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杜少府之任蜀州詩文大意賞析
從齊梁到初唐,浮華豔麗的詩風一直佔據著詩壇的統治地位。王勃和楊炯、盧照鄰、駱賓王等人扭轉了齊梁詩風,為詩歌創作開創了新的風氣。王、楊、盧、駱,“以文章名天下”,稱“初唐四傑”,在中國文學史上有不可忽視的地位。以下是小編為大家整理的送杜少府之任蜀州詩文大意賞析,希望大家喜歡,更多內容請瀏覽(www.ruiwen.com/wenxue)。
王勃才華早露,14歲,應舉及第,後來他的才華更是鋒芒畢露,王勃與楊炯、盧照鄰、駱賓王以詩文齊名,並稱“王楊盧駱”,亦稱“初唐四傑”。乾封初(666年)為沛王李賢徵為王府侍讀,兩年後因戲為《檄英王雞》文,被高宗怒逐出府。隨即出遊巴蜀。咸亨三年(672年)補虢州參軍,因擅殺官奴當誅,遇赦除名。其父亦受累貶為交趾令。上元二年(675年)或三年(676年),王勃南下探親,渡海溺水,驚悸而死。年僅25歲。其詩力求擺脫齊梁的綺靡詩風,文也有名,著名的《滕王閣序》就出自他之手,被認為“當垂不朽”的“天才”之作(《唐摭言》)。名句如“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更為歷來論者所激賞。《舊唐書·文苑傳》引崔融語云:“王勃文章宏逸,固非常流所及。”《四庫全書總目》亦謂“勃文為四傑之冠”。
離愁別緒,是古代詩歌中常見的一種主題。古代交通不便,一旦分離,再會難期,就連通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在這些送別或留別的詩裡,難免染上淒涼、傷感的色彩。江淹《別賦》所謂“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在古代確乎是這樣的。但也不可一概而論,古人寫的別詩,也有明朗樂觀之作。初唐詩人王勃的名作《送杜少府之任蜀州》,就是這樣的一首好詩。
一位朋友要遠去四川做官,詩人作此詩相贈。全詩先收後放,先說同是宦遊之人,同有惜別之意,然後陡然一轉,說哪裡沒有朋友呢,男兒分別,何必哭哭啼啼做女兒態呢?氣勢豪邁,意境開闊,尤其是“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更成為千古名句。這首詩應當說是送別詩的精品。
《送杜少府之任蜀州》是他在長安的時候寫的。“少府”,是唐代對縣尉的通稱。這位姓杜的少府將到四川去上任,王勃在長安相送,臨別時贈給他這首詩。
“城闕輔三秦,風煙望五津。”開頭兩句分別點出送別的地點和行人的去向。首句寫送別之地長安被遼闊的三秦地區所“輔”,突出了雄渾闊大的氣勢。第二句點出友人“之任”的處所——風煙迷濛的蜀地。詩人巧用一個“望”字,將秦蜀二地聯絡起來,好似詩人站在三秦護衛下的長安,遙望千里之外的蜀地,這就暗寓了惜別的情意。“望”字不僅拓寬了詩的意境,使讀者的視野一下子鋪開,而且在心理上拉近了兩地的距離,使人感覺到既然“五津”可望,那就不必為離別而憂傷。這一開筆創造出雄渾壯闊的氣象,使人有一種天空寥廓、意境高遠的感受,為全詩鎖定了豪壯的感情基調。
長安是詩人和杜少府分手的地方,城郭宮闕,氣象雄偉,歷歷在目。杜少府離開這裡,自然是戀戀不捨。而將去的蜀州呢?千里迢迢,風煙渺渺,極目望去不免產生幾分惆悵。這兩句透過一近一遠兩處景物的對照,襯托出行者、送行者雙方依依惜別的感情。
這位姓杜的朋友在京城得到縣尉這樣一個小官,長途跋涉到蜀州去上任,恐怕是一個很不得志的知識分子。王勃自己遊宦在外,也不怎麼得意。當他們走出都城,遠望五津的時候,彼此的感情很自然地會溝通在一起。
“與君離別意,同是宦遊人”,詩人勸慰友人:我和你都是遠離故土、宦遊他鄉的人,離別乃常事,何必悲傷呢?此次友人孤身前往蜀地,遠走天涯,舉目無親,更覺惆悵,作者在這裡用兩人處境相同、感情一致來寬慰朋友,藉以減輕他的悲涼和孤獨之感。惜別之中顯現詩人胸襟的闊大。
這兩句詩把兩人之間感情的共鳴寫了出來並且表現的`感情很真摯,態度很誠懇,一種體貼關注的語氣,從字裡行間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是很動人的。
五六句忽然將筆鋒一轉,轉而去寬慰那即將遠行的友人:“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把前面淡淡的傷離情緒一筆盪開。詩人設想別後:只要我們聲息相通,即使遠隔天涯,也猶如近在咫尺。這與一般的送別詩情調不同,含義極為深刻,既表現了詩人樂觀寬廣的胸襟和對友人的真摯情誼,也道出了誠摯的友誼可以超越時空界限的哲理,給人以莫大的安慰和鼓舞,因而成為膾炙人口的千古名句。
最後兩句就此再推進一層說:“無為在岐路,兒女共沾巾。”意思是,不要在分手的岐路上因離別而悲傷,就像那些青年男女一樣地別淚沾巾。以上四句是從曹植的《贈白馬王彪》脫化出來的。曹植在和他的弟弟曹彪分離時寫道:“丈夫志四海,萬里猶比鄰。”但王勃的詩更凝練、更鮮明。慰勉友人不要像青年男女一樣,為離別淚溼衣巾,而要心胸豁達,坦然面對。足見情深意長,同時,全詩氣氛變悲涼為豪放。
這首詩四聯均緊扣“離別”起承轉合,詩中的離情別意及友情,既得到了展現,又具有深刻的哲理、開闊的意境、高昂的格調,不愧為古代送別詩中的上品。
樸素無華是這首詩的藝術特色,也正是它的好處。從齊梁到初唐,浮華豔麗的詩風一直佔據著詩壇的統治地位。王勃和楊炯、盧照鄰、駱賓王等人扭轉了齊梁詩風,為詩歌創作開創了新的風氣。王、楊、盧、駱,“以文章名天下”,稱“初唐四傑”,在中國文學史上有不可忽視的地位。杜甫在《戲為六絕句》裡說:“王楊盧駱當時體,輕薄為文哂未休。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杜甫說那些嗤笑“四傑”的人只能“身與名俱滅”,而“四傑”卻像萬古長流的江河,他們的美名永遠不會泯滅。杜甫對“四傑”的推崇是一點也不過分的。就拿王勃這首詩來說吧,並不堆砌辭藻和典故,只是用質樸的語言,抒寫壯闊的胸襟。但在質樸之中又有警策,在豪語中又包含著對友人的體貼,絕不是一覽無餘、索然寡味。詩人本來是要勸慰杜少府的,勸他不要過於感傷。但並不是一上來就勸他,而是先用環境的描寫襯托惜別的心情,表示自己是和他一樣的宦遊人,因而最能理解他那種離開親友遠出求仕的心情。接下去又說,山高水遠並不能阻隔知己的朋友在精神上和感情上的溝通,“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遂成為全篇的警策。直到最後才勸他不要在分手的時候過於悲傷。這樣寫來多麼委婉!杜少府一定會感到親切,他那點纏綿悱惻的感情也一定可以排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