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五日經典散文
一 啟程
清晨,我極不情願的從溫暖的小被窩中鑽出來。母親此刻早幫我收拾好了包裹,見我良久都未出來不禁大喊:“韜,還在磨磨蹭蹭的幹什麼呢?要知道今天你可是要去軍訓!”一提“軍訓”二字,我的動作立馬加快了不知道多少倍,不一會兒便出了房門。為啥呢?在高一新生入學時,我們班班主任可是特地“警告”我們軍訓千萬不可遲到,否則,準備接受“上帝的懲罰”吧,我可不敢再一開學時給班主任留下不好的印象。
幾輛中巴車開進了學校,我從手裡接過行李說了聲:“再見!”便連忙竄上了車。“嗡”“嗡”中巴車啟動了,我即將開始我的五天軍訓生活......
二 下馬威
一到訓練基地,我們這些新生便三三倆倆的聚在一塊談笑聊天,沒有絲毫對軍訓的畏懼之情。我正與幾名剛交好的同學談笑風生時,遽然,一名身著綠色軍裝的青年大步流星的向我們走來。青年長的很邪乎尤其是那一雙熠熠生光的雙目,但千萬不要以為他是一稚氣未脫柔弱青年。也許是,軍旅生涯的錘鍊青年的臉龐顯得很剛毅,一雙臂膀上的肌肉如虯龍般盤結著向人宣告著他那爆炸性的力量。
青年如一杆筆直的鐵柱立於我們身旁,他手指一比劃:“你們這邊的人全部跟我走!”話語中透露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一時間還真把我們這些新生給唬住了,均邁著步子跟著青年走。
青年將我們三十多人帶到一廣場上,頭立馬一轉高聲道:“現在,全部給我整齊地站好!”宛如炸雷的聲音驀然響起,還真把我們嚇了一跳,一個吊兒郎當的在初中就是痞子的新生臉上立馬布滿了陰霾,嘴一努衝青年喝道:“喊什麼喊!想把人嚇死呀!真是可惡.....”他還想在罵,青年一個箭步竄了過來,二話沒說上去就將那新生撂倒在地,“現在是軍訓,可不是你在家裡頭當一個‘小皇帝’。在這裡,你們只需要服從命令!”宛若洪鐘的聲音傳遍了這個廣場,縈繞在我們心頭之上,久久不能散去。
“好了,現在我自我介紹一番,我姓何,你們以後可以叫我何教官!另外你們三十多人所屬為二連知道了嗎?!”青年邪邪一笑頓了頓又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由於你們當中有人不守紀律,現在全部給我站軍姿三十分鐘,至於他站一個小時!”
半個小時軍姿站下來,我們個個是腰痠背痛,雙腿都麻木了。再看了看,還在站軍姿的那新生心中不由一嘆:“何教官的下馬威好大呀!”
三 大跌眼鏡
“咚”“咚”傳來了一陣敲門聲,我去開門只見何教官走了進來。何教官笑了笑徑直走到一大椅子上坐了下來,向我們道:“你們都是剛入學的新生,都來一段自我介紹呀!”教官半眯著眼語氣甚為親切,一點都不像之前那般嚴肅。
我的老同學黃金元是個特活潑的人,當先來了一段自我介紹。他說的幽默搞笑,很是讓人開心,何教官也是笑呵呵的讓黃金元作了寢室長。
有了黃開了這個頭,我們三十多號人也陸陸續續簡單地介紹了自己一番。
何教官突然嘴角露出一抹“壞笑”眯著眼漫不經意的問道:“你們之中,那個有女朋友呀?”此言一出,無異於晴天霹靂就好像太陽從西邊出來,世界毀滅提前到來。畢竟,在我們心中作為一名教官應該與學校老師差不多,無非就是說一些“努力學習,天天向上”之類的話。而且,何教官看起來也是頗為嚴肅老實的一人,盡說了這等“反動之語”實在讓人大跌眼鏡。黃金元一聽更是“噗”的一聲噴出了剛喝的可樂,“你們不要這麼忸怩好不好,教官也是過來人,你們有什麼心思我還不知道?快講那個有女朋友了!”跟我睡一鋪的馬新遠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咳咳,我長得不帥,初三時才交了一女朋友!”
