詩人面臨的理想與現實的衝突,就會感到話中帶有憤懣。“珠玉買歌笑,糟糠養賢才”,腐朽的統治者就是這樣踐踏人才,甚至就連古代聖賢孔子和孟子都悽惶奔走,生前也沒有找到知音,實在悲涼寂寞。相反的,那些煊赫於世的鐘鼓饌玉者,卻往往是一些庸才或奸邪之徒。對於這種時世,倒是像阮籍、嵇康那樣的佯狂傲世的酒徒,能夠引起震動,容易成名。“一醉累月輕王侯”,詩人要用長醉對權貴表示蔑視。這段話,非常憤激,它反映那個社會不容人們去效法聖賢,反而被逼得發狂,去做放誕的酒徒。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成王指曹植,這裡李白把曹植劃出鐘鼓饌玉的範圍之外,而引為同調,並以他在平樂觀與賓客盡情豪飲作為效法物件,要主人莫管少錢,只管沽酒。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有人認為,對於五花馬、千金裘不必拘泥,因為這畢竟是寫詩。然而此處也並不排斥五花馬、千金裘有實際存在的可能。它雖然未必是李白的,但在盛唐社會風氣之下,一向重義輕財的李白,也想必會視之如同自己的一樣,覺得朋友自會贊成他的主意的。尤其是當李白醉酒的時候,更有可能如此。但值得注意的是,酒意越濃,語言也就越能傳達心聲。詩人不再用“得意須盡歡”等理由來勸酒了,而是強調此番痛飲要消除壓在心頭的“萬古愁”。這就顯得胸中的積鬱無限深廣,不喝酒不成,喝少了也不成,非得把寶馬輕裘押上不可。詩的最後一段“愁”字,幾乎可以調轉全篇,它呼應了開頭的“悲”字,使那“悲”的內涵顯得更深,同時也使得前面的“得意”、“盡歡”,分明只是在想到才能仍能值得自豪時的一種自我慶慰,而不是樽前月下的尋歡作樂。這種深廣的“愁”與“天生我材必有用”的自信,猶如波浪洶湧的`黃河與擎天的砥柱,砥柱因黃河的衝擊而愈顯其雄偉。在失意的環境中仍然能保持自信,自信心在考驗中就獲得更有力的表現。

  如果說詩的前一段是豪邁之言,那麼後一段就是憤慨之語了。豪言正是從憤慨中激發出來的,而深沉的憤慨又襯托出豪語並非空說大話。

  詩由眼前的黃河起興,由於感情發展也像黃河之水那樣奔騰激盪,不易把握,而通篇都講飲酒,如果只拘泥於字面,似乎也可以說,詩人是在宣揚縱酒行樂,而且詩中用欣賞肯定的態度,用豪邁的氣勢來寫飲酒,把它寫得很壯美,也確實有某種消極作用,這如同他在另一些詩中宣揚求仙一樣,都不免是以一種誇張的庸俗氣來代替平凡的庸俗氣,要藉助酒力來銷“萬古愁”,不過反映了詩人當時找不到對抗黑暗勢力的有效武器。酒是他個人反抗的興奮劑,有了酒,像是有了千軍萬馬的力量,但酒,也是他的精神麻醉劑,使他在沉湎中不能做正面的反抗,這些都表現了時代和階級的侷限。今天即使是對於像李白這樣的大詩人,也沒有必要曲意加以維護。不過在此同時,我們更應該看到,這些畢竟不是詩的主要方面,詩人在強調要飲酒的言辭下,有著內在的、很深刻的思想感情,或是悲年華易逝、歲月蹉跎;或是慨嘆聖賢寂寞而誇耀酒徒,都暗示著才能不為世用,而豪邁地呼喊“天生我材必有用”,並且要“烹羊宰牛且為樂”,又表現了詩人的樂觀、自信和放縱不羈的精神。無邊的愁並沒有淹沒詩人的自信,他不能忍受壓抑,不甘於才能的毀滅。他的這首詩歌,就是一曲努力排遣愁悶,渴望伸展才智,在悲感中交織著自信的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