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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失的幻夢高中生作文3000字

遺失的幻夢高中生作文3000字

  第一次看到她是什麼時候?那張久違的面孔。五年前還是更久?是更久吧,那時的她臉上要少好些溝壑,脊背也挺直的多。那時的她所住的那條羊腸小道還依稀有著歲月的味道。人類似乎總是一邊緬懷舊物,一邊嚮往新奇。冰冷的機械推去了那飽含歲月的小道,粉碎了那一座座有著幾代人記憶的小屋,建起了高樓,那鋼筋水泥的冷庫。隨著社會的進步,改革的步伐越來越快,溫厚的鄉土之地不斷城鎮化,而那一座座城市,更是非一般的變化,彷彿閉眼睜眼間,便面目全非,不也許應該說一下子穿越百年,歲月洗走熟悉。唯一尚存的一息舊意也許便只有那被規劃在大棚裡的菜市場和那頗有味道的平民小館子。一個一如既往的吆喝迭起,菜葉滿地,一個在高峰期,不問歲月的擁擠熱鬧,唏嚕吸吮間盡顯人間百態。

  她拖著一大包東西走著,走的慢卻並不蹣跚,走的讓我心生慚愧。那麼一大包東西我也不確定我能否拉的比她快,或者說我能否拉的動。記憶裡我似乎很久沒有進行過除了行走以外的鍛鍊了。哦不,或許,在公交車上等位置也算得上鍛鍊。想想看,以便上了車以後都會做些什麼?上車,打卡,然後張望——座位。一邊座位較多或者說有一個以上的座位是,我都會習慣性的往裡。至於原因,似乎最初是因為防止有老人站在我面前。再找到座位以後呢?在找到座位之後我迅速的入座,或睡覺或拿起手機或看書或玩遊戲。說起手機這絕對是我絕度不想失去的外物之一。它什麼時候開始於我這般重要呢?不知道,它就像你自願或不自願吸入的尼古丁,在積日累月中不可抗的對你的身體產生或多或少的影響。它又像一場潤物細無聲的春雨戀情,在不經意間牽動你的身心,讓你彷徨,讓你喜悅,讓你看不到它時內心空空,讓你產生如若手足肢體般離不開舍不了的錯覺。是的錯覺幻夢,一切都是錯覺幻夢,就像在公車上,儘管儘可能的往裡,但始終還是不夠靠裡,然後看書或玩遊戲正開心的時候,有老人繞過那麼多人的視線,身手矯健的穿過重重人牆來到我的面前。

  嘿,老人家,您確定您真的需要作為嗎?看起來我比您更柔弱好不?

  不斷的徘徊在是繼續坐著還是讓座位的天人交戰中,但還未等分出勝負我便已經看到老人那或感謝的慈笑或冷漠的理所當然。

  見鬼的,這一定是錯覺幻夢,一定是有一樣是錯覺幻夢!究竟是我在天人交戰還未分出勝負前便站了起來這件事錯覺幻夢,還是我腦海中那沒有失敗認輸的“繼續坐著”的意識是錯覺幻夢?有些混亂了,但這種混亂當真令人著迷。記不得我最初次給人讓座的時間,物件。但心情和現在大抵相差不多吧!最多是當時的想法單純點,但對那失去的座位心裡多少還會有些不捨和遺憾吧。也許心裡還會有些沾沾自喜;看吧,我讓座了,我比你們高尚!

  她依舊在走著,路過的行人偶爾會遮住她半個身影。突然她停下來了腳步,渾濁而疲憊的眼望向路邊,她向著她目光所及之處走了幾步,靠近彎腰,伸出手臂。那是一隻猶若枯枝的手,樹皮樣的膚色,溝壑。浮於表面的經脈上似乎能夠看到曾經的青枝嫩葉。

  陽光被枝葉篩的斑斕,那是被久疊與記憶深處的盛夏,那裡有著一個愛著童話的孩童,她總是在放學後吮著從家裡帶來的棒棒糖,目光羨慕的流連在那些個販賣著被大人標上垃圾食品的小攤,眼紅著那些花花綠綠廉價不知幾許的糖兒小吃。那是個天氣很晴的一天,放學後,父母沒有來接她,她湊到那個她想靠近很久的小攤用存了很久的錢買到了一包當下較‘流行’的`果糖。

  十來分鐘的路程,於沒有家長看管的頑童而言便是一段可自由飛翔的馳騁。花兒蝴蝶般的在街道上胡跑亂逛,又蹦又鬧。多點人的地方都是難言的吸引。

  那是一個看起來很憂傷的少年,也許還稱不上少年,他只是比她大的多一點而已。他靠坐在灰汙的牆邊,面前的帽子裡乘著幾張零碎的紙幣。他的身周湊滿好奇的孩子。她停下了飛舞的翅膀加入那群好奇的孩子,隨著他們同那少年說話,嘗試著瞭解他。圍著的孩子們慢慢變少,但她卻一直在他身邊同他聊天,聊了許久,久到超過她應回家的時間,聽著他潺潺述說的故事,她惘懂的心裡浮出惘懂的同情。但無論是這惘懂的同情,還是那少年的故事,都在那個夏天,那斑斕的陽光下,泛黃,散發著舊書頁的味道。

