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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江仙·春景》賞析

《臨江仙·春景》賞析

  《臨江仙·春景》是宋代詞人晁補之創作的一首詞。下面小編給大家帶來《臨江仙·春景》賞析。希望能夠幫到大家。

  臨江仙·春景

  朝代:宋代

  作者:晁補之

  原文:

  綠暗汀洲三月暮,落花風靜帆收。垂楊低映木蘭舟。半篙春水滑,一段夕陽愁。

  灞水橋東回首處,美人新上簾鉤。青鸞無計入紅樓。行雲歸楚峽,飛夢到揚州。

  譯文

  正是三月暮春時節,水邊平地上長滿了青草,一片暗綠。花兒已開始凋謝,沒有一絲風,船帆也都捲起來了。高高的垂楊樹下,小船橫斜。江水有半篙深,正利於行船,夕陽西下,耒歸的遊子又增加了一段愁緒。

  當年在灞橋分別之時,回首眺望,只見美人也在捲簾佇視。如今遠在江邊,多麼希望青鳥使者能為我傳送資訊到紅樓啊:昔日的戀愛生活已成為楚峽之遊,而今只能在夢中飛到揚州去和你相會了。

  註釋

  ①汀州:汀指水邊的平地,州指水中的沙洲。

  ②木蘭舟:用木蘭樹木材造的舟。船的美稱。

  ③篙(gāo):撐船的竹竿或木杆, 滑:指春天江水上漲,行船流利。

  ④灞(bà)水橋:地名,在長安城東。唐代人們離開京都,多在此處折柳贈別。後來就成了與親友話別地點的代稱。

  ⑤青鸞(luán):傳說中鳳凰一類的鳥。紅樓:指美人居住的房子。

  ⑥行雲歸楚峽:宋玉《高唐賦》序裡有楚懷王夢見巫山神女與他歡會的事。此後文人多用巫山雲雨代指男女戀愛歡會。楚峽即指巫山。

  賞析

  這首詞抒發了一個遊子的旅愁和鄉情,思緒綿綿不盡,風韻清幽瀟灑。

  上片寫景,景中含情。首句指明地點,時間。暮春時節,自然使人升起一段因時序變化而有的愁思。“綠暗”二字濃墨重彩勾畫出“汀洲”的景色。這一句展開了一幅岸渚沉寂,芳草萋迷的畫面。接著點染岸邊近景;風已平靜,落花滿地,船帆暫卷,岸邊株株垂楊柳,水邊只只橫斜的.木蘭舟。在木蘭舟中,所載著的是一位萍蹤無定的遊子。面對這般春深之景,這位遊子的感受是“半篙春水滑,一段夕陽愁”。江中春水方生,行船流利,故日“滑”;夕陽西下,遊子未歸,觸景生情,故而生愁。半篙春水,一段愁情,亦有將愁比作春水之意。這裡用景物襯托遊子含愁的形象。整個上片,由背景引出人物,由遠景寫到近景,由寫景過渡到寫情。在寫景中,著重攝取“綠暗”、“垂楊”、“夕陽”略帶有蕭瑟的物象;靜風、落花、暮春,皆寂靜遲暮的物象,烘托出遊子旅愁的沉重。

  上片由春暮帶出落花,由落花引出風靜,由風靜引出落帆。由落帆寫到木蘭舟,最後寫到遊子之愁,環環相扣,在意象上一氣呵成。下片則是寫“愁”的生髮和具體化。灞水橋,是離別之所,遊子想到了灞橋分別,萬分感慨。灞橋上的楊柳年年不知有多少被折下,卻無法使要遠離的人留下,越想越難過。回望紅樓,仍見美人正捲簾佇望;如今泊舟江渚,懷想佳人的凝望與容顏,已很模糊,真希望西王母身邊的青鳥代為傳信,可是蓬萊路遠,無計可通。“青鸞無計入紅樓”,這又多令人心煩意亂,惆悵滿腹。“青鸞”一句,對遊子愁的內涵和來由,略略一點。這個遊子不僅有江湖漂泊之感,且有思念情人之愁,心情的悵惘寂寥可想而知。於是,這漂泊的旅愁於遊子心中激起點點漣漪,綿綿遐思;緬懷消逝的過去,憧憬美好的未來。

  “行雲”句暗用巫山神女的故事。還用行雲歸楚峽喻往昔感情的消逝。然而,遊子不會讓它就這樣溜走,心中還是想把握這段感情的,所以他希望“飛夢到揚州”。這裡暗用杜牧的詩句:“春風十里揚州路,捲上珠簾總不如。”揚州,也是虛指冶遊之地。既不能忘情,故求之於夢。夢是可以超越時空侷限的,而遊子不滿足於一般的夢遊,而是飛夢,可見其思念佳人之心有多急迫。

  下片承上片由“愁”展開,因愁而憶,因憶而思人,夢中求人,寫出心中一段繾綣之情。

  這首詞明麗嫵媚,頗能反映“詞為豔科”的傳統風貌。全篇由景到情,由描寫環境到人物心情的刻畫。詞意連續,筆墨瀟灑,餘韻不盡。

  作者簡介

  晁補之(1053—1110年),北宋時期著名文學家。字無咎,號歸來子,漢族,濟州鉅野(今屬山東鉅野縣)人,為“蘇門四學士”(另有北宋詩人黃庭堅、秦觀、張耒)之一。

