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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天空的藍散文

想念天空的藍散文

  只有在春天,頻繁造訪的北風,才會一次又一次帶走陰霾的憂傷苦悶,留下天空的碧藍。愉快的遐想在無盡的藍天裡遨遊,心情也一度乾淨透明。

  陽光,在沒有了雲層的重重阻隔之下,顯現了極強的穿透力,徑直落在地上、花上、樹上、屋頂上,以及你的後背上,你會感覺到有一團火溫灼著你。來自陽光的吻,自然而健康。

  有多久了,不曾見到天空的真實面目,想念的陣痛一次次穿透身體,一睹藍天真容的渴望,每日像禾苗一樣拔節生長。直到那天,北風和急雨共同撕裂霧紗,露出天空蔚藍的真實,一種久違的似曾相識怦然到來。

  沒有了霧霾的迷亂,眼前模糊的一切,突然間變得真切,水洗過的世界纖塵不染,清澈透明,卻陡然生出莫名的惶恐,這難道是世界原本的真實面貌嗎?世界原本就是如此清晰嗎?恍如隔世,疑似穿越到了真空。疑慮重重,相信眼睛,還是相信感覺的想象?天壤之別的感受,讓人跌入無盡的糾結中。

  聯想到眼睛由於近視產生的錯覺。眼睛不是在某一時刻突然發生近視的,心靈的窗戶也不是一瞬間蒙塵的,而是在你不知不覺日久天長中變化的,細到讓你無法察覺。你能看到的世界,在眼前一天天模糊起來,篩掉了許多細節,只剩下粗獷的輪廓。原本真切的世界離你越來越遠,慣性使然,習慣了一個模模糊糊的世界,習慣於追求任何事物一個簡單的線條,習慣了看電視時虛著眼睛。如此以來,也便固執的認為,世界本來就是模糊的亦真亦幻。遠方的山林和城市的樓群,都會在眼前披上一層薄薄的如輕紗般的雲霧,在猶抱琵琶半遮面的作用下,反而呈現出如海市蜃樓般的美妙。從遠處款款走來的行人,你是絕不會看清楚,那美麗的'臉龐上還點綴著幾顆墨色的小豆子,她的美麗便悄然在你的內心落地生根,那是多麼的浪漫啊?

  一旦習慣自己製造的想當然的世界,便心安理得,安逸現狀。如果有一天,一副眼鏡戴在了鼻樑之上,把你打回到原先的真切世界,你反而感到不適應,感到強烈的不安。你會發現那海市蜃樓的樓群中間,還有幾行大字在閃耀;那曾經讓你心醉的美麗臉龐,居然還隱藏著一顆黑痣,如同是西漢時期毛延壽畫師在王昭君的畫像上憑空添了一筆。那儲存已久的美麗如玻璃一樣被輕易擊碎。看的如此真切,你會萬分懷疑,這一切難道都是真的嗎?你甚至會後悔眼鏡為你帶來的困惑。真亦假時假亦真!

  如今,我們一概都被近視了,長期置身於一個如煙如霧的環境中,雲裡霧裡的不知所終。

  其實,在我們的記憶中,一直儲藏著對藍天最初的美好印象。那時的天空,是深邃的藍,是一頭能載進去醉人的藍,那無與倫比的湛藍,是質樸的大自然最慷慨的饋贈。

  曾幾何時,一個人坐在草地上,雙手托起下巴,凝神注目蒼穹,頭頂上的那片天空,藍的那麼迷人,幾朵白雲不斷的舞動身姿。我像一名痴迷的觀眾,瘋狂的迷戀著藍天的故事。藍天那麼美,美的竟讓人無法自由呼吸。凝望了許久許久,時光似乎跨越了一個世紀,似是等待一場豔遇。

  曾幾何時,在五月的夜晚,隻身躺在野地裡的露天帳篷中,遙望星空。星空倒掛在蒼穹,數不清的星星在和我對視,似乎是心靈的對話。遠處村中如豆的燈光,襯托出漆黑如墨的蒼茫大地,幾隻小蟲愉快的鳴叫更是增加了田野的幽靜。在那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周圍密密麻麻生長著野草和西瓜秧,無數個不知名的的聲響加劇了內心的恐懼。唯有明淨的星空,數千只星星的眼睛凝視著我,為我驅走恐懼和孤單;那優美的銀河,牛郎和織女,一同點亮內心的自信。那野外的星空,幾多神秘,幾多孤寂,幾多純淨,就永遠成為不能割捨的記憶。

  曾幾何時,村裡有一條小河涓涓而流。炎夏,我們赤腳蹚水過河,水底的小石子清晰可見,細小的波紋流動著一首首輕音樂。乾淨的河水,我們會情不自禁掬水而飲,從來不覺得那河水是髒的。

  那不經汙染的藍天綠水,是質樸的自然,是不經雕飾的美,是人類賴以生存的母體。只是迷失的太久,已經逐漸忘記了,忘記了那深邃的藍,如何將自己迷醉;忘記了曾經深深的陷在藍天中,無法找尋自己的存在。那是觸及靈魂的藍,那是對自然原本的純真的愛。也忘記了一彎明月的牽動心絃,以及諸多星星在天上閃耀的感嘆。

  如今,有時候去審視天空,那是被水分暈染的藍,淡淡的;如今的水,是被暈染的綠,也是淡淡的,偶爾會呈現被汙染的黑色。分不清哪裡是天空的藍,哪裡是水的綠,通通的一概是迷濛的只有冬天才有的灰色,原來色彩奪目的自然,都被統一化了妝容,似乎千山萬水同一種面目。

  模糊了曾經,遠了從前,淡了純潔。

  無論滄海桑田的變化,還是靜止的永恆,藍,就在那裡。上億年的程序,還是前一秒鐘的步伐,藍,就在那裡。

  究竟從什麼時候起,我們被扔進無法驅散的迷霧中,空氣中充滿肉眼無法穿透的Pm2.5,心智矇蔽之時才忽然覺醒,開始不停歇的思念那刻骨銘心的藍,一度想回到曾經,於是在左衝右突中突圍。

  春天來了,驚風細雨洗去鉛塵,善意的還復自然本來的面貌。霧霾擋不住,花兒紅了、紫了,葉子綠了,天藍了,水綠了,這是一個萬紫千紅的花花世界。

  但是,我們的藍天,總不能寄希望於幾場大風大雨的洗滌,一日洗淨又一日恢復原狀,風雨能奈至若何?讓霧霾的真相,隱匿於風雨之下無異於掩耳盜鈴。

  古代印第安人有一句諺語:當你步伐走到太快的時候,請等一等,讓你的靈魂趕上來!

  古人尚且知道,再匆忙的趕路,都需要停下腳步修養生息,讓身體和靈魂同步,讓物質的和精神的同步,何況我們現代化的發展,更需要放緩步伐,讓靈魂有一個健康的身體依託。

  自然的,才是健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