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為春天惹相思散文
明知相思苦,偏去苦相思。
——題記
早起,推開窗戶時,外面依然是一個蒼茫肅涼的世界。天空距離我們很低很低,彷彿一抬手便能觸碰到灰濛濛的天。
昨天晚飯間,一時心血來潮,喝了杯不濃不淡的清茶,夜深時就像養足了精神的蝙蝠俠,循著春之初的鳥語花香又開始到各家芳園中或小憩或駐足。從北邊的冰城逛到南方的綠地,從東部的海島逛到西域的雪場,一路走走停停,一路觀光流連,驀然間竟發現,春天已經成為紅粉佳人們筆下蓄勢待發的池中龍,只等趁雷聲便欲直衝九霄天了。
春光美,又到燕草如碧絲,秦桑低綠枝之時,我卻不敢望塵春夜喜雨隨風潛入夜,盈盈叩窗欞的靈動。此時,我的腳下是冰堅如石的土地,頭頂是白如素蝶的雪花,眼波深處是掩不住的蒼茫。
已經習慣了北國的春天姍姍遲來的'音訊,往往四月份了,我們還不能完全褪盡冬的袍衣。怕冷的老人們依然會將自己包裹的像南極笨重的企鵝一般,在柳絲被剪的春風中蹣跚著蒼邁的腳步,孩子們卻已經經受不住春天明澈的誘惑,像撒手放飛的風箏,在豔麗的陽光下雀躍撒歡。那時,我會放慢回家的腳步,嗅泥土深藏了一冬的清香在料峭的空氣中慢慢飄散開,看陽光下那些彷彿卸去沉重鎧甲再返舞池,並日漸多起來的身影開始飛揚青春秀美的姿態。
每到此時,春天在纏綿的相思中,讓人望眼欲穿。
而這個時節,又總會牽起些許經轉流年的情思,如欲說還休的涼秋,令心緒輾轉不眠。
春天,原本就是一個多思的季節,我們總會在景緻未深之際,於湛藍的天空下鋪一頁素淨的白紙,未及筆落,心已飄遠,彷彿廣袤的藍天也盛裝不下被禁錮了整整一個冬季的思緒。
最近幾天,好久不見的野貓在單位門口及路邊時常出沒,有時,正和同事聊天,耳邊也總傳來哀婉悽切的貓叫聲。大家說,春天來了,萬物萌動,連貓兒也開始思春了。只是那叫聲像嬰兒的啼哭,聽的人心悸。
天又冷了,因為一場雪的緣故。整個世界像坐落在深山峽谷的城堡,一片迷離朦朧,且霧氣綽綽。空氣中透著溼漉漉的感覺,有風吹過,臉頰在瞬間有被刀割的疼痛。眼前,行人如許,稀稀落落,像一個個不真實的影子,在北方初春漾動的天空下,落滿翹盼的無奈。
窗外的霧氣迷濛了雙眼,伴著星星點點的燈光打溼了似濃似淡的思念,綿柔的心徜徉在這皚皚的雪白中,是雪溫柔了相思,還是相思蔓延了雪原,我只想如此時這般沉浸於離落紛飛的世界裡,遲遲不再醒來。
飄揚的雪,還在下著,抑或如心中那場未曾收勢的雨絲一直沒有停歇。飛散的雪花落寞的舞著,浸潤了思念,清冽的風細碎的吹著,洞穿了記憶的憂傷,飄飄渺渺的夜裡,就這樣深切的想起一個人。
思念如絲繞指柔,心,輕輕滑向有夢的地方。
車,載著我在風雪鋪墊的都市裡穿行,隔窗看雪,一種溫暖漸生,它不遷就太陽和季節恩賜,只因我在冷風寒雪中曾經聆聽一聲關切的問候,暖到心扉。
彷彿很久沒有觸碰文字了,指尖曾經圍繞的極致溫柔已經不在,心上、地上開始落滿一場相思。似水流年裡的平淡安靜被安放在了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也許,未曾忘記。
夜色沉吟,眸微斂,相思如水,在春未及的月光下,肆意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