  生平

  遊歷生涯

  少年時代的晁補之隨父親遊官四方,曾一度寓居洛陽。治平元年(1084),他十二歲時,從父仕會稽(今浙江紹興),過曹娥江,游上虞觀海。此後一直在江南各地,歷覽勝覽,開拓了胸襟眼界。

  熙寧四年(公元1071年)冬,蘇軾通判杭州,時晁補之正待父杭之新城,以久慕軾大名,乃往拜謁。乃聽到蘇軾議論,遂退而撰《七述》,備述錢塘山川風物之秀麗。蘇軾讀後大為讚歎,“稱其文博辯雋偉,絕人遠甚,必顯於世,由是知名。”(《宋史》本傳)這是二人訂交之始,此後直貫終生,對晁補之影響極深遠。熙寧八年,晁端友病卒京師昭得坊,官終著作佐郎。補之因家貧,竟不能以時葬,引為終身憾事。這年他才二十三歲,即奉母歸鉅野故里,耕讀度日,常常為衣食困窘嘆息。這一段艱苦歲月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痕跡。

  官場生涯

  宋神宗元豐二年(公元1079年)晁補之27歲時“舉進士,試開封及禮部別院,皆第一。神宗閱其文曰:‘是深於經術者,可革浮薄。’”後調澶州司戶參軍,改充北京國子監教授,才步入坎坷的仕官生涯。元祐元年(公元1086年),哲宗即位,高太后執政,舊黨得主國是。晁補之被召試京師,除太學正。不久,又以執政李清臣薦堪館閣,經考試後,除秘書省正字,遷校書郎。

  時蘇軾任翰林學士,黃庭堅、張耒等俱供職館閣,他們詩酒酬唱,度過一生中最愜意的時期。不過,晁補之雖居官京師,卻因生性清孤耿介,不事幹謁,一直未能擺脫窮苦的困擾。元祐五年,他終因校書郎官奉微薄,不足贍養,乃乞補外官,得以秘閣校理通判揚州。兩年後又被召還朝,除秘書省著作佐郎。時期朝政動盪,哲宗親政,元祐末,紹聖初宋王朝政局大變,用章敦為相、倡紹述之說,新黨復起,乃盡逐元祐相臣。晁補之亦受累離開京師,於紹聖元年(公元1094年)出知濟州(今山東濟南)。

  以後,章惇又興史禍,晁補之坐修《神宗實錄》失實,遂於紹聖二年,敕降通判應天府(今河南商丘)。到貶所不久,又以岳父杜純弟杜紘知應天府兼南京留守司公事,為避親嫌,改差通判亳州(今安徽亳州)。朝廷紛爭傾軋繼續激烈。紹聖四年(公元1097年),黨訖起,再治元祐舊臣。晁補之亦在籍中,被貶監處、信二州(今浙江麗水)鹽酒稅,乃匆匆趕赴貶所。不料行到丹陽途中,母楊氏夫人病歿,即奉靈柩還鄉,服喪家居。到元符元年(公元1098年),因嫌鉅野地勢低窪土地貧薄,便遷居金鄉(今山東金鄉縣)城東。次年夏服除,改監信州(今江西上饒)鹽酒稅。

  一年後,政局又起變化,由於哲宗病逝,徽宗即位,皇太后聽政,複用元祐黨人。晁補之得遇赦,被召為著作佐郎還京師。建中靖國元年(公元1101年),授尚書禮部員外郎、哲宗實錄院檢討官、神宗國史編修官。他都再三上表辭謝而求外任,不許,只得改除吏部郎中。七月間,蘇軾的病逝,使他悲痛深鉅,一腔真摯情意盡數傾注到《祭端明蘇公文》中。

  然而,政局變幻難測。向太后去世,徽宗又紹述熙寧、元豐,改元崇寧,黨論復起。元祐諸賢與司馬光、蘇軾等,被控為“奸黨”,晁補之亦在其中,為諫官管師仁所論,出知河中府(今山西永濟),修河橋以便民,民畫祠其像。但任職才數月,又改知湖州(今浙江湖州市)。朝廷局勢卻急劇變化,再窮治元祐及元符末舊臣。補之遂於秋日離任,由吏部改授密州,又改果州,然皆不許。

  崇寧五年(公元1106年)九月,宰相蔡京籍司馬光、蘇軾等一百二十人罪狀,謂之奸黨,黃庭堅、秦觀、晁補之皆在其中。補之乃管勾江州太平觀,退返金鄉家園閒處,是年已過五十,從此開始了長達八年的廢黜生涯。由於他一生仁途坎坷,屢遭貶謫,多處漂泊,對宦海生活感受尤深,所以他歸隱鄉里後,“葺歸來園,自號歸來子,忘情仕進,慕陶潛為人。”這一階段也是他創作的豐收期,詩、詞、文各體俱備,多方面表現出他的生活和複雜矛盾的心緒,取得較大成績。到大觀二年(公元1180年),政局漸有緩和,補之先是改提西京崇福宮,又改提舉南京鴻慶宮。大觀四年(公元 1110年),“黨籍”事消,補之詣吏部侯調,得起知達州,未赴,尋改知泗州。至官無幾,便於是年中秋日病卒於泗州官舍,終年五十八歲。