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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汪曾祺:我們眼中的父親》簡介

《老頭汪曾祺:我們眼中的父親》簡介

【《老頭汪曾祺:我們眼中的父親》內容簡介】

  《老頭汪曾祺:我們眼中的父親》是一部人物紀實類讀物。汪曾祺是個作家,在兒女們眼中他是一位好父親,愛家,愛孩子,愛寫作,愛畫畫,愛做飯;性格平和,處事低調。同時也有缺點,愛抽菸,有酒癮。這本書表現出來一個本真可愛的汪曾祺形象。

【《老頭汪曾祺:我們眼中的父親》序言】

我們管爸爸叫“老頭兒”

  老頭兒,是汪曾祺在家中的“別號”。媽媽這樣叫,我們三個兒女這樣叫,就連他的小孫女也這樣叫。有時外人來了,我們在言談話語之間,一不留神也常把“老頭兒”冒了出來,弄得人家直納悶:這家人,怎麼回事?沒大沒小。

  沒大沒小,是爸爸自找的。他一向主張父母與子女之間應該平等相處,從不講究什麼父道尊嚴。他甚至還寫過一篇《多年父子成兄弟》,說什麼“我覺得一個現代化的,充滿人情味的家庭,首先必須做到‘沒大沒小’。父母叫人敬畏,兒女‘筆管條直’最沒有意思。”有這樣一個爸爸,不叫“老頭兒”實在有點對不起他。

  “老頭兒”之稱呼用於汪曾祺,是在他尚未到60歲時。後來他雖然戴上了“著名作家”甚至“著名老作家”的帽子,參加各種活動被人恭恭敬敬地稱為汪先生、汪老師、汪老,但是在家人中問,他始終只是“老頭兒”,平平常常,隨隨便便,還經常受點打擊。孫女小時跟安小保姆念歌謠:“老頭子,上山抓猴子。猴子一蹦,老頭兒沒用。”老頭兒湊過來插話:“猴子沒蹦,老頭兒有用。…‘不對不對,老頭兒沒用。你這個老頭兒就沒用!”“沒用就沒用。”老頭一縮脖子,笑嘻嘻地走了,繼續寫他的文章。

  “老頭兒”文章寫得好,全家人都同意。惟一投反對票的是孫女:“爺爺的文章一點也不好,和別人的不一樣,沒詞兒!”當時她上小學,老師讓班上的同學從名著巾找點花哨的詞藻用在作文中。她很用心地在“老頭兒”的文章中找了半天,毫無所獲,於是很惱火。“老頭兒”聽了哈哈笑:“沒詞兒,好。”

  “老頭兒”成了名人之後,寫他的文章有不少,有些我們看了直納悶:“這說的是誰呀?這麼高大?是不是還有個汪曾祺?”還有的簡直就是瞎編故事。“老頭兒”在世的時候,對這些故事往往一笑置之,不去計較。可如今,我們做子女的覺得,還是應該讓人知道我們眼中的汪曾祺是什麼樣子,這個“老頭兒”未見得高大,但比較真實。

  真的要提筆寫東西了,我們兄妹還真的有點怵。在“老頭兒”心裡,我們都不是幹這行的料,借用他評論別人的話——不是嗑這棵樹的蟲。這一點,雖然他沒明說,但我們卻心知肚明,不然豈不枉當了一回汪曾祺的兒女。儘管如此,為了還“老頭兒”一個真面目,我們還是盡力把這件事完成了。文章大致分兩部分,《歲月留痕》主要把“老頭兒”的一生簡要梳理一番;《往事雜憶》和《我們的爸》寫的是我們與他生活幾十年中的一些片段。如果有人看過之後覺得還有些意思,我們也就知足了。 時間真快,爸爸走了十幾年了。他要是還在,今年該是91歲了。多想當面再喊他一聲——“老頭兒”!

  汪朗 汪明 汪朝

  2011年11月

【《老頭汪曾祺:我們眼中的父親》後記】

感懷

齊方

  直到現在,我們一大家子人湊在一起的時候,還是習慣把作家汪曾祺先生叫作“老頭兒”,好像其他任何叫法都顯得不夠順溜、親近、自然,顯得生分,沒有家庭氣氛。

  我上初一那年,老頭兒連個招呼都沒有跟我們打,就突然飄離了這個世界。

  在上高中之前,我對老頭兒的記憶只停留在他的煙、他的酒,他的菜、他的飯,以及家人對他的玩笑、外人對他的讚譽,和與他沒大沒小地廝混的片段上,但在那之後,所經歷的`種種,讓我不知是該嘆息聲:“惜哉!”還是該嬉笑句:“緣,妙不可言”。

  高中,我的偏科傾向越來越明顯,文科像情人,理科似仇敵。理科成績可以用“且戰且退,涉險過關”來形容,而文科卻是風景獨好,捷報頻傳,作文常被當成範文。在那段糾結的日子裡,我“阿Q”地想:老頭兒數學也不怎麼樣,這是遺傳啊遺傳。

  大學,我考入了前身為國立藝專的中國美術學院,這是老頭兒當年在昆明欲投考的學校之一,後來他被西南聯大錄取。可是已經成了著名作家的他卻一直對沒能進入美術學院無法釋懷。站在校門口,我得意地想:我考進了老頭兒曾經神往的學校吶!

  大一,期末的作業是寫一篇中國古代畫家的介紹,並模仿一幅這位畫家的作品。我選了倪,文章寫的很順利,但臨畫時卻犯了難。隨一位國畫系的同學學了近兩個月的水墨,才勉強交差。之後在老頭兒的文章中居然看到了倪雲林,還提到他早年臨過倪的字!我後悔地想:要是小時候向老頭兒學點中國畫和畫學理論就好了!

  隨學校去蘇北考察時,我專程到“富春茶社”吃揚州乾絲,茶社牆上嵌著一幅老頭兒的書作,於是好感倍增。乾絲很好吃,卻不是老頭兒做出的味道。沒有記憶中的鮮美,沒有記憶中的歡暢,更沒有記憶中老頭兒那一臉得意的笑容。我默默地想:早該珍惜的!

  做畢業論文時,我的選題是“華與揚州八怪的交往關係”,研讀了大量的關於揚州八怪的古論今書,當然也看到了老頭兒論述華新羅、金冬心、鄭板橋的文章,於風趣的文字中領略到他精到的見解。我鬱悶地想:為什麼當初沒問一句老頭兒對揚州八怪的看法呢?這得是多高階一論文參謀啊!

  現在,已工作的我,對老頭兒的學識有了更深的瞭解,正在學著從他的字裡行間汲取營養,享受快樂。有時候讀著他的文章,似乎看到他的表情,聽到他的聲音,會忍不住會心地一笑。我理解了人們推崇他、喜愛他的緣由,對名叫汪曾祺的這位老頭兒,我這個外孫女也開始崇拜了。

  改一句電影《甲方乙方》中的臺詞,老頭兒已經去世14年了,我十分懷念他。

  2011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