  舊書頁的味道,那是一種同青草芬芳一般,聞著便是睡覺也能覺得安心沉醉的味道。無論是曾經初識這種美好還是如今閒來翻開櫃中落塵的舊書。只是,雖然書香未變,但還是有很多在歲月中改變,比如我再沒有翻過那曾經愛不釋手的童話,比如我的身上再也找不到三毛的影子。

  她彎下腰伸手撿起那個被遺落在垃圾桶旁,無人津問的塑膠瓶子。

  舊時的歲月似乎總是過得很慢,愛著童話的孩童溫潤的海綿一般吸收著身邊的一切。童話裡最精彩的書頁蘇護都留給了夏季,這個愛著童話的孩童也不例外。那是一個如假期般被孩子們所期待的的一天——運動會。但她這一天的精彩卻並非在那揮灑歡樂和熱汗的操場,而是在那一片片洋溢著歡聲笑語的人群中。她隨著幾個夥伴兒奔走於校園裡,小心翼翼的繞過老師,目光灼灼的尋找著寶藏——塑膠瓶子。他們小小的眼睛看不到別人的目光,他們可愛的耳朵聽不到別人的聲音,他們一心一意的尋找著他們的寶藏,甚至比不惜攀上垃圾臺下一朝拔起的山兒,在潔淨的衣服上留下片片痕跡。他們一邊尋找,一邊相互攀比著收穫,想象著那些不靠父母,用自己的力量的來的小零嘴興奮著,高興著。或許這便是人類最自由的時刻把,是這個愛著童話的孩童一生中最像三毛,那個夢想賣紅薯的可愛女孩的時刻。

  她擰開塑膠餅子的瓶蓋,像擰開屬於自己的飲料一般自然,她隨手將瓶內的餘液倒入路旁乾燥的樹坑,留下一大塊猶如舊書上蛀洞般的水痕。她將餅子壓扁,放入身後拖著的大包後繼續向前走,卻不慎一個趔趄,險些跌倒。我的腳步往前邁了邁,卻在沒有什麼動作。

  對她,最多的印象還是在那條早已不復存在的羊腸小道。那個細細長長的小道上,她有著一間小小的屋,屋裡很簡陋,除了佔據了大半屋子的廢品,便只有一張勉強稱得上床的小床,一盞低瓦的燈,一口小爐子,一口薄皮鍋子,或許還有一個小小的舊箱子。電視上才能看到的舊木門,一看便知道用了很多年的藍色塑膠窗紗製成的門簾,和被歲月磨出光澤的高高門檻。安靜的午後,慈祥笑容的老人,穿著舊卻並不髒的衣服,坐在那門檻上,搖著破蒲扇,在那口小爐子上煮著似乎並沒有什麼味道的飯。

  “奶奶,你在煮什麼?”

  好奇的孩童,在放學的路上,鼓起勇氣用這個她好奇了很久的老人說出了第一句話。

  “麵湯。”

  她笑意溫暖,雖然牙口不全,嘴巴顯得有些的癟,但她嘴角和眼角上揚的弧度卻依稀可尋昔日的溫柔嫵媚。

  “麵湯?煮麵湯幹什麼?”

  孩童的話語天真無邪,她好奇著世上一切的她所不明白的事。

  “吃啊。”

  她不緊不慢的回答著,手中的蒲扇沒有間停的扇著。她的眼珠雖然有些渾濁但依然有著攝入人心的亮。

  “吃?麵湯怎麼吃?一般不是都會倒掉嗎?”

  她再沒有回答,但她面上的慈祥卻一絲未減。她的笑總是那麼的溫柔溫暖,令人不忍挪眼。在她的身上似乎融著我們這個古老民族的一切樸素,默默的,慈愛的,容納一切。那一天裡,她們說了很多,好奇的孩童從這個令她好奇的老人口中知道不少,於她而言的不少。她知道了她有著一兒一女,都在外地打工,她知道她一個人,很多年了。在這個還不懂何為樂觀,何為堅強的年月裡,她在她的身上模糊的了那名為樂觀堅強的光芒。看著陽光下她臉上的的暖光,她不禁的想去觸碰她那滿是溝壑的面龐,想要觸控她唇角那小粒的青斑……她忍不住先要陪她久點,再久點。但隨著日頭的推移,她還是走了,一路走她一路想,要不要將那存的錢分她一些?但她也只是想想,始終沒有落實。因為自那以後她要麼被父母接送,要麼路過那時木門緊鎖,再往後,她慢慢長大了,偶爾路過那木門時雖然有看到那燃燒的小爐子,卻再也沒有看到那個溫暖的老人坐在門檻上,搖著破蒲扇,煮麵湯。她也有想試著走進那屋子看看裡面的老人,但每次都只停在那門檻外。透過那舊門簾,她依稀可以看到她倚在那小床上。即便那光陰之後的昏暗令她看不清她的臉,但她卻依然能夠感覺到她那飽含溫暖的笑。

  她拖著緩慢的步伐越走越遠,最後湮於人海。就像一場錯覺一場幻夢。或許這本便是一場錯覺一場幻夢吧,被歲月捏造,最後湮於歲月的錯覺幻夢。夢裡,一個愛著童話的孩童,在公車上為老人讓座,匿想著身邊人看到她的行為後在心裡的誇獎。她望著窗外的太陽,笑的簡單而又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