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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系列詩歌欣賞

有關母親的系列詩歌欣賞

  《洗衣》

  不管嚴冬,或者酷暑。

  酷暑總是要好些,那水不至於太冰冷,刺手。

  離溝渠有一段距離。母親,在這段距離之間,來回奔走。

  暑去秋來。

  母親的身影,連路旁的紫荊花也認識。

  它們開的花,鮮豔而奪目。

  母親的神態,總是要蒼老些。

  這是每天繁忙勞作的熱身,還有很多生活的雜碎等著母親去理。

  衣服一桶一桶的,將母親前行的腳步也拉扯得有一些趔趄。

  流水清幽,水鳥飛動的身軀,好像有些看不上母親背影的佝僂。

  倒也不妨。

  母親,勤懇而專注,專注而出神。

  她感覺不到冬天的嚴寒,也察覺不到暑日的炎熱。

  不像一個孩子,那樣敏感。

  她不責備我的頑皮,弄髒了一身。

  她也不褒獎一個孩子的懂事,珍愛著一身的整潔。

  她是母親。

  她由著孩子的天性,她知道,骯髒的孩子,總有一天會自己學會整潔。

  她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我不要闖禍。

  由此,我也努力著,儘量不要去辜負她。

  即使在她那裡,無論我多麼嚴重的過錯都能得到原諒。

  《做飯》

  每次快要到飯點的時鐘,在燻黑的灶臺前,都能看到母親的身影。

  有時臉角掛著汗珠,嘴裡喘著粗氣。

  她胸前的圍腰留著很多汗斑,清晰可見。

  都是做飯時留下的。

  不僅只有汗水,還有被煙火燻出來的眼淚。

  菜板上也有洗除過的血跡。那是她切菜時不慎留下的。

  每次都要看到她將手指用布纏裹起來才知道。這頓飯,來之不易。

  她的頭髮總要緊緊地紮起來,以免掉落幾根到湯汁裡面去。

  儘管家裡很少有外人前來蹭飯。

  母親對生活,抱著幾分謹慎。

  炒菜的油煙將她燻得喘不過氣來,她還是堅持把菜炒完。

  然後,再一個人跑到屋外,捫著胸口,不停地咳嗽。

  咳嗽的一番折騰,飯量也因此減半。

  她說,菜要切得好看,切得均勻,才能入味。

  對於食物的瞭解,常人與她,相差很遠。

  鍋裡一盤菜,灶前十把火。

  日復一日,她都這樣忙碌著。

  她最喜歡聽到吃飯時的歡笑,還有,孩子們搶著吃菜的大聲爭吵。

  而她總能笑著說,不要搶,哥哥應讓著妹妹。下頓媽媽多炒一點!

  《生孩子》

  生孩子的時候,再痛也不敢叫。她說。

  長輩說,生孩子是女人必須經歷的過程。

  這點疼都受不了,就不配做女人。

  那時,沒有產房,沒有乾淨的床。接生婆都是臨時找來的一個外行,大抵四十多歲。

  生完孩子,接生婆和人們就各自回家了。

  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被汗水打溼的衣服也沒有換,感到全身不舒服。

  丈夫出遠門,得第二天傍晚時候才能到家。

  孩子在她的右手邊熟睡,記得那是五月炎熱的天氣。

  不然那薄薄的棉被,早就得將母子倆凍死。

  好心的鄰居端來了一碗粥,支撐她到了第二天傍晚。

  被血打溼的床單,泛出一股很臭的血腥味。

  牛蠅聞訊趕來。

  牛蠅滿天飛,倒熱鬧了這間屋子。

  她一天沒吃沒喝。

  等到丈夫回來,推開門的第一句話就是:接生婆的份子錢還沒給,你哪天給送去。

  丈夫回答說:好的。

  《結婚》

  她和父親相識,是經人介紹的。

  記得她說的第一印象就是:穩重,踏實。

  母親說,那時的'她們,什麼都得聽父母安排。

  她,不例外。

  結婚的時候,沒有大隊的接親隊伍,也沒有轎車坐。

  從孃家幾十里路,都是自己走過來的。

  那時,沒有潔白的婚紗,沒有漂亮的戒指。

  那時,連手都沒有牽過。

  來到這裡,放了幾盞鞭炮,她就是這裡的人了。

  在這裡安家,建房,生孩子,把孩子撫養長大。

  有時她也感嘆生活的苦,但她從不抱怨。

  她說:這就是生活。

  房前屋後的每一塊土地,都感念她的殷勤。

  她沒有背上大逆不道的罵名。

  她只有一個母親的偉大。

  歲月留給她的,只剩容顏的蒼老。

  還有生活的重重重壓。

  最後,我送上一個“任勞任怨”的稱號。

  多年以來,那把從未換過的梳子,已深深記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