“唉,你叫馬新遠吧!今晚給我寫一本‘泡妞三十六計’我都二十好幾了都沒女朋友。這回可全靠你了,莫要讓我在2011年11月11日這個千載難遇的光棍節還未脫單知道不!”何教官好似一匹餓狼見到了小綿羊一般有些猥瑣的笑了笑。
“當兵兩年,母豬似貂蟬,這話真不假!”我們心裡一陣暗自嘀咕。“叮”“叮”一陣手機聲響,教官忙掏出手機嘰咕了一陣便不再理會我們異樣的目光拉開了門走了出去。還沒走多久門又被拉開了,何教官伸出一頭衝馬新遠道:“可別忘了,那事!”“啪”的一聲門又被關上了。馬新遠的眼睛,也“啪”的掉在了床頭。
四 夜間受罰
黑夜已籠罩了整個訓練基地,我們寢室的人也正在洗漱準備睡覺。忽然,門被粗暴的推開了兩名教官走了進來,我們連忙起身道:“教官好!”兩教官此刻一臉陰沉,就像一座活火山不知何時會爆發一般。“二連的,全部到樓下草蹲著!”這麼晚了,要誰去一草地上蹲著都會不滿。自然有人低聲怨道:“為什麼?”“誰!”一名教官暴喝道,上前一步把那人揪了出來,劈頭蓋臉的就上去扇了兩大巴掌!“你們沒聽你們和教官說過嗎?在軍訓中教官的話就是金科玉律,你們只需要服從!另外我的脾氣很不好,別人都叫我魔鬼教官!”那打人的教官鐵青的臉大吼道。我們懾於其“淫威”不得不下樓蹲在草地上。
晚上,蟲子有許多都順著我們的皮膚亂爬,弄得我們無不萬分緊張,生怕這些蟲子叮上一口。“咳咳,知道為什麼讓你們蹲在這裡受罰嗎?因為你們當中有人透過窗戶偷看女生洗澡!”魔鬼教官雖然聲音很低沉但一股嚴厲之色就算是傻子都可以聽得出。“現在偷看女生洗澡的人都給我走出來!”魔鬼教官暴喝道,嚇得我們不由一抖。靜,除了幾聲蟲鳴外四周一片安靜!魔鬼教官更加生氣了一張黝黑的臉蛋都快變醬紫色的,“很好,沒人說是吧那就全部蹲幾個小時吧!”“噢,天吶!哪個齷齪的傢伙去偷看了,還不承認連累我受罰!”我心中狠狠的想到。
過了一會兒,又來了一名我們不認識的教官低聲在魔鬼教官耳旁說了幾句,魔鬼教官面色一喜忙大聲問道:“誰,睡鋪靠在窗戶並且還打開了窗戶?”有幾人硬著頭皮走了過去,畢竟每個人的睡鋪都是固定的,就是想躲也躲不掉。魔鬼教官點著名眉頭一皺氣憤的道:“還缺六個人,還有誰剛才就是坐在窗戶邊的人也出來!”良久,才有三人慢吞吞的走了出來但人數還是不對。魔鬼教官長吁了一口氣幾乎是一字一頓道:“還差三個人呢?都給我出來,否則讓我查了出來,後果很嚴重!”尤其是“嚴重”二字魔鬼教官說的語氣格外嚴厲!
