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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剪梅李清照寫作背景

一剪梅李清照寫作背景

  【歷史記載】

  元代伊世珍的《琅記》卷中對這首詞的創作背景有過一段記載:“易安結未久,明誠即負笈遠遊,易安殊不忍別,覓錦帕,書《一剪梅》詞以送之。”今人王仲聞在《李清照集校注》中則指出:“清照適趙明誠時,兩傢俱在東京,明誠正為太學生,無負笈遠遊事。此則所云,顯非事實。”(第25頁)王說甚是。這首詞肯定不會寫於新婚後不久。李清照與趙明誠結婚後的前六年時間,兩人共同居住在汴京,後來近十年時間又一起屏居山東青州,一直到李清照34歲左右,趙明誠起復再次出來做官,兩人才有了分手離別的時候,這首詞應該作於這一段時間。

  【寫作背景】

  李清照作此詞時,正芳齡二十,是與趙明誠婚後的第三年。花樣年華,新婚燕爾,應該是女人最好的歲月、然而,正是從這首詞開始,被流水不知帶往何方的飄零命運,也就開始了。這位才女,其命運不濟的一生,其不知所終的結局,既是一個女人的悲劇,也是一個文人的悲劇,更準確地說,是中國封建社會,一個無女詩人的悲劇。

  故事得從1100年(元符三年)說起,這年正月,哲宗駕崩,趙嗣位,是為宗。這位在中國歷史上數得著的昏君,一上臺,便倒行逆施起來。

  1102年(崇寧元年)夏5月,司馬光、文彥博、蘇軾等人,被藉為“元祐奸黨”。

  7月,李清照之父李格非,“以文章受知於蘇軾”(《宋史》),為蘇門後四學士之一,順藤摸瓜,在劫難逃。7月乙酉,定案“元祐奸黨”17人,李格非名列第五,罷官。

  9月,宋宗御書奸黨人名,凡百有二十,刻石京師端禮門,以示儆尤,李格非名列其中,充軍廣西象郡。

  1103年(崇寧二年)4月,毀司馬光、呂公著等繪像,及三蘇、秦、黃等人文集。

  9月,令天下監司長吏廳各立“元祐奸黨碑”。黨人碑刻309人,李格非名列第26。

  1104年(崇寧三年)詔御書所書寫之奸黨,不得在汴梁居住,凡親屬,無論親疏,遣返原籍。

  1106年(崇寧五年)春正月,慧星出西方,太白晝見,沼求直言,方有毀碑之舉。

  據說,宋太祖趙匡胤登基後,有過一條不成文的規定,不得殺淨臣,不得殺讀書種子。刻石銘碑,藏於禁中,是否如此,未見正史,不敢斷言。但趙姓皇帝對待知識分子,在歷朝歷代中,尚屬禮遇,大體而言,刻薄是有的,殘暴還說不上。在中國封建社會中,文人做官,做到部長級,國務委員級,副總理級的高層職務,也就只有宋朝的范仲淹、王安石、歐陽修、司馬光和蘇軾等人達到如此官位。他們出入宮禁,位列中樞,掌握機要,籌謀決策,真正受到帝王重用,那才真叫當官,絕不是當擺設,充玩意兒,起花瓶作用的閒差虛位。有職有權,有威有勢,足夠讓今天已做官的,想做官的作家,或者詩人,豔羨不已。

  李清照的父親李格非,也非等閒人物,以禮部員外郎,拜提點京東刑獄、作為河南、山東一帶的“司法廳長”,“警察總監”,官也做得不算小的。所以,平心而論,混賬如趙者,儘管修理文人,不遺餘力,透過“黨人案”,大搞宋朝的政治運動,倒沒有開過殺戒,沒有砍人腦袋,總算不違祖宗規矩。不過,他先打“元祐奸黨”,後打“元符奸黨”,雷厲風行,嚴懲不貸,鬥爭從嚴,處理也從嚴.充軍發配,妻離子散,打得大河上下,京師內外,殺氣騰騰,鬼哭狼,也是蠻恐怖的。

  北宋白神宗變法以來,到宗的“雙打”,知識分子就不停地被“燒餅”,烙了這面再烙那面,烤焦這邊,再烤那邊,今天把這撥打下去,明天把那撥抬上來,後天,給打下來的這撥昭:寫,再後天,又將抬上來的那撥打下去。這過程,正是李格非所受到免官、下放、復職、再謫的政治遭遇。他在哲宗朝元祐年間,因蜀黨被起用,到了宗朝崇寧年間洛黨抬頭,又遭被打下去的噩運。

  可是,“元祐黨人”都是正直的知識分子,都是有才氣的文人,而對立面“元符黨人”,幾乎無一不是小人。知識分子的本性,土可殺而不可辱,辱比殺更能挫折識文斷字之輩。宋宗這種銘刻在石板上的“元佑奸黨碑”,可以算是中國四大發明之外的第五大發明,比西方的恥辱柱,不知早了多少年?當代歷次政治運動中,出現過的大字報、戴高帽、批鬥會、“噴氣式”,追本溯源,都是借鑑宋宗的這一手。

