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的三天時光散文
第一日
覺得自己是一個不能把全部熱情投給別人的人。更多時候,因為冷淡、疏離,也許對待大多數人都如同過眼雲煙。在萬千繁華世界之中,她只是一個悶頭走路,一心一意的人。
如果我知道我們各自的以後,你便明白這火焰終究要熄滅。落入凡塵的東西,哪一樣不是千瘡百孔。
雨滴落下來,我們穿越在一片綠色如同沼澤般的花園中。夏天的空氣悶熱而又溼潤,金黃的陽光和晶瑩的雨滴從頭上灑下來,我們順著冷杉的嫩綠樹枝攀援而過。互相嬉戲,追打。那樣的笑聲消失在沉悶的空氣裡。
你不會知道,那是一個在快樂的時候都無法純粹的女孩。她性子裡的熱情和冷漠一樣,都無比驕傲。
在某時某刻,她沒有一句話,沒有一個表情。一個人,在愛情剛剛燃起的火焰裡就看到了灰燼,那麼人世間的大多數事情對她來說就已經沒有意義。
有時候,會感謝命運讓我遇見你。你與我是不一樣的人,你會彌補我的大部分缺失,好像是兩樣物件,中間的缺口恰好縫合到一起,我的靈魂才能因此而變得完整。
對你說起,童年記憶裡的夏夜。和爺爺奶奶一起坐在院子裡,滿天繁星點點,爺爺講故事給我聽。這樣的事,只有再次跟你說起,才會覺得那是幸福的。彷彿跟其他任何一個人說起都覺得是悲傷的,也是不願提及的。生命中一些人的離去,只有等到若干年後,另外一些人走進來才會獲得圓滿,否則它始終空缺。如同一座荒廢的莊園,曾經有過的繁花似錦,在繁華落魄的碎片裡重建,它的速度依舊是衰老的。
安靜的夏日夜晚,只有風扇在床邊轉動的呼呼聲。可以這樣,自己一個人,寧靜地度過每一個夜晚,心裡無事。醒來後,日光照耀,身體和頭腦保持清醒。這一日,又有一些快樂和痛苦如雨水灌注進來。
第二日
校園裡暮色降臨,午後剛下過一場大雨。空氣變得清新溼潤,穿的寬鬆純白T恤讓身體覺得很舒服,有霧的夜晚即將來臨。走過一棵掛滿碧桃的樹,紅色的果實像瑪瑙一樣。七月的第一天,你不在我的身邊,我想起了那個叫七月與安生的故事。就在那一瞬間,我有點難過,像一個要消失在夜色中的女孩一樣,揹著白色帆布包,我染過的頭髮已經長得很長,風吹過去,它們隨風飄散。我愛你,可是愛不是我們的所有,所以你也不能讓我不再寂寞。有時候你也離開我。你不知道,我是一個讓人沒有辦法的女孩,就是那種深深的寂靜,沒有一點聲音,自己承受著的生之悲涼。
夜裡,你把我攔腰抱起,扛在肩上走路。我的頭髮在風中飛舞,校園之外的城市燈火輝煌,頭髮像被鍍上了金黃,光芒萬丈。在這裡,我只有和你的快樂。很簡單的,一天又一天的度過,實驗室的封閉式生活使人愚鈍。有時候我明白自己可以承受很多不合理,彷彿一個受虐狂,手裡沒有一枚棋子,也不願意對任何人發脾氣。沒有任何特點,近乎對生活的失望使人變得平靜。這片刻的歡娛,稍縱即逝,我有這樣的傷感。我很貪心的想讓生活留給我的都是幸福和快樂。
我的生活被困在這座城市裡,多年之後,從農村到城市。小時候見到匆忙回家又離開的年輕人,如今變成與他們一樣的人。在這裡,回憶被遺忘,過往被切斷,要做一個看不見過去也看不見未來的人。有些麻木,但麻木使我快樂。就此忘記自己,忘記過去。曾經有過憐憫,後來發現卻沒有人來憐憫我所珍惜的東西。時間浩浩蕩蕩,我們是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的人。
從二十二歲開始,週末只有一個上午的休息時間,全部都用來睡覺。已經很久沒有和女孩子一起逛街,買衣服,化妝品。感到自己像一棵枯萎的花朵,生活寡淡。每天早晨必須八點十分到實驗室,下午是兩點半。只要遲到片刻便要罰款,終究還是無法去認可有這樣一個嚴厲的老師能夠帶給我們的是什麼。
生活一直如此,有些痛苦須堅持著過。
想回家一段時間,也只是一直想著。很多事就是這樣一直想著想著卻從未實現。
第三日
這兩天發生的.都是我與你的事,因為瑣碎的事情爭吵。我說不過你,只能哭泣,我是一個眼淚特別多的女孩子。你總是無法控制自己強硬的態度。可是當我看到你一個人去另外一棟樓開三輪車,因為要靠它去種水稻的田裡,取樣本回來做實驗。那天早晨下了淅瀝小雨,他的衣褲和頭髮全部溼完,他消失在雨中的背影和開車上來沉默的樣子,看到我生氣的樣子,撅起嘴巴像犯錯的小孩那樣無辜的看著我。他回去拿了一件雨衣給我,不再堅持自己的態度,一切又都開始順著我的意願。我開始心疼他,這樣一個願意在我面前融化自己的男子。
今天和你去吃了火鍋,配了小龍蝦。因為昨天不開心你一直在給我剝蝦。花了十塊錢抓了一隻純白的小熊,是你幫我抓起來的,一路上我都把它夾在胳膊裡。你說我每次抓了娃娃都要捏在手裡反覆地看,我笑,好像還是一個小小的被寵愛的孩子。後來和你走了一段長長的路,掃了單車騎車回了學校。夏天的夜晚,剛剛下過雨的成都,人群和雨水的溼潤氣味瀰漫在這座古老的城市裡。有時候在害怕自己的任性,卻又如洪水猛獸一般突然來臨。有時候對生命感到悲觀,就像扔在洗衣機裡的衣服,洗乾淨了,又髒了,又得重新洗。直到買一件新衣服。好像我們對很多人的留念一樣,隨著時日增加,我竟不知道它是深是淺,彷彿可以被輕易的替代。可是終究是不一樣的,那些過去的,我們真正留念著的和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好像一個人過得很不錯,但她的心裡依然追尋著沒有獲得的感情,沒有得到的愛。這是我們的每時每刻。
想起今年春天的夜晚,也是和你騎車。路過大片大片的油菜花田,田野裡空氣清新。兩個人在夜色中把手拉在一起,唱著歌騎行。風吹過聽到樹葉的嘩嘩聲。離現在已經有三個月了。時間過去,有時候不明白做過的事情擱放在記憶裡的目的,只是記得就讓人無比懷念。
如果日子平淡,那便好好活著。一天又一天,好像沒有什麼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