許久,都未有人上前魔鬼教官暗歎了一口氣,手一指“主動承認”的七人道:“你們,給我立即做一百個俯臥撐!”七人一聽眼頓時瞪得跟雞蛋似的。這我也能理解,畢竟平日裡大家不是泡在家裡上網就是躺在床在床上睡大覺,可不像教官們一個個人高馬大渾身充滿肌肉,大多是缺乏運動的主,一下子讓他們做一百個俯臥撐的確有些多!魔鬼教官大眼一瞪“凶神惡煞”的道:“看什麼看?還不去做!”沒辦法,幾人全都開始吃力的做著俯臥撐。
不一會兒,何教官也趕來了,魔鬼教官把情況細細一說,何教官擺了擺手笑道:“東子,你這回可弄錯了。這群小傢伙還沒膽大到去女生浴室去偷看女生們洗澡,他們只是透過窗戶指指點點那些洗好澡的初一女生。只不過是那些女生還小有些說不清,讓你誤解了!”魔鬼教官面露羞色立馬轉身對我們道:“我對不起了大家!“說著自己打了自己兩大巴掌,我們清楚的看見魔鬼教官的臉頰頓時變得很紅很紅。
“另外我再說一句,對於今晚的事雖然我錯怪了你們,但一個男子漢做錯了事一定要勇於承認!”魔鬼教官說的是鏗鏘有力,我無意一瞥發現有三人臉紅了。“東子,你去睡覺吧,這裡的交給我處理!”何教官道,魔鬼教官應了一聲打了個哈欠便走了。
“都起來吧!”何教官“金口”一開我們立馬如獲大赦紛紛起身站起身來揉著發麻的雙腿,抓著被蟲豸叮咬的雙手。“你們七個也起來吧!”何教官笑了笑,“今晚的的事我也不追究了,現在我們大家趁此機會談談天吧!”說著何教官點上了一支菸坐在草的上,溶溶的月光傾散在他的身上,把他的星眸映襯的隱隱閃光,這一刻他像極了鄰家好友,沒有絲毫肅穆之色。
何教官從他的高中生涯談起,高考差了三分走上了從軍之路。一入軍營才發現當兵是很苦的,每一天幾乎都是在繁重的訓練中渡過,教官說他印象最深的是是有一人在扔手榴彈是把自己的手都弄脫臼了,我們聽了無不不寒而慄。教官搖了搖頭說道他並不怕艱苦的.訓練,他每每在軍營裡想的都是家,每到過年時,他都會不自覺的浮現出父母追著火車送自己當兵時的場景。說著說著我們發現何教官眼眶溼潤了,有人道:“教官你哭了!”何教官笑了笑並不說話。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何教官終於考上了軍校。何教官感嘆道:“那時我回家,在也不用低著頭了!一個大男子漢,想要別人看的起就要自己努力,一個男人不能永遠低著頭......”我們又談了一會兒,何教官看了看錶頗為深切道:“高中三年能改變許多也能逝去許多......”頓了頓高聲道:“好了,現在都去睡覺!”
五 有苦有笑
軍訓生活真的很苦,一天下來常常要在站上數個小時的軍姿。到了訓練的後期,我們的何教官不知從哪裡拿來一疊紙牌給我們頭頂上,雙手間各夾一張美名其曰:“一切為了你們好,保證這五天軍訓下來,你們一個個腰桿子挺得筆直的!”
我們心中無不大呼:這還讓不讓人活了,本來趁著何教官走遠時或者疏忽時我們還能偷一下懶,稍為活動一下麻木的身體。但這回別說動一下就是一陣微風吹來也是提心吊膽的生怕身上的紙牌被吹掉了。
何教官則坐在草地上一邊吹著口哨擺弄著手機,時不時還笑道:“哎,坐的屁股都酸了,還是站著好呀!”
“吱”“吱”我們此刻真有種咬牙切齒地感覺,很想反詰一句:“教官,你咋不站!”當然這話我們是萬萬不敢說的,只能在心裡唸叨著。
“你們休息一下吧!”何教官輕聲道,我們立馬感到一陣無比清爽與舒坦,很是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幾分鐘休息時間。是呀,平日裡在家裡啥事不用幹,整日裡撅著屁股睡大覺,倒沒感到能躺一會休息一下的來之不易有多麼的舒服。“‘什麼東西失去了才知道珍惜’這話真不假!”我心中暗暗道。
就在這時,參加升旗手訓練的小陸與小王回來了,何教官臉色一板:“大家都站了四十都分鐘的軍姿,你倆雖有特殊原因但還是要訓練的,由於時間關係你倆軍姿就不要站了只要坐六十個俯臥撐就行了!”