  現在已經找不到李格非到廣西以後的情況資料,但他女兒卻因為是奸黨的親屬,在開封的日子,不怎麼好過。第一,她不能不掛念謫放遠方的老爹;第二,她不能不犯愁自己要被遣送的命運。株連一說,雖然出自秦朝,但是各朝各代的統治者,無不奉為圭臬。宋朝,不可能有“可以教育好子女”的“給出路”政策,但不可能沒有以京為首的“雙打辦公室”,以高領銜的“清查奸黨工作組”。在中國,只要一搞運動,整人者,層出不窮,告密者,紛紛出籠,檢舉者,望風捕影,打小報告者,如影隨形,立刻就是小人輩出,奸紛呈,惡狗滿村,爬蟲遍地的興旺景象。一個詩詞寫得如此出色,人品生得如此出眾的女詩人,能逃脫得掉這麼多“業餘警察”的眼睛嗎?

  我真為當代那些受到無微不至呵護的美女作家額手稱慶,她們幸虧沒有生在宋朝,而託福生在有如此眾多好色之徒的中國當今文壇,才有這份好運氣的。

  幸好,李清照的先生趙明誠很愛她,是她在那不堪屈辱的日子裡,惟一的精神支柱。這位在大學“讀研”或者“考博”的丈夫,既沒有跟她真離婚或假離婚以劃清界限,也沒有立時三刻大義滅親把她掃地出門,而是四處求情,輾轉託人,送禮請客,以求寬容,挨一天算一天,儘量拖延著不走。

  實際上,趙明誠完全可以求他的父親趙挺之,這位官至尚書左丞除中書侍郎,相當於副首相的高階幹部,只消說一句話,誰敢拿他的兒怎樣。然而,此人很不是東西,“炙手可熱心可寒”,就是李清照對這位長輩的評價。

  趙挺之不會為“雙打分子”的子女李清照緩頰的,一方面是親不親,路線分;另一方面便是一種陰暗心理了。此人幾乎謅不出幾句像點樣子的詩詞,很生悶氣,這和當年江青死整20世紀30年代文化人一樣,對他的兒,有妒火中燒的文人情結啊!

  正是這許許多多的外部因素,李清照相當不是滋味,才有這首前景渺茫,後果難料的《一剪梅》。明人王世貞評說此詞:“可謂憔悴支離矣”(《州山人詞評》)。這四字評語,可謂大奇。只有笛中人,過來人,才能作此等語。因為其父王仔,藏有《清明上河圖》,嚴東樓想要,王仔不敢不給,但又捨不得,只好搞了一份品送去。誰知被人揭發,由此忤怒嚴,便找了別的藉口,將他關進大牢。王世貞營救無計,眼看其父瘦斃獄中。這種相類似的感受,從時代背景這個大的角度,來忖度李清照寫作時的心態,是說到了點子上的。

  【作者歷程】

  婚後,李清照與趙明誠志趣相投,相互愛慕,多年的婚姻生活使他們之間建立起深厚的夫妻感情。丈夫外出做官,分離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但是,李清照還是無法忍受離別所帶來的相思痛苦折磨,她將這種情感淋漓盡至地傾吐到這首作品之中。起句“紅藕香殘玉秋”,就為相思懷人設定了一個悽豔哀婉的場景:色彩鮮豔、氣味芳香的紅色荷花已經凋零殆盡,坐在精美的竹蓆上可以感覺到秋的涼意。秋的蕭瑟枯萎,叫離人更難以抵禦相思愁緒的侵襲,這秋涼,甚至一直穿透離人的心扉。“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群燕辭歸雁南翔,念君客遊思斷腸”(曹丕《燕歌行》),自古以來,冷落的秋天就是一個典型的悲傷懷人的環境。在這樣的季節裡,丈夫隻身赴任,將自己留在家中,離別的愁苦意緒就時時湧上心頭。

  “輕解羅裳,獨上蘭舟”,暗含對輕易別離、獨自登程的怨苦之意。為生計、前程奔波,離家為官,這在普通夫妻之間都是十分平常的事情,而且還是一件為家庭帶來光明前景的令人高興的事情。對丈夫一腔深情的'李清照卻並不注重光宗耀祖或丈夫的前程,在乎的只是夫妻的恩愛。所以,她才會埋怨丈夫的輕易離別,將自己獨自留在家中。這種埋怨是沒有道理的,正是詞人這無理的埋怨,才透露出夫妻之間的深厚情感。既然離別已經是必須面對的現實,李清照只能盼望著早日重聚。“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三句,充滿著熱切的期待之情。自從夫妻分手之後,李清照經常翹首遙望“雲中”。其間,或許也有“誤幾回、天際識歸舟”之類的誤會,有滿懷的希望和時時的失望,但是,李清照堅信丈夫對自己的愛情,堅信丈夫牽掛自己如同自己對他的思念。當“雁字回時,月滿西樓”的時候,大雁會來丈夫的書信,夫妻團圓的日子便指日可待。這種期待與自信,是對丈夫的深情眷戀,是對美滿婚姻的最好回味,是對未來生活的無限希望。李清照在古代社會里是幸運的,她有了一位心愛的丈夫,有了一段美滿的婚姻。甚至是分手之後牽腸掛肚的思戀,也令人羨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