兩人臉色頓時變得慘白,迫於無奈只好做著俯臥撐。小王由於體力不是很好,做了四十個時已經大汗淋漓,雙手發抖。我們本以為何教官會叫其不要做了,但何教官出乎我們意料的道:“六十個一個不能少!哪怕是停停歇歇的也要做完!不要以為軍訓是說著玩的!”小王就這樣累死累活的做完了六十個俯臥撐,何教官一見連忙親自扶小王去旁邊休息,還親自為其揉手臂。“不要怪我,當兵的就是這樣!”何教官笑了笑,小王也笑了。
“小巴,小馬你們倆去給女生連打一遍軍體拳!”何教官笑了笑道,“這多麼的出醜呀,我才不幹呢!”巴一聽連連擺手道,何教官嘿嘿道:“你既然不願意,那就接著站軍姿吧!”巴紅潤的臉蛋霎時變得蒼白,立馬拉著馬跑到女生連那裡打起了拳。
真別說,兩人那拳打得還真不錯,引得掌聲如潮水般連綿不絕。我們趁此起鬨道:“東哥,你也來咋們連打一遍拳呀給我們看一下呀!”東哥就是魔鬼教官也是初一女生一連的教官。東哥故作板著臉大喝道:“還不去訓練,喊什麼喊!”被東哥這麼一下,我們還真不敢吱聲了,畢竟那一夜東哥給我們的餘威還在。
何教官眼一瞪道:“阿東,你來打一下拳呀!”“二連的人都給我使勁喊!”有了何教官作靠山來撐腰助威,我的腰桿子也是挺直了底氣十足道:“東哥來一個,東哥來個呀!”
東哥笑了笑,從他們連找了兩女生給我們跳了一段舞。“東哥你咋不給我們打拳呀?”我們有些不滿道,“嘿嘿,現在是文明社會,不要動不動就舞刀弄棒的好不好!”東哥語出驚人,我們無不汗顏笑了笑:“東哥,請你不要對我們講文明好不好!”“呵呵,等最後一天晚上的聯歡會上,我給你們唱首歌!”
眨眼間,便到聯歡會的那天晚上。可能是我們未能與“天公”打好關係,那天晚上竟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沒辦法,我們只能在各連在走廊裡舉辦聯歡會。東哥滿身是水的從外面跑了過來給我們來了一首歌,雖然東哥唱起歌來很有野獸派代表的資質,但我們鼓起掌了也是毫不吝嗇的。
最出奇的是平日裡好“打醬油”的何教官,也為我們高歌了一曲。不得不承認“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那歌聲這可謂鎮壓全場,在場眾人無不頭暈目眩。
但隨後,臉皮頗厚的我自信滿滿地,給大家來了首許嵩的“有何不可”,那叫個“驚天地,泣鬼神!”有的同學乾脆捂上了耳朵,跟有甚者不知從哪裡弄來了一袋橘子皮朝我砸來。只有何教官在一旁興奮地一個勁地鼓掌,我下臺之時何教官對我翹起了大拇指:“後生可畏!”“哈!”“哈!”走廊裡盡是我們的歡聲笑語......
六 離別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五天軍訓生活很快便悄然劃過。當中巴車駛進學校的時侯,我知道教官們就要走了,軍訓生活結束了。那天雨淅淅瀝瀝的下得很大,我們個個揮手向教官們告別,在雨水中和教官和他的同學各個背挺的筆直的,他們都是鐵錚錚的漢子從不流淚,但此刻我不知道他們流了沒有,我猜一定有的只不過混雜著雨水我們無法分辨罷了。
雨突然停了,一縷陽光傾灑在我的身上。我望了望回家